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金笼鸟】二楼
自从玛丽修女前来后，孩子们就被分配到了不同的卧室去。 他们被教育的第一堂课就是男女有别。 爱莎最不喜欢这个修女，哭哭啼啼，不肯和自己的埃尔哥哥分开。她之前都是和埃尔哥哥睡在一起的，现在却必须分到不同的房间去。反倒是成熟一些的埃尔答应了修女的要求，当天晚上就不和爱莎一起睡觉了。 原本的大通铺被重新安排为活动室，另外一间较大的餐厅变成了教室。院子里添置了几个秋千，孩子们玩得不亦乐乎，一到活动时间都是拼命的去抢荡秋千的资格。吃饭也由原本厨房的单人餐变成了集中餐，每一顿都会有一整只鸡放在餐桌中央，然后被孩子们争抢着吃干净。 只是一个多星期，小别墅里的一切似乎都不一样了起来。 沈经年听到了孩子们的笑声。 所有的孩子的笑声。 他走了进去。 玛丽修女见过他，知道他是汉诺威伯爵的新宠，因此表情也没什么变化，只看了他一眼就继续低头批改今天交上来的单词拼写作业了。沈经年也知道自己并不在这位玛丽修女照顾的范围内，所以只安安静静的站在那边，一开始甚至都没有引起孩子们的注意。他们正在玩捉迷藏，中间蒙着眼睛正在到处摸的正是爱莎小朋友。她到处想找其他小朋友，但每次快要抓到的时候都被再一次躲开，然后耳畔全是笑声—— 她忍不住瘪嘴：“哎呀！我不玩了！” 眼睛上的布条被她扯了下来，然后就看到了门口的沈经年。 “哇，少爷哥哥来了！” 沈经年露出了一个微笑。 孩子们还记得他。 他们都有些担心这个大哥哥，因为从佣人平时的只言片语里都能知道伯爵殿下现在正喜欢着这个大哥哥，所以他们曾经经历过的痛苦事情现在都是沈经年在承担的。孩子们是那样的单纯友善，明明曾经经历过这个世界上最肮脏的事情，现在却又围了上来。几个胆大活泼一些的已经开始询问沈经年的情况，问他什么时候能够住在这里，他们现在有玛丽修女，每天都过得很充实…… “就是上课我不喜欢。”爱莎嘟囔，“还要写作业。” 莉莉丝就在她的身边，她捏了捏爱莎的手，微微摇头：“没有，上课、写作业也都是开心的，你会喜欢的。” “我真不知道学那些东西做什么……” “只有认字了才会读书，会读书了才能像大人们一样有体面的职业，而不是……”她的声音小了下去，然后又看了看沈经年，“哥哥，你也来一起读书吗？” 沈经年摸摸莉莉丝的头：“哥哥已经认字了，哥哥不用学。” “在这里开心吗？” 莉莉丝的脸颊泛起了红，然后用力点了点头，眼眶里几乎有泪要溢出来：“开心……但是，哥哥，你是不是就要……” 她还记得宴会上的事情。 公爵大人把她送给了伯爵大人，所以作为交换，这个哥哥就会被送到那里去了…… 可是，公爵大人那里才没有这么好的地方，不能读书也不能玩玩具，有的时候还会很疼很疼。 少年垂眸，轻哑的哄着面前的女孩：“不会，不会的。” “伯爵大人很喜欢我，他不会把我送给其他人的。他也只喜欢我了，所以不需要你们服侍，你们以后在这里好好读书就行。” 其实，在宴会的第二天。 那位大腹便便的公爵就已经暴毙在了家中，还是赤身裸体的模样，死不瞑目。 秦厉怎么可能留下窥视他的人的性命。 活动时间并不长，因为马上就要吃晚餐了。玛丽修女十分严格，晚餐之前所有孩子都必须祷告，因此基本和上课差不多了。她走进了活动室，手里还拿着一沓作业纸，严厉的点了几个犯错太多孩子的名字，然后，她走到了沈经年的面前，嗓音冷淡道： “孩子们要吃饭了，这位先生，你可以回去了。” “我不打扰你们。” 沈经年点头，往外走了几步，就在要离开别墅时又停顿下来，询问了一句身边的女佣—— “二楼是什么房间？” “少爷，孩子们不被允许使用二楼的房间。”女佣自己其实也不大清楚，“那里基本都是锁上的，我们只打扫走廊的地方。” 脚步停顿。 “好，”他抬起了眸，脚步也换了个方向，“我去看看。” 佣人本能的想要阻拦，但一想到伯爵大人对这个东方少年的宠爱，又把话语硬生生咽了下去。 天色已经暗了。 但这并不影响沈经年查看，走廊里就有灯，打开之后从头到尾都是亮的。楼下传来了孩子们的祷告声，童稚的朗读声一阵一阵传来。他就在这祷告里一步一步往前走，停顿在了一扇红木门前。 没有钥匙。 门锁轻轻一拧就被推开，走廊里的灯照射进去，墙壁上悬挂着的各式各样性虐用品阴森又骇人。 这几乎是秦厉最开始带他去的那间房间的加强版。 他开了灯，一切都变得清晰起来——墙壁上悬挂着皮鞭，麻绳，阳具，羊眼圈，电击棍和许多其他沈经年都无法认出来的道具。边上则直接是一个敞开式的衣架，精致的儿童服装被放在那里，只是时间太久都落了一层灰。不过最引人注目的还是一张照片，一个中年男人正牵着一个小女孩的手，面带微笑表情和蔼。他身边的女孩则神情木然，就算身穿精致的衣服，头发也被卷成公主的样子，也仍旧带着浓浓的死气。 照片下面有钢笔写着的落款。 “汉诺威 约翰伯爵&莉莉丝” 目光顿住。 沈经年再次看向照片里的女孩，忽然觉得有了些许的眼熟。 汉诺威 约翰正是上一代的老伯爵，已经去世了十余年；而这个也名叫莉莉丝的女孩…… 和秦厉这次附身的NPC有着一张近乎相同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