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我养你

    第十八章　我养你

    “少爷，你这儿有冰水吗？叶简要的。”

    “醒了？”林潇皱眉，“要冰水干什么？不是有温水吗？”

    魏秋阳忙甩锅：“不知道啊。要不你去看看？”

    林潇推门进来，叶简扭头看了一眼，又把头转了过去。

    林潇站在他面前：“不是有温的吗？干嘛非得喝冰的？”

    叶简盯着窗户，不想搭理他。

    林潇拿起杯子递过去。

    叶简声音轻轻的：“我就想喝冰水。”

    林潇觉得好笑：“你都多大了，怎么跟个小孩儿似的。温水养人。”

    叶简扭头瞥了眼魏秋阳，又瞥了眼林潇，又烦又着急。

    “我嗓子疼。”

    “咳咳！”魏秋阳吓得一个趔趄。林潇扭头，魏秋阳眼神里满满写着：禽兽不如！

    林潇一个眼刀：“滚出去拿冰块！”

    看着他，林潇走过去，把手搭在了他的肩上来回摩挲着：“还疼吗？”

    叶简抱着腿，往一侧挪了挪：“托你的福。”

    林潇也不在意，收回手，笑：“还能呛人，看来是没事儿。”

    沙发上的人翻了个白眼：“下次你趴那儿试试？”

    林潇一双眼睛紧盯着他的后背：“下次？是什么时候。”

    叶简无声：有多远死多远。

    魏秋阳进门放了盒冰块，火速逃离。

    林潇舀出来几颗给他放到水里，晃着杯子化了化，给他递了过去：“你睡着的时候，黄阿姨给你打电话了。”

    叶简刚喝一口，听他这样说，忙放下水：“你接了吗？怎么了？我手机呢？”

    林潇转身去给他拿手机：“接了。她找你要钱。”

    叶简有点儿慌：“要多少？”

    林潇：“一万。”

    叶简接过手机，明显紧张起来：“这么多？”

    手下动作却更快了。黄舒虽然缺钱，但是叶繁这几个月很稳定，缺也是大几百小一千的药钱。这次怎么会突然要这么多？

    林潇看着准备他把仅剩的几百块钱转过去，忙说：“我给她了。”

    叶简愣了下，手指顿住了，接着还是把钱转了过去。

    ……“谢谢。”

    林潇坐在他身边，把他的手拉过来，在他手心深深浅浅地捏着：“你弟弟病了？”

    叶简像是内心挣扎了会儿，没把手抽出来，闷闷的：“嗯。”

    林潇看向他，把他捞到腿上，揉着他的肩：“你们家到底怎么回事儿......别动，给你松松瘀伤。”

    叶简：“……我妈是叶民的情人，给他生了俩儿子。小繁从小就有心脏病，被他爹扔了。我妈找叶繁的时候出了车祸。后来，小繁被黄舒捡到，我在医院门口找到的他俩。”

    按在后背的手停了。叶简从他怀里抬起头：“别用那种眼神看我。”

    推开他走到衣柜前拉开门：“借你套衣服。”

    叶简挑了件中领衬衣，没怎么顾及地脱下了睡衣。

    林潇看着他满是伤痕的脊背：“......叶简。”

    叶简没理他：“有创可贴吗？”

    林潇让魏秋阳送来一盒。叶简接过来撕开，侧头稍微拉开衣领：“帮我贴一下。”

    魏秋阳吓得想跪下，颤颤巍巍，眼神止不住地往林潇那边瞟：“那个……”

    林潇推开他接过创可贴，帮叶简遮住了吻痕。

    “抬头。”

    仔细遮完，林潇：“我送你去医院。”

    林潇：“你怎么养得起的？你弟弟。”

    叶简坐在副驾上：“省吃俭用，多打几份工，阿姨也在做些手工活儿，总能养的起的。”

    叶简：“说起来，还要谢谢你。谢谢你开了间酒吧，还给那么高的工资。也谢谢你，愿意花那么多钱买我......”上床。

    林潇有些着急，看了他一眼：“我给你钱，不是那个意思。”

    叶简不甚在意的样子：“不管什么意思，总归是要谢谢你就对了。”

    林潇想到了什么：“那遇见我之前，这种时候你都怎么办。”

    叶简看着窗外：“四处求人呗，递烟倒酒，点头哈腰。次数多了借不来钱就翘课去再做几份兼职，找些来钱快的活儿，不死总能凑够的。”

    林潇语气里带着淡淡的烦躁和心疼：“以后不用了。”

    叶简颇为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你闹呢？”

    林潇说：“以后来找我，我养你。”

    叶简愣了下，笑了一声，看着他的侧脸：“你以为你周星驰啊。”

    林潇扭过头看他：“我认真的。叶简。”

    叶简转过头盯着窗前的路：“开车。”

    心里没来由的一阵乱。

    叶简上了楼，却没看到叶繁和黄舒。出门刚好碰上护士，护士看了眼：“你是来找叶繁的吧？”

    叶简：“对。他们呢？”

    护士：“今早病危，在b楼三楼手术室。”

    看见叶简脸色发白，护士忙安抚他：“别慌，孩子他妈陪着呢。你快去问问。”

    “谢谢。”叶简扔下林潇和护士，往b楼跑去。

    林潇不敢高声喊，问了护士b楼和财务在哪儿，追了过去。

    黄舒等在手术室外，眼睛红着坐在长椅上。

    “阿姨！”叶简看见黄舒这副模样，努力定了定神。

    黄舒看见他，站起身抱住了叶简：“小简……”

    叶简喘着气，抚着黄舒的背：“一定没事儿的。从前，从前我们也经历过。一次次都挺过来了，这次也一定可以，对吧？”

    黄舒不说话，只抱着叶简哭。

    林潇赶来时，黄舒已经止住了哭，趴在叶简怀里轻轻抽泣着。叶简眼睛红红的，咬着嘴唇，不敢掉眼泪。

    “叶简。”

    叶简没动，黄舒听见声音，从叶简怀里退了出来。

    “阿姨。”

    黄舒冲他点了点头，叶简扶着她坐在了椅子上。

    林潇拉住叶简的手，轻轻握了握。

    “手术费我补齐了。”

    叶简抬头看他：“……谢谢。”

    黄舒忙站起来：“这怎么行，这不行的。”

    林潇：“没关系的阿姨，叶简之前救过我，算是我还他的。”

    怪不得……黄舒有些了然。之前从来没听叶简说过有这么个朋友。

    又拒绝：“那也不行，好几万呢。”

    “阿姨，就当借的，我会慢慢还清的。”争执中，叶简突然缓缓开口。

    林潇握着他的手紧了紧，对方僵硬了一下，却并没有放开。

    黄舒张口欲言又止。

    叶简：“都是一家人，别说什么对不对得起的了。”

    黄舒：“……好。”

    叶繁手术顺利，心脏情况却也比之前差了一些。叶简黄舒脚不沾地，一直到晚上才稍微有时间歇一下。

    叶简洗了把脸，站在五楼尽头的阳台。

    早秋的夜已经开始凉，叶简呆呆地看着远方。

    “叶简。”

    “嗯？”叶简转身。

    林潇伸手搂住了他，顺了顺他脑后的头发。

    两相无言。

    叶简静静在林潇怀里呆着，像黄舒静静靠在他胸前。

    如水的夜色里，林潇慢慢感觉身后的衣服被攥得越来越紧。

    怀里的人颤抖着。

    林潇吻了吻他：“没关系的，叶简。”

    叶简伸手抱住了他，低下头埋在他胸前，终于呜咽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