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慧笔学 - 耽美小说 - 琨玉秋霜在线阅读 - 35成为什么

35成为什么

    郗景在床上的无趣程度是顶尖的那一梯队,既不说话又不叫,不容易脸红,表情通常极其浅淡,遑论求饶、哭泣。表面看上去依然是很静的。

    庆章岁却觉得不是这样的,他爱郗景的所有反应,感受郗景因为情欲而滚烫的身躯,那些愉快之中微小的颤抖,那些接近高潮时微微启唇的模样。最为罪恶的是,他爱极了郗景因为忍痛而缩紧的甬道,柔软温热,将他紧紧包裹、热烈地含紧,仿佛就此合二为一。

    郗景跪趴在床上,几乎被凶猛的肏弄撕成碎片,沉重的喘气倾吐而出,骨头与表皮像块高温锅里的黄油,融成一滩香甜的水。

    阴茎一下一下顶到极深的位置,残忍地碾过敏感带,又痒又麻又痛又爽,郗景腿根抽搐着,被灭顶的情潮抽掉了力气,浑身不受控地瘫软,如同被洪水冲垮后漂浮在水面上的木堤。

    庆章岁凶得厉害,郗景跪趴着快受不住了,只觉得骨头都被这只野兽撞散架了。交合处的水声越来越响,淫靡的肉体撞击声听得人脸颊发烫,郗景支着耳朵听着,不由得更加亢奋,在庆章岁的凿击中射了出来。

    场面有些乱,精液到处都是,当事人平静而从容,庆章岁跟着也射了,花穴里清透的液体多了一股白色。

    空气里的腥味不重,一时间混在一起,分不清谁是谁的,庆章岁使了点劲,抱紧爱人的腰肢,贪婪地亲吻脸颊与耳垂。

    郗景已经躺好了,望着某位精力旺盛的成年人俯身收拾的模样,挪不开眼——赤裸的庆章岁被月光宠幸,肌肉的线条感流畅自然,头发犹如上好的绸缎造就,面庞柔和而儒雅,美如画卷。

    庆章岁见郗景勾了勾手,兴冲冲地跑上去亲吻自家宝贝的额头,郗景宁静地起身,抱起庆章岁就往浴室里走。

    毕竟是雕塑系啊……

    庆章岁想起郗景其实跟他身高相同,体重相差无几,郗景跪着坐着躺着,他真的会忘记这个站在自己身边的男人有多么耀眼。

    郗景帮他揉搓身体,刚伸手摸上去按了两下,那种无法形容的香气便顺着空气钻进心里,庆章岁立刻心猿意马、魂不守舍。

    工作时候的定力都变成蜻蜓飞走了,只剩下一种在脸上持久到让人不敢置信的热切笑容。

    庆章岁眼巴巴地望着郗景,可以不是单纯洗澡,对我动手动脚也是可以的。

    郗景在浴室里镇定得跟庙里的佛像一样,洗完还把庆章岁抱了回来,放在床上。

    “晚安。”郗景满眼都是笑意,对庆章岁的全力配合很是认可。

    庆章岁亲吻恋人的额头,缓缓闭上眼睛。晚安。

    庆章岁先起,给郗景写了张纸条,也学着倒了杯水搁在床头。

    锻炼之后,他站在窗边默读情诗:

    请允许我成为你的夏季,

    当夏季的光阴已然流逝!

    请允许我成为你的音乐,

    当夜莺与金莺收敛了歌喉!

    请允许我为你绽放,我将穿越墓地,

    四处传播我的花朵!

    请把我采摘吧—— 银莲花——

    你的花朵——将为你盛开,直至永远!

    他捧着书,好像被风进了夏季,心中的炎热分毫不减,无名的火焰燃烧得更加猛烈。庆章岁对着主卧的门页默读完了整首,或许用默背来形容更为合适,他的眼睛根本没有聚焦在书页上,整个人神游天外。

    他抬起头,渐渐放下书,一点一点的,脑海里浮现的身影和门口一身白袍的郗景完美重叠。

    郗景背着光,轮廓金灿朦胧,挺拔的身姿笼在光里,英俊的面庞像彼岸来的精灵。精灵往前走,头发上的金粉似乎簌簌而落,阳光困在方形门框的影子里,他走近庆章岁,精灵便出画了。

    庆章岁真想捧一面全身镜,让郗景好好看一看这张应该被雕刻成像的脸。

    好巧不巧,郗景望着庆章岁的羽睫、眼眸和鼻梁,心想,要拿木、石、玉都刻一遍才行。

    姬小木习惯了。

    严格来讲,没有人能习惯当电灯泡,但是,钱多就不一样了,她可以不是人。

    她直接就是电灯泡。冷笑都消失了,她是真正的电灯泡,专业的、没有多余动作的电灯泡。

    你见过会翻译的保镖型电灯泡吗?姬小木照了照镜子,哎哟,在这儿呢不是。

    但姬小木打心底觉得没有关系。她甚至会觉得这样的场面眼熟,因为她的妹妹,就是一个只要在场,就会吸引目光的人。

    她的妹妹姬罄坐在轮椅上,一抬头,全场就陡然安静下来,像无人看守的教室突然进了班主任。

    姬小木站在她的身后,默不作声地握着轮椅的把手,站在灯下的阴影里,心甘心愿地成为她的陪衬。

    不论别人怎么劝,姬小木始终认为妹妹应该拥有健全的身体,拥有美妙的喉咙,听见悦耳的歌声。

    姬小木很努力地学习如何当好保镖、翻译,多挣一点钱就是多为手术攒一些积蓄。

    作为姐姐、作为身体健康的姐姐,她觉得有必要为妹妹做很多事情。

    她也没觉得自己现在过得不好,有钱挣就是好的,以前的日子过得很烂,但是回忆里有妹妹的笑容,依然是五光十色的。

    姬小木握紧拳头,一如既往结实,仿佛茅厕边垫脚的石头,硬得硌脚。

    她就是从泥土里生长出来的硬石头,命硬得很,欺负妹妹的她一个也没有放过,揍得人哭天喊地。

    找家里人要赔偿,不好意思,一家人都是没钱的货色,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爸妈要把妹妹租出去,姬小木头也不回地带着妹妹离家出走。

    妹妹越长越漂亮,她明明少了一只眼睛,坐在轮椅上却像神灵俯瞰众生。面对不怀好意的觊觎目光,姬小木变得越来越能打,她天生为此而活。

    每日都在与暴力共存,姬小木却没有变,她从来都是为了她们姐妹俩而战斗。那双硬拳举起,不是为了掠夺、施加痛苦,而是为了保护。

    或许是因为离开的日子即将来临,她现在很想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