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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人)边缘日记

    1.

    吉姆从雷吉屋里逃出来后,一路狂奔,最终颓废地倒在柏油马路旁边的台阶上,他的眼中没有任何少年人该有的光彩,而是充斥着痛苦和癫狂。

    “十美元,黛西,求求你借给我十美元,只要十美元!”

    暗黄的肤色、偏执到深深窝陷的眼圈,以及剧烈抽搐的嘴角,充分说明这是一个“病入膏肓”的瘾君子。

    这个叫黛西的女人将嘴里吸的烟吹到吉姆脸上,优雅地弹了弹烟灰,劣质的玫红色指甲油混着街边的垃圾和污水,发出令人作呕的味道。

    “给你钱?老娘伺候那些臭男人换来的钱,凭什么借给你?有本事你也站在这儿,等着生意上门,这年头,你这个年龄的男生可比我们受追捧多了。”

    黛西只是由着本性随便调侃几句,依照往常,吉姆非但不生气,还会和这个泼辣的女人调笑斗嘴几句,没想到,犯了毒瘾的吉姆却翻脸不认人,戾气和欲望压制了所有的理智。

    “艹你妈,臭婊|子,我以前给你那么多钱,现在你连十美元都不肯借给我,你这个臭婊|子!不要脸的荡妇!”

    黛西拧紧眉头,脸上粗劣的妆容也随着变脸的动作掉了些妆粉,她冷冷丢下一句话:“我会祈祷上帝让你犯毒瘾死掉吧,没用的臭男人。”

    吉姆想拦住黛西,但双脚虚浮,根本不受控制,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黛西这跟救命稻草离开,哆嗦着躺在地上打滚儿。

    毒瘾深入骨髓。

    这个恶魔在他的体内横冲直撞,幻化成无数只蚂蚁,噬咬着骨髓,吸食着鲜血,肆意妄为地蹂|躏着他的所有器官,甚至连大脑和意识都沦为了毒品的奴隶。

    其实,只要吸一口白粉,一切都会好的。

    可是,他没有钱。

    该死的雷吉没有在屋里留下一分钱。

    2.

    夏日午后的阳光倾泻洒在梧桐树上,地上树影婆娑,几个浓妆艳抹的妓女正靠在梧桐树下,搔首弄姿地搭讪着路上的行人。

    丽舍街本来就是情色赌博和毒品的聚居地,花钱图乐子的生意嘛,什么样的货色都有。

    吉姆下了很大的决定才来到这儿。

    昨天从雷吉家里破窗逃出来流浪,往日的狐朋狗友都进了监狱,连个借钱的人都没有,他几乎癫狂地恳请卖白粉的贩子赊账,这才暂时解了毒瘾的痛楚。

    他欠了贩子很多钱,除了抢劫,就只有卖肉了,反正,他已经堕入了地狱,也不在乎这幅可笑的外在皮囊了。

    吉姆叼着根树叶,无聊地蹲坐在梧桐树下的柏油台阶上。他被太阳晒得昏昏欲睡,连着打了几个哈欠,眼皮都懒懒得耷拉下来。

    “一晚上多少钱?”

    “啊?”

    一个冷不丁的声音吵醒了吉姆,很显然,他还没有融入这个新身份,深邃晶蓝的瞳孔里尽是睡醒时的茫然。

    从这个吉姆这个角度来看,老男人西装革履,胳肢窝夹着公文皮包,地中海的发型被发胶喷得油光锃亮,他那硕大圆滚的肚腩差点怼到吉姆脸上,油腻肥胖到让人浑身不适。

    得不到回应,老男人有些不满,看清楚吉姆的长相后,火气才渐渐消去,手指抵着吉姆的下巴,问:“一晚上多少钱?”

    吉姆从没做过这种皮肉生意,不清楚行业规则,莫名有些烦躁,强忍着生理反胃伸出三个手指头:“不二价,三十美元。”

    老男人很爽快道:“成交。”

    3.

    老男人在附近的旅店开了房,熟络地搂着吉姆的肩膀向二楼的房间走去,一点都不避嫌。这家旅店主要的服务人群就是嫖客和吸毒者,旅店老板这种事见的多了,早就习以为常。

    窗外爬满了密密麻麻的藤蔓,房间的光线很暗。

    黑暗滋生罪恶。

    老男人揽住吉姆的腰,油腻腻的舌头趁机撬开吉姆的唇瓣,胸腔此起彼伏,发出“哼哧哼哧”的声音,他像一只野兽,如饥似渴地放肆闯荡在吉姆的嘴里,追逐着那条温软的舌头。

    吉姆胃里翻山倒海,不知道这个臭男人多少天没有刷牙,满嘴的酸腐味儿,恶心得他想吐。

    老男人的手也不安分,从吉姆的腰间慢慢往下滑,摩挲着伸进牛仔裤的里面,布满皱纹的手粗鲁地蹂躏着吉姆的屁股,满脸享受的表情。

    “叮铃铃……”

    老男人被吓得差点阳痿,恼道:“该死,不知道把手机关机吗?”

    吉姆拿出手机,果真看到手机屏幕上“雷吉”二字,他的脸一阵青一阵白,不知道被什么所触动,心中莫名有些刺痛。

    “你朋友?”

    “无聊的骚扰电话。”

    吉姆果断关了机,烦躁地将手机扔到床头。

    老男人熟练地解开自己的裤子纽扣,阳具毫无征兆地暴露在空气中,阴毛密密麻麻、肮脏凌乱,龟头的端口沾有乳白色的精液,强烈的腥臭味令人几欲作呕。

    “舔!”老男人命令道。

    房间里很闷热,吉姆越来越烦躁。他带着孤注一掷的决绝,蹲下身子,迫使自己含住那根恶心的肉棒。

    老男人眯着眼,露出享受的表情。

    吉姆却急忙侧过身子,干呕着吐了一地酸水,他带着歉意看向老男人,他想说,这实在不是他的初衷,他真的没有半点恶心的意思。可他看到老男人油腻的样子,又弯下腰猛地吐了起来。

    强烈的反胃勾起了吉姆的毒瘾,他的唇角不受控制地痉挛着,遍体生凉,血液和内脏仿佛被冻住冰块,接着又遍体滚烫,像被地狱的恶魔插在油锅里涮滚。

    吉姆再也受不了了,他哆嗦着从床头拿起手机,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对着天空破口大骂:“去他妈的三十美元!艹!”

    不一会儿,天空下起了瓢泼大雨,吉姆狂奔在雨中,像只小兽嘶吼着哭泣着,雨水浇在身上冰冷刺骨。他没有目的地一路狂奔,不知道何去何从。

    突然,吉姆摔了一跤,踉跄地在地上打了个滚,裤腿和衣服上都是污泥,他发疯似得用拳头砸向地面,边哭边骂:“艹你妈!没长眼睛啊!你这个疯子!该死的疯子!”

    没有人回应他,路人都在匆匆地躲雨,根本不会管一个看起来像个疯子的少年人。

    是毒品,毁了他的一切。

    他堕落在黑暗中,被学校勒令退学,连钟爱的篮球梦统统化作了泡影,他的妈妈铁了心要跟他断交,将他所有的东西扔到了楼下,包括令他骄傲的篮球高中组冠军奖杯。

    雷吉,那个在他快被毒品贩子打死时挺身而出、唯一肯帮助他戒毒的雷吉,恐怕也对他失望了吧。

    雨越下越大,吉姆的毒瘾越来越强烈,全身上下燥火难耐,他躺在柏油马路上,发白的嘴唇哆嗦着,心里想,就这样无声无息地死去,也挺好的。

    忽然,雨似乎停了,可是耳畔瓢泼雨点的声音又是哪来的?吉姆迟疑地睁开眼睛,只见一把雨伞安安静静地遮挡在他面前。

    “我来接你回家。”

    雷吉蹲在地上,握着梨白色伞柄的手指坚实有力,他的半边身子浸泡在雨水中,海蓝色的衬衫湿漉漉的,半遮半掩着露出紧致匀称的躯干。

    原来,雨并没有停,只是有人替他挡去了雨水。

    4.

    吉姆睡在卧室靠近窗边的床上,这个床是雷吉的,自从吉姆来到雷吉家,雷吉便把自己松软舒服的床留给了吉姆,自己却睡到书房那张临时搭建的折叠床上。

    这晚,困意似乎压过了毒瘾,吉姆睡得很香,甚至还做了梦。

    第二天,天微微亮,楼下巷子里吆喝着贩子的叫卖声,吉姆似乎嗅到了三明治的草莓奶油味,他下意识嗅了嗅,惺忪的眼睛慢慢张开。

    “醒了?先吃点东西。”

    餐桌上,放着三明治和冒着热气的牛奶,一切都是那么温馨,雷吉正靠在沙发上,翻阅着手中看到一半的书籍,明明态度还算是温和,但吉姆却嗅到一丝可怕的气息。

    雷吉头也不抬地说:“吃完饭,咱们算算总账。”

    “啊这……”

    吉姆有些汗颜,他在戒毒期间撬窗逃出去,为了买毒品甚至要拿自己的身体换钱,他心里有愧,在雷吉面前也不敢说什么放肆的话,拿起餐桌上的三明治,味如嚼蜡地啃起来。

    吉姆刚吃完,眼角便瞥到雷吉拿着带孔木板走了过来,吓得他立马窜了起来,嚷嚷道:“喂!雷吉你干嘛!没开玩笑吧!你真的要打我?”

    “我没有开玩笑,作为你的教父,我有权利和义务教训不听话的小孩,趴好!”

    每个孩子在很小的时候,都会在教堂礼拜选择自己的教父,在成长的过程中,教父会教他生活中的基本的礼仪和常识,在征得父母同意后,在有必要的时候也会适当训诫责罚。雷吉之前从来没打过吉姆,这还是第一次。

    吉姆发怵的看了眼木板,这根木板非常厚,约有两个手指那么厚,常年累月挂在雷吉家的墙上,吉姆一度以为那只是雷吉用来装饰的玩意儿。

    吉姆本想耍个赖说个好话,或者是撒个娇求个饶,可雷吉表情严肃,看样子根本没有商量的余地,时间仿佛凝固了,雷吉也没催促吉姆,只是静静地等待着。

    最后,吉姆败下阵来,他来到餐桌面前,双手撑住餐桌的边沿棱角,接着慢慢俯下身子,少年人的身材高挑修长,因为两个月的吸毒经历,他的身体瘦弱干瘪,连裤子都是松垮垮的耷拉着。

    雷吉扣开吉姆的皮带,将吉姆的裤子褪到脚踝,用木板轻轻拍了拍吉姆的屁股,提醒道:“腿分开,与肩同宽。”

    吉姆红着脸调整好,每一个动作都让他感到羞耻。

    长这么大,他第一次被人剥了裤子挨揍。

    吉姆听见猛烈的风声从身后呼啸而来,接着臀上发出轰鸣般的震音,一阵强烈而鲜明的疼痛陡然窜上脑神经。

    吉姆被打得踉踉跄跄,站都站不稳,他狠狠咬住胳膊,不让自己发出声来。

    雷吉铁了心要给这个孩子一个教训,下手也没个轻重,每一板子都用了全力,结结实实抽打在吉姆的臀上,在板子的威严下,吉姆疼得浑身痉挛,却倔强孤傲地一言不发。

    二十下过后,吉姆的臀上青紫斑斓,足足肿了半指高,雷吉将板子放到餐桌上,带着满目心疼,恨铁不成钢地说:“这二十下,是打你不思进取、自甘堕落,为了毒品,你做过什么?抢劫、偷窃,现在呢,甘心做下贱的妓女?”

    吉姆沙哑的嗓音带着哭腔:“我不想,雷吉,可我控制不住自己,我戒不了毒品,真的太难了,它是一个恶魔,时时刻刻操控着我。”

    吉姆站起来,提上裤子,他的脸上渗出密密麻麻的冷汗,稍微动一下都疼得哆嗦,他看着雷吉,带着不自信的语气问:“我还有救吗?雷吉,你告诉我。”

    “吉姆,我不会放弃你,只要你自己不放弃自己。如果你被恶魔拖入地狱,我就闯入地狱,将你带回阳光下。”

    5.

    吉姆的毒瘾又犯了。

    整间屋子都是吉姆癫狂的嘶吼,刚刚开始,吉姆带着讨好,呼唤着雷吉,说他难受地想死,恳请雷吉将他放出去,让他去买点毒品。

    得不到雷吉的回应后,吉姆疯了似的开始咒骂,从雷吉的祖宗十九代骂到外面的妓女和狂徒,就连平日祷告的上帝都被他嘶声力竭地骂了起来,紧接着,他扯着嗓子嚎啕大哭,歇斯底里地砸着东西。

    雷吉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拿着一份报纸,仔细看去,他的手指微微颤抖,满眼都是心疼,可他强忍住不去看吉姆,他怕自己看到吉姆的样子,会心软到立马把吉姆放出来。

    吉姆的声音越来越沙哑,气息越来越微弱。

    雷吉看着时间,整整过去了半个小时,他再也忍不住了,扔下报纸,大步跨向卧室,手指颤抖地打开门锁。

    吉姆气息奄奄地蜷缩在地上,浑身湿透,雷吉抱住吉姆,激动到热泪盈眶:“吉姆,你做到了,最开始你的毒瘾犯了两个小时,这一次,只有半个小时,毒瘾的力量越来越弱,很快,你就会康复的。”

    雷吉的泪水滴到吉姆脸颊上,吉姆觉得这滴泪水竟是那般炽热滚烫,他竭尽全力睁开眼皮,看到了为他哽咽痛哭的雷吉,他唇角上扬,笑容纯粹,带着许些小骄傲说:“雷吉,我做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