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播（二）

    晚上十一点，江阔在床上辗转反侧。

    枕头是他在家居城里亲手挑的乳胶枕，被子床单都是大牌子，摸上去很柔软，卧室隔音很好，工作上也没有烦心事，一切都很适合入眠，但江阔就是无法入睡。

    数羊数到第一百三十四只的时候，江阔拿起手机，打开了路清的直播间。不为别的，就是想听小孩儿弹会儿吉他。

    路清还是昨天的打扮，但直播间里却不只有江阔一个人了。

    屏幕里的路清低着头，只露出下半张脸。小孩儿脸涨得通红，紧抿着唇不肯发出声音。

    他坐在一张高脚的椅子上，一腿曲起蹬着椅子的横杆，一腿直抻着，脚尖堪堪点住地面，整个身子向后仰，左臂在身后撑着椅面，右手则在自己的双腿间上下动作。

    路清的胸口飘过去一条弹幕：

    “主播皮肤真白啊，一激动就变成粉色，好想摸一摸”

    江阔盯着路清露出来的颈子和一小片胸膛，也想试试手感如何。

    “主播快点玩，射出来奖励你小飞机”

    “主播好骚啊，后面也能流水，椅子都被你打湿了”

    “别弄前面了　，爷想看你自己插后面”

    ……

    平台有播报弹幕的功能，路清今天应该是在开始表演之前就打开了弹幕播报。

    听着冰冷的电子合成声念出的一句句露骨的话，路清的头越来越低，下巴快要贴上自己的胸膛。

    江阔看着路清越抿越紧的唇，心里突然有点不舒服。

    他动动手指，发了一条弹幕

    “想听主播弹吉他”

    其他观众表示不解

    “没搞错吧，来黄网看人弹吉他？”

    “兄弟来错地方了，主播是卖屁股的，卖艺的你得到天桥去找”

    ……

    路清听到江阔那条弹幕的时候怔了一下，几乎想要逃离直播镜头，接下来别人的弹幕更是让他无地自容。

    因为心里的慌乱和身体上的刺激，路清整个人都染上了一层粉色，脸颊更是鲜红欲滴。

    路清脑子里已经混乱不清，只能遵循生物追求快感的本能加快自己手上的动作，口中也终于忍不住发出几声带着哭腔的呻吟。

    终于，路清达到了顶点。

    眼见清莲染尘泥，弹幕疯了，江阔觉得自己也快疯了。

    “10架小飞机，想看主播舔掉自己射出来的东西”

    “15架，主播玩后面”

    ……

    路清恍惚间听到平台播报：看官水门赠送主播100架小飞机

    江阔看着自己送出去的礼物在屏幕上绽开的炫彩光效，有点想不通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做。

    “请向主播提出您的要求”平台提示框从手机上弹出来，拉回了江阔发散的思维。

    黄网平台规定，看客给主播刷50架以上小飞机就可以向主播正式提出要求，而主播必须最大限度完成看客提出的，有实现可能性的要求。

    “看官水门要求您，关闭今天的直播”电子合成音在直播间里响起

    路清抬手擦去眼中溢出来的生理性泪水，不太确定地凑近屏幕看文字版要求

    “关闭今天的直播”。

    他无措的红着眼睛看向镜头，似乎想要透过屏幕看到江阔。

    江阔看着他茫然的神色又发了一条弹幕：“今天别播了，早点休息”

    路清这才像被按了某个开关似的手忙脚乱地下了播。他软着腿草草的清理了一下自己和直播场地，然后迟疑着拿起手机，点开了水门的头像，进入私信。

    “谢谢您”，路清反反复复写了许多字，最后删的只剩下这三个，又看着屏幕想了半天，才红着脸点了发送键。

    屏幕这头的江阔在路清下播后就放下了手机，开始解决自己的生理问题。是的，路清太有吸引力了，江阔没能成功抵挡住。

    突然，手机振动了一下。

    江阔用左手拿起来翻看。

    路清：“谢谢您”

    明明只有简单的三个字，江阔却仿佛通过这些笔画看到了路清充满泪水的眼睛，呼吸顿时粗重了几分。

    过了几秒钟，又收到一条消息。

    路清：“您觉得怎么样？”

    江阔脑子里全是路清白皙的颈和通红的脸。

    江阔：“你的身体很漂亮”

    路清看到他的回答才体会到自己的问题到底有多容易让人误会。

    路清：“不，不是，我是问您，觉得昨天的曲子怎么样”

    江阔看到新的消息，脸上有了些笑意。

    江阔:“好听”

    他的声音也好听，哭起来很勾人。江阔这样想着，完成了对自己的抚慰。

    江阔：“晚安，明天见”

    路清还想和对方聊点什么，但是对方已经说了晚安，他也只能好好休息了。

    路清：“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