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小絮儿生气了。
落日熔金,暮云合璧。 容絮迷迷瞪瞪地醒过来,眼睛里还有化不开的茫然。 还没等他消化晨起时的状况,一个湿润的吻就印在他的眉心。 青年忐忑地握着他的手臂,恋恋不舍地松开他,“小絮儿,先吃点东西。” 然后他就被青年抱起来,坐到桌沿用晚膳。 容絮耳廓通红,不敢抬头看顾映柳的眼睛。 啊! 他居然和原书受睡了,还是被睡的那个! 他把顾映柳当兄弟,他居然! “小絮儿,”顾映柳抱着他坐在自己膝盖上,用勺子给他喂饭,“你喜欢吃的酒酿丸子。” “不想吃。”容絮噘着嘴,委屈极了。 少年眼眶里蓄了两包眼泪,他还以为顾映柳是小可怜,没想到他自己才是食物链底层。 他的菊穴现在还胀着,被插得快合不拢了。 “多少吃一点,不然没力气骂我。”顾映柳把勺子递到容絮的嘴边。 “谁要骂你了?”容絮气呼呼的,脸颊鼓着小包。 “是臣不对,肖想陛下,陛下怎么骂我都可以,不要伤自己的身体。”顾映柳捏着容絮的手,放下瓷勺。 “我不想吃。”容絮现在看顾映柳,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亏他怕顾映柳被人占便宜,他自己的便宜都被占没了。 气死他了。 “那就不吃,”顾映柳亲了亲容絮的脸颊,“我让田吉把膳食都撤下去,饭后的葡萄和糕点也不用上了,听说御膳房近日做了新的糕点,白糖山楂糕,还是小兔子的模,香甜可口。” “……” “田吉。”顾映柳朝着门外喊了一声。 田吉躬身,推门而入,就见容絮赤着脚坐在顾映柳的腿上,脸颊气鼓鼓的。 神仙打假,小鬼遭殃。 “把这些都撤下去吧,陛下说没胃口,”顾映柳又添了句,“御膳房的人最近是怎么办事的?拉下去打几板子,免得他们不尽心,送这些没胃口的膳食过来糊弄。” “……是。” “别,”容絮拦住田吉,“我现在有胃口了。” “是。”田吉抹了把汗告退。 寝殿内又只剩下两人。 “我就是看不得他们挨板子。”容絮拿起勺子吃了一口酒酿丸子,还是温的。 “陛下心善。”顾映柳的视线落在容絮颊边的绒毛上。 不过片刻,少年便放下勺子,“吃饱了。” “嗯。”顾映柳也不拆穿,唤田吉撤下晚膳,上餐后水果和甜点。 他掏出手帕,擦了擦少年的嘴角。 宫女端着糕点和水果鱼贯而入,又轻手轻脚地退出殿外。 容絮瞅着白糖山楂糕,迫不及待地放进嘴里,香糯绵软,带着微微的酸和清爽的凉,好吃。 “你吃不吃?”他举着糕点,递到顾映柳的嘴边。 容絮说完才觉得哪里不对,他问习惯了,忘记自己和顾映柳还在吵架呢。 顾映柳张开嘴,把糕点含在嘴里,又舔了舔他的手指。 若是以前,容絮肯定不觉得有什么,现在他看顾映柳,一举一动都带着暗示。 少年面红耳赤,不禁想起晨起的时候,顾映柳也是这样含着他的…… “你……”容絮抽回手,憋了半晌憋出一句,“不给你吃了。” 顾映柳失笑。 “你笑话我!”容絮把糖屑全蹭他的衣襟上,挣扎着起身。 “不敢笑话陛下。”顾映柳忍不住又在他的脸上吻了一记。 “色狼!” “嗯。” “你还嗯!我在骂你色狼!”容絮无语,这绝对不是他认识的映柳,脸皮比城墙还厚。 “小絮儿说是什么便是什么。”顾映柳搂着少年的腰,把他抱到床榻间。 容絮一拳打在棉花上,气都没地撒。 他现在看见床就害怕,顾映柳压自己在床笫间欢爱的场景挥之不去。顾映柳在做爱的时候极其温柔,他不觉得自己能比顾映柳做得更好,但是顾映柳的那物实在太大了,和他完全不匹配。 当时没觉得疼,可后劲实在太大了。 “陛下,该涂膏药了。”顾映柳半跪在地砖上,准备给容絮脱裤子。 “我自己来。”容絮拽住裤头。 他又不是真傻,顾映柳心里在想什么他一清二楚,就是想趁着上药再占他便宜,色胚! “好,”顾映柳垂眸,“亵裤和药膏都放在床沿,小絮儿自己上药。” “你转过去。” “嗯。” 顾映柳背过身,耳畔传来少年脱衣的窸窣声响。他垂眸,吞咽着唾沫。 事情比他假设的要好的多,小絮儿只是和他发脾气,没有真的厌恶他。 “顾!映!柳!”容絮气得胸腔剧烈起伏。 他的腿完全不是他的腿,红痕遍布,连腿心都全是晕开的吻痕。 如果他能看到后背的话,便会发现,这些吻痕还是克制后的结果。 容絮抄起软枕就往顾映柳身上砸!骗子!还说是受!有这样的受吗! 顾映柳被砸得转身,视线不由自主地往少年的下身瞥去。 “不准看!” 顾映柳乖顺地转过身。 容絮擦好药膏,委屈巴巴地穿上亵裤,默念顾映柳是狗。 顾映柳转身凑到容絮身前,又吻了吻少年的嘴角,怎么亲都觉得不够。 容絮抬起手擦着自己的嘴角,“色狼……” 少年抬腿又踹了顾映柳一脚。 青年抓住他的脚,又在他的脚踝上亲了一口。 容絮完全懵住,酥麻的电流顺着神经流窜而上,一时间忘记抽回。 “你又欺负我。” 青年放下他的脚踝,抱住他,“情难自禁。” “你就是看我好骗。”容絮垂头丧气。 他就想早点回家,结果原书剧情一点进展都没有,他还被原书受睡了。 难道要一辈子待在书里吗? “小絮儿说什么傻话,”顾映柳掀开锦被,服侍他歇息,“世上好骗的千千万,难道我便要因他们好骗所以喜欢他们吗?” “我不会喜欢你的。”容絮躺在被子里,露出圆圆的脑袋。 青年的身形一滞,转而发问,“那陛下会喜欢其他人吗?” “也不会。”容絮不假思索。 高大的身影笼罩下来,空气中浮动着好闻的菖蒲香气,湿热的吻再次印在少年的眉心。 “那便好。” 好什么好? 容絮心扑通扑通跳得厉害,脑海中似乎闪过什么,瞬间又快到抓不住。 - 容絮照常上下朝。 盛京城最近流言四起。 第一个,冠绝黎国的美人顾映柳失宠了,好好的侍郎不做,偏偏要入宫做男妃,巴巴地追在小皇帝后面献殷勤,可惜了如此出众的才气和皮囊,竟然也是趋炎附势阿谀奉承之辈。 第二个,小皇帝要广选美人了,陛下即将及冠,后宫中只有一位皇后和男妃,膝下无子,选美人的事是该提上日程。 容絮居在深宫,对这些全然不知。 他正在后花园听太后的训话。 “人是你拐进宫的,白日让柳妃给你批奏章,晚上还要柳妃侍奉你,”霍太后扶着宫女的手臂,走在前面,“哀家不过是给了顾映柳个名分,你便冷了他,是对哀家有意见吗?” “不是……”容絮跟在霍太后身后,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行了,”霍太后掐过鹅卵石路边的蔷薇花,“哀家知道,你这个年纪,喜新厌旧很正常。顾映柳没手段,也不懂得情人之间需得忽冷忽热些的道理,等你年纪再大一些,便明白真心可贵。” 容絮这辈子没这么无语过。 顾映柳拿了懿旨,当晚就把他睡了,自己的后庭现在还隐隐作痛,还要挨训。 霍太后转身,打量着容絮不满的模样,就知道他一个字都没听进去,“珍惜眼前人。” “是,儿臣知道了。” “你要是真不喜欢,我就打发他去城南的寺庙做和尚,”霍太后把蔷薇递到宫女的手心,“他已经是宫妃,放出宫有违祖制,留在宫里惹你生厌,还有性命之忧,不如去寺庙祈福,还能留个体面。” “别。”容絮捏着自己的衣袖。 他这才发现,顾映柳把自己逼得没有一点退路。后宫中的男子和女子都依仗皇帝的恩宠过活,顾映柳不是皇后,只能依赖自己。 好愁人。 “你是和顾映柳吵架了?”霍太后一眼看出端倪。 “没,”容絮噘嘴,顿了半晌后说道,“也能算吧。” “容家怎么生出你这个小气的家伙,他是你的妃子,你让着他一点便是,要有点男子的肚量。”霍太后无奈,挥手摒退宫女。 容絮眉头紧皱,这事怎么让…… “小絮儿,你是天子,就算是容纳的一方,也是你在宠幸顾映柳。恃宠生娇的事,顾映柳做得,你做不得,再说顾映柳和你那般,怎的就是你吃了亏。你问问盛京城的贵女,若是能与顾映柳春风一度,是谁占了便宜。” 容絮被戳中心事,小脸青白变幻。 他怎么就不能吃亏了?顾映柳个大骗子,肉棒生得那么大,动不动就想捅他。宠幸难道不是他想要了就去睡一下顾映柳?哪有他被按着亲来亲去的。 “你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霍太后无可奈何,“月底的选秀名单已经递到我这里了,我年纪老了,也不想管,也管不动你们小年轻之间的事情。你带回去,给顾映柳看看,要是有挑中的,我豁出老脸给他赐婚。” “嗯。”容絮闷闷地应了声。 端着花名册的宫女跟着少年到崇瑶殿,容絮让她直接放桌案上。 容絮心里堵得慌,他唤田吉把顾映柳叫来,自己随意地翻看画册,燕瘦环肥,样样都有,右上角还有几行小字,写着闺名出生年月和父亲的官位。 青年步履匆匆,行到门外的时候顿住。 顾映柳缓缓推开房门,少年支着手肘在翻花名册,显然是为选秀准备的。 “你来看看,喜欢哪个。” 顾映柳如鲠在喉,脑海中不断浮现容絮之前说过的:还是香香软软的姑娘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