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慧笔学 - 耽美小说 - 踏马醉行(主攻强强/穿越影卫攻/受宠攻)在线阅读 - 踏马醉行41、骁竹之行

踏马醉行41、骁竹之行

    甚至有人急忙扯过袖子抽出一把凤尾柄的小刀在布料上轻轻一划,瞬间裂开一道口子,他惊叹地看着小刀眼都转不开地说:“这把我要了!”

    昔有名剑吹毛断发,但那都是百年名剑,一出品必引起天下疯抢,最后无不掌控在强大的势力手上,想不到今日有幸见到这么多把,虽然是小刀匕首,但是不论是硬度还是锋利程度,都堪称惊世之作,若是成品有剑的,都能举办一场名剑大会了!

    “大家且再掂掂。”秦朗再拿出一把铁质小刀和青铜的,三把放在桌上,大家新奇地拿来在手上比较了一会儿。“难道……这把刀是空心的?”说着还弹了弹刀刃听听声音,

    “非也。”

    “那岂会轻盈这么多!若是一把长剑……”在座的人脑子都会算,立即反应过来,一把这么锋利的剑若是还轻,对他们许多没有一身蛮力的少爷公子来说,岂不是更如臂使指,。

    “秦兄弟,你果真不会让人失望。这些宝贝你是哪里得来的?”说话的青衣公子是永宁郡郡守家的公子,与秦朗是前段时间走的最近的,借着交情凑近了试探地问。

    秦朗自然不会实话实说,若是别人知道这个东西是在自己地头上出品的,不说价格了,就他自己的存在就会成为一些人眼中势在必得的目标,那他哪还能闷身发大财搞事业?大概收拾东西跑路都来不及就被盯住了。

    他笑了笑说:“诶,还不是搭了鸿嘉的一条海路的顺风船,就这么点东西,价格却委实让在下掏空家底的压上去,若非如此,怎么也会带个把大的家伙回来的。”

    一听鸿嘉商行,众人也大多歇了心思,在他们看来,这样的东西也只可能从番邦过来了,他们自然也不会真去求证。就算有门路去问的,秦朗也不怕他们问到什么,若是鸿嘉商行的说没有这东西,说不准他们还自己理解出一套原因,觉得人家是有心隐瞒。

    面不改色借鸿嘉的名头已经不是一次两次干了,虱子多了不怕咬,秦朗是丝毫不担心的,好用为什么不用?何况接下去,他确实也要联络洛恬之了。

    把假的变成真的,那么先前说的自然也无从追究。

    虽然从建风力高炉到打造这些东西花了近三个月的时间,但是回报也是喜人的。这批钢制品给他赚回来万两白银。甚至有些个世子爷还觉得他做亏了,有些不好意思,就顺手添了银子买了些许女眷用的饰品,更有些私下找他定,定金非要他收下生怕他不够尽心,要他尽快出海给他弄把长剑回来。

    一时间,沉寂了个把月的秦朗又一次窜到了永宁郡红人的位置,几个买了钢制品的人家里也是广邀好友欣赏这新得到的神兵利器。

    “若是这样的刀具能配置到我们东胤的军中,何愁西宁南疆之流?”长风园里,永宁郡的家族二代悠闲的在此聚会,曲水流觞好不惬意,一人忽然感慨地来了一句。

    “此等材质恐怕不能量产吧!”另一人弹了弹手指的小刀,按下去,手中的刀只剩刀柄,指头一动,又见刀刃刷一声摊开,他乐此不疲地玩着。

    “我东胤就算没有此等刀具,西宁也不足为惧。”驻城军孙将军的独子孙昀一边玩着投壶一边说。

    “此话你敢在西宁的定北侯宿炎面前说否?”说话的人闷笑一声。

    “他西宁有宿炎,我们东胤有靖王,岂会怕了他们。”孙昀不服气地说道。

    第一次在这些人口中听到靖王,秦朗正在打斯诺克的手指一顿,状似不经意地俯下身瞄准球一杆射去,碰击的球迅猛入洞,才起身说:“靖王与定北侯谁强?”

    当初自己被东方靖勒令离开,他没能看到东方靖与定北侯的交锋,又怎可能毫不担心。然而他一无人脉二无权利,又能做什么?

    这么久东方靖不知道回朝没有,有没有受伤,这些担忧也曾埋在心里令他急切地想发展自己的势力。功利心这么重地用这些方式快速拓展人脉未尝不是想得到更多的消息,就算有个什么事,也能及时做出反应。

    “那自然是我们东胤的战神!”孙昀斩钉截铁地说,其他人也没有反驳,显然也认同。

    看得出来东方靖在孙昀心里十分受崇拜,毕竟都是从军的,他见秦朗不以为意的样子有些急了,偶像的事迹怎么能不让更多人知道。秦朗表现地越不在意,他反而越想给秦朗科普东方靖大战宿炎的事迹,这些事在东胤不是秘密,非战时期反而平日里谈论的不多。

    “靖王虽强,只是……”忽然有人踌躇着插了一句。

    “只是什么?”秦朗看向他,见是宁郡王的表亲,虽是白身,但是毕竟跟郡王沾亲带故,听说这位少爷颇受郡王府那老太君的喜爱,地位自然也不会差,他老爹跟随宁郡王身边做事的,有些特别的消息也不一定。

    “听说那位爷最近受了重伤……”宁启平犹豫了一下便压低了声音说。“快不行了……”

    “你这嘴!”宁启平的脑袋被敲了一记,他哥宁启博没好气地说:“什么不行了,让上头那位听到有你好果子吃。”

    “哎~”秦朗抬手帮扶了一下宁启平,按耐住心里的急切,面上一脸的不信地说:“既然靖王如此强,听说他师承东胤最强内家高手,应该没几个人能重伤他吧?怕不是启平兄误听……”

    “误听到不至于,重伤是确有此事。只家中长辈本不让议论,只是在坐的都是自己人,我也不瞒你们,靖王月前秘密潜入西宁带走重要的密件却中了埋伏,西宁那定北侯卑鄙无耻,竟然趁人之危伤了王爷。”

    知道真实全过程的秦朗默不作声听他继续说起东方靖这趟为国为民的凶险历程,边上的孙昀越听越急,紧张地连连追问:“之后呢?靖王可有成功回朝?”

    “回是回了,只是宫内传出王爷受了伤,听说是缺几味药治疗,其中一枚比较棘手,在骁竹的皇室内库,朝中已经派遣使臣前去交涉。”

    “天!但愿老天保佑能拿到。到底是什么东西?可是稀世之药?”孙韵掩手默默念了几声,又焦急地问。

    “也不算稀世之药。告诉你们也无妨,此物不过是一种石头,骁竹盛产矿石,百年前曾出土过一种仙种花乳石,色泽剔透如仙宫之物,极为罕见,入药可治五内崩损、化瘀止血,药效极佳。骁竹曾经有一任国后怀子胎相不稳,小产血崩险些丧命,就因服用了此物才救回性命,后其子也就是骁竹前任国君感念此为神物,将之嵌入后冠代代相传。”

    “这么说,这花乳石是在后冠上,骁竹又怎肯相让。”

    “如今的骁竹皇后并没有佩戴此顶凤冠,未尝没有转圜余地。”宁启搏语气并不肯定地说。

    “你方才说这个什么石的治五内崩损,那岂不是说……”孙韵倒吸一口气,不敢说出来,其他人不知道想法,但是秦朗此时心已经乱成一团。

    “靖王乃我们东胤身份尊贵之人,陛下必定会想方设法与骁竹交涉……”

    “你们是说,这顶凤冠不在现任骁竹皇后手里,而是被储藏在内阁?属于皇家内阁宝库的东西?若是不肯换……”秦朗看向孙韵。

    “那就杀过去!”不愧是武将家庭,孙韵想到的就是武力解决。

    “你当我们东胤不知道可以先礼后兵?只是可惜的是,东胤与骁竹中间隔着西宁的大片疆土,骁竹岂会不知西宁素来与我们水火不容,怎会为帮我们借道出来,如此他们又何须惧怕?”

    秦朗搁下球杆,拱了拱手说到:“在下忽而想起家中还有要事,只能下回再聚,对不住了。”

    “欸!客气,有事便快去吧!”不知秦朗所想,他们继续对此事可行性展开了讨论。

    而跨出门的秦朗面色沉凝,他跨上马快马飞奔到鸿嘉商行,将信物搁在管事面前,这枚徽章是洛恬之送的东西,类似高级贵宾卡,买东西可以打折的那种,据洛恬之说他只送出去几枚,秦朗只能拿这个出来,看看管事买不买账。

    “公子这是?”管事知道秦朗,毕竟前段时间也算打过交道。

    “将这枚徽章作为信物,联络你们东家,就说我要约他一见。”秦朗言简意赅地说。

    “可是东家常年在外,不一定……”

    “我知道他在哪。”

    “公子知道?”他作为管事都不知道。

    “他在骁竹。”秦朗笃定地说。“我要见他,你看能不能帮我安排。”

    “秦公子。”管事为难地说:“非是我不帮你,而是我们分部离骁竹太远,东家将此地交给我等,都是半年才会来巡查一次,像这样的分部东胤、骁竹、西宁、南疆等各国各郡比比皆是,你又怎知他是否在哪国哪分部,恐怕我们的信几时到东家手里也不知啊。”

    “不必多说,你只管照寄。”

    “这……不如这样,鸿嘉的商队后日会来此取物,这条线是通向骁竹的,公子不如带上信物自己直接去一趟骁竹。”

    “我本也有此意,若有顺风车,那自然是最好的。”秦朗心中一喜,他确实缺少在古代用马车没导航的赶路的经验,有商队同行既安全也方便。

    “好,我这就给您安排。”管事点了点头。

    秦朗回家与宁小锅交代了这里的事,简单打理一下行装第二天一早就赶到鸿嘉商队,商队一行有七辆马车,数十护卫,十分壮观。秦朗走进了一看,管事已经侯在马车旁,看到秦朗就客气地迎上来将他介绍给商队的负责人。

    负责人是个四十出头的中年男人,秦朗注意到他身旁站着一个男人,那身形让他心头一跳,他蓦地向那人的脸看去,可惜是一张长相普通陌生的脸,那人见秦朗看他,回过头看来的视线古井无波。

    “这位是……?”秦朗低声问了一句还没离开的管事。

    “那是商队路上接的生意,对方要随这个商队前往骁竹,因不识路便请商队带一带。”

    “哦。”秦朗按下心头古怪的情绪,钻进了马车里。

    随后那名男子也低头进了车厢,高大的体型坐下来后,车厢就好似一下子拥挤了起来,这是一种感觉。秦朗有种空间里无处不在的来自那名男人的气息。

    大概是自己太敏感了,秦朗搓了搓鼻子,扭头看向车厢外。车队不久就缓缓出发了,还未到边境,官道的路比较平稳,秦朗早晨起的早了点,此刻就有些昏昏欲睡。

    意识朦胧间,耳边响起几声压抑的低咳,秦朗忽然醒来看向那人,见他皱着眉按着唇,忍不住说道:“兄台若是有什么不适,不必顾及我。”

    “无事。”那人声音喑哑,说话间仍在忍耐喉咙的痒意,秦朗目光自他苍白的唇色往下落在他不自觉按在胸口的手上,不知出于什么原因,他看向那人的指节,见那是一双常年握剑的手,并没有某些刀疤,不知是失望还是什么,秦朗吐了口气,勾起职业性微笑,说:“不知兄台何方人士?”

    “在下来自驲绵。”

    “驲绵?”

    “位于东胤北境的一个牧民部落。阁下若没听过也正常。”

    “哦在下秦朗。不知阁下怎么称呼,毕竟接下去咱们一路同行,知晓名讳也方便些。”

    “秦兄弟客气,在下澹台眜,字子恒。”古人就是文邹邹,需要称呼字,秦朗在这儿呆了近两年时光,也适应了下来,从善如流地拱手说:“子恒兄,在下一介布衣粗人,礼节不当之处还请多担待了。”

    “秦兄切勿客气……”说话间,澹台眜抿唇闷咳一声,取出一牛皮水囊饮了一口勉强压下,却是不再开口了。

    这男人一看便是习武之人,怎身体这么弱的样子,该不会路上颠簸一段就得歇息吧?

    这念头在脑子里转了一圈,秦朗若非心里急迫,倒也不介意照顾照顾这个人,只是如今多延误一刻他都有些烦躁。

    结果怕什么来什么,商队不过行了半天路,就在郊外一处溪边停了下来,一问之下说是取水,但是看那搬凳子架炉子煎药的架势,哪里是取水,不过是为这个澹台眜做事。看来此人身份并不是简单的一个来自小国的普通人。

    既然已经停车,秦朗也出了马车活动活动筋骨,在溪边洗了把脸解解乏,回过身见不远处澹台眜的侍卫正把药呈给他,姿态恭敬,心中暗忖,哪里的特权阶级都有这样的架势?随后又有一老者给他把脉,周围瓜果点心无一不周到,见他连一眼都没看向那些吃的,这东胤西宁的王孙贵胄也不过如此了吧。

    澹台眜喝完药拭后净手,抬眼看过来,沉沉的目光在看到秦朗的时候浮现一丝笑意,指了指一旁的矮几说:“秦兄弟可愿在此坐坐用点茶点?”

    那人对他态度没有丝毫轻慢,相反还十分有礼,秦朗不好推却,拱手道谢后在他另一方坐了下来。一路上某种熟悉感又一次浮上来,他忍不住捻起一块糕点咬去,心中浮现一丝疑问。那部落也喜欢吃东胤京都的小食?还是说,这个人常年在外生活,习性与这边的人一般?

    “可是这糕点不合口味?”澹台眜循问道。

    秦朗蓦地回神,勉强勾勾唇说:“不,子恒这里的糕点十分精致,到令我想起从前在一友人那里吃到过的味道。”

    “那必定是……极好的朋友吧?”澹台眜轻笑一声说,秦朗笑笑没有应声,他发现最近不知是不是因为那个梦的影响,还是说当他自那会儿有了某些认知开始,他时不时会想到那个人。

    有时候,就如此时,想到东方靖,就有种极想极想立马见到他的冲动。

    “秦兄弟?”澹台眜试探地问了一声,见秦朗抬头向他看来,歉意地说:“是在下逾越了。”

    “无事。”秦朗没了心情,放下这半块糕点拂了拂袖起身说:“我有些乏困,先回车里小栖,子恒慢用。”

    澹台眜微微点头,看着秦朗离去的背影,唇角的笑意渐渐淡去,眸光深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