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第一号实验体融合完成，目标物基因没有升级，执行下一过程。”

    “第二号实验体融合完成，目标物基因没有升级，执行下一过程。”

    ……

    看着玻璃房间内被几个专门负责做研究的春雨围着的袁小飞，神威露出了笑容，眼睛也眯成了一条细细的直线。呐呐，真是太棒了，这绝对是上天赐给他最好的礼物，只要有了袁小飞，任何事情都不会变得索然无味呢，所有的无聊事情，看起来都变得像是白米饭一样动人。

    啊，快点醒来啊，袁小飞！

    阿伏兔站在一边，用着悲悯的眼神看着正在被手术的袁小飞，默默将头扭了过去，算了，这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他无法劝阻，也不能就这么睁着眼睛看着，袁小飞，怪就怪你的体质太过特殊吧，啧。

    自从那天下午，一切都变样了。袁小飞丢了命，银时丢了魂，好好的吉原变成了战场，白夜叉和夜兔从北战到南，尽管有神乐的加入，依然兵败如山倒，神威踩着他妹妹的小腿，右胳膊夹着袁小飞的尸体，一脸得意地笑了，“我不会再让你们见到他。”

    “喂，你的意思？是不是能让小飞活下来？”银时从另一处废墟中狼狈爬出，双眼闪着精光，神乐也立即抱住神威的腿，不让他离开，夜兔低头看了一眼，“我心情很好啊，所以满足你们的好奇心吧。我是能救活他，正确来说，他本来就是活的。”

    是啊，是活的，只保证是活的，只要是活的就可以了，不是吗？神威从来不希望一个强者有其他的感情，那样的话，他们就会迷失，然后变得……非常弱小，弱小的仅仅用口舌之争就能让对方融化。

    没有理会弱者们的表情，神威快速上了飞船，注视着地球变得越来越小直至消失不见，“带他去做实验吧，分析一下他的数据，春雨里不需要无能的人。”袁小飞的尸体带着一股子湿气，尽管如此，还是能感觉心脏在慢慢愈合，同时鼓动地更有力，但他的身体，却还是冷的。

    阿伏兔惊讶了一瞬，急忙联系春雨的研究队伍。

    事实证明，夜兔的怀疑是正确的，袁小飞身体里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这种基因物质……不是夜王凤仙的吗？”在已经恢复正常的心脏内，发现了夜王凤仙的基因碎片，尽管这不科学，但它却和袁小飞本体的基因相互融合，直接变成了第二颗心脏。“人类组织，还有……这个好像是第七师团团长的基因啊。”

    研究者们好像发现新大陆一样对着袁小飞的尸体做着各种测试，他们发现了任何一个种族都不具备的能力——快速进化：通过吸收强者的基因达到进化自身的目的。这根本就是不科学的内容，就连夜兔，也是被吸收的存在，也就是说，还有比夜兔更强的种族存在在世界上，只不过没有被其他人发现。

    神威静静躺在床上，合上双眼透过黑暗想着几年前发生的事情，那时候，他还不知道夜兔星球的外面是什么样子，脑子里只记得战斗，以及一个爱哭妹妹，管事妈妈和讨厌爸爸，然后某一天，只有血腥的视野里出现了那么一只奇怪的生物，长得像他们，但却只会像动物一样嚎叫，爸爸说可以随意欺负，那他就打打试试了，意外地坚韧。

    从此以后，他迷上了这项娱乐活动，包括观察对方的反应，对方的表情，神态。一切的一切，都在他观赏范围内，直到有一天，他不小心被对方咬了一口，肉都被撕下来了，感觉真爽，对方越来越强了呢，但是那家伙最后被父亲狠揍了一顿，啧，好讨厌爸爸啊，自己的东西他怎么随意插手。

    第二天，奇怪的事情来了，袁小飞从不吃饭或者随便的一块儿肉变成了爱吃米饭，力量也变大了，战斗的时候变得更加强大，他知道这不是错觉，但他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也就满心欢喜于这样的变化，现在想来，这些问题早就有了答案，只不过被自己放弃了，害的袁小飞还沾染上了弱小人类的基因，啊啊，估计还有那个银卷毛的吧，谁知道那是谁呢。

    沉沉地转了个身，面朝着墙壁，神威放松自己进入了梦乡，父亲小时候曾经给自己讲过一个故事，说他曾经在极偏远的星球上看见过一个奇特的种族，虽然是狼的形态却拥有高等种族的智慧，它可以靠吞噬其他生物的身体借以进化，爸爸当年看过的是一只背生双翼的黑狼吧，那么，这会跟袁小飞有什么关系？

    月狼族……

    好想掌握在手中……

    袁小飞恢复地很迅速，虽然神智依然尚未清醒，但身体的创伤大部分都已经痊愈了，损坏的神经也连接完毕，只是在被阳光晒到的地方，会出现细小的过敏反应，对于生命并无影响，初步怀疑是由于融合了过多的夜兔基因导致同化的缘故，研究人员将窗帘拉上，看着仪表恢复正常，相互看了几眼，太过于玄幻的场面让春雨一向在后方工作的人们也不淡定了。

    “喂，这是第七师团团长找来的怪物？”

    “是啊，不知道从哪里找到的，太奇特了，好想解剖看看。”

    “算了，别乱动，那位夜兔大人要发飙了，没看宝贝地跟什么似的。”

    “对啊，这要是可以随意融合强者基因的话，那这怪物到底可以强到一个什么程度！”

    “难以想象。”

    “unbelievable！”

    “闭嘴吧你们。”门外进来一个戴眼镜的中年男人，随意瞪了一眼，严肃地放下了手里的文档，“等过了潜伏期，就开始计划吧。”

    “……是。”

    夜兔神威亲自提出的计划，没人会提出异议。

    高杉晋助前来与春雨商量要事，为的也是看一眼当年的伙伴，听说快死了又活过来了？呵，活过来有什么用！努力忽略心底里涌出来的那份激动，他故作镇静的叼着烟杆望着外面奇形怪状的星球们，瑰丽的宇宙，不知道被破坏时，又会是怎样一副光景，期待呵。

    “等很久了吗？”神威从另一条走廊上跳着走过来，后面跟着一个熟悉的身影，只不过那满眼无神的样子让高杉皱起了眉头，“他怎么回事？”

    “……”呆毛少年转了转头，无谓地嘟起了嘴巴，“呐，只是副作用而已，活过来而且会动，不就是最好的吗？它将会是春雨最厉害的人形兵器呦，即便你想要我也不会给你的。”

    高杉晋助的手抖了抖，人形兵器？就这种毫无生气的模样？啧，这要让松阳老师知道了会气到什么程度啊，他不是可以随意玩弄的啊。刚想出手，神威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嘛，你要抢走我也没有意见，只不过没有中和剂的话，袁小飞可是会因为无法融合而爆炸的哦，碰的一声。”

    哈哈哈哈哈，是我的就是我的，怎么可能有人抢走呢？

    两人默然对峙着，袁小飞呆立一旁，对外界无知无觉。

    阿伏兔和河上万齐站在角落远远地看着这边，“袁小飞这是……”

    “他已经不是袁小飞了，也不是你们认识的那个人了，唉，团长啊，在这样下去……”阿伏兔心里的恐慌愈加涨大，看着另一边远远的那个人，仿佛能够看到袁小飞身体里各种虚幻的影子浮现又消失，融合的基因太多，“袁小飞”这个人，只会消失而已。

    所有的一切都在向着诡异的方向发展，袁小飞没有了记忆，没有了人格，变成了强大的战斗机器，却从来不被使用于人前，只供神威消遣玩乐，鬼兵队有时也会加入，然后默默看着不做声。战争兵器吗？高杉吸了口烟，谁知道呢，这种东西，到底是毁灭了别人还是自己？不到最后你永远不知道答案，只是……夜兔，你大概不会后悔吧。

    但他宁愿是自己救了袁小飞。看着对方身上拖动的长长的实验管子，高杉就有股暴躁的冲动，想要毁灭一切，松阳老师留在世上的一切已经少得不能再少了……但是不能轻易动手呢，因为他的目标从始至终就是幕府啊，他必须跟春雨联合，这样鬼兵队的势力才会进一步增强，才能在最后，将他们全部消灭。

    所以，私人感情是用不得的，也没有必要。

    神威说的很对，强者有了感情，就不再是强者了。

    但他从来不知道，正是因为有了感情，强者才会变得更强。

    而当一个人即便没有感情也能无限制地变强之后，世界将变成什么样子。

    谁要去管世界，只要有强者存在，神威的世界就永远不会崩陷，他想要的，已经得到了……

    “团长，真选组在进攻我们的飞船。”阿伏兔过来报告，此时袁小飞的手术正进行到关键时刻。夜兔神威特意从其他星球抓来的触手王——啊拉，就先这么称呼吧，他才不要去记这么诡异的名字呢——算是一个比较强的boss呦，袁小飞还可以变得更强，更更强，就让他来帮助袁小飞变成这个世界上的最强者，然后自己就可以一直战斗下去，一直一直……

    想想就开心，就兴奋。

    “嘛，大概就是地球人所说的友谊吧，不要动他们，把他们的飞船毁了就可以了，现在袁小飞似乎还有些知觉，不能让他伤心呐。”等到完全没有知觉的时候，也就是进化完全的时候，到底会变成一个什么样子呢？不行，自己要再去多抓些尸体回来，这些基因都是有用的。

    真选组无功而返，里面的人坐着前来接应的小型飞船在春雨周围逡巡了一会儿，还是离开了。

    阿伏兔哼了一声，扭过头看着一边哼着歌一边画着怪兽图鉴的团长，不禁唏嘘起来。

    每一天每一天，都会是老手术的恢复期和新手术的开始阶段，神威总会有新想法，然后就会付诸到袁小飞身上，虽然身体还是人形，但因为融合的过于夸张，他已经彻底变了个样子，有些怪异，更显得恐怖，还好袁小飞自己看不到，就算看到了也不会有什么反应，他已经不认识自己了。

    “团长，请不要再增加新基因了，该生物体内的融合度已经达到百分之六十，若是继续手术的话，超过负荷会变成什么样子我们就无法保证了。”男人严肃着脸，笔直地站着，手里拿着的文档清楚写明目标物已经达到了极限。

    神威的呆毛翘了一下，他想了想，“会死吗？”

    “……应该不会。”这么强生命力应该很旺盛吧，他不确定，当然，他的任务只是做科研而已，生命体是死是活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那就继续喽。”强者是没有极限的，这是他的信条。男人噎了一下，也只能听命行事。

    旁边的阿伏兔看着那春雨纠结离开的身影，悄悄问着神威，“团长，不会出事吧？”谁知道夜兔仿佛完全没有听到一样，在想着自己的事情，良久，猛然拍了一下手，“啊，我的婚姻大事！”

    “什么？”阿伏兔掏了掏耳朵，觉得刚才风太大自己可能没听清，却看见神威一下子将刚走的那个男人又拽了出来，衣服都要被扯掉了，“我问你啊，袁小飞能生孩子吗？”

    两人齐齐愣住，下巴都要掉在地上了。

    “这个……这个得看情况，男人肯定是不能生孩子的，但若是融合了能够雄性繁殖的基因后，我也……不是特别清楚。”男人继而被丢了回去，神威一脸若有所思，阿伏兔苍白着脸哆嗦着嘴唇，“团长，你不会是想……”

    “呐，阿伏兔，你说如果我跟袁小飞有了孩子，到底会有多强啊，肯定很强的对不对？”

    话是这么说，阿伏兔自然知道自家团长有多么渴望强者，连人家女人肚子里的孩子都要肖想一番，如今……“可他是男人啊。”

    “没关系的呦。”神威转过头，“我刚刚查到这附近有一种生物可以在体内孕育孩子哦，等我把那个基因拿回来就可以做手术了。”青年火急火燎地跑没影了，阿伏兔连阻止的时间都没有，就这么眼睁睁看着对方跑远，喂，好歹问下袁小飞意见啊，你竟然要这么干……算了，袁小飞也没法回答了，爱怎么折腾怎么折腾吧。

    随着天数的增多，百分之六十一，百分之六十二，百分之七十八，百分之八十三，每一次手术之后袁小飞都会有一次短暂的濒死反应，可以理解为是体内融合的基因过多造成了肉体的无法支配，科研人员们深深觉得，在这样下去，这个实验体不死也要报废了，可是再看看身后第七师团团长送过来的一堆怪兽残骸，又没了言语。

    怎么办，还能怎么办，他们可不想死。

    生子基因融合得很成功，就是不知道袁小飞的肉体有没有接纳这个基因，因为基因过多的话，就会因为排序问题而使得某个比较靠后的基因序列因为被覆盖而导致无效化，袁小飞身体里的基因实在太多了，就连男人也无法分辨都是谁的，从而使得排序变成了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怎么办，怎么办……

    实验体在团长大人的屋子里，三天后又要继续手术了，他愁得头发都快白了好吗！

    “嗯……”神威发出了长长的一声叹息，在袁小飞体内又挺进了一会儿以后，才泄在了里面，他摸摸袁小飞毫无反应的肚子，又戳了戳，嘟起了嘴巴，脸颊也鼓了起来，“这么多天了，怎么还没鼓起来啊，难道不是用这里生孩子吗？”

    袁小飞混沌的双眼看着天花板，他不懂身上的人在说什么，也不会回答，他自己封闭了自己，看到的世界自然也都是封闭的，语言交流和心灵交流在他眼里都是虚无。袁小飞终究还是变成了他本来不想要的样子，他又何曾想过会变成这样，高杉……银时……大家都好吗？只要他们过得好，自己也可以放心些。

    菊穴流着血，染红了黑色的地板，神威一脸可惜地继续重复着某种运动，“孩子，孩子。”他都已经想好要怎么让这个小孩子往强者的道路上不断前进了，要先这样再那样，呀，开心！

    他一点都不想跟女人生孩子，女人会有袁小飞这么强吗？这个世界上都不会有比袁小飞再强的人了吧，所以夜兔神威和袁小飞两两结合生出来的孩子会是什么样的呢？呐，好期待。

    神威从来是不管不顾的，袁小飞的眼神终于有了一丝色彩，他微微抬起头，“请，杀了我……”

    “yada呦！”对方摆着手指，轻柔地摸了摸那人的肚子，“我还没有得到我想要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