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慧笔学 - 言情小说 - 关于我被留在了游戏里这件事在线阅读 - 5 【剧情】道具入手!

5 【剧情】道具入手!

    秋日的早晨颇有些冷,季曜空在房门前站着出神,记得当时她刚拿到房屋时候,她将庭院的景色设置成了春天,一树梨花开不尽,白色的花朵云雾缭绕般,尤以月下梨花最美。梨花树底下的石桌石凳还是楠茵买来装扮的。季曜空凝望着庭院中干秃的树木和因无人问津而落上了灰的石凳,竟一时凝噎了起来。

    她的父母现在如何?她的同事怎么想她?还有楠茵和千裘……

    季曜空长长地叹了口气,随即被带着秋意的寒风吹得一哆嗦。她很注重自己的外观,一直都把装备拓印成一条月白长裙的模样,但眼下她若再穿着条单裙出去,怕不是第二天就因为感染严重风寒不治而死了,这古代的医疗技术水平可跟不上啊。

    窈窕正打了一盆干净的水过来,一眼就看见季曜空站在门廊上抱着自己,赶忙三步并作两步地来迎她,水撒了好些在自己的裙摆上,也不甚在意。

    “小姐怎么自己出来了!”她急急忙忙把脸盆放到了房间里的洗漱架上,手上的水在自己身上抹干了,又奔去墙角的红木柜子里拿了件披风出来,窈窕将它抖开,那淡蓝的绸缎布料里夹着极细的银线,日光照射下竟能折射出细碎的光来,披风的角落上还绣着一支白梅,花朵栩栩如生。

    季曜空看着她将披风拿在手里,愣了愣,她记得,是楠茵给她做的……由于稀有度很高,当初楠茵为了收集材料就熬了两个通宵,想到这里,她可更愁了。

    窈窕敏锐地感觉到了主人的低落心情,她连忙嚷嚷起来:“小姐呀,您看戚风白露和蒹葭都被您派出去收账了,您身边只有我一个贴身伺候的,您要是有急事我没法马上赶到您身边怎么办!”她拉着季曜空的袖子,一副小女儿模样,“我们今儿个奴隶市场看看吧!好歹买几个小丫头回来打下手呢。”

    窈窕一直很奇怪,明明每天从戚风她们手里流过的钱都不是小数目,可小姐却总是过得得很简单。家里只有她们四个丫鬟和几个烧水婆子,连管大门的都没有,小姐一个女儿家独自住在这里,哪怕是主城,也不是完全安全的。

    “哈,”季曜空起了捉弄窈窕的心思,“你这小妮子是想偷懒不想打水了吧!”

    窈窕一听,急得连忙拨浪鼓摇头:“小姐您可不能这么冤枉我!”

    季曜空止了笑,也考虑起她的建议,而且她这次出去还有个特殊的东西要做。

    城中交易奴仆的地方原本是玩家去雇员柜台用金币购买的,不过现在,倒是实打实的有了具体的市场。

    从正阳大街一路到底,转向城西靠近贫民窟的地方,那儿有主城中最大的奴隶市场。

    季曜空仍然选择步行前往,自从走出宅子的门,路过的不少人遇见她总是会跟她点头致意或是打招呼,这条街上的支线她之前都清完了,npc也认得七七八八,倒不怕连姓也喊不出来。

    “小姐我们去哪呀?”眼看着季曜空往城东的方向走,那儿不是市场的方向,窈窕憋了许久,终于在季曜空缓下脚步四处打量的时候问了出来。

    “这。”季曜空指向开在她们右侧那个巷子深处的小店。

    这家店是季曜空做一个她印象很深刻的任务时找到的,任务内容很有意思。说有个进京赶考的书生被山贼抢劫,失去所有财物,一路乞讨着到了主城,穷困潦倒,倒在大街上,为了不影响市容被人拖进了这昏暗的巷子,巷子深处有一家神秘的小店,那店主人是个极美貌的妇人,但这妇人名声却很差,理由无他,她是个寡妇,却与亡夫的哥哥搞在了一块,更重要的是,她还经营着一些上不得台面的勾当。这妇人看到了奄奄一息的书生,忙将他带进屋里给他水喝给他饭吃,事后还给了他盘缠让他去城中客栈住下备考,那妇人温柔动人,事事体贴周到,绝口不提回报酬金之事,书生感激不已就此生情,后竟高中探花,他暗中发誓要将她娶回家中,不论她之前遭遇过什么,都要给她一个美好的未来,但是当他高头大马前去提亲,那妇人一盆冷水将他泼了出来,道从此两不相见。书生在巷口面色焦急地徘徊,提示玩家是否要帮他。

    季曜空在两人之间跑了好几趟腿,才明白了事情经过。这妇人的丈夫早亡,家中一双年迈爹娘需要照顾,而这丈夫有个先天双腿残疾的哥哥,原本家中生计有这夫妻俩支撑,卖卖糕饼馒头,耕地织布,过得清贫却美满,直到丈夫外出采草坠亡而死,年迈老爹想找回儿子尸身却在野外遇上狼群被撕裂咬死,老母伤心欲绝竟也跟着去了,一夕之间已然家破人亡。这妇人原先也想一死了之,可那兄长却还躺在床上毫无自理能力,她便熬了下来,用较少的钱租下了这巷子深处的店面,卖些杂货小物,她原先是个手艺巧的,还会雕琢些玉件,但寻常摆件玉料不好,人家看不上眼,生意就无人问津,后来有人为了隐秘上门向她定做东西,她的手艺才私底下传了开去,原来那客人定做的不是别的,竟是仿了男性阳物做出来的玉势。起先她羞于脸面不愿,后因客人给的酬金丰富,为了自己和兄长的生计,她只能咬牙接了,自此以后她的手艺就在特定人群里传开了,竟有不少有那龙阳之好或是独居寡妇的男男女女上门要她做东西,街坊邻居看在眼里,就觉得这妇人在干着上不得台面的勾当。她也不辩解,保守着自己客人的秘密,而对于那书生,她虽心中有情,却也不想耽误了他,故此才这么做。

    而且任务的最后,也并没有一个美好结局。季曜空向他委婉解释了妇人赖以生存的活计后,书生萌生退意,回头便娶了城中兵马司家的嫡女。

    季曜空扣了扣房门上的铜制铁环,嘎吱一声,门板开了条小缝。

    “戚夫人,近来可好?”她笑道。屋里的女人看了她好一会,这才惊喜地开了门。

    “季小姐怎么来了?快进来!”

    窈窕被季曜空留在了店门口,一开始还老大不乐意,但小姐坚持,她也不忤她,只好在店门口的石板上坐了下来,这条巷子很窄,阳光总是照不到墙角,那里潮湿阴冷,生了不少青苔,就在窈窕快数那青苔上的蚂蚁快睡着时,店门又打开了。

    “不必送了,今日真是太感谢夫人。”季曜空从披风下拿了个暗红的匣子出来,递给窈窕,自己提着裙摆行了个礼。

    那被她称为戚夫人的妇人连忙托起了她,“季小姐曾经帮过我,现在这也是我应当做的……”说着,她脸上也出现一丝促狭,“可不知是哪家的小公子得了季小姐的青眼。”

    季曜空笑笑,也不回答,又躬了躬身,转头离开了。窈窕莫名其妙的,也跟着朝那戚夫人行了一礼,连忙跟上了季曜空。手里的匣子有些分量,像是首饰,窈窕忙收在包袱里藏好了。

    时间接近中午,季曜空寻思着买一两个奴仆就带窈窕去馆子里搓一顿。

    东转西转,两个人才好不容易到了市场门口。这里分了东西两市,东市是正式些的劳动市场,可以雇佣工人回去做门房打工干活的,大多良民会来这里登记找工作,而西市就低级些,这类奴仆都是彻底签了卖身契,把自己卖给了主人家的,其中还涉及到了奴隶贩子人口买卖。

    季曜空领着窈窕在东市走了一圈,却没发现有什么好选择,毕竟论近身的,没有人再比家里四个姑娘更贴心的了。

    本想一走了之,不过季曜空这种mm究极玩家,她本能的觉得也许西市里会有什么有意思的东西。

    一进西市的通道,就有一股怪味儿扑面而来,奴隶贩子并不在乎人口们的死活,只要不受伤,还有一口气就能卖。

    沿着主路,一个个铁制的高大牢笼里或蹲或站了好些形色各异的奴隶,看见有人从面前经过,有力气的就扑上了笼子。

    “小姐!小姐您是活菩萨!您宽宏大量救救我。”

    唐突一个穿着富贵天仙般的女人从面前走过,这些奴隶们竟都凑了过来,摇晃着笼子想引起她的注意。

    “小姐,小姐您好人心肠!可把我的孩子买去吧!”一个衣着破烂满脸脏污的女人坐在笼边,向季曜空展示自己尚在襁褓里的孩子。

    季曜空皱了眉头刚要上前,旁边的奴隶头子就迎了上来,“这位小姐,这女人已经失心疯了,她的孩子早先已饿死了,就是不肯放下,小心您脏了眼。”

    她的脚步顿住那里,轻叹了口气,不忍再看。

    “老大,这人快没气儿了!”这时,帐篷后面转出个男人来,他粗暴地拽着一个麻袋,里面装了个人,那头还露在外面,只不过全是污泥,竟连头发的颜色都看不清了。

    他将麻袋掼在地上踢了几下,可麻袋竟然还诡异地动了动。

    “晦气玩意,还拿到客人面前来做什么!”那贩子老大痛骂着,“死了就拖去乱葬岗!”

    季曜空顿了顿出声喊道:“等等,”

    “小姐您有什么吩咐!”男人的表情又狗腿起来。

    “这个,”她指着麻袋,“这个”又指着女人怀里的襁褓,“这两个我都要了。”

    窈窕也愣住了,拽了拽小姐的衣裳,她买两个死人回去是要做甚。

    “你把他们两个埋土里葬了吧。”她的声音虽然没什么波动,却也能听出一丝不忍,那男人也傻了傻,可是有钱的买卖怎能不做。回头在乱葬岗上挖个坑扔进去也是葬啊!

    “小姐如此菩萨心肠,那小人可得给您面子,两个人,您给我一百金币就行。”他双手搓了搓,一副狗腿模样。

    窈窕一听,嘴都气歪了“两个死人你卖我家小姐一百金,挖个坑能累死你们不成!那雇个长工一年也才一百罢了!”

    季曜空拦了窈窕,让她取了两百金币出来,“这剩下的给他们买点吃的。”

    “哎!小姐可是好人有好报!”男人贼笑,随后又有些犹豫地说:“不过小姐,麻袋里这个,是我们在冬咏王朝边境找到的男人,不过找到时身上就挺多血的,没想到给点水和麦饼竟还能活到了现在,不如您带回去,若能治好,您留下当个看门的,若治不好,您传个信给我,我去拉人再葬了!”

    窈窕一听,嘴更歪了“好啊你这个奸商!把大的给我们带回去,这小的都不用你们挖个大坑!”

    男人不为所动。

    季曜空就点了点头,对窈窕说道“直接送到家里去吧,回头让白露几个给他冲洗,再叫个大夫。”

    窈窕可快被气死了。季曜空揉了揉她脑袋,朝外走去。

    只不过在场的人都没看到,麻袋里那个早已七魂去了六魄的人缓缓睁开了混着血和泥的浑浊眼睛,他纤长的睫毛上还爬着一只蚂蚁,最后入眼的,只有明亮的日光和模糊的蓝色身影,及腰的长发闪着星星点点的光泽,那枝清丽生动的白梅,竟与家乡的冬天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