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私(你得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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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云吞尽残阳,天色渐暗,风迎面割在脸上,赵碧烟猛抽一鞭,马儿又快了几分。 梁商成追在身后,看得惊心,生怕这人摔了碰了谢向晚能把他活剥了,大喊道:“夫人慢点慢点,前面往右!” 勒住缰绳及时改了方向,行过数里,前方终于能看见壁垒帐篷,夹紧马肚快速冲了过去。 马蹄高扬,守门的兵士猝不及防吃了一脸灰。正欲开骂,自马上下来一个人,青衣长衫,肤白胜雪,天仙似的,一时楞在原地忘了言语。 那仙人上前一步,急声问:“你们王爷呢?” “王,王……”声音也这般好听! 梁商成此时喘着大气跟来,冲兵士踹去一脚,骂道:“丢魂了你?赶紧去报王爷,夫人来了!” 兵士一激灵,陡然回神,仿佛是来了自家媳妇,格外兴奋,扯着嗓子边跑边喊:“夫人来了!王爷,夫人来了——!” “……”梁商成嘴角抽抽,转脸对赵碧烟笑道,“夫人我带您去见王爷……您别着急,慢点慢点——!” 到了主帐外,赵碧烟反而踌躇不前。 他不知道从军营到王府的路曾经那么短,短到谢向晚每天都在他眼前;也未发现这条路会这么长,长到三个月谢向晚都走不完,长到……他现在才走完。 可还来得及? 徘徊之际,帐内飘出一句话:“怎么不进来?” 深呼吸撩开帘子,谢向晚坐在塌上,只披了件氅衣,头发随意散着,没有束冠,似是刚刚起身,朝他伸出手:“来。” 赵碧烟直愣愣走去,被拉着紧挨谢向晚坐下。那人顺势搂住他的腰,低头凑近,露出个笑:“毒瘾可戒了?怎么还是这么瘦。” 吐息近在咫尺,带着淡淡的药味,蹙起眉正欲说些什么,嘴唇被人咬住,温热的舌舔着牙龈打转儿。 “乖,张嘴。” 赵碧烟乱了呼吸,僵硬着不知所措,耳边只剩自己乱撞的心跳。一只手此时擒上他的脸颊,稍一用力,齿关后知后觉地张开,放任那段温热挤进来,蛮横地舔过每一处,勾起他惊慌的舌吸吮。 亲吻愈深,他渐渐有些喘不上气,可下巴却被那人捉着,唇齿相依,一点不给逃离的机会。他不禁软了腰,扑进谢向晚怀里,却听见一声隐含痛楚的闷哼。 赵碧烟忙挣脱下巴上的手,拉开谢向晚衣领,只见细布裹住了他的小腹,被鲜血洇湿了一小块,随着呼吸起伏。攥住衣领的手紧了又松,他颤抖着摸上血迹,又担心弄疼了谢向晚,只敢轻轻地触碰。不料猛然传来一股拉力,他惊呼出声,猝不及防跌进谢向晚胸膛,“你的伤!” “别动,”谢向晚搂着赵碧烟坐上自己大腿,脸埋进他脖子里,“让我抱抱。” 顾及伤口赵碧烟不再挣动,吐息吹在脖颈间有些痒,刚想避一避,脖子被狠狠咬住,搂住他的手臂也收紧几分。 “唔……” 那人犹如一条蛇,缠住他锁紧他,试图用尖利的獠牙彻底将他捕获。 疼痛越来越尖锐,赵碧烟小口抽气,乖顺地放松了身子,反拥住谢向晚,低声唤他:“……晚归。” 谢向晚松了嘴,温柔地舔舐起那块皮肉,又滑向喉结吮了一口,湿漉漉向上吻,噙住他的唇,笑着说:“还是现在好闻……想我么?” 仿佛在眼底勾起一簇火,赵碧烟阖眸压下热意,嘟囔说:“把自己弄成这样,谁要想你。” 谢向晚咬他一口,去舔他眼角,“说谎,不想我跑来作甚?” 赵碧烟闻言抱紧了眼前人。 双唇复被吻住,谢向晚攻势凶狠霸道,极尽厮磨,似要把他吃一并进去。唇舌交缠呼吸交错,灼热的温度洒在赵碧烟脸上,血液一股脑往上涌,快要点燃一般。 他软在谢向晚怀里没了形状,喉间滚着低呜,揪住谢向晚衣领主动回应。深吻一番,侵入逐渐温柔起来,像是极倦后的拥眠,柔柔贴着,慢慢舔着,无声地诉说绵长情意。 吻完犹不知足,谢向晚一寸寸舔过赵碧烟鼻梁、眉眼,湿热地描绘一圈,手也不老实地钻进衣服里,粘乎乎地想要接着吻。外头却突然响起一阵骚乱,夹杂低骂声摔进来一个人,紧跟着探进几个脑袋,惊散了这点粘腻的暧昧。 赵碧烟一惊,忙想从谢向晚身上下去,腰肢却被按住不容挣脱,只得逃避地把脸埋在他肩上。 谢向晚摸着肩上那颗脑袋,朝地上的人骂道:“学什么不好净跟耗子学打洞,做甚么这是?” 那人一骨碌爬起,哈哈笑道:“这不是夫人来了,弟兄们想见见,王爷那几头羊还留着的,不如今晚宰了给夫人尝尝鲜。” 帐外有人接话:“是啊王爷,再开几坛酒,替王爷您庆祝庆祝。” 谢向晚笑骂:“去你的,一群嘴馋的混账东西,又不是你家媳妇儿说见就见,外面嗦草去。烤好了送来。” 众人得了话,闹哄哄地喊着恭喜,临走时不忘高喊:“一定给夫人送最肥的羊腿!” 谢向晚摇摇头,侧脸咬住赵碧烟耳朵低语:“夫人,人都走了。”见他不肯动,轻声问,“吓着你了?” 赵碧烟闷声说:“没有。” “这些人性子直,仗打完了都憋着一股气,借这个机会闹一闹也是好事。” “晚归,”赵碧烟打断话题,抬起头看他一眼,又低头盯住他腹上的血渍,抿唇说,“这些时日,都在养伤么?” 谢向晚倒不甚在意,亲亲赵碧烟额头,笑道:“没什么大碍,过段日子就好了。” 赵碧烟依旧低着脑袋不说话,再抬眼时红了眼眶,视线相接戳得谢向晚心肝一颤,两手捧住他的脸,凑过去亲亲,“栖柳?” 赵碧烟偏头避开,扯扯嘴角想要拉起个笑,可终究没有成功,闭上眼落下泪来。 “怎么哭了?”谢向晚吻去他的泪,“见着我,不该高兴么?” “谢晚归,”赵碧烟声音不稳,手指抠住他的肩,话在喉咙里滚了几圈,颤抖着吐出,“你把我当什么了?” 却不是质问,裹着泣音,好似未熟的葡萄,咬一口便淌出酸水来。 谢向晚轻笑,捉了他的手摸上自己心口,两种温度贴在一起,“栖柳,看着我。” 赵碧烟慢慢睁开眸子,睫上的水光颤了颤,正巧滴在谢向晚手背,被擦拭干净。谢向晚贴上他的额头,一手滑到腰上,用力朝自己揽了一把,鼻尖触到一起,每一个字都往赵碧烟心上吹:“你当然是我的王妃,我明媒正娶的妻子,”说着咬他一口,“还是我欠操的小骚货。” “栖柳,”捉住他的手用力按住胸膛,心跳敲击掌心,平稳坚定,“这儿,一直都是你,只有你。” 他推开谢向晚,瞧着那人眉眼突然笑了,笑着笑着又皱起了眉,眼泪仍止不住地下落,仿佛在心底开了一道小口,太多的情绪奔涌而来,不知该表现哪一种。 “你真自私。” “嗯,”谢向晚拉回他,垂眼瞥见那个显眼的牙印,牙齿再次印了上去,“我自私。” “谢晚归……前路那么长,我怎么走……” “对不起,”谢向晚扯了他的腰带,“是我自私。” 赵碧烟攥过这人的发,乌黑握了满手,却有一处突兀地短了一截,与他一样,“你得陪我。” 谢向晚拆了他的发冠,青丝倾泻,“嗯,我拿一辈子赔你。” 两人齐齐倒在塌上,谢向晚同他挤在一个枕头,发丝交汇在一起,扯过薄被盖好,一手探进赵碧烟衣里,流连在腰侧,笑道:“陪我睡会儿,晚点就能吃上羊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