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四 有情无情师徒情
主家空无一人，连下人都不在。 汪畅利沿着血迹，一路快速奔进汪若青的房间，房门没锁，他一碰便开。 房里血迹斑斑，家具翻倒，汪若青站在窗前，衣物破烂，几乎寸裸，身上多处擦伤与瘀痕，各处有不明的液体，新旧不一的血迹，左腿骨不自然的弯曲，两手脱臼，凌乱的头发，脸上有未干的泪痕，满嘴的鲜血。 ＂还有谁要来……＂汪若青失去意识，全凭意志站在原地。 这是汪畅利第一次被汪若青的模样撼动心神。 汪若青化龙，代表他不在处于受年长者保护的状态，他去南方这一趟，距离太过遥远，汪畅利留下的残影无法再起作用。 没想到他的父亲如此狠绝，趁他不在的这三天，让一个未曾有过初精的孩童，逼他提前化龙。 ＂若青，是我。＂他向前靠近，让他熟悉气味。 汪若青确认这是人才总算松了一口气，往前倒下。 结束了……他终于等到汪畅利回来。 汪畅利赶忙接住他的身体，他抱起汪若青，往自己的房间里去。 轻柔地放在床铺上，他打了热水回来，开始替汪若青的伤口清创，换了好几条毛巾，三天屹立不倒的血战，复原的程度跟不上受伤的速度，汪畅利细数他身上的创伤，头疼到不忍睹目，懊恼的拧眉。 一百年还是没办法碾压数量的差距！ ＂渴……＂汪若青虚弱的开口。 他扥起汪若青的身体，让他靠在自己的怀里，用指甲划破自己的左手经脉，放在汪若青的嘴边。 喝过汪畅利的血，他总算恢复零星的意识，＂利哥……＂ 汪畅利才把他放回床面，替他盖被，＂先休息，你需要时间先复原身体。＂ 不知道咬伤多少人，早已尝不出口中的腥味，明明疲惫的不想去回忆汪畅利不在发生的事情，擦干血迹与泪痕的白净小脸，忍不住在信任的人面前流下无声的泪。 ＂我哪里都不去，别害怕了。＂拇指抹去他的泪珠，汪畅利对他展露温柔少见的一面。 那一瞬间，汪若青仿佛被施下不哭的魔法，收起眼泪。 不该有想法又悄然发展。 汪畅利陪在他身边那里也不去，汪若青便放心地沉睡，开始复原伤口。 隔天一早接到通知的下人们，纷纷回到主家进行打扫。 汪若青醒来转动眼珠，吃力的寻找汪畅利的人影，视线落在沙发上。 汪畅利坐在床沿陪他，到了清晨才敢阖眼，汪若青哪敢出声喊他到床上休息呢？汪畅利从来不会改变他们的距离，变成睡在同一张床的关系。 几个小时过去，汪畅利醒来下楼去拿过吃食，摇醒汪若青。 隔着薄被，他用手触摸确认，脱臼的手与扭曲的左脚，已经复原得差不多，他拿了自己的衣物过来，松垮垮的T恤套在汪若青身上。 ＂利哥，谢谢你。＂ ＂先喝水再吃，你有三天没进食了。＂把餐盘放在他腿上，汪昌利说。 汪畅利提醒他忽略掉的饥饿感，他不疾不徐的喝完粥，汪昌利拿走餐盘，问他，＂房间应该都整理干净了，你要回去歇着吗？＂ ＂你要赶我走了吗？＂汪若青胆怯的问。 ＂随你待。＂汪畅利难得露出放松的笑意。 他躺回床上，盯着汪畅利的侧脸，＂利哥……如果要我选择对象，除了你我不会选其他人。＂ 这话让汪畅利收敛余温，＂然后呢？再生下跟你有相同命运的后代？＂看他停顿的霎那，汪畅利沉下脸，又道，＂如果我有办法，我甚至希望你绝育，若青，我不想让我的小孩承担风险。＂ 汪畅利放出的杀机是认真狠绝，汪若青说话不停的颤抖，＂你明明去见的那个人，也是……我……那里不行？那里……比不上？＂ 收起那黑暗面，汪畅利换上平常的淡漠面容，规劝道：＂你还太小了，你不懂真正的爱，你越是觉得必须得跟一个人绑在一起，生命才会完整，你就是落入那些人暗示的圈套，汪若青，你的企图心应该设立得更高，不是找个人依附才能活下去。＂ 汪若青此刻明白，如果不是他的身分特殊，他在汪畅利眼中，不过跟那些烂掉的汪家人毫无差别，满限的状态，汪畅利是不可能再带着他修行，不想再遭遇同样的事情，今后他得自己锻炼，变得更加强大。 ＂我知道了。＂汪若青拿出觉悟，如果他没办法掌握自己命运，那他永远只能留在汪家里不见天日。 可是他在汪家出生，始终流着汪家的血，他是不会坐以待毙，他想要得到一个人还需要委曲求全的忍耐吗？ 另一边被汪若青打退的人，伤势没有比较乐观，这些人多半是成年到青壮年，一百多个人被长老们集体训诫，汪畅利没出手，连一个十岁的孩童都无法压制，是要让把家主之位拱手送给汪畅利吗？ 同样是自己的血脉，太老爷打从心底希望，是他二子的长子能继承，这一次围猎汪若青，刻意不让他去，主要是想知道汪若青强悍的程度。 这个汪畅利该不会真的要爬上这个位置，开玩笑，从他不是龙的这一天起，汪太老爷根本不想要这个孙子。 家族会议结束，单独传唤汪畅利去会见太老爷子，照理说他们汪家的产业，在汪畅利毕业后，会被分配到他父亲所属的公司上岗，可是太老爷希望他去海外闯荡。 ＂爷爷，我想留在国内。＂汪畅利面色阴沉的道。 太老爷毫不在意汪畅利此刻的表情，也从来不会多施舍他一眼，道，＂你不去？我是想把汪家的产业留下，如果连海外那些汪家族人都知道青儿的存在，你还真的以为你能护他周全一辈子？＂ 那些在拓荒时期分家出去的族人，在异地生存至今，可不像他们在国内生活的安逸。 汪畅利态度坚决，道，＂我不参与你们竞争，但我不离开。＂ ＂你也配？畅利，你太自傲了，应该明白这世上不是只有你最强。＂太老爷子摇头叹息。 ＂尽管试试看。＂他一个前倾的鞠躬，随后头也不回的离开。 这几年他试图寻找其他隐匿的自然系创造者，必须在特定契机下，碰触到他们设下的机关，才有可能踏入他们的领地。 他们生活在富饶的都市，早没有自然系创造者的存在，如果能找到他们，他或许可以拿到另一本蓝皮书，他想找到成为主导者的办法，直接斩杀这些心怀不轨的龙。 成为主导者是他其中一项目标。 另一方面汪若青也抓紧时间，他往后的处境只会更凶险，他得空便回到自己的空间进行修行，除了按照汪畅利教导的方式自我锻炼，他还有别的打算。 他要变强，汪畅利是他必须追赶上的目标。 唯有超越非凡，速度、力道、反应、目视、记性、恢复力，改变身体的质量提升，他就能在面对龙群的围猎中，顺利脱险。 后来汪家时常出现奇景之一，汪若青打退群攻的挑战者，他击退人不分年龄，有时候直接把他们扔出窗外，玻璃窗都不知道重新修复过几次。 这些人在闻过汪若青进入青春期的香味后，令人沉醉，无法自拔，前仆后继的想得到他，这是人类女子无法带给他们的荷尔蒙冲动。 那一场三天，近百人轮流上阵，都没人敢下死手，拿下汪若青。 他的抗御能力日后也增进，汪若青让他们明白，凭暴力是无法制伏他，十岁那年他不怕被打死，于是造就他无比凶残，想要得到他一个眼神与微笑，就放下刚愎自用的身段讨好他，他会看心情回应。 一部份阿谀奉承的护花使者，为了博得汪若青好感与垂怜，仿佛一股邪教势力，簇拥汪若青。 十四岁的时候，连他的父亲都要畏惧汪若青三分。 他已经跟太老爷子放话，如果汪家的男人实在不行，他不介意自己当上家主，并扬言会让那些人消失在汪家，那近百来人的样貌，他不会遗漏半分，当然他也不是泯灭人性的龙，他会考核，表现好，又愿意顺从他的人，他既往不咎。 不怕死的态度，比当年的汪畅利还要狂妄。 他与汪畅利的目标一致，他们打从心底要汪家覆灭，汪畅利自始自终都会是他强大的后盾，也是汪若青的底气。 其中斗不过他们两人，又有部份的青年开始想打何家的主意，他们的血缘有千年没有接触过何家的龙，知道还有别种龙有这种神秘体质下，满怀期待的去接触，谁料何家只剩皮硬肉厚的老黄花，一朵白发苍苍，味道干瘪的老花，还有一个味道辛辣的中年臭花，纷纷败兴而归。 回头再看汪若青，容貌一年更胜一年，出落的越来越标致，如同栀子花的洁白清香，伴随他的强悍而高贵，冷漠却又清丽脱俗。 他的名气在汪家里传开，飘洋过海传递出去，让不少人想一亲芳泽。 而汪若青身上这股掸不开香气，让汪畅利始终不满，甚至认为汪若青是刻意为之。 一抹清香扑鼻而来，这小子又扑上他的床，钻进被窝里，骑到他身上。 ＂利哥……我想要你……＂慵懒的语调，他趴在他的胸膛，衣袍下光着下身，用腿根去蹭着汪畅利的晨勃。 汪畅利肃杀的张眼，瞪视汪若青戏谑的脸，＂你是对女人不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