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慧笔学 - 言情小说 - 【女/攻】臣服G/B/总/攻在线阅读 - 158 三个人的关系(完结)

158 三个人的关系(完结)

    如果关于小树苗、林疏、陈俊三个人的事情,让撰书者来写一部历史;那么,撰书者对于今夜的形容,一定是“此次关于xxxx的议题沟通,乃是三个人感情发展历程上的一次伟大跨越,一个不可或缺的历史里程碑……”诸如此类的文笔。

    陈俊和林疏两个人坐在二楼的露天平台上,喝掉了两箱的酒,谈了一整夜的话。

    谁也不知道那两个人究竟谈了些什么,只有絮絮而过的夜风和头顶温柔的星星知道他们的对话内容。

    挂钟的时针顺时针转动,在转盘上转出了一整个大扇形,两男人却依旧是坐在天台,喝着酒聊天。夜色浓重,淡淡的薄雾从街角升起,霓虹远远近近,树影沙沙。

    一片又一片的云从他们的头顶浮动而过,他们每一次抬头的时候,每片云的形状都不一样。

    等到晨曦破晓,他们才从地上起来。

    度过了一夜艰难的对话,他们看上去都神色疲惫。

    林疏的嗓音累得沙哑:“……那就这样说定了。”

    陈俊的嗓音比他更加沙哑:“……好。”

    林疏转身,和陈俊对视,然后伸出一只手。

    “击了掌,就不能反悔了。”

    陈俊也伸出一只手。

    两人掌心相碰,彼此握住的时候,力度都透着一些艰难的妥协。

    他们转身折返,从天台的楼梯下去。

    露台上只剩下七歪八倒的几十瓶酒,还有一地的烟灰。

    *

    这一个晚上,小树苗可谓是过得很快乐。

    她难得又回到了过去纸醉金迷一般的生活。进了包厢,开好香槟,全都是帅哥和美女,这边喊她姐姐,那头喊她金主,她陶醉在摇曳迷离的红橙黄绿青蓝紫的灯光之下,满心愉悦,充满被追捧的快乐感。

    是谁说人不需要虚荣的?

    她就在这种虚荣的享乐之中放松沉沦了。

    当然,出于攒分数的需要,她愉悦着愉悦着就把一个艺校帅哥哥给剥光了,在包厢里压着人家做了起来。

    地上堆着男生的衣服和裤子,昏暗沙发上是被压住了一半的、若隐若现的白嫩屁股和大长腿。包厢里的歌声震耳欲聋,盖过一切,沙发其他位置的人只是发出一声声暧昧的起哄声,接着就又娱乐了起来。

    艺校帅哥哥挨着操的声音格外好听,每一声“嗯嗯啊啊”都很到位,喘得让她舒爽。头顶的光线像是转盘一样逆时针地在包厢内游走,时而游走到那里,照亮帅哥哥伸出来的一条雪白长腿;时而从那里一掠而过,模模糊糊打亮他高耸白嫩的屁股。

    桌上香槟打开时是“哗”一声,冒出了汩汩的气泡,众人欢呼着起哄。小树苗射完起身,觉得这气泡很像艺校帅哥哥屁股里流出来的白沫,也是“哗”一声,喷涌着、一发不可收拾,黏糊糊地流满了整条大腿。她大概是被欲望冲昏了头脑,“啪”一下,借着朦胧微醺的酒劲,在桌子上拍下了一沓现金。

    大波浪姐姐看了一眼这沓现金的厚度,心里一荡漾:这么厚,大概得有个三五万吧?

    谁知这仅仅只是一个开始,小树苗又接二连三地往桌子上拍了一沓又一沓的现金。

    之后就是十沓、二十沓、三十沓……

    最后,茶几上铺满了厚厚的现金。

    没有空隙能铺了,小树苗干脆就往上面堆高。

    她堆完第二层之后,再往第三层堆。

    堆完第三层之后,再往第四层堆。

    七十沓、八十沓、一百沓……

    众人都被这个阔绰手笔给惊呆了。

    最后这一沓沓现金堆得有半人高。

    小树苗丝毫不介意这些纸币被香槟溢出来的液体给打湿。她往沙发上一躺,懒洋洋地一笑,说:“在沙发上撅好的,随便拿。”

    下一刻,众人像是疯了一样往沙发上挤,转眼就有十几个白花花的屁股并排撅在了沙发上,等待自己可以“中彩票”。沙发上的光裸屁股,从头,一直排到了尾,昏暗灯光下挤得乌泱泱的,细看之下男女都有,根本没人再去在意规则的细节。小树苗甚至发现,引领自己走进包厢的那个熟男帅哥经理,竟然也加入了局面。按理说对方谈吐优雅,接待过无数客人,也是见过世面的人,可现在竟然还是挤在前排的。

    排到了沙发末尾,已经没有什么空余位置了,后面的人却还始终要往上面挤,把前面的人挤得像汉堡包里的生菜。顿时很多人怨声载道,开始骂人。而最末的两个男孩为了最后一个余位起了争执,打了起来,最后滚到地上弄翻了一箱的空酒瓶。

    无人去理会他们,连小树苗也懒得理会。她歪歪斜斜站起身,醉意让她的笑容看上去像是人间的小恶魔。

    “这么多屁股,我一晚上可干不过来啊。”

    “那么……就让我们看看,哪几个是今天晚上的幸运儿吧。”

    *

    日光从眼睛一开一合的一叶间隙之中洒落进来,有点刺眼。

    小树苗是被前排的人的声音弄醒的。

    “美女,你到了啊。怎么付啊?”

    “是现金还是电子支付啊?”

    小树苗睁开眼睛,自己正坐在出租车的后排座位上。前面是司机回过头来的一张朴实的脸。

    她揉了揉太阳穴,宿醉的感觉很难受。她模模糊糊回忆起,自己好像玩到了天亮,出酒吧的时候路边的路灯已经熄灭了,天光泛着白,两侧马路上已经有环卫工人在打扫卫生了。

    大波浪姐姐搀扶着她,一脸兴奋,一会儿说说这个人,一会儿说说那个人,说的人名反正她一个都不熟(但有可能上过),之后她就在路边吐了一场,大吐特吐。吐完之后,大波浪姐姐给她叫了一辆出租车,送她回去。

    小树苗现在就坐在出租车的最后一排。抵达这栋别墅的时候,天光已经彻底亮了,清晨的日光很明媚。

    在这种清晨的日光下,她忽然又“像个人”了。

    小恶魔褪去,她现在又是一个遵纪守法的好市民。

    此刻,这位市民的第一反应,是为自己昨天做过的事情感到后悔。

    靠,那么大几百万的现金,自己居然就白花花扔掉了。这种生活,奢靡啊奢靡!堕落啊堕落!

    她一翻包,草,那群人真的一张纸钞都没有给她留下,她身上只剩下大波浪姐姐临分别时给她塞的二十块钱零钱,刚好够结车费。

    自己虽然昨天草得爽,但也确实是败光了一身家业、净身从酒吧里出来的。这也算是付出了“相应”的代价了吧。

    她想仔细回忆自己昨天晚上操了谁谁,但是怎么想都想不起来。操了多少个她也忘了,反正面前都是白花花的屁股,一捅一个准。绚丽的灯光,酒精的愉悦,一个个争先恐后在她眼皮子底下摇摆的臀浪……

    好在她醉酒之后也没忘记最后一点理智。在快十二点的时候她打开系统,模模糊糊确定今天的分数已经攒够了之后,她就彻底放任自己沉沦在欲望之中,记忆也就在此断了片。

    她结了车费,走下来。面前依旧是昨晚离开时候的那一栋别墅。

    清晨里,门口静悄悄的,浮动着一些尘埃,显得有些冷清寂静。

    小树苗走进去,一身疲惫,满身酒气,心中还充满了对自己骄奢淫逸的后悔。

    只是,一走进家里,她就震惊了。

    不是,整个家是被什么东西劫掠过了吗?满地的花瓶碎片无人收拾,还有很多空了的啤酒瓶。窗户关着没有通风,满楼的烟味都散不出去。

    她穿过客厅,没走两步,脚下就踩了几片花瓶碎片。

    这个声音惊动了沙发后面蜷缩成一团的某种东西。

    那个东西忽然动了动,沙哑地开口:“……你回来了?”

    小树苗这才认出来,这个蜷缩在沙发后面的那个东西是林疏。

    靠,你怎么回事,搞自闭吗。

    林疏以为自己在做梦。他喝了很多酒,睡眠不足,看东西视线有点模糊了。

    此刻他把眼睛揉了又揉,终于确定了,声音也从迷蒙转为了惊喜:“你回来了?!”

    回来了?

    人回来了?

    二楼的陈俊也听到了动静,原本安静的楼梯忽然有了匆促的脚步声。

    小树苗低头一看自己满身的酒味,再结合自己刚刚败完了几百万家业的心虚感,她赶紧闪身,闪到了旁边的洗手间,并且在陈俊和林疏冲过来的那一刻“砰”一下关上了门,并且上了锁。

    陈俊和林疏差点没撞到鼻子。

    小树苗躲在里头,听到林疏的声音透着不可置信的惊喜:“真的是她,我没看错。她真的回来了!”

    林疏本来以为她是一走了之,没想到她第二日天亮就回来了。

    这简直是天大的好消息了。

    两个男人失而复得的心情无人可以体会。陈俊心潮澎湃,砰砰砰急速拍门,声音都带着颤抖。

    “开门,出来。”

    小树苗没打定主意究竟要不要出去,就听林疏焦急地阻止:“你别逼她,她可能现在还不想见到我们。”

    小树苗:哦?

    陈俊语气比他更急:“让她出来啊,有事当着面说清楚。”

    然后听到林疏又说:“没关系,她只要不跑,人还在这儿,就没关系。”

    然后听到陈俊说:“那她要是开门就跑怎么办?我找个东西把这堵门封了。里面有其他求生通道吗?”

    小树苗:“????”

    沃特???

    然后就听到林疏说:“堵门大可不必。”

    小树苗:终于有一个正常人了。

    然后林疏又说:“把外面大门锁了就好,所有窗户都用热熔枪封住。”

    ???

    “哦对了,通往二楼露台那个入口也封死。这样她就无处可去。”

    小树苗:你们什么情况啊????

    这才短短一夜而已,你们怎么忽然就成团结协作的共犯了?

    以前可不见你们这么团结啊???

    两个男人在外头一通商量,小树苗在里面听着慌了,大喊。

    “你们要干嘛??封门封窗户干嘛啊??搞囚禁吗???”

    外面,两个男人都顿了一下。

    搞囚禁?

    好像是被开启了一个新思路,沉默片刻,陈俊低声说:“好像是个好办法。”

    林疏:“听着靠谱。”

    陈俊:“家里有对应设备吗?”

    林疏:“只有情趣手铐和分腿束缚带,别的没有。”

    陈俊忽然唰地侧头:“……你们为什么会有情趣手铐和……那东西?”

    林疏淡定自若:“别打岔话题。我们现在的重点不是这个。”

    林疏敲了敲门——是很礼貌的那种叩门,叩得温文尔雅——然后轻声说:“可以聊一聊么?”

    小树苗坐在马桶上,心情像是过山车一样,迷茫应对。

    “……行啊,聊啊。你们要和我聊什么?”

    林疏:“这次回来了,就别再跑了,好吗?”

    陈俊冷冽的声音也传过来:“再跑就打断你的泥腿。”

    小树苗:???

    然后就听林疏侧头,皱着眉对陈俊说:“你别威胁她,你这是有求于人的态度么?”

    陈俊暴躁地扯住自己的头发来回走了几圈,在发现自己确实难以压抑住蹭蹭蹭上来的暴脾气时,他对林疏说:“那你来,你说话好听,你来负责说。”

    于是,“说话好听”的林疏负责了双方的沟通工作。

    林疏语气平静,还真的极其适合安抚此刻小树苗的过山车一样的心情。

    “……我们知道不该让你为难,所以我们已经内部解决完了这个问题,达成了一致。”

    林疏顿了一下,有些艰难启齿,但依旧还是深吸一口气,说出来。

    “以后,你不需要再夹在我们之间,也不需要再为难,我和陈俊不会再做任何让你为难的举动。你只需要待在我们旁边,别逃跑,别不告而别,只是待着就好了。”

    他的声音有点涩,有点发哑,但隔着门板传来,依旧很清晰。

    “以后……我们可以就维持三个人的关系,和平共处,彼此拥有。没有一个人出局。”

    林疏说这话的时候,大概太过艰难了,一句话顿了好几个顿,终于勉强说完。

    站在他身后、靠在壁橱边的陈俊双手插兜,一言不发地侧过了头去。

    他侧头过去的时候,唇紧抿着,望着窗外浮动着的尘埃。

    颀长的身形定格在胡桃木的橱柜边,很酷,又很冷峻,像是个一万年都不给人好脸色看的面瘫男模。

    小树苗在里面听得惊呆了。

    她瞪圆了自己的眼睛,消化了一下林疏的委婉的表达。

    逐字逐句地分析了一下之后,她终于明白了。

    “你们的意思,以后我可以开后宫了?”

    她不小心把自己的心声脱口而出。

    下一秒,两个男人的目光齐刷刷射过来,仿佛要把门板洞穿。

    “开后宫?”

    他们整齐地反问,言语里透着威胁。

    林疏也变得不好说话了,刚才的温和面孔瞬间被他自己扯下,他一字一句地冷声重复:“我们的意思是,可以接受三个人的关系。”

    陈俊的声音从后面传过来,比林疏更冷:“……你敢再去外面找别的男人试试?另一条泥腿也不想要了吧。”

    小树苗很气:“林疏,他威胁我!他说要打断我的腿!!”

    林疏侧头,对陈俊平静道:“不可以打断她的腿。”

    顿了一下,林疏:“搞囚禁就好了。”

    他掏出手机:“我现在正在网购下单铁链子和大型笼子。”

    小树苗:“???”

    ……

    深吸一口气,平静了一下思绪之后,小树苗明白了林疏陈俊的意思。就是说她想左拥(陈俊)右抱(林疏)是没问题的,三个人维系恋爱和生活也是没问题的。两男人达成了和解,他们和平共处了。

    两个男人能想通这一点实在是让她诧异,简直就是颠覆了她既有的对他们的认知。但再深一步想想,他们愿意维系这个两人的小团体,是为了抵御外界更多的风险,应对更多的不确定性。这也是为什么“在外面找其他男人”就成为了他们的红线,因为他们彼此和解与合作,就是为了防御这道红线。

    小树苗也不知道这样的局面对自己是利还是弊。至少以前林疏和陈俊彼此争斗的时候,她经常能在中间浑水摸鱼捞点好处;现在两人形成了利益共同体,成为了共同的“乙方”,她就成了他们要对付、要搞定的那个“甲方”,成为了他们的对立面。以前就一个人管着她,现在两个人一起管着她,那不得管得天衣无缝?

    小树苗小声道:“那我要是不小心出轨了,怎么办?”

    林疏:“我们不会让你出轨。”

    陈俊:“老子24小时都看着你。”

    “……”

    小树苗:“那我们要维系这种三个人的关系,到什么时候啊?”

    林疏想了一下:“直到你厌倦的时候。”

    陈俊的声音从后面传过来,语气理所当然:“或者你想跟林疏离婚了,就踹掉他到我这里来。”

    林疏忽然侧头,语调透着冷:“她不会和我离婚,即使要踹人,也是你出局。”

    陈俊挑眉:“哦?你这么笃定啊。”

    陈俊依旧单手插兜,靠在橱柜边上,懒洋洋勾起一笑:“你知道已婚人士都会厌倦自己的伴侣,去情夫那里寻找安慰的,对吧?”

    小树苗:害,这个样子可真是有够贱的。

    林疏面色平静,但是底下的手指缓慢握成了拳头,隐约能听到骨骼的咯咯声。

    他的声音也冷了三度。

    “但至少我和她的关系受到法律保护。如果她想离婚,我能拖延足够的时间做程度上的干扰。”林疏语气很淡,“但她想踹掉你,只是一个念头的事。现在你觉得我们俩的处境谁更危险?”

    陈俊也不笑了,一眨不眨盯着林疏:“你刚才还说我们要团结。”

    林疏:“是你先不团结的。”

    “你长的这张脸我看了就很难平心静气地团结。”

    “我一直都长这样。”林疏微微侧头,“还是你觉得我看你就特别赏心悦目?”

    不是,你们俩怎么还人身攻击了呢?

    刚才小树苗还在担心那两个人太过团结一致,会让自己被排挤出来显得很被动;但转眼之间她就释怀了。哦,看来陈俊和林疏之间的关系也没那么稳定啊,以后他们3个人或许可以搞个4个群聊,各方小团队暗中拉扯,想想就很刺激。

    小树苗在里头问:“那……我们的‘三人关系’就暂定下来咯?需不需要签一下合约什么的?”

    没多久,林疏就从卫生间的门缝最底下塞进来一份合约。

    靠,竟然是早有准备。

    小树苗接过来,一条一条地看。

    上面的内容大概就是对于“三人关系”的一些实施细则,还有一些“边界”问题。比如不可以随意打听另一方和小树苗在床上的情趣细则,不可以其中两人私下单独约吃饭、看电影或者其他类似约会的活动,所有被定义为“约会”的行程都必须有三人同时在场,这是对这段关系的尊重。

    这点小树苗倒是没想到。没想到两个男人的心思这么深。

    这一条确保的是小树苗不会和其中任何一个人有过分亲密的接触,比如不会连着一个月都只和同一个人约会上床然后忽略另外一个人。无论是陈俊还是林疏,虽然都愿意接受自己是那个被“优待”的人,但心里又都没有把握自己一定是那个人。所以,为了避免自己不成为那个“什么都不知情”的被忽略人士,他们共同拟出这条细则:约会共享,恋爱中的每个重要环节都要共享,小树苗对对方说了什么话、表达了什么感情也要共享,他们均分这份感情,不让自己有“信息缺失”、“席位缺失”的可能性。

    甚至底下还拟好了“惩罚措施”,比如小树苗约了其中一个人出去甜蜜约会,两人约会回来都瞒着第三人,一旦被第三人发现,就会有一条条视情况恶劣程度而做出的惩罚,从罚做家务到窗边倒立,应有尽有。

    看着这些惩罚的详细细则,小树苗不禁怀疑,陈俊是不是把他给小弟立的帮规照搬过来了。

    再往下看,还有一些生活上的“边界”问题。比如三人都维持自己工作与正常生活,彼此之间互不干扰影响。如果有亲属或朋友问起、拜访,小树苗需要配合扮演“一对一”的伴侣关系。比如她在林疏家里就是林疏的小甜妻,在陈俊小弟面前就是被金屋藏娇的大嫂。一旦两者关系圈重合,下面甚至都还有具体的处理方案。

    当然了,小树苗觉得应该不可能“重合”。她能同时出现在林疏家人面前和陈俊小弟面前的概率……实在是太小了。

    她一页页把纸张翻过去,心想林疏不愧是学神啊,短短一夜功夫还喝了酒,竟然就能拟出这么长篇幅的东西来,简直就是开发了一段全新关系的模板。后面的人要是想用,直接拿去换个甲乙方名字就行了。

    等翻到最后一页,小树苗看了最后一段。

    她念出来:“本段三人关系维系时间暂定为十年,十年之后另行签约。”

    她眉头一皱,脱口而出。

    “十年?不太合适吧?”

    林疏:“只是先暂定。因为合约细则适用一段时间之后,或许会有瑕疵,过几年就需要再签新的细则,这样暂定是为了方便。”

    小树苗脱口而出:“可十年也太长了啊!”

    “……”

    门外的两男人静了一静。

    过了一会儿,林疏问:“……你希望多久?”

    或许是因为林疏的语气很温和,让小树苗放松了警惕。

    “半年吧,半年差不多了。”小树苗说得诚心实意,“生活变化这么快,以后发生的事情谁知道呢?为什么要被一份合约绑得这么死呢?”

    门外的两男人又是静了一静。

    过了一会儿,林疏对陈俊说:“……她说半年。”

    陈俊“嗯”了一声,情绪不详:“我也听到了。”

    林疏:“……你怎么看?”

    陈俊:“……我看她是活腻了。”

    然后就听林疏说:“我刚已经催促紧急发货了。”

    然后又听陈俊说:“不用这么麻烦,我现在打断她一条腿就行了。”

    小树苗慌了,大喊:“林疏,他说要打断我一条腿!”

    林疏“嗯”了一声,语气遗憾:“可惜家里没有合适的棍子。”

    “???”

    之后又听陈俊说:“你想办法让她出来,不然我动不了手——这个锁从外面能打开么?”

    小树苗蹭得站直了。

    林疏皱了皱眉:“从外面不行。”

    小树苗重重松了口气。

    然后就听林疏又说:“把门卸了吧,没什么要紧的。”

    小树苗:“???”

    屋主说要卸门,陈俊立刻就开始动手。没一会儿就听到外面有龇呀龇呀的火花声,还有哐哐哐的敲打声,吓得小树苗一跃而起。

    “你们!你们不要乱来!”

    她疯狂在屋子里找其他的出口,急得团团转。

    谁知道一转过身,整个门板竟然就已经被陈俊和林疏合力给卸下来了。门板一挪开,冷风空空荡荡地灌进来,她和陈俊林疏大眼对小眼。

    不是,你们怎么卸门这么快?是专业的吗???

    她心一横,头一缩,就要往底下钻出去。

    钻到一半被陈俊拎着后脖子,像是拎一只小鸡一样给逮了起来。

    陈俊一逮住她,就闻到她身上扑面而来的酒味、暧昧不明的香水味,整个就是夜场嗨翻了的气息。

    陈俊身上的气息忽然变得危险:“你昨晚出去喝酒了?在我和林疏担心了你一整夜的时候?”

    林疏身上的气息也开始变得危险:“在我们的合约第三部分倒数第二条,明确写着,你不可以再深夜泡吧夜不归宿。”

    小树苗飞快狡辩:“我没有泡吧!没有证据不要乱说!”

    林疏黑洞洞的瞳孔在她身上停留了几秒,然后转头对陈俊说:“看她的通话记录。”

    陈俊的执行力可以按“上一秒”和“下一秒”来划分,在小树苗一眨眼之间,手机已经落到了陈俊手上,动作快得她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发生的。

    陈俊找到通讯记录之中小树苗的最后一个电话,反手拨出去。

    电话一接通,就是大波浪姐姐谄媚的声音。

    “哎哟,大美女,昨晚刚结束一个局,你可别告诉我你今晚打算再组一个局啊……”

    小树苗面色颓废。

    完了,完了。

    败露了。

    别墅屋顶上停着的两只鸽子被哗啦啦惊飞。

    接下来的时间,这栋别墅里传出了女孩的高分贝声音。

    “哎哎,你们……你们别过来啊!”

    “你们再过来就……就别怪我施展我的拳脚了啊!我怕杀伤力太大会造成误、误……”

    “大哥们我错了你们原谅我吧!!!”

    “我给大哥们鞠躬了!!”

    “……”

    *

    这一天,别墅内究竟发生了什么,恐怕只有小树苗自己知道了。

    在小树苗流着满脸的海带泪,被逼着签署了一份修改期限为“终身”的合约之后,她心中的悲伤惆怅如海浪一样汹涌不可自拔。

    看来,让林疏和陈俊那么团结一致也真的不是什么好事啊!!

    她起了战斗之心,在镜子前默默给额头束上了“胜利”字样的发带。

    之后的日子里,她决定要致力于“在陈俊和林疏之间挑拨离间”,激发他们的矛盾,然后在矛盾之中对林疏说,“陈俊这样实在是太过分了!”,接着转头再对陈俊说,“林疏这样是可忍孰不可忍!”……

    她在镜子前满脸凝重,制定着自己的战略目标。没错,她必须得在这个小团体中单独拉拢那两人,建立自己的势力,那两人之间的矛盾越是不可调和,她就“越被需要”。

    最后的终极目的,她要一步步、缓慢地收回自己的自由,打破这个“仅限于三人关系”的局面。

    光是三个人怎么可能够???这只是陈俊和林疏制定下的规则,她虽然答应了但也只是作为一个过渡期……她可是要拥抱无数的漂亮男人的人啊……

    没错,她的征途是星辰大海,是没有人可以让她停下脚步的!小树苗的背后燃烧着日漫里中二少年的光芒,并深深觉得自己的野心棒极了。

    此刻。

    陈俊和林疏正在二楼的书房里。

    “你知道她可能现在正在想办法破坏我们之间的联盟的吧?”林疏说。

    陈俊倚进了转椅里,点了一根烟,深吐一口气:“知道。”

    林疏:“任何一方如果被她拉拢,对我们的联盟关系都是一种动摇。”

    陈俊:“放心,既然达成了联盟,我就会遵守,这是兄弟之间的承诺——你也会遵守,对吧?”

    林疏点头。

    两个男人都知道,他们此刻只有团结在同一个阵营上,才有可能在和小树苗的博弈之中占据优势。

    他们在二楼彼此树立了一下信心,交换了一下忠诚。

    正这个时候,林疏的手机无声地进了一条消息。

    他低头,看了一眼。

    是小树苗发过来的。

    “我换了一下卧室的床单,是新的花色。你要来看一下吗?”

    林疏沉默了。

    他瞥了一眼的陈俊。

    陈俊正倚在转椅深处,仰头吐着烟圈,对于林疏刚收到的消息无知无觉。

    林疏开始确定,自己应该是唯一一个被小树苗邀请的人。也就是,他是那个“被优待”的人。

    他英俊的面庞不露什么声色,只端起玻璃杯,借着磨砂玻璃掩护住自己半张脸,然后喝了一口。

    喝完之后,他起身,说:“我回房间处理一下工作。”

    陈俊没怀疑,只“嗯”了一声。

    刚刚对陈俊表达过忠诚的林疏,起身拍了拍自己西装上的褶皱,走到门外把门轻柔地带上。

    他站在走廊上,沉默地深吸一口气。

    然后他就走向了小树苗的卧室,走得头也没回。

    ……

    *

    一个月后。

    “叮咚”——

    清晨,有人在门口按了一下门铃。

    良久之后,都没有人来开门。门口的人打了电话。

    “喂……你好……请问有人在家吗?”

    那头传来模模糊糊一个女孩的声音,好像是刚从睡梦中被叫醒。

    “你谁啊?”女孩懒洋洋地问。

    那人立刻说:“哦哦……你好,小姐,我是过来应聘的家政阿姨,今天中介那边应该跟您打电话联系过了,说过我今天会上门来的……”

    女孩朦朦胧胧想了许久,好像终于想起有这么一回事。

    “哦……你这么早啊?”她慵懒困倦的声音传过来,接着楼下大门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