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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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敏，小敏！” 顾方喆一步上去把人拉进怀里，低头无奈地说：“他一直缠着我，我也没办法啊，我不正准备找理由离开了吗？” 刚才那相亲对象完全是听不懂人话的，双方一坐下来做完自我介绍后，顾方喆开门见山就提出了他只是承老人家的情来见一面，他无意相亲，他已经有心上人了。 坐对面那男人笑吟吟地笑着说他不介意，反正顾方喆还没结婚，那么他们的恋爱就是自由的，有心上人又怎样，说不定哪一天就掰了呢。 他还告诉顾方喆，他不介意玩三匹的，他以前花惯了，什么玩法都试过，现在要三人一起他也不是接受不了。然后他用了半个钟的时间，给顾方喆介绍他那些花花草草。 途中顾方喆有几次想掀桌走人，但最后还是被自己的修养压抑住了。好不容易喝完第三杯冰水后，顾方喆就借口有事要先走，结果那男的还故意把咖啡弄洒在他裤子上，那位置正卡在大腿内侧，不尴不尬的。对方伸手就要朝他裆下摸过来，结果被顾方喆一手推开了，这时候宋敏及时地出现了。 不得不说，顾方喆还是第一次见宋敏这个骄横又霸道的模样，他上来就先给了顾方喆一个亲吻，然后大大方方地介绍自己是顾方喆的法定爱人。 和他们面对面的男人一时还没料到来者的厉害，还当对方是哪来的一朵柔弱小娇花，结果被宋敏两三句明嘲明讽说的黑了脸。宋敏还落落大方地伸出手来表示可以和他和谐相处，顿时把对方气得脸都绿了。 宋敏朝他露出一个明媚的笑容，不无得意地牵着顾方喆走了。 结果刚离开咖啡馆没多久，宋敏那脸上的笑容立马耷拉了下来，一声不吭地甩开顾方喆自己走了。 顾方喆还沉浸在宋敏刚那个宣示主权的小媳妇模样里没回过神来，一时被宋敏打了个措手不及。他连忙追上去拉住人解释，宋敏抬头委屈巴巴地看着他，完全没了刚才那副跋扈样，简直判若两人。 他生气地说：“以后你不许再答应这种乱七八糟的相亲了，就算是爷爷逼着你去也不行！”他瞪圆了一双桃花眼，怒瞪着顾方喆，“要不是我刚才出现得及时，下一秒那人就冲你出手了！谁知道下一次见的又是哪里来的怪人色狼，男孩子在外面也要保护好自己你知不知道。奶奶怎么那么不靠谱……” 他越说越气，越气就越想迁怒顾方喆。 虽然顾方喆觉得“男孩子也要保护好自己”这句话比较适合宋敏，但他没敢吭声，他顿了一下，才后知后觉道：“行啦别生气了，小敏，你是……”他抓着宋敏的胳膊，低头认真地看着他说，“你是吃醋了？” 宋敏脸顿时烧红了一片。他忙推开顾方喆，气得跺脚：“谁吃你的醋，走开！我要回家了！” 顾方喆饶有兴趣地跟在他屁股后面追问：“哎哟我的小祖宗诶～酸味都呛鼻子了还说没有。你说说，你怎么就出现在那了？是不放心我吗？怕我被人叼走了？还是怕我被吃了啊？” 宋敏在前面骂骂咧咧地喊道：“滚！” 顾方喆满意地笑了起来，小跑上前把人搂进了怀里十指紧扣地牵着，心里甜滋滋地一块儿回家了。 赵吉雅跟着他们一路，整张脸都黑了。到地铁口的时候她不禁停住了脚步，看顾方喆牵着宋敏的手的身影渐渐消失在楼梯口。 小敏、小敏…… 赵吉雅只觉得这个名字异常熟悉，她努力地在脑子里回忆起有关顾方喆周围的人的名字，除了女孩子，哪里还有男孩子叫小敏的…… 小敏、小敏、小敏！ ——“等下星期吧，等小敏考完试了，我就带他上门吃顿饭。” 是啊，赵吉雅瞬间醍醐灌顶，顾方喆的养子，就叫宋敏啊！他时常都会在办公室提起“他们家小敏”。 ——“我们家小敏今年又考第一了，可了不得。” ——“诶，前两天小敏送了我双球鞋，可好看了，听说还是限量的。” ——“小敏快生日了，你帮我瞅瞅，有什么礼物是适合他这个年纪的，给他做十八岁的成人礼物。” 不对啊，他是顾方喆的儿子啊！ 赵吉雅从前见过宋敏，在宋敏还是个小朋友的时候，为数不多的几面。那会儿她才刚进警局。 宋敏一有空，就会跟着顾方喆到警局来看李立原，然后三个人乐呵呵地一块儿出门吃饭。她从其他师兄师姐的嘴里听过顾方喆收养宋敏的事迹，当时她只觉得顾方喆这男人实在是温柔地过了头。 这会儿赵她猛地想到刚才宋敏在咖啡馆里和顾方喆那极其自然的一吻，整颗心瞬间坠入了冰湖，凉了个透彻。 他们怎么会是这样的关系！ 宋敏吃完饭就一声不吭地躲回了房间里，他跟顾方喆说要写作业。 顾方喆犹疑地看了他两眼，没说话。 宋敏大概还在因为下午的事情闷闷不乐，整顿饭都吃得很沉默。但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哄人，他顾方喆从小到大第一次谈恋爱，怎么会哄小男友呢！ 思来想去，顾方喆还是决定上网络找找有没有什么靠谱的方式。 宋敏一关上房门就立马扑到床边打开了自己的电脑。他登上QQ，熟络地找到了那个叫“匿名”的人，然后点开聊天框，敲字输入道： “给我再来一包药，这周四下午五点整B咖啡馆见。” 对方回得很迅速，发来了一个“OK”的表情包。 宋敏关了电脑，大字地躺在床上。他闭了闭眼，迅速地理清了思路。他想过了，按照这段时间和顾方喆的相处，可以看出顾方喆对他已经不适合很排斥了，但真的要和他睡上，还是花上一段时间。 他本来就不是什么有耐心的性格，最近和顾方喆擦枪走火，有好几次他都想直接扑倒对方，然后抓着那根大鸡巴往屄里塞，要不是怕吓着对方…… 他如果想要和顾方喆再有进一步的实质进展，就得再来点药助兴。 他生日那天在顾方喆啤酒里下的药量就刚刚好，可以助性还不至于癫狂。无论是他还是顾方喆，都获得了个美好的晚上。 宋敏翻了个身趴在床上，一想到之后的日子忽然就有点迫不及待。 他躺了大概有半个小时，才懒洋洋地拿起睡衣准备到浴室里洗澡。一出房间门没见着顾方喆，他以为对方出门倒垃圾去了，便踢踏着拖鞋散漫地朝浴室走去，刚回身准备关上门的时候，浴室门猛地被人按住了。 顾方喆高大的身影挡在门外，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宋敏仰起脑袋，愣愣地和他对视着。 顾方喆张着嘴想说什么，可一见宋敏那面无表情，又不易察觉地叹了口气，然后便直接把人抱进了浴室。宋敏人没反应过来，顾方喆已经锁上了浴室的木门，然后把宋敏抵在冰凉的瓷砖墙上低声说：“好了啊，不准再跟叔闹脾气了，今天的事儿就算过去了，行不行？” 宋敏还没弄懂他在闹哪出，顾方喆已经很主动地帮他脱衣服了。他脑袋低低地垂在宋敏的肩膀上，脸贴着人的耳畔用气声说：“乖，和叔一起洗个澡，然后早点回床睡觉。” 顾方喆好像还是第一次提出这么热情的邀请，虽然宋敏没闹明白他的脑回路，但不阻碍他欣然地享受和顾方喆亲密的机会。 顾方喆一见他乖乖地配合，终于放下了心来。 他百度了如何哄男朋友这种哲学问题半个小时，结果一无所获。他无可奈何地只能想如何迎合宋敏的兴趣，让他更高兴点，思来想去，最直接的方式还是好好疼一下对方。 顾方喆也是这时候才发现，原来他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了解宋敏。他不知道对方喜欢什么样的音乐，喜欢什么样的运动；不知道对方的星座，不了解对方的幸运色；他和宋敏甚至没有太多的共同语言，他们一个三十几岁，一个才刚成年，这样的组合，他们真的会幸福吗？ 实在是有太多太多的未知横亘在他们之间了，他前几天还在自我安慰地想，他就陪宋敏一段时间，为了补偿对方十八岁那夜自己犯下的错，等对方不需要他了，他就安然地抽身离去。 他一直觉得这样的方式是最好的。 结果今天看到宋敏依靠在他身上，甜蜜地挽着他的手臂，踮脚亲吻他的唇宣示自己主权的小样子，他才发现自己竟然有点舍不得了。他不舍得放开宋敏的手了。 他会因为宋敏朝他撒娇而心软下来，他会因为对方骑在他身上呻吟而动情，他会因为对方吃醋而感到甜蜜，他还会因为对方公然承认他作为恋人身份而隐秘地激动…… 这一切的一切，都像烈酒一样让他沉醉而无法自拔。 顾方喆这时才后知后觉，自己对宋敏，是不是已经糊里糊涂中，有了一丁点儿稀薄的喜爱呢？ 他完全不敢想，他开始有点参不透宋敏，也参不透自己了。 他不可抑制地想，那么宋敏在这样的关系里，到底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对方对他、对两人的这段感情，到底抱持着什么样的想法？ 宋敏是顺着他的意，享受爱情一时的甜蜜？还是也对他，有那么一丝、一点，令人动容的爱恋呢？ 他好想知道，迫不及待地想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