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这样进得更深

    很久以后，鹿野才知道做爱应该戴套子，而不是直接把性器插进去，还把精液射得肉穴里到处都是。

    他弄进安季风身体里的东西可能会闯出大祸，但彼时他不知道，安季风更不会告诉他，于是稀里糊涂的，次次把对方的肉花灌满。

    就这样一日复一日，鹿野渐渐习惯在安季风的家里，分开他的双腿，把性器挤进去，和他黏黏糊糊的亲吻。

    长假那几天，鹿警官被调派出差，他们把电视声音开到最大，然后在床上厮混一整天，直到腿软。

    连猫也倦了，不再守着主人身边，躲进阳台的阴影里休憩，听风吹过树叶沙沙的声音。

    安季风买了一本童话书，要读给他听，鹿野听他念的断断续续，没一会儿就停了，于是一边操他，一边捡起书。

    只见封面是两个小天使，金色的头发和白色的翅膀，依偎在圣母玛利亚身前，书名是小约翰历险记，鹿野没有听过。

    安季风并不信教，但鹿野此前从他那里收到过雕刻着耶稣像的怀表，一时想了起来，说：“那块表好像坏了，时间不动了。”

    安季风背对着他，不语。他也没有寻根问底的习惯，阴茎轻轻磨着肉穴，将书翻到刚刚停下的地方：

    小约翰对他的朋友说：“真希望我们没有遇到恶魔，那么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他的朋友奄奄一息，在他怀中微笑：“可我也不会遇见你，亲爱的小约翰，你是我见过最善良的孩子。”

    此时他们虽然战胜了最邪恶的魔鬼，但也接二连三失去了好友同伴。这位朋友是最后一位牺牲者，他假装投敌，在大战中重伤了恶魔，因为背叛了和恶魔的契约，灵魂随着恶魔一同消散。

    小约翰流下眼泪，他吻了吻朋友玫瑰色的嘴唇，看着他逐渐变成和天空一样的颜色。

    小约翰背上行囊，和幸存的伙伴一一告别，回到了故乡。

    结局并不圆满，这可不是一个好预兆，鹿野把书丢开，揉了揉安季风的屁股。

    安季风皱起眉，轻喘：“鹿野，你别光念……动一动、操我……”

    “以后不要看这个了……”鹿野掰开他结实的屁股，发泄似的在他体内冲撞。安季风的呻吟逐渐变了味道，尾调像蝎子的钩子，颤颤巍巍勾起他的欲火。

    “谁也不能把我们分开。”

    就这样骑在他身上，顶得他吞咽不及，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捞出来。蜜色的肌肤时而紧绷，时而放松，骨与肉，灵与魂被他一齐顶弄着。

    颤抖的是床，是天花板，他们目之所及的一切，两颗心越来越贴近。撑在身侧的手臂，夹在腰间的大腿，痛苦着迷地收紧，肉花开了又谢，鹿野将头埋进他的肩膀处，听见他在叫“鹿”。

    安季风先前射了很多，床单被腥臊的液体洇湿，唯有肉穴始终不满足，饥渴得要人去疼。鹿野不敢想象他此前是怎么熬过来的，但至少过去一年里，他没有在安季风家里见到第三个人。

    他觉得心疼，摸着他的脸说：“我应该早点操你……”

    “现在也不晚…”安季风看了一眼时间，还早，足够他们再做几个来回，麋鹿在外面挠门，他把猫粮甩出去，撒了一地。

    “我们继续……”他俯下身，鹿野乖觉地分开双腿，现在他可以随意的抚摸对方的头发，耳朵，安季风耳背上有一颗小小的黑痣，他也是刚刚才发现。

    口中的阴茎硬了，安季风退出去，嘴角牵起暧昧的银丝，鹿野捻起另一端。他沉沉地望了一眼，连他的手指一起放进嘴里，极尽缠绵的吻了吻。

    柜子猛地一震，安季风含着说不清道不明的笑意，接受恋人激烈的肏弄。他看着怀中少年微卷蓬松的黑发，忍不住叫得越发大声。一会儿是“快一点”，一会儿是“重一点”，好似鹿野太温柔，他被弄得并不满足。

    从客厅转到卧室，又转到浴室，最后一次他们在地毯上缠绵，鹿野纠结的说：“我该走了，作业还没有做。”

    安季风觉得他傻得要命，亲了亲他的鼻尖，“先把我做完。”

    “好。”他想了想，回吻他，“不做也没关系，我要和你在一起。”

    傻瓜，安季风升起罪恶感，引诱一个生病的人，全心全意爱着他的人，这让他觉得自己很恶心。于是他不想再看鹿野的脸，转身背对着他，“……这样做，进得更深。”

    也不算谎话，肚子快要被阴茎戳破，他被顶得不住朝前爬，挺翘的屁股稍离开一寸，立马就被身后的少年追上。

    他像一条狗在地上爬来爬去，腰肢晃动，屄被肏得软烂红肿，先前弄进去的白浊顺着大腿根往下流，比纸盒牛奶还要纯洁的颜色，脏，真脏。

    鹿野深深进入他的身体，拨开他腥红的内里，阴茎蓬勃有力，将秽液再一次射进去。指针恰好指向十九点钟。

    “我饿了。”

    安季风把手机递给他，鹿野不喜外卖的重油重盐，软软的说：“你能煮个面给我吃吗？”

    他是真的娇气，被鹿警官宠得不像话，又爱撒娇。安季风对这样的他丝毫没有抵抗力，遂起身披了件衬衣，去厨房给他煮面条吃。

    面是清汤面，盖了煎蛋和西红柿，还有葱花飘着，显得丰盛许多，鹿野尝了一口，很好吃，安静的把面都吃完了。

    安季风坐在他旁边，莫名觉得自己不像男朋友，像他的爸爸。

    鹿警官的脸一闪而过，他被自己的想法笑到，鹿野不明白地转头看着他，眼珠乌溜茫然。安季风拍拍他的头发，赶他回家补作业，自己则把碗筷拿去洗了。

    呵，要是让鹿警官知道他们的事，怕不是要气疯。

    和一个一无所知，还在念书的学生上床，简直就是变态才会做的事。

    真变态啊你，安季风洗完手，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微笑：可是，谁让他喜欢鹿野呢。

    长假结束，人陆陆续续回到学校，心却没有。

    老师敲着黑板，努力想把这些学生的注意力扯回来，却收效甚微。

    鹿野也是，他被叫上去答题，捏着粉笔，愣了足有五分钟，才说：“我不会。”

    他是乖学生，老师从不为难，便让他下去了，换了一个女生回答。其他人古怪地笑起来，鹿野充耳不闻，回到座位上，赵柏文悄声说：“你还让我不要说，现在全都知道了。”

    “知道什么？”

    “又装傻，你那个……头像啊，你不会不知道吧？”

    鹿野真不知道，下课后，他拿出手机看了一眼，原来在他睡觉的时候，安季风拍了一张他的照片，还设置成了头像。

    照片里的他睡得很沉，额发垂了一缕在眉间，白色的墙壁上有一道影子，即使做了虚化处理，依然能看出是另一个人。

    难怪他们要笑，自己不仅公开了，还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

    李想一早连发了几个“卧槽”给他，大概是昨晚才换上的，现在才发现。不过听说他假期去了海岛，看样子完全忘记盯着鹿野，错过了找出鹿野恋人的绝妙机会。

    鹿野没理他，往下一拉，戳了下安季风，对他说：“换了头像，我同学都笑话我。”

    安季风很快回他：“他们笑话你什么？”

    “笑我想你。”

    那边停顿了下，“他们迟早会习惯的。”

    鹿野忍不住笑了，“嗯。”

    下午体育课，鹿野照常请假，倒不是他现在不能再做剧烈的运动，他只是不想被李想拉去打篮球，或者听他吹牛皮。

    和他一起留在教室的是学习委员，一个同样沉默寡言的女生，鹿野记得她叫江敏，学习非常刻苦。

    鹿野对不在意的人的情绪并不十分敏感，但每次和江敏对视，都能感到一阵浓浓的怨念。

    大概因为他突然转学，那个据说被他挤下去的前第一，哭了好几次的女生，就是江敏。

    鹿野对惹哭女孩子很没有办法，只好在她趴在桌子上哭的时候，放下一包纸巾。

    还被赵柏文个大嘴巴说得整个年级都知道。

    他们几乎没有说过话，只是江敏今天看起来脸色苍白，眼睛红肿，似乎又偷偷哭过。

    鹿野擦完黑板，一转身就对上江敏抬头，不由关心道：“你是不是被人欺负了？”

    江敏抿着唇，用力摇了摇头。

    鹿野不怎么会安慰人，他视力不错，看见她旁边正放着一份高校排名，其中一所学校被红线重重圈起来，便道：“你想好去哪里了吗？”

    “嗯，s大，是我的理想。”江敏声音沙哑，意外地回答他，“你呢，想过去这里吗？”

    鹿野一怔，他没有想过，c市大学不多，好的更少，按鹿警官的想法，他念本地的就好，离家近，专业也相对不错。

    但是安季风提过要他去b大念书。

    b大是安季风的母校，综合实力强劲，b市也比c市好得多，除了离家太远，几乎没有缺点。

    而且安季风的家也在b市。

    心念电转，鹿野记着江敏在等他的回答，说：“我没有想好，也许会留在这里。”

    “你成绩这么好，应该想去哪就去哪吧？”

    “还是要看我爸怎么想，他不希望我走太远。”

    “只有你爸爸吗？”

    说话间，鹿野已经把讲桌整理好，他没有回答这个问题，江敏也不再问，低头继续看书，好像没有问过这个问题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