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正好
程成的思考逻辑很直接，发现何莫一直在皱眉，就认为他依旧不相信自己的话，心里又是生气又是委屈。 “你还是不相信我说的话对不对？”程成纠结到脸色发青，额头上的青筋一跳一跳的。 “可是程成，我不喜欢你。”何莫无奈道。他的潜台词很明确了：不管你是不是在耍我，我都不喜欢还你。 程成愣住——以他一直以来的认知，既然已经把话说得这么明白，对方不动心他都觉得说不过去。可他忽略了，对方可能本来就不喜欢他，甚至于，讨厌他。 室内陷入了极度安静，就连呼吸声都几不可闻。 程成觉得自己脑瓜子嗡嗡的，好像有好多个人在里面蹦迪，弄得他没办法思考，也幸亏他还没有完全失去理智，许久之后才理清刚才发生了什么。 他，第一次跟一个男人表白，还TM表白失败了！！ “……。”程成面色开始发紫，他一咬牙绕过何莫，就要开门冲出去。 “程成！你要这样出去？”何莫眼疾手快及时拉住他，及时把门关上，防止明天出现类似于之类的娱乐头条。 “！！”程成也很快明白过来这不是一个好方法，然而现在的问题是他刚刚表白失败了！他到底为什么要做这种事啊？！太TM尴尬了混蛋！！ 大概确定了程成不会再乱跑，何莫舒了口气，耐心劝道：“别太冲动了，快点上药早点休息吧，明天还要拍戏。” 程成听到对方这种语气，无名火起，转过身来怒道：“你！”他想反驳，却发现对方说得都对……确实是他冲动了，他姐就三番五次的用罗海跟他做对比，让他稳重一点，他倒是也想稳重，但哪里稳得住？想到这，他后面的语调直接打了半折，声调就像猛地调到最低档，“你是不是觉得我比罗……叔叔差远了？没有他那么稳重，很幼稚？” 情敌之间还将就什么情分他其实按理说如果跟着他他姐的辈分应该比罗海大的，但是他年轻啊！ 何莫脑子转了一圈才明白过来程成所说的“叔叔”是罗海，登时笑出来：“你还没我大呢。” “……你就是觉得我幼稚是不是？！”程成眼睛都红了，憋屈的，而这家伙还笑！ “别闹了……你是个很有前途的演员，而且你还年轻，别总想着这些事，那些都是演戏，而且我也配不上你……”何莫把他往床边拉，想着先让这位“小朋友”冷静一点，顺便给他上药。 程成恼怒地甩开何莫的手，消毒瓶子滑落在地上，滚动到一边。 “我郑重对你道歉，我之前不应该那么说你，你要是因为这个讨厌我，我觉得我们可以谈，要不你先打我一顿也行，但我希望你别再这么说自己了。”程成绷着下巴，一脸严肃的说。 何莫怔怔地看着他，张张嘴，好半天才道：“不是，和你没关系，我是自愿来还债的，是我自己愿意，不管他对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你是个人！你这叫自轻自贱！！”程成发现这人不管是不是他喜欢的，都非常容易点燃他的怒火。 “是，但只要罗总还没玩腻，我就一直是他的玩具，你也无权干涉。”何莫平淡的诉说事实。 啊啊啊！这人简直太会让人生气了！！程成烦躁的双手来回搓了搓自己的脑袋，坐回在自己床上。 何莫见他坐下，不再理睬他，直接走到自己床边，钻进被子里睡了。 程成哪里睡得着。这两个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他又不讨人家喜欢，偏偏现在好像吃了迷药似的，分外不甘心，他想要…… 心里一个阴暗的地方冒出一道声音：只要那人玩腻了，他就可以是你的了。 程成一把将那块阴暗之地捏碎，放屁，他想要的人，凭什么等别人玩腻了？！MD就算何莫不喜欢他，也不影响他喜欢何莫啊！不对，这种剧情，正该是他英雄救美的机会！ 他狠狠转头看向何莫睡着的地方那团被子——很好，“公主”，你等着，我会从“恶龙”手里把你救回来的。 接着，程成回过头看到那瓶被他扔在地上的碘酒瓶和棉签盒，噘着嘴捡起来，小心的想要脱掉衣服抹药，却发现伤口的血把布料和创口粘在一起了！ 嘶！程成一边脱下衣服一边小心的抽着冷气。 真疼！ …… 中海市－某大楼内 “目标X情况临时刷新，请求直接上报，请批准。” “同意，直接上报。” …… 何莫的戏份除了最后一幕，只剩下零星需要补镜头的画面。按照既定安排，两天内就能杀青。 距离程成“抽风”刚过两天时间，两人之间勉强算相安无事。何莫现在更加注意自己一些细节问题，比如洗完澡之后他会捂得更严实一些。虽然还是不太明白程成为什么会突然改变对他的看法，但这对他来说并不算是好消息。 他不喜欢无用的假设，无论如何，这辈子他也不会喜欢其他人了。 “卡。” 随着导演的声音，何莫终于杀青。 他带着有些恐怖好像被数支羽箭穿透妆，灵活地从程成怀里跳起来，奔向化妆师。 程成刚才其实演得一般，但他眼里的不忍和欲言又止是真实的，所以导演没要求重拍。 他等何莫离开好一会儿才默默从地上站起来到一边休息。 明明刚才是眼睁睁看着化妆师们给何莫身上贴血包粘箭头的，为什么在他合上眼之后，还会心里发慌呢。 程成狠狠咬牙，觉得自己有点过于意气用事了。他没注意到，难得来探班的程姐全程看着他的举动。 “小成，入戏了？”程姐从旁边拍拍他的头问道。 是姐的声音？！程成惊愕的看向程姐，发现她用一种令他头皮发麻的眼神看着自己。 “累了吧，晚上我请你吃饭，我们过年也没来得及团聚，今晚好好聊聊。”程姐笑得很和善，程成却总觉得大姐的情绪并不像表面上看上去的那么好。 不管怎么样，这顿饭他都没什么理由拒绝。 今晚何莫杀青宴，大家简单吃了些，听导演们和制片相互吹牛，因为明天还要继续拍戏，没有喝酒，刘文在一旁盯得紧，也不会出什么差错。 这场饭散了的时候也才8点左右，接着程成便被程姐接走了。 何莫回到酒店的房间里，他明天就可以离开，无需回到公寓，直接去另个一个组拍另一个电视剧。 何莫没想其他，回到酒店收拾收拾，洗洗涮涮就睡下。 恍惚中，他好像听到了什么人的说话声，但是他只觉得自己好困，根本没听清具体就又陷入睡梦中。 “哗啦” 一大盆凉水从他脑袋上泼下来，何莫被冻得立刻清醒过来，刚睁开眼就被眼前的灯光晃得有些头晕，他不得不适应好几次才看清楚自己周围的情况。 他被绑在一张椅子上，面前站着几个一看就不怀好意的男人，他们都蒙着面。周围昏暗阴冷，安静极了，似乎是在一间大仓库中。 刚才那盆凉水正顺着他的身体往下面滴，带走他身上的热量。 何莫无论如何也记不起自己在睡下后还经历过别的事，因此对自己醒来发现被人绑架更觉莫名其妙。 “几位大哥，我虽然是演员……但是真的没钱。”何莫尝试着说话。 “嘿嘿，你也别瞎想，我们兄弟拿钱办事，劝你也老实一点，不要让我们难做。”一个挺着啤酒肚的男人粗声粗气道。 “趁着出钱的老板没来，几位大哥不如和我聊聊天解解闷？不方便说的我保证不说。”何莫企图换个方法套出些信息。 “那倒也……”一开始说话的男人有些迟疑，但很快被另一个声音打断。 “不行，小子，老实在那呆着，要是聪明就别出声，想去厕所就尿裤子里，再说一句有的没的，兄弟们就再把你迷晕过去。”旁边一个身材更壮实，穿着黑色卫衣的男人道。 何莫无奈只好老实干等着。可这时候实在有些冷，他本来就不胖，现在身上也只穿了酒店的睡衣，被冷水泼过后更缺少热量，坐着坐着渐渐开始头疼流鼻涕，浑身发凉。 周围的男人发现，怕他在老板来之前出事，随便给他找来一件破牛仔褂子披着，顺便给他嘴里放了根烟，提神。 “哐哐哐” 不知道等了多久，总算有人过来了，随着一阵刺耳的铁门滑开声响，一个女人带着两个男人走了进来。 “谢谢诸位兄弟，尾款我已经打到卡上，诸位可以走了。”女人说。 “好嘞，美女做事痛快。”几个男人确定确实收到钱，把钱转移两次后，确认没出什么事，拿着自己的东西便离开了。 简陋的灯光似乎被从大门吹过来的气流带动的有些摇晃。 女人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等了一会儿才开口：“其实我不打算以这种方式让你消失的，可你这婊子竟然勾引我弟弟？那人虽然不是我亲弟弟，但也是我程家最后的血脉，你竟然想让我们程家绝后？！” 何莫淡淡听着，觉得这件事好笑，他抬眼看着面目生出几分决绝的程姐，又低下头，不再说话。 他能说什么呢？眼看罗总已经43岁，自己正好刚拍完一部戏，刚好前不久在车上被他肏过，时候也差不多了。 程姐见何莫不说话，更加生气，指挥着身后两个男人动手。 他们一个人按住何莫，防止他乱动，另一个人用一根麻绳拴在何莫脖子上，收紧。 何莫伸着脖子，任由绳子收紧。呼吸着越发稀薄的空气，眼中那团刺眼的光团慢慢晕开。 这样也……挺好的，他已经耽误罗哥太久了。 那团晕开的光团仿佛开始扭曲，幻化成他认识的人和经历过的事，最后慢慢变成了他许久没见的父亲。 他们就要团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