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玉堂殿
几重芙蓉暖帐,藏着帝妃缱绻多情的氤氲气息。正是云消雨散时候,皇帝赤身斜靠在堆叠的大迎枕上,宽健英挺的肩背陷落在娇软的绫罗软靠里,一条腿平放,一条腿就随意支着。玉嫔便就势伏在他膝上,带着指印儿的一对娇娇白肉团儿俏挺在男人的视线里,张着樱红的小嘴娇喘吁吁着,胸脯跟着起伏,软肉就随着呼吸在男人膝头乖觉地揉蹭,杏核眸子含着潋滟泪光,仰着头巴望着英武的皇帝。 从枯燥繁乱的朝政中脱身出来,浸在温柔乡里纾解过情欲,总是冷隽的男人此时眼角带着微微的红,衬得眼神温柔含情。她心底里就满溢出甜蜜。 那目光里的眷恋痴迷不加掩饰,皇帝看了也心软动情。直起身来,噙住玉嫔的唇角轻轻细吻。爱妾的身体太娇弱,承受他两次就已经体力不支,他看得出来,于是也舍不得再折腾她。胯间蛰伏的雄物又有苏醒之兆,他便点到为止地结束这个吻,叫人送水进来。 玉嫔实在是娇。这时腰肢酸软是不肯下地的,趴在凌乱的薄衾上撒娇,宫人换不得床褥,他只好将人裹住,横抱起来到榻上去。 他在床笫间甚少这样怜恤一个女人,但玉嫔与旁人却是不同。宫人捧水来,他亲自接过湿热的帕子,想要替她擦洗,正拎起她一条腿,却被她一翻身挣脱了。 玉嫔看他微讶无奈的神情,咯咯轻笑,道:“嫔妾还未恭喜陛下,只是往后宫里怕要喜讯不断了,嫔妾怕恭喜不过来呢。” 她知道,从前权柄交替,朝局不稳,太后亲王心思莫测,后宫才没有皇子降生。十二岁就乘着一顶小轿进宫,满心里想要辅佐他的宏图伟业。他案牍劳形,她红袖添香为他解语,他殚精竭虑,她洗手做羹汤为他悉心调理。如今看他终于是乾坤在握,志得意满,即将大展宏图了,玉嫔心里却有些微微的涩。 皇帝看出来她这一点自伤,弯下身来将她钉在榻上轻吻,安慰道:“等过两年,让你选一个可心的,抱来归你自己养着。” 玉嫔错开他的视线,低低道:“陛下龙恩浩荡。”她自幼聪敏,不会不知道如今的情形。皇帝亲政,自然要培植重用自己的左右亲信,太后的羽翼昔年庇佑辅佐他,到了今日,却为他忌惮了。兔死狗烹,鸟尽弓藏,这本是从开始就定下了的。她杜家与太后根出一脉,自然不可能撇清,她亦不可能放下家族门楣。玉嫔看得越清,越为这六年多的恩爱守望心戚。 看出她的低落,皇帝的心情也跟着幽沉。昔年青稚的少女如今娇绽,始终与他心意相通,早看出他有意让后宫开枝散叶,这几次承宠有意无意都想要留精,如今知道王贵人的喜讯,终于按捺不住了。只是也不表现什么,若解释了更是伤情。若总归要带来麻烦,难道他们之间非得要有一个孩子么? 他头脚封了有孕的王贵人,后脚再入后宫却是第一个来看她。她总该懂得自己的苦心。皇帝默不作声地亲自给她弄干净了,又将人抱回去床上,给她用了宁神补益的汤药,又搂在怀里温存。从十二岁开始几年悬心吊胆明潮暗涌的宫廷生活,玉嫔的身体底子本就是差的,疲惫之下,也习惯于皇帝的体恤,很快胸脯徐定,呼吸匀长,沉沉入梦了。 皇帝这才站起身来,颀健的身躯踅出屏风外站定,便有宫女跪行到他身前,等他略一垂眼,就红着脸托起他跨间孽根,拿浸了温水的丝帕轻轻柔拭。 前面一个埋身箱柜前头的宫女,半蹲着翻箱倒柜,为了便利,裙摆拢在身前抱着,腰臀曲线便显出来,裙带掐出细窄的腰身,屁股顶着绷紧的衣料鼓出来,圆滚滚的,随着动作又颤又扭,炫耀着丰满娇软。 终于翻出一条水色挂脖肚兜儿,配齐了明日玉嫔的里衣,于是直起身,捧着几件单薄的衣料又绕进屏风里去。侧身时余光似乎瞧见了皇帝灼灼的视线,颊上起了飞红,步履似乎是匆忙了,却目不斜视,专心当自己的差事。 上头皇帝目送那宫女进去,下头跪着的宫女仍隔着帕子虚虚握着渐渐又抬起的龙根,偏着头不敢去看掌心端着的东西,神情羞怯又隐约含喜。 皇帝年轻轩昂,一身使人尊崇的宫廷气度。长日寂寞青春正好的女子,没有不思春的。何况皇帝与玉嫔在帐子里闹的那些动静儿吧,足叫人口干身软。三两个收拾着的宫女,也不由得偷偷分出余光来,留意着这边,暗中妒羡这宫女或将得的际遇。 是个脸容俏丽的女子,皇帝低头看了一眼,又淡淡将目光转开。挥了挥手,叫她们都退下去。 这时里头那个宫女正从屏风离皇帝近的这头出来,卑慎地埋着依旧发红的脸,也要跟着众人往外去。 跪着擦拭龙根的那个宫女还未收回手来,隐约觉着掌心的肉茎鼓了一鼓,正不知缘何,那昂挺的肉棍便擦着她鼻间转过。她轻轻“啊”了一声,惊吓地跌坐在腿上,却见皇帝攥住了那芩儿的腕子,偏过头冷淡地睇了她一眼。 这一眼隐隐藏着的微愠叫她惊惧,慌忙低下头欠一欠身,狼狈地爬着退了出去。平日也不显山露水的,也不见颜色多么出众,怎么回回都叫她得了赏识。 被抓住手腕的宫女脸蛋儿“腾”一下全烧红了,未点胭脂的唇瓣跟着染上了娇艳的颜色。皇帝昂藏的身躯已经逼近,压迫性地笼罩了她。大掌按住她纤楚的腰后,令她柔软地贴紧住他胯间,旋即不作留恋地滑下去,包覆住圆而挺翘的腚蛋子,暧昧地揉捏。 顶着自己的东西越发精神,有自己的生命神识一样在小腹上跳动,宫女又怯又羞,心里激动,浑身跟着发起热来,忍不住抬起手,轻轻搭上男人劲窄的腰,皇帝爷粗重火烫的吐息就在发顶,紧接着就天旋地转,她自然地环住了男人的腰,顺从地被压在了塌上。 皇帝昂着身居高临下地去看,清秀素朴的一个宫女,穿着粉白衫裙,腰间稍深的裙带扎出柳叶儿身段,同色布条束了双螺髻,只装饰了一个素银块子。 方才被她压到榻上,受了吓,下意识是先捂住嘴,只留出一双含情妙目往屏风看,生怕惊扰了里头睡熟的主子。多本分老实的一个丫头,谁知道衣裙下头藏着这样一副玲珑风情的身材。 为了玉嫔的孱弱和敏感,他本是没有用她宫里的宫女的准备的。两个月前来看她,就是眼前这个宫女侍奉自己清洗,素手柔夷握着丝帕给他擦着腿根儿,修得圆整的指甲不入意就搔了他一下。 于是抬起头来偷瞧他的反应。那双眼就给他看到了。那双眼睛是很好看的,桃花眸子带着隐隐的红晕,水汪汪儿湿漉漉的,含着惊羞,就在他那东西边上轻轻一眨。胯下的东西本来只想逗逗她,才胀几分,颤颤昂起来就把她骇住。她反应果然就颇招人疼,会说话似的眼睛里有惶然又有好奇。他本就在玉嫔身上没尽兴,后面便不由人了,太想让她也试试这根东西的滋味,等反应过来,已经把人贯穿了。湿暖肥润的一张宝穴,实在是再没有停下来的理由了。 幸完了人就又生出懊悔来。虽然后宫三千,莫不是他的女人,随意临幸哪个也是他本该的权利,可也实在不想让玉嫔为这伤怀。赐了药,也不会记档,禄德就明白他的意思,留在坐垫子上的殷红点滴也自有人替他掩藏了。皇帝刻意连她的名字都不去问,只当没发生过。 幸好她是一个体贴的丫头,从他掩住她唇的举动里已经读出皇帝的意思,不委屈伺候了他却没有恩赏,也不炫耀承了龙幸,还是埋着头,把无尽风情都埋没在宫女素朴的裙衫里。 过后他又来过三四回,依旧是平常的,待她并无特殊。瞧出她两个月里也没透出一点儿声气儿叫玉嫔获悉,心里松了一口气。只还是忍不住在侍奉的时候偷偷多瞧他两眼,以为他发现不了。尝过春情的丫头眉梢眼间的那点不一样,逃不脱皇帝的眼睛,就不由有点怜悯她的落寞和乖巧。 玉嫔歇下了,只外头留了一盏昏悠悠的灯。一个九五至尊的圣上,一个妃嫔前头伺候盥洗的奴婢,云泥有别的两个人,居然就非得不管不顾地缠到一块儿去。 芩儿两只手肘撑着背,把衣襟的布料撑得紧实。她太紧张,死死咬着唇,喘气儿也只敢偷偷喘似的。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伸出去,在襟上一捻,小衫子的束缚就崩开来,露出樱桃色的肚兜子,两只乳儿弹着跳开,被他探去的手握出来揉抚。 只揉了两下,便深深叹一口气,握住她两膝,拖近自己。 宫女慌怯又惊喜。还以为不过是皇帝爷一时兴起,用自己泄了火,事后便忘到脑后去。不是不自怜的,但也是宫女们在脑海里预演过的一种命运,没有什么难接受,在宫里过活,是要看几分时运的。也难怪宫女们都迷信。谁能得主子的赏识,谁能逢迎了主子莫测的喜好,讨好了他的心情,实在是要看运气。 没想到叫她是运气好的那一个呢。居然还记得她,她故意走过去,皇帝爷就果然牢牢把住了她的手腕。 那样修梧隽朗的一个男人,身上是一股主子们独有的尊贵香味儿,淡雅而威迫地笼罩在她身上,轻而易举地把她掌控,将她高抛轻落。他神情是淡淡的,但她却瞧出他眼睛深处里含有一丝笑,是对她的认识和满意。 埋没在森严的宫规和等级之下的女孩儿为了这一点知遇之恩,主动地自己撩起裙摆。皇帝便迫切地扯开她的裤子,那雄硕的玩意儿不由分说抵上来,往里挺。尝过一次情欲滋味的身体是不同了的,何况那一夜她后来夜不能寐的时候回味了不知多少次,男人的每一个眼神,每一个皱眉和叹气,每一个抚弄她的动作,她都反复地想着惦着。 湿滑的幽深窄径被轻松迫开,容纳下皇帝爷的东西,裹着抚慰,她深深觉得满足。 宫女紧紧捂着嘴,不敢发出声响,又频频往屏风后头看,倒惹得皇帝心里也生出一点紧张的意味来,明知道玉嫔不会轻易醒来,却也因为这点紧张越发觉得刺激,于是去得就越发深和急切。 他对玉嫔怜恤,交好时总是温柔体贴。然而那其实并不是他的本性来着。幼年养在僻冷的宫院里,后来又被抱去给皇祖母,没两年又跟了嫡母。不在亲娘的身边,总是要谨小慎微的,入主东宫后又经历幽禁起复,短短的少年时光这样跌宕,他沉敛清贵的形容下,潜藏着多少冷厉和想要抒发的郁困。 尽数可以宣泄在眼前这个润腻可人的宫女身上。 她也承受得住。衣裳乱在身上,人被撞得一晃一晃,眼里含着将落未落的泪,被凌辱了似的,咬着唇,不敢发出一丝声儿来,还顾着用那双媚眼悄悄打量他。 其实对于皇后对他喜好的揣度和把握,他是隐约有点不悦的。但皇后为他付出得太多,他只能把她明里暗里安排过来的这些合心的女人当作是一种体贴。 当年父皇和母后在他的婚事上角力,他一个根基不稳无依无靠的太子,哪头儿也不能忤逆,到了只能娶了一个已经告老的孤臣家的女孩。本想她在朝政上无有牵涉,对自己忠诚即可。偏偏那样一个看着文静端柔,不出挑也不出错的女子,却有着足够的谋略机心,懂得隐忍蛰伏,陪着他熬过幽禁的二年,伴他匡定朝局,替他安抚后宫、敷衍太后,最后把太后逼退到青台山去礼佛,叫他十九岁就得以亲政。 皇后长他三岁多,给他的是如母亲如姊妹的呵护和温柔,悉心照料他的身体和自尊,却自己承受着幽禁岁月的凄楚和艰难,后来他执意忤逆太后,给了她皇后的尊崇之位,她却又要一个人承受太后的怨怒,流下一个成型的女儿以后也再怀不住了。 不能生下嫡子可谓是中宫失德,然而他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责怪皇后。 他狠狠鞭笞着身下的女子,肥臀丰乳激烈地摇颤,神情纯稚中含着淫媚,在快感和痛楚之间浮沉隐忍着,偶然抬头看他一眼,水眸里是爱眷和羞情。 不知道皇后那双锐沉的狭长凤眼是什么时候洞穿了他敛藏的喜好。他眉毛不觉间已经拧起来,眼里浮现阴沉的凶鸷,越发不吝惜于在她身上留下重重叠叠的青红印记。 良久,他从宫女体内抽身,一舒精关,伴着一声满意的长叹,将热流释在她凌乱的衣衫上。直起身来走两步,亲自拾起盆边的帕子,浸透了已经放凉的水,随意擦拭了事,也不再看那宫女被自个儿弄得乱七八糟的凄惨样子,淡声吩咐:“这两日别来上差。” 便又走进屏风,拥住玉嫔清薄的削肩,在她洗尽铅华的淡妩眉眼上怜惜地落下一个吻,方在她身边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