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芭蕉精初遇小将军(剧情)

    章一

    正明十二年,文宣帝即位,举国欢庆,大赦天下,文宣帝雷霆手段肃清朝野迂腐毒瘤,上至朝野下至百姓无一不敬仰,天神为褒奖皇帝之伟绩,故设玄机道观为保家国太平。

    正明二十四年,天下太平,皇帝施仁政,文臣奢靡渐显,武人式微。

    “渊儿,姐姐入了皇宫,定会明哲保身,你和爹爹需保重。”李渊望着柳明宵,愧疚溢满心头,阿姐明宵虽非父亲亲生,却由母亲养育长大,自母亲故去,明宵便打理将军府上下,时刻操心父亲与唯一哥哥,替母亲操持着将军府,而如今,皇帝诏安,朝中新贵打压旧臣,为保府中上下,老将军在朝上接下圣旨,落得个卖女求荣的名声。

    “明宵,若你不愿,爹爹安排你即刻出城,爹虽一朝失势,却也是替皇帝打下江山的旧臣,爹能……”

    “爹!此话说不得,什么替皇帝打下江山,以后可万万不能说了,女儿愿意,爹爹无需担忧”柳明宵急急打断老将军的话,明宵明白,老将军早年征战沙场,早已摸不清也看不透官场上的波诡云谲,火爆性子至今都改不了,明宵无奈的笑了,脸上尽是堆出来的笑容。

    此时,正门口皇宫的轿撵已到,柳明宵在宫中大宫女的搀扶下,上了轿撵,香车宝马,锣鼓震天,十里红妆,世人嗟叹好姻缘,老将军也得了个安享晚年,可真是“洪福齐天”。

    将军府内,鲜红刺目的绫罗绸缎挂满了墙头,老将军觥筹交错,众宾欢也,良宵苦短,应是风花雪月,等闲伤情。

    翌日,柳明宵被封为淑妃的消息传来,老将军默默接下圣旨,转头望向小儿李渊,“渊儿,爹跟你说个事”李渊闻此话头,不经心头一颤,还未开口,老将军便打断了他的话语“渊儿,爹想通了,为官数载,不愿晚年失节,如今兵权在手,如履薄冰,单凡行将踏错一步,不仅是你,可怜我的明宵……渊儿,我已年老昏聩,你与明宵彼此照顾,万望记得,我与你母亲也安心,为父已递交辞呈,谢兵甲,入道观。”李渊默然,心知父亲定是思虑周全后做出决断,李渊了然,俯首跪在老将军面前,道:“儿无用,虽跟随父亲征战多年,却未能护住阿姐,更不能替父亲分忧,儿虽愚笨却知父亲和阿姐苦心,儿定不让父亲担忧。”老将军听完,已是双眼朦胧,本是征战沙场的好男儿,如今落得个青灯古佛,庙宇叹倥偬。

    三年后。

    皇宫玉楼,淑妃宫内,烛火照铜镜,光影朦胧,月光含羞带怯越过百花窗,一阵阵嬉笑声勾的小宫女小太监个个心波荡漾。

    玉楼宫内,尽显颓靡奢华景象,美人微醺,粉腮桃面,月色华服敞开,尽显魅态,娇柔依偎着老皇帝,檀口轻吐,眼波流转,皇帝更是懒散颓势,一幅飘飘然。

    然而就在一年前的冬天,玄机观内,老将军为求道心坐化在菩提树下,皇帝为表哀思,宽慰淑妃以厚葬将军,将军过身后,淑妃性情大变,一朝风流妩媚,勾的文宣帝朝堂放浪,乐不思蜀,朝堂一片骂声,妖妃误国。

    “退下吧,本宫小憩一会。”

    宫人陆陆续续退出宫殿,此时柳明宵妖冶的脸上尽是哀愁,起身褪去华服,着素裳,一人尽悄然来到一个破败小院,月光蒙蒙,带着几分惨淡从芭蕉叶中洒在一方寸之地,柳明宵带着香烛,施施然跪拜在前,定睛望着,方寸之地赫然一石碑立于前,写着老将军的大名,风乍起,柳明宵两行清泪落下,微凉的风吹的烛火忽明忽暗,照在柳明宵木然苍白的脸上,失了以往的明媚风采,檀口轻启:“阿愈,别闹。”语毕,一声轻笑从暗处传来,芭蕉树下走出一风流男子,青色素裳,墨绿绶带缱绻地在腰上打了个结,粉腮玉面,青丝半束,盈盈身姿,好一个俏郎君。“姐姐每每来此,便哭的让人心疼,阿愈看到姐姐这幅模样,可心疼呢~”名唤阿愈的男子如此道,却未见脸上一丝哀愁,柳明宵没有理会阿愈的浑话,说道:“皇帝的时日不多了,现下我还有一事未了,渊儿只要一日远在边疆,我便护不住他,边疆苦寒之地,变数极多,”柳明宵神情冷漠,只在提及弟弟李渊时才透出爱护温情,“阿愈,我要你帮我。”柳明宵面容狠决,带着哀痛,抚着石碑。

    阿愈神情默默,“姐姐无需劳心,待姐姐大仇得报,我便带着姐姐和阿渊哥哥远走高飞。”

    阿愈本是一芭蕉精,原本无名无姓,自在浪荡,柳明宵因机缘巧合,救他一命,为报恩日日护在身边。芭蕉精善淫邪事,勾人精魄,而后柳明宵为报仇便是借芭蕉精术法使皇帝不知天地为何物,软玉生香,歌舞升平,太平盛世的遮掩下尽是腌臜,不堪入目。

    “李小将军回来了!娘娘!李小将军回来啦!”春红小跑着,看到淑妃便不住的欣喜,告诉淑妃这好消息,春红本是淑妃娘家丫鬟,一听自家小公子回京,便急忙报喜,全然不顾宫中规矩,失了态,欢欢喜喜同主子同乐,柳明宵一听,喜上心头,不顾仪态,抓住春红神情激动,不停说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终于可以相聚了。说罢,止不住得泣声:快!快去准备轿撵,我与陛下请旨,让渊儿在宫中小住一段,一解姐弟相思之苦。春红应声之后,忙不迭的跑去备好轿撵。柳明宵欣喜全然在脸上,俏丽的面庞更加几分明媚,“阿愈,你也随我见见渊儿吧,”话音刚落,一妖冶君子便从墙上一幅月下芭蕉美人图中飘然而下,“渊儿是我弟弟,你们可以……”

    “姐姐。”阿愈打断,望着柳明宵,“我是妖,不怕我害他吗?”

    “渊儿不在身边,是阿愈宽解我思念亲人之苦,本是我一厢情愿,阿愈对我来说,是救命稻草,也是亲情寄托之处……”柳明宵哽咽,

    “你们人真的是痴傻”阿愈轻轻抵着柳明宵的额头,唤了一声姐姐。

    时值傍晚,斜阳懒懒的洒在玉楼宫中,一少年郎立于廊前,一身墨色文武袍,腰系勒甲玲珑狮蛮带,身姿挺拔,丰神俊朗,眉目如玉,可谓翩翩我公子,机巧忽若神。

    一阵阵叮铃急急传来,主人脚步轻快急促,人未到声已至,“渊儿!弟弟!”柳明宵青丝半挽,珍珠步摇斜入云鬓,来不急整理仪容,抓住李渊的手道“渊儿,回来了,是阿姐没用,这么多年,渊儿受苦了”柳明宵泫然而泣,“阿姐,无碍,是我让阿姐担忧了。”一旁的春红笑着安慰淑妃,话不多说一行人便进到殿内,好不欢喜。

    夜半,淑妃屏退下人,独留李渊在殿内,华灯初上,李渊看着眼前的一切,似有恍惚,多年未见,太奢华了,玉楼宫内,椒墙玉砖,雕梁画栋,夜明珠放着幽幽华彩。

    半晌,柳明宵带着一幅画出现在李渊面前,“渊儿,来~这是阿愈”话音刚落,柳明宵便铺开古画,一幅芭蕉美人图呈现在李渊面前,李渊还在疑惑,刚看到画神色不由得一紧,这画太过妖异,画上美人并不出彩,倒是芭蕉郁郁葱葱,浓墨重彩,还发出阵阵奇异暗香,还未仔细端详,画中便散出烟雾,青烟散尽,落入眼帘的尽是一个妩媚君子,青衣半敞,姿态闲雅,如淡天琉璃,雪色肌肤泛着淡淡红,淫靡妖邪之气尽显,身上传来的奇异香气愈加浓烈,阿愈神色然然,容貌迤逦,噙着笑,李渊见状急忙捂住口鼻,抓住阿姐的手,想要挡在自家姐姐身前,柳明宵安慰道“渊儿莫怕,这是阿愈,信中未向你提及,也是怕有心人看去,渊儿不在的日子,是阿愈照顾阿姐,阿愈虽为妖,却不会伤我性命。”李渊定定看着阿姐,眼前的阿姐仿佛不似从前,太过招摇明艳,表情透着疯狂狠决,金玉珠翠,华丽霓裳,仿佛是一件冰冷锋利的器物.

    “阿姐……不要瞒着我”李渊看着柳明宵的眼睛,眼中的红早已瞒不住,“任何事都可以从长计议,爹是为了保我们才……”

    啪!李渊的脸上赫然出现红印,带着丝丝血迹,柳明宵望着李渊,失态道:“渊儿,别说了……爹不是自尽。”

    李渊怔了一下,对着柳明宵“阿姐,即使如此,我也唯你一人了,”话未说尽,

    “渊儿!我虽非李家亲生,可父亲母亲待我视如己出,母亲为我准备的嫁妆,父亲为我埋下的女儿红,这桩桩件件,昔日光景,如何叫我忘怀,”柳明宵声嘶力竭,“我本想安分守已,只保你们平安,别无所求,看着父亲安度晚年,渊儿子孙满堂,可这满朝文武不放过我们啊!

    父亲就跪在菩提树下,镇压恶鬼的七星剑就直直穿过胸膛,散落的符纸,红线……渊儿,那狗皇帝把父亲当做恶鬼镇压啊!兵权全给他了!死还不够么!”

    “那时,我看着父亲,我真的疯了!我真的痛不欲生!”

    阿愈急忙上前抱住明宵踉跄的身体,“阿渊哥哥……不要在跟姐姐吵架好不好”,李渊听罢,骇然,表面却恢复平静,冷漠的眼神略过阿愈,看着此时的柳明宵平静而疯狂,眼里透着决绝,最终轻言道:“阿姐,我明白了。”

    说罢,一柄雪色长剑猛然刺向柳明宵,顷刻间,阿愈招来木凳挡住,才堪堪躲过,柳明宵骇然,大惊:“渊儿!为何!”

    李渊抬眸,望着阿愈,淡漠疏离的话语说道:“阿愈,是我在行军途中救下的芭蕉精,”柳明宵大喊道:渊儿!你在说什么!

    “阿愈为报恩日日跟在我身边,父亲死后,朝中阻拦,不得回京安葬父亲,我便让阿愈回京照看阿姐,我给了他母亲赠我的舍利子,以保他妖身不破。”

    “阿愈回京后不久,阿姐便自尽了……”

    “在一方小院内……芭蕉树下……”

    李渊哽咽,颓然笑道:“是阿愈用自己的汁液混着舍利子复活了阿姐,作为交换,本是无魂的芭蕉精便有了一魂……有了不该有的情”

    柳明宵顿时天旋地转,头疼欲裂,面容狰狞,癫狂道:

    “那又如何!那又如何!”瞬间,无数藤蔓从柳明宵的身体窜出,刹那李渊被死死裹住,柳明宵喃喃:“渊儿,别怕,阿姐护着你,阿姐护着你……”突然美人图飞起,柳明宵将李渊抛进画中,转头对着阿愈说:阿愈,最后帮姐姐一把,七天,只要七天!帮姐姐看着渊儿哥哥好不好?什么都好!别让他出来!

    阿愈看着眼前曾经风光明媚的女子,沉默,最后道了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