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心系爱人硬闯重华殿,受审讯遍体鳞伤,帝王心疼流泪(彩蛋:卿卿的春梦)
“让开!我必须要出去!”薛闻卿心急如焚,陛下这时候昏迷,说不定就是被给自己药粉那帮人投的毒,他细细查验过,这毒药相当烈性,完全拖延不得。 看到侍卫们还是不肯让行,他飞快地思索着,要是硬闯的话倒也不是打不过这些人,只是自己不知道陛下寝殿在哪里,万一在路上被巡视的人抓了就更是见不到陛下的面了。他拿起匕首架在自己脖子上,“陛下让你们保证我的安全,要是我自戕于此,你们受得住陛下的降罪吗?!” 侍卫们有些动摇,总管太监却吓得直接跪了下来,“公子,您可不要冲动啊!”这位可是陛下放在心尖尖上的人,要是出了什么事,他们有几个脑袋也不够掉的啊。 “少废话!快带我过去!”薛闻卿把匕首往里动了动,锋利的刀刃瞬间划破了皮肤,献血一滴滴流了下来。总管太监吓得魂飞魄散,连忙命侍卫都退下,“公子切莫做傻事啊!小的这就带您去见陛下!”他不敢耽搁,一路小跑地把薛闻卿领到了重华殿。 “哀家的皇儿啊,哪来的贼人竟如此胆大包天!”太后哭哭啼啼地来回踱着步。 柳宁不理会她的聒噪,安心看着手里的来信,一切兵力已经部署完毕了,就等着鱼儿上钩了。忽然,重华殿外传来一阵吵闹。柳宁皱皱眉,“怎么回事,不是说禁止一切人靠近重华殿吗?!”小东子为难地上前低声禀报:“回殿下,外面是薛家那位,要见陛下呢。” 表哥?!他怎么在这个时候过来,柳宁大惊,太后最是讨厌当年那个挡了自己儿子太子之路又弃他而去的薛闻卿,可不能被她看到了。他强作镇定地对太后行了一礼,“劳烦太后看照着陛下,臣妾出去看看怎么回事。” 柳宁快步来到门外,只见他那个向来都风度翩翩,霁月清风的表哥如今衣裳沾血,头发散乱地跪在地上,见他出来了,慌忙冲他边叩首边请求,“求殿下让罪臣进去看看陛下吧!” 看到这薛闻卿带点癫狂的狼狈样子,柳宁心里也不好受,忙上前把人拉住,“表哥先起来,陛下他其实没事。”他本以为是陛下一厢情愿,现在看来,表哥对陛下也是有情的,当年之事应该另有隐衷。 薛闻卿慌忙拿出之前调好的解药,“我可能知道陛下中的是什么毒,让我进去看看吧!”柳宁一下子明白了:庸王也派人联系了表哥想让他来投毒。 其实陛下早就喝下了提前解毒的参汤,不出三日就会醒来,这样做只是为了引出庸王后面的人一网打尽。然而此事乃绝密,连太后都不知情,此处人多眼杂,柳宁不敢冒然告诉薛闻卿,只能柔声商量道,“你先回去,陛下已经来我就派人通知你,行吗?” 薛闻卿还是摇头,不亲自看过陛下,他实在无法放下心来:“就让我看一眼,我医术很好的,让我给他诊诊脉,行吗?”。柳宁正想着办法,太后忽然出来了:“怎么回事,吵吵闹闹的!” 柳宁侧身想挡住薛闻卿,然而已经来不及了,太后一眼就认出了这张把她儿子迷得神魂颠倒的脸,“是你!你还活着?!把他给我拿下!” “不可!”柳宁挡在薛闻卿面前,“太后!他是陛下亲自派人接进宫的,要是他有什么闪失,陛下怪罪下来,谁都担当不起!” 太后怒极反笑,她看看薛闻卿又看看柳宁,冷笑道,“我说怎么陛下都被没名没分的狐媚子勾了去,你皇后一点反应都没有,原来是你们兄弟共侍一夫啊!”她走到薛闻卿面前,“薛家人都罪无可赦!保不齐陛下昏迷的事,就是这贱蹄子搞的鬼!来人!给我去长瑛殿搜!” “太后慎言!这段时间陛下与薛将军根本没有见过面!”柳宁还想着说什么,薛闻卿却已经一叩首,“太后,容罪臣去给陛下诊诊脉。之后任凭处置!” “表哥!”柳宁着急了,还想争辩一番。太后却拍拍手,“好啊,不就是见一面吗!来人!带他进去!” 薛闻卿诊了诊脉,发现傅承渊确实中的是自己这种毒,不过好在毒性已经压住了,他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既然陛下没事,那他受什么罚都没关系。他明白自己宫中的药粉势必会让他陷入麻烦,但要是细细深挖,说不定能提供一些宫中卧底的线索,也算是给陛下帮上忙了。他深吸一口气,向外走去。 此时太后已经在他宫中搜出了毒药,当即命人将他拿下。“太后!”柳宁挡在薛闻卿面前,“薛将军只是在研制解药,与此次投毒绝无关系!” “怎么?皇后难道要包庇有嫌疑毒害陛下的犯人吗?!”大后大怒,“是不是要哀家将朝臣叫进来,看看如今的江山还是不是姓傅!”这帽子扣得太大了,唯恐连累到他人,薛闻卿冲柳宁摇摇头,由着人将自己绑起来,被一队侍卫押出去。 柳宁心急如焚,后宫之事太后绕不过他,只是薛闻卿牵扯进了陛下中毒之事中,他没法强行保下他,此事只有陛下能帮忙,只是距离陛下醒来约莫还有两天,若是太后动用私刑,表哥不一定撑得过去。他急得团团转,忽然想起了薛闻卿走之前塞给他的药,他忙把太医叫进来,“把这种药和陛下中的毒一起查验一下,看看效果,要快!” 确定了这解药没什么问题,柳宁急忙命人把药给傅承渊喂下去,他双手合十祈祷着:陛下一定要快些醒来啊,要是表哥出了什么事,陛下一定承受不住的! 傅承渊醒来时感到头有些微痛,他揉了揉太阳穴,问道,“现在什么时辰了?”小东子的回话没有响起,反而是柳宁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陛下,表哥出事了!” “什么?!”傅承渊大惊,听柳宁解释完忙匆匆穿戴好,往关押薛闻卿的地方跑去。 “这小子,骨头还挺硬!”狱卒嗤笑着,又是带着倒刺一鞭抽在薛闻卿的身上,白色的衣服已经被血染红,薛闻卿没反应,已经疼晕过去了。刑还没上完,狱卒命人把他泼醒。 冰凉的水浇在身上,薛闻卿一个激灵醒来,被身上的疼痛折磨地说不出话来。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疼,他感觉自己已经快要不行了,连发出痛呼的力气都没有了。不知道陛下醒来没有,薛闻卿就靠着这个念头吊着一口气。 “给我狠狠地打!我就不信了,还撬不开他这张嘴!”狱卒难羞成怒,笞刑,夹棍,鞭刑都上了一遍,这人硬是一句话都不说,现在连哼都不哼一声。旁边的牢头笑得一脸谄媚,“狱卒大哥啊,太后金口玉言要咱们严刑审讯,依小的看啊,不如直接上烙刑!” 狱卒觉得有理,反正得罪了太后,打死了都没关系。他正把烧好的炭火拿起来,门口忽然传来了一声怒吼:“都给朕住手!” 看到浑身是血低垂着头的薛闻卿,傅承渊感觉自己的心跳都要停了,他急忙上去把已经昏死过去的薛闻卿解下来,小心翼翼怕碰到他的伤口,却发现他已经遍体鳞伤,无处下手。不知是怎么带人回到重华宫的,傅承渊感觉自己的双手一直在颤抖。这么重的刑罚,那闻卿该有多疼啊。 傅承渊恨极,恨连累闻卿的庸王,更恨没有保护好闻卿的自己。听柳宁说了他才知道,薛闻卿是为了自己才硬闯重华宫的,而自己呢,准备实施这个计划的时候,只是让人看好长瑛殿不让他出来,却没想着和他提前知会一声,让他平白遭次大难。宫人们在长瑛殿不仅搜出了药粉和解药,还找到了不少他的画像。 看着画上情态各异的自己,傅承渊终于抑制不住流下了泪:上百幅画,闻卿这是有多想着他,念着他,才会描出了这么多他的样子呢。而自己又是怎么对他的,从来都不相信他,还一直折辱他,伤害他。 又看了闻卿留在桌上没来得及送给他的信,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傅承渊一直以为自己是靠着对闻卿的恨意在废太子的三皇子的斗争中杀出一条血路,坐上了至高之位,谁知根本就是薛闻卿当机立断搅乱了一滩浑水,强行分割开自己和薛家,让三皇子无法利用自己当他手中夺嫡的一把刀,只能和先太子硬碰硬,为自己争取到了喘息和成长的时间。 他难以想象,一个从小成长在京城高门大户,练武都喜欢偷懒的闻卿,是怎么在边关的接连征战中坚持了这么多年的…… 御医已经来上过药了,薛闻卿脸色苍白地躺在床上,身上的伤痛一直折磨着他,他时不时发出几声痛苦的呻吟。 床上的人指尖忽然动了动,傅承渊忙上前握住他的手,“闻卿,闻卿,你怎么样?”薛闻卿紧闭着眼睛,眉头紧蹙着,呢喃道,“不是我…我没有…阿渊…别赶我走…” 傅承渊心头大痛,他凑上前一遍遍吻去薛闻卿溢出的泪痕,安抚着,“不会的,卿卿,都是我的错,我再也不会伤害你了,快点醒过来,好吗?” 隐约听到爱人的声音,薛闻卿被从噩梦中拉了出来,进入了一个美梦:阿渊温柔地抱着他,说一直都还爱着他,不会离开他。这个梦太美好了,薛闻卿想就这么一睡不醒,永远沉醉在这个梦里。他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好像有人在呼唤着他的名字? “卿卿,之前说的话都是气你的,我想要的一直是和你在一起。” “卿卿,我都知道了,你当年都是为了保护我,独自承担了这一切,你怎么这么傻?” “卿卿,你说你喜欢江南,咱们以后一起去好不好?” “卿卿,都是我不好,你醒来之后,我任你出气好不好?快点醒来吧…” “卿卿……” 是阿渊,是阿渊在叫他的名字。薛闻卿忽然挣扎起来,不,我不能睡,我还没有跟阿渊解释清楚,阿渊可能心里还有我,我不能就这么放弃了。他在无尽的黑暗中挣扎着,想着那远方的光亮拼命跑去,阿渊,等着我。 薛闻卿猛地醒了过来,在浑身的剧痛中艰难转过头,果然看到守在自己床边熟悉的身影。庆幸,委屈,激动通通涌上心头,他张口唤出了自己在心里喊过无数次的名字:“阿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