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慧笔学 - 言情小说 - 《折腰》GB/后妃宦官/2v1在线阅读 - (十三)鱼与鱼目。(舔舐/虐脐/幻肢?)

(十三)鱼与鱼目。(舔舐/虐脐/幻肢?)

    天空变脸飞快,不多时分忽闻惊雷大作,雨洒淋浪。

    拔步床幔湿湿地落,银红的软烟罗譬若霞影雨中洇润。

    秦娥压着赵雏的肩,将他一点一点压倒在床。她屈膝,跨在他的腿上,看见赵雏苍白麻木的一张脸。她一耳光劈上去,除非沉闷的巴掌声,他连一个表情也没有换,像是被魇住了。于是她闭上眼,俯身地吻上去,直至觉得嘴唇下的那片嘴唇蠕动一下。她与皇帝不会相吻,他与淑妃也不曾有这样最简单纯粹、然而也是最“不堪下流”的爱的形式。因而他们彼此明白,亲吻没有任何味道,只是毫无来由想被允许流下眼泪。没有允许,所以都忍住了。但是之后应当交换身体的这一步,却都无师自通。

    六岁,她偷过集市的鱼,将鱼扔进捧起两边的裙摆。她逃回家,松开裙摆,一捧青鱼活蹦乱跳,譬如白雨跳珠,哗啦哗啦地掉下来。裙布濡湿,腥臭的鱼水流过光滑的大腿根,胯下黏黏腻腻像是沾上湿滑鱼鳞——自己也变为一条鱼。

    “鱼”用嘴唇吸吮她的血肉。可怜那样颤抖的嘴唇,竟用来吸吮她的下体的“残缺”。阴唇因为流出透明黏稠的水液,一张一合地蠕,仿佛天生美丽然而没有胭脂的嘴唇的一种悲歌。她真正灵魂的一部分是自下体流出来的,混着羞耻实则真挚的液体,流进、抑或被动地被吞噬进鱼的体内。那一天,她在皇帝身边,同其游赏御花园的锦鲤池。两个双双走在桥上,她凭栏为池中之鲤洒下鱼食,笑着看无数鲤鱼聚拢于她手下,浑浊的泡泡吐出来再咽回去,有一瞬间,觉得自己是宫里最安全的女人。大总管忽然匆匆地来,说有要事希望与陛下借一步说话。皇帝却说,何必瞒着奉美人呢?大总管砰地跪在桥下,年迈的背部在堪称一声“九千岁”的织金蟒袍之下佝偻:淑妃娘娘薨了!

    她直直抓住扶栏,身体无止境地往下坠——坠入鱼池,作为那些额头畸形、只露嘴巴的怪物之饲料。皇帝握她的手,一指一指掰开她紧攥的手掌,将剩余的鱼食一洒而尽。鱼儿竞相追逐着,游向与落日交融的天边。

    雨青雾沉之夜,小衫背部洇出淡淡汗渍,她的腰肢紧紧地被圈住。自她腿间抬起的那张脸尽管脏得淫荡,然而尽是麻木的悲怆,她自其中看清自己的神情。她敏锐地想,为什么呢?为什么她难以以淑妃之死作为胜利的标志,为什么当最大的障碍消失之后,她反而无话可说?她想拥有效忠自己的一条鱼,抑或她只是享受强占他人之物过程的快感?也有人会那么温顺地舔舐她的下体,像是今夜,这是她此前从来不敢设想的。当她强迫他人,她会喜欢那种侮辱、践踏他人尊严的扬眉吐气,可是当“一只鱼”躺在她的身下毫无声音,她竟然会慌张,竟然会羞愧,竟然会怀疑自己其实不是自己,只是另一个什么人的替身?

    她取下拢发之簪,满头乌黑宛如云坠。她咬住簪,而用修长的簪尖打开那条鱼儿:冰冷的鱼鳞翻开,露出鲜活紧致的肉;皮撕下来,把满肚子的血与吃进去的眼泪剖给她看。

    簪尖在他的腹部划开淡白的痕。他很清楚自己的身体发生什么,然而毫无还手之力,因为内心已经缴械投降。那根刺喉的簪是噩梦一般的重现,像是火焰笼罩着他,他逃不出那场幻梦,然而恐惧止于胸前,他觉得自己也是语言能力被阉割的尸体,重复地想、僵硬地想:不要——不要——但是张口除非呻吟,一个字眼都咬不住,那些虚情假意轻飘飘地溜走。语言不相信他。

    簪下移在肚脐,嘴巴咬着它滑进去。他没有阻止,但是脐眼相比于臀部间的通路,呈现一种更加敏感的紧致,开拓之初简直痛不欲生,他恍惚觉得腔肠内已经支离破碎,断裂的缝隙钻出黑漆漆的虫豸,攀附着肠子,沿着肚脐一拥而上地爬出来。他觉得自己正在一寸一寸被迫松开,半截进入的簪尖像是可以勾出鲜红的肠肉。但他知道太松的通道是不会被喜欢的,于是强迫自己收紧腹部干瘦的肉,想夹住那根簪,反而刺激得更加向下,喉咙一颤,几乎把胃里酸水都交代出来。他模模糊糊地想明白,只要那些主子们愿意,一切部位皆可以作为玩弄的隧道,如果人体原本的孔孔洞洞玩得腻味,大可以人为地开一个口。

    肚脐捅玩得像是自内翻开,一根稍细的玉器抵住其大敞的入口,其实难以进入,但只浅尝试探便有带着人体内部温度的肉壁绵绵地吸上来。他不止地呻吟,拉扯着床幔借力的指尖,疼得几乎变了形状。直至玉器松开,脐眼像是他正喘着淫荡呻吟的那张嘴巴,舍不得地吐出一点肠液,洒在他的通红一片的腹部。那里仿佛是个空荡荡的伤口,一旦形成,失去东西的抚弄便再也无法合拢。雨夜里,淡淡青黑的一只手指刚好探进黑洞洞的入口,搅动着脆弱敏感的内腹,一段破碎连接着一种新的绝望,他没有任何办法推开那只手指,仿佛生命就此开始要与那种新的事物产生联系。他闭上眼,泪腺无数次地濒临决堤,生命倒流着逼迫地硬忍回去,其实眼球已经湿得开始抽搐。溢出热流的嘴唇贴上他的眼睑,伸出舌尖舔舐着帮助他,一旦那种呻吟忽然变了腔调,眼泪产生失控的趋势,那条柔软灵活的舌头飞快地舔,于是分不清楚泛起水光的是涎水还是泪光。他挺起腰,无助地扭转挣扎,但是姿势反而迎合那根手指,腹部像是自中绵软地断开,一段柔韧的人皮藕断丝连才使得他活着,这样苟延残喘。他恍惚地产生一种幻觉,想要一根真正的茎柱进入自己的脐眼,想要感受手指所不能模仿的膨胀、充血,坚硬如石地碰撞,挤压其他器官存在的空间令它们都瘪掉,像是新鲜的鱼一下锅便吓得扑腾跳跃,但其体积在高温下仍然挣扎着回缩,熟透之后压得扁平。阴茎填满他的腹腔……

    他倏然睁眼,偏执但是残忍的幻想令他有些魂不附体。手指平静地抽出,漂亮的指甲已经沾着血色,像是崭新的丹蔻,一股腥臭然而深红的血自那个伸缩着的洞口蔓延。于是疼得蜷起来,然而两腿以敞开的姿势,缠上一段柔若无骨的腰肢。

    眼前的那张脸,竖着美人的鱼眼睛。水汪汪的眼睛里是永远饱满但是无法流出的水光,眼泪禁锢在一个人的世界;两只鱼目一眨不眨,睫毛像是都剃掉了,黑得森然恐怖。

    他的手摸向自己胯下。那里像是涨着一种欲望,蓄势待发地令人备受折磨,五指弯着抓了又抓,他只抓住一只伸上来的手。曾经他也得过一个徒弟。那人净身做得不够彻底,下体颤巍巍蓄着一颗肉芽。他觉得一种难以置信的愤恨,将那人捆在柱上,黑靴辗转着他的下体,自己的脚都在气得颤抖。直到对方疼晕过去,血与尿液流得满地,不出三日便死掉了。他自称这是教训宫内规矩,因为宦官对于那种行径的痛恨是一种集体意志。上面免了他的罪,但也结结实实挨了一顿板子,实际理由是他一个人独享那种处死“害群之马”的快意,而没有及时分享给他人。

    “你要什么?”

    他牵扯着那只手,抢过手上的簪,不管不顾竟然往下体刺进去。第一次捅得偏,然而刺得深入,不见光的腿根内侧绽开一条鲜红,淋漓的血沿着伤口参差不齐渗出。簪子斜斜地滚落出床幔。他看着指尖的一星血,以为自己真的也配拥有欲望一般,渴求人踩住他,渴求人折辱那段茎柱的脆弱,甚至渴求感受着它再一次割断、与自己的身体分离的那种痛。手指空洞地在空气里抓握,像是握住他的充盈的欲望,他只觉得手心冷汗渗出,仿佛另一只手牢牢抓住他的,可是两只手譬如两条黏滑的鱼儿相互追逐,湿溜溜的皮肤蹭着谁也抓不住谁。但他觉得总有一个人在抚慰那种炽热,指尖一寸一寸剥开圆滚充血的顶端球体,刺激着抽动着,令他攀升一种从不体验过的顶点,于是颤抖地倾泻出一片黏腻污秽……但那不是真的。因为生理缺陷,很多次他动情至极会伴随着最尴尬的失禁,他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袍服下摆,滚出淡黄色的液体里混着滴滴血珠。多么还原处决那位徒弟的现场。他的腿根稍微细腻些的皮肤已经起皱,一片肮脏泥泞。这种混沌中,他本质上最真诚的欲求竟然依然不得满足,寖淫地产生一种不可思议的想法:渴求将后面也交给那根簪的主人,无论用一切血腥残忍的手段,只要赐他一种满足——他将身体转动得非常艰难,甚至别扭地掰开后臀,没有讲话,但是意味已经呼之欲出。他知道自己这样无用的身体已经被人厌弃,否则怎会听见有人夹杂在细雨中的声音,有些凄凉,对他慢慢地说:已经不必这样做了……

    轻雷劈开雨雾,淡芙蓉色的夜空一刹那静谧。他诡异地打一个颤,终于意识清醒。那么,刚才那些淫靡之思——

    他疯了似的挣扎,颤抖着腿滚下床榻,衣不蔽体简直淫媚至极,但是脑袋先一步投地。这样漫长地跪着,一下都动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