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完结

    没办法的封蔚然当然要守住自己作为主人的尊严，说到做到，奈何沉白一副皮娇肉贵、捏一下就起个印的样子，却是不怕打的。

    他离不开这间雪山间的温暖屋舍，成日里无所事事，也就只能欺负狐狸玩。

    他给沉白定下许多规矩，早起打一顿，中午打一顿，晚上打一顿再操操，或者性起了先操过再打。

    “奴儿好乖。”封蔚然捏着沉白的脸，端详他刚打出来的新鲜指痕。

    “狐奴不乖。”沉白却反驳，“主人决不能出去。”

    无论说什么都不行。

    封蔚然倒是不气了，只觉好笑，随手甩了他一个巴掌，然后站起来，牵动长长的链子走到窗边，看好大的雪原和好高的雪山。

    他跟着陈景南征北战，从未见过如此风景，但也就初时惊诧一下，看这么些天，早就腻了。

    还出不去，再不动一动骨头都要锈了。

    嗯……

    封蔚然注意到沉白爬到他脚边跪着，抬手，揉了揉他的头。

    ＊

    沉白感觉封蔚然落到自己身上的鞭子渐渐失了力气，他一开始以为是主人玩腻了手软了，可如此同时，主人也变得懒怠起来。

    封蔚然不怎么操他了，顶多让他含一含了事，也不再一天按吃饭的顿数玩弄他，也不大能吃得下东西，每天不是看窗外几乎一成不变的雪，就是睡觉。

    就连他变了原身团成雪白一团打滚，都不能让封蔚然开怀。

    眼见的，他的主人失去了活气。

    沉白只会一些简单的诊脉，看不出什么名堂，推算到最后，只得出封蔚然是心病的结论。

    那该怎么办？

    幽微能卜算推命，除了他自己相关的命数，没什么算不出的，一旦封蔚然出了这宅子，幽微就能算出他的方位。

    他自己出入倒是无妨，有妖气隐匿着，但却不能带了旁人，所有也无法将郎中带进来。

    沉白不敢赌，可他也不能看着封蔚然这么消沉下去。

    是了，他是妖，几十年不过是入定一晃而已，可对人来说，一直待在一个地方不动，什么事都不能做，也太闷了。

    是了，他可以困守封蔚然一天、一个月，但没可能是一辈子。

    是他让封蔚然难受了。

    沉白钻出温暖如春的屋子，在冰冷的雪地里打了个滚，冷气沁透柔软的皮毛，进了骨血，让他清醒，有了决算。

    “主人。”沉白跪在床头，轻声唤着封蔚然，让他醒来，然后将那夜与幽微的交谈娓娓道来。

    封蔚然愕然，然后否认：“这不可能！”

    他坐起在床上，攥紧了双手，说：“主君决不可能是兔死狗烹的小人。”

    “幽微确是这样同我说的。”沉白伸手，抓住封蔚然握紧的手，“他不似作伪，他也从未骗过我。”

    “幽先生也不是如此之人，小狐狸，你莫不是听错了。”封蔚然略有惶然，有些要信，又不信。

    “他是狐族的长老。”沉白说，“他为人间的功德而入世……狐奴亦不信他会那等行径，但说不准。而一旦主人出了这间屋子，他就能找到主人，万一他真的要杀您，我拦不住的。”

    “所以你把我关起来？”封蔚然捏着沉白的耳尖，指腹轻轻的打着旋，“怕我难过，什么都不肯告诉我？”

    “嗯。”沉白点点头，忍住耳尖的痒，用脸去蹭封蔚然的腰，“狐奴自我主张，该罚。”

    “都罚过了。”封蔚然温和地说，然后揉了揉沉白的头发，“走吧，带我出去，带我去京城。”

    这下愕然的是沉白，然而他无比清楚地知道，这是封蔚然能做出的决定。

    “就算他们要主人死？”沉白问。

    “我总得去问个明白。”封蔚然面色冷然，说话掷地有声，“我为将半生，百战有胜有败，但绝无怯懦，不能消失得不明不白。”

    沉白仰头看着他，许久，点一点头。

    “主人居然装病。”他低头小声抱怨着，耳朵也有点耷拉。

    他居然还被骗到了。

    封蔚然笑得很得意，把他吃软不吃硬的狐奴拉起来抱到床上，一番温存，直到沉白哼哼唧唧地纵情，忘了装病那挡子事。

    嘁，丢人。

    但话终于说开了，怎么样都值得。

    出了雪山，封蔚然才知道，这里是天沿山极北的地方，四季都冬天。

    而新的王朝已经走入了春风之中，一切都富有生机，朝政已兴，百姓安居乐业，什么都好。

    而他遇到的，都是可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