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前程过往
百年武林大派寒绝楼竟在短短三日内覆灭，若说没有内鬼，段祈夜自己也无法自欺欺人。 寒绝楼内血气弥漫，段祈夜有些疑惑地看着已经倒地的自己的尸体，发出冷笑：真是可笑，他堂堂寒绝楼主竟落个众叛亲离的下场！ 四周嘈杂着，没人去理会段祈夜的尸身，有一抹鹅黄的身影隐匿在人群中，虽不显眼，段祈夜却一眼就认了出来。 离楚楚，那个他宠爱了近十年的女人，此刻脸上却挂着疯狂的笑意，眼底的痛恨与嫌恶让段祈夜震惊。 楚楚，你怎么了？ 怎么露出如此表情？ 段祈夜不解，往昔的所有甜言蜜语在此刻都化作了笑话。 众人正准备离去，毕竟迫害武林的大魔头已经死了。 “既然诸位来了，那么……”清冷的声音，未见其人先闻其声，那人穿了一身与初见时不同的红衣，挡住了所有人的去路，眼里的杀意浑身的杀气，令人恐惧，“便留下与阿夜作伴吧！” 那人身形憔悴，却挡不住浑身所散发出的清冷气息，手握银剑，双目赤红，似不敢去看那已经丧失了生机的人。 段祈夜是第一次见到那人如此修罗般的模样，却不觉恐怖反有些欣喜， 至少…… 至少还有人在乎自己不是吗？ 纵然自己曾经断他经脉，让他如一个废人般活着。 “哪儿来的黄口小儿？这可是你自寻死路。”不知谁喝了一声，突然发难朝孟有姝袭来，孟有姝不退反进，瞬间迎了上去，不过数十招便将那人击毙于剑下，冷冷地扫过所有人，将目光停留在了离楚楚的身上。 如离弦之箭般跃起，一把将离楚楚提起来，扔到段祈夜尸身旁，语气无悲无喜：“离楚楚，他将你宠入骨髓，你却是如此报答与他？联合外人置他于死地，你可对得起他？可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我……我……”此时此刻无论离楚楚如何解释都已经是苍白无力的，浑身颤抖着将目光挪开，段祈夜死的并不太好看，相反是死的非常难看，离楚楚不敢表现出任何嫌弃的表情，生怕下一秒自己小命不保，却也在心里祈祷着江泽快来救她。 “呵，我不怨他待我如何，却分外憎恶你。我如此在乎的东西，你却弃之敝履，既然如此你为什么不还给我，为什么要毁掉它？为什么？”孟有姝的情绪有些失控，清泪顺着脸庞流下，趁着他情绪大爆发时，众人开始发难。 武林便是这样，没人愿意做那出头之鸟，但若是有人起了头，蜂拥而至的人也绝不在少数。 刀光剑影，寒绝楼里再一次喊杀声不断，孟有姝纵然厉害，却也难敌江湖众人，四周尸横一片，到处都是斑驳血迹，那人的红衣被血液染红，变成深红色，格外可怖。 “够了！我不值得你这样，不值得！你走啊，快走啊！何必去做这些无用的事呢？”段祈夜终于忍不主了，狂吼一声，却因着是灵魂的原因无人察觉，段祈夜有些挫败。 老天爷是为了惩罚他吗，为什么要让他看着眼前的一幕幕，被宠爱的人背叛，目睹被自己所憎恶的那人，为了自己浴血厮杀，贼老天你究竟何意？ 孟有姝终于体力不支了，今天来的人也损失过半，用剑撑地单膝跪地，好不狼狈，猛地咳嗽几声，段祈夜赤红着双目，却无能为力。 段祈夜看见那人轻笑，听见那人说：“阿夜，我很快就去找你，这一次不要再不理我好不好？” 段祈夜心猛地收紧，自己究竟何德何能能让那人如此深爱自己。 “好，我等你。这一次我不会再放开你的手”段祈夜许下承诺，却不知未来究竟如何。 “江泽，江大少主此时此刻还不现身吗？”孟有姝冷笑，锋利的剑刃就横在离楚楚的脖颈处，已经开始缓缓流出些许鲜红的血液。 “我很好奇，你已经是个残废，究竟是如何好起来的？还得了这一身盖世武功。”白衣少年郎摇着折扇，仿若闲庭信步般在孟有姝的面前站定，“你想杀便杀吧，这世上女人多的是。” 离楚楚不可置信地看着江泽，双眸放大，满眼的恐慌：“江郎，江郎，你救我，快救救我，你说过我是你最爱的人啊。” “呵，这世上除了段祈夜那个蠢货，谁真的会把你这样一个人尽可夫的女人当成宝贝？可笑！”江泽猛地收起折扇，寡情薄幸不外乎如此，“不过我倒是觉得你更有意思，既然段祈夜已死，不如跟我吧，我定不会似他那般对你。” “呵。”孟有姝轻笑，突然发难，江泽始料未及，猛地退了几步，目光阴鸷：“如此美人，却如此不识情趣，那唯有一死了！” 两人很快缠斗了起来，损失惨重的人趁此机会分分逃跑，孟有姝迅速发出暗器，同时燃放信号弹。 “有趣！竟然是孟家庄的人，孟家庄的人竟然如此之蠢。”江泽嗤笑，那信号弹是孟家庄的绝杀令，信号弹燃烧殆尽，四周涌现出黑衣人，绞杀在场的所有人。 “我甘之如饴。”孟有姝不再废话，完全是伤敌八百自损一千的打法。寒绝楼瞬间变做了屠宰场。 天边风云变幻，四周尸身堆积如山，黑衣人鬼魅般消失，孟家庄的黄泉暗卫，震惊江湖，段祈夜也是第一次见到。 那人竟然是孟家庄的人，何苦？ 何苦为了一个不可能如此执着倔强呢？ 段祈夜不甘，不甘自己的人生以这样的结局收尾，不甘心那人直到最后都不得善终。 一切都是自己的错，若一切都能重来，他绝对不会再如此混账，他要将那人捧在手上，护在心上。 “噗嗤！”剑刃没入血肉的声音，那人带着释然的笑容缓缓倒下了，变象突生，一抹更加艳丽的红色倩影从孟有姝的身上出现。 “啧，一心求死，罢罢罢，本座欠了你们的。”段祈夜感受到那人也是魂体状态，不过她比自己强太多太多， “少年人，过来。”女子也不过二十来岁，却是一副老气横秋的语气，段祈夜本能拒绝，却不受控制的靠近那人。 “替他杀了他，替你自己杀了他。”女子的声音仿佛罂粟般蛊惑人心，段祈夜意外地发现自己可以握住那把银剑，带着所有的恨意毫不犹豫地刺入了江泽的胸口，同时段祈夜眼前一黑，随即失去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