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付?学会信任(3)主人,求您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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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冽听孤月这么一说心里就是咯噔一声……他一下子就意识到,孤月所说的绝对是孟竹希的事情。可是却不能确定孤月这只是在试探他还是孟竹希真的出事了…… 只是,不管是真是假,孤月让他猜,虽然猜对了就可以从这样不断累积叠加的痛苦中摆脱出去,但就算躲过了今晚,日后这件事也总归是个不得了的大麻烦。 于是杨冽紧紧闭了下眼睛,尽量忍耐着胸口的疼痛,忽略那可以摆脱这种折磨的诱惑,因为害怕再让那砝码跟着自己的动作摆动从而增加痛苦,杨冽只能极轻微地轻轻摇了下头,“我不知道……主人。” “是么?那真可惜,你放弃了拯救自己的唯一一次机会。”孤月凉薄地轻声说。磁性的完美声线像是把小刷子似的刷得人心里痒痒的,可是手上却是毫不迟疑地又将一枚砝码挂在了杨冽左边乳夹挂着的那枚砝码的下面,“一个岛上的教习老师勾结了外面的几个会员,试图用他们的势力里应外合的把岛上一个正在受训的奴隶偷着救出去。岛上巡逻的佣兵在7号码头觉得他们行为可疑,所以把他们劫了回来。威胁之下,其中的一个会员不成器,把事情全撂了。” 孤月说着顿了顿,手里重新拿起一只砝码,轻佻地拨弄了一下杨冽左边挂着的两个砝码,满意地看到杨冽一阵轻颤:“——因为正好是东区的人,出了事儿我得过去看看,所以今天回来的有些晚了。冽再猜猜看,这个教习老师……是谁?” 杨冽浑身的肌肉都紧绷起来,他已经很久没有试图欺骗孤月了,这时候甚至就连简单的摇头动作都变得格外沉重:“我……不知道,主人。” 孤月再次把手中的砝码挂到他的右边,“给你提个醒儿,这人你认识。” 话说到这个地步,再装下去的话,那就不是装傻而是真傻了…… 但是杨冽仍旧不敢把话说得太多确定。孟竹希这件事,如果真是孤月的试探,那他的调教师现在一定什么都知道,他继续把纸条的事情隐瞒不报就是欺骗。可是如果真的跟孤月无关,那么他和盘托出,就是不打自招…… 真正的进退两难。 杨冽轻眨着睫毛心思极快地转了一下,然后想出一个讨巧的办法,他开口,说出答案时候的是介于疑问和肯定之间的口吻:“是……孟竹希……” 像这种语气其实可以给有心人一种心理暗示,假设孤月不知道这件事的话,他会听成是个疑问句,而如果孤月知道的话,就是招供的语气。 杨冽可以通过孤月的反应来确定自己下一步应该怎么走。 这种做法原本是非常保险的方式。可是说到底,他还是小看了孤月的敏锐…… 闻言,沙发上坐姿懒散的银发男人饶有兴致地挑挑眉,他随手从盒子里又拿出一个砝码,用事不关己的态度再次挂在杨冽左边胸前,看着他的奴隶因为脆弱敏感的乳头被拉扯成可爱的椎体,脸上因承受了如此的重量而越发痛苦的神色,抬手轻轻擦掉他即将落进眼角的冷汗,将手指轻轻放在杨冽唇边,让他的奴隶自己舔干净,“——你也不用打哑谜试探我。不妨告诉你,我若想玩你,让你上钩的方法有千万种。这拙劣的手段,我还不屑用。” 胸口的重量让杨冽忍不住闷哼出声,孤月的手指退出来的时候,他点点头,声音因为疼痛而有些模糊不清:“是。” 孤月又一次把砝码挂在杨冽右边那两个小砝码的下面,微微勾着嘴角,脸上的神色与他此刻手上的残忍完全不符,就如同闲话家常一般,“结果他要救的那个人爽约了,约定好的时间地点,这场行动的主人公却没有去——你应该知道,他要救的人是谁。” 乳头像是要被扯断了一样,撕裂般的痛楚从夹子咬合的地方蔓延到全身,杨冽紧紧攥着拳头,却仍旧止不住身体的颤抖,他答话的时候,连嗓子是都有些嘶哑了:“……是。” 孤月兀自微笑着往他乳头上继续加砝码,左边已经是第四个了,杨冽实在有点儿承受不住,从咬紧的牙齿里挤出来的呼吸急促而沉重…… 孤月的手指扣住他的下颚,抬起来,男人下颌也已经有了汗渍,“我倒是小看了你。没想到你竟然能冷静到自己爽约不出面,看着老同学给你当炮灰的地步。” 杨冽原本是愿意孟竹希是给孤月做枪手的。可是孤月现在亲口否定他的猜测,杨冽本来就已经觉得有的罪恶感几乎更上一层,变成内疚了。现在再被孤月这么一挖苦,顿时微微变了脸色,脸上隐忍的沉静,已是逐渐有些勉强…… 是他辜负了孟竹希的好意。对方冒着那么大的风险替他筹谋,而他因为多疑而看着孟竹希跳进深渊,自己却明哲保身。 但是即使是这样,他也不后悔。 “主人。”他说:“我已经在自家大伯的身上吃了太多的亏,已经不敢轻易接受别人的好意了。而且您明白的,我现在所处的位置太危险,容不得半点失误。所以即使时间倒回再让我重新选择,我也还是会这么做的……” 可是说到底,还是对不起孟竹希。 所以他还是忍不住的问了孤月:“主人,岛上……会怎么处理这件事?” “几名会员应该会被取消会员资格永远不再允许他们踏进月光吧。至于你的那个推拿老师——”孤月垂眼沉吟一下,轻描淡写地遗憾耸肩,“因为他的月光岛内部的人,所以是由岛上负责安保部门来处理的。具体怎么处置他目前还不知道,不过他知法犯法做出这种事,对他的处置应该会从重,以儆效尤。” “从重是……什么程度?” “差不多是当众重刑之后丢进海里去吧,”孤月松开手,然后挑着眉,玩味儿地摩挲着杨冽的下颚,“怎么?问我这么多,是想救他了?” 杨冽抿抿嘴唇,然后又伸出舌尖轻轻舔了舔上唇,犹豫了一下,还是硬着头皮说道:“是……请您救救他。” 第四课 交付?学会信任(2)后悔吗? 孤月眯眼笑了笑,眸子眯成漂亮的弧度,随手又拿了一个砝码在手心里把玩,他看着前面的奴隶因此而颤抖的身体,然后反问他:“我凭什么答应你的请求?” 孤月的一个简单的问题,却让杨冽顿时语塞。 孤月说的对。自己和孟竹希两个都是孤月手下的人,他们给孤月找了麻烦,却又让他去救罪魁祸首,凭什么? 可是,除了眼前这个不动声色打量着他的银发男人外,在这偌大的月光岛上,杨冽却再也找不到第二个有可能帮助他的人了。 不管愿不愿意承认,在这岛上,他的调教师是他唯一可以信任和依靠的人,即使孤月存在的本身对杨冽而言就是危险和可怕的。 杨冽不可能傻到以为凭他的力量就可以冲过去把孟竹希救出来,所以,明知道找不出更冠冕堂皇的理由,却还是咬咬牙,硬着头皮小心的措辞,“主人,如果不是因为我,他也不会冲动的做出这种事来——我知道现在的我没资格跟您谈条件,但是能不能请您看在我并没有跟他走的份儿上……放他一马?” 孤月居高临下地打量着杨冽。他的奴隶规规矩矩地跪在脚边,明明因为胸口的疼痛而整个人都在打着颤,可是那双黑白分明的漆黑眸子抬起来跟自己对视的时候,恳求的目光中,还是带着隐隐的坚持和倔强。 孤月勾勾嘴角,轻笑着遗憾的摇了摇头,似乎是很感叹的语气,“看来,我还是对你太纵容了……” 他说着,手心里那已经带上他掌心温度的实心金属砝码就被他毫不犹豫地再次挂在了杨冽右边那三个砝码的下面! 这最后一个砝码成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长时间沉淀和一次次累加带来的疼痛刹那间冲破了杨冽可以忍受的极限,无法形容的尖锐痛楚逼得杨冽眼前发黑,他甚至连惨叫都发不出来,原本挺拔的身形就像被谁从背后狠狠捶了一下似的,陡然弓起了上身。 疼……比鞭子重复打在同一个地方带来的痛苦更加难以忍受的疼…… 杨冽无法承受地弯下腰的一瞬间脑袋上豆大的汗珠就落了下来,他下意识的想逃避胸口的重量,可是金属的乳夹紧紧地咬在那脆弱的皮肤上,根本摆脱不了…… 他连呼吸都是瑟缩着的,按在地上的双手死死揪着地毯,手上青筋鼓起,身上肌肉都因此而紧绷起来…… 太疼了,实在是受不了了…… 可是,像这种明显逃避主人惩罚的做法,却也实实在在犯了最大的忌讳…… 而杨冽从来没怀疑过,孤月如果想惩罚他,手段绝对不仅仅止于两个乳夹,几个小砝码这么简单。 也就是说,如果不遵从,就会为自己惹来更大的麻烦。 那样的处境杨冽承受不起。 所以他小心而急促的呼吸,尽可能地调整自己对胸口疼痛的接受度,咬着牙挪动着滞涩的关节和肌肉,试图重新直起身来…… 可是孤月根本就没给他这个机会。 带着鞋钉的黑色长靴一下子踏在他头上,轻描淡写的态度,没有任何其他的指示,所以他只能忍受着这样被践踏的羞耻感,尴尬地维持着弯着腰弓着身子的姿势,不敢挪动分毫,气息因此而变得隐忍而压抑。 孤月对杨冽的反应不以为意,他只是坐在沙发上,维持着自己一只脚踩在地上一只脚踏在杨冽头顶的这样大咧咧的放肆姿势,手臂闲散地支在那条因为踩踏的动作而曲起的腿上,撑着自己的下巴,偏着头,目光以这样的角度高高在上地审视他的奴隶。 他的声音逐渐压低,一字一句,缓慢而掷地有声,带着莫名的压力层层将杨冽包裹其中,“那么你先告诉我,如果这次他的策划毫无纰漏,如果你足够的信任他,如果你可以顺利的跟他上船——你会不会就这样逃之夭夭?” 审视的目光,质问的语气,强硬的态度……杨冽庆幸此刻自己是弯着腰低着头的,他因此可以避开跟孤月对视,可以回避孤月逼迫的目光,也可以掩饰自己瞬间起了波澜的眼神…… 这个问题的答案,让他自己感到惭愧而为难。他忍着疼叹了口气,又慢慢的、小心的深深呼吸,然后用尽量压抑着颤抖的隐忍语气,带着叹息地轻声缓慢回答孤月—— “主人,答案……您知道的。” 他这样骄傲的人,在这样的问题上,让他直截了当地回答“不会”,原本就是很难的事情。 孤月看着他,忽然就勾起嘴角,无声地轻轻笑了笑。 他对自己有信心,同时,也对每一个经过他手的奴隶有信心。这种信心不仅只是因为他是一个靠着这种技术吃饭的调教师,更多的,是因为他更是一个Dom。他相信自己可以彻底征服他手上的每一个奴隶——不管是通过自愿或者非自愿的手段。这种骄傲和笃定甚至不须去特意说明,所有事实都能证明的确如此。 而在这些之上,现在的杨冽理智和聪明出乎他的意料,这样懂得隐忍蛰伏和趋利避害的奴隶总是给他一种跟其他奴隶完全不同的感觉,这种感觉并不仅仅只是来源于精神上的刺激,更多的,是情感上的不同。 这种感觉上的东西很难形容,如果真的要说,就好像现在,杨冽说他知道的,答案模凌两可,而向来心思缜密的孤月,却笃信他不会走一样。 仅仅只是一种感觉,隐隐的跟某种情感搭上了边儿,但是却还远远上升到感情的地步,更无关信任与否。 可是孤月还是用妖孽的慵懒声音幽幽地跟他的奴隶笑道:“可是……我还是想听到从你自己嘴里说出来的答案。” 他说完的时候,明显感觉到脚下的杨冽身子轻轻震了一下。 而后,他的奴隶试探的轻轻低了下头,见他没有反对之后,就着被踩着头顶的姿势,慢慢的俯身,垂着眸子,头一点点地凑近孤月那踩在地毯上的黑色皮靴,在他主人的脚面上,静静的,落下一吻…… 这个动作有着很强烈的臣服意味,驯服而虔诚,隐隐的,带着些仿佛是在承诺一般。 他什么也没说,动作可以代表一切。 孤月在杨冽做完这个动作后挑挑眉,笑着打量他一眼,终于移开了一直踩在杨冽头顶的脚。随手揉了揉杨冽的头顶示意他的奴隶直起身来,然后自己从沙发上站起身,浅淡的声音随意吩咐道:“自己看着时间,乳头上的东西四十分钟后拿下来,把这里收拾好了,就可以回去休息了。” 四十分钟,真的不长,不过是一堂课的时间而已。 可是对于忍耐着让人眼前发黑的可怕痛楚的杨冽而言,却实在是太难熬太难熬了…… 孤月直到离开调教室也没有回答杨冽,孟竹希,他到底是救还是不救。 杨冽一忍再忍,孟竹希出事之後的第三天,他在愈发不安的猜测中失去耐心,午饭之後,利用不多的休息时间出了门。 休息的时间里孤月并不限制杨冽自由活动——只要他能保证自己完成接下来的训练并且不出差错。 杨冽询问了负责他上午训练的陌凉,知道孤月午饭後会到东区的B组去。 本来杨冽对月光岛体制是不了解的,所以也从来都不知道,在月光岛的每个大区里,竟然还会根据每个负责人的不同习惯而做细致的组别划分。 比如孤月的东区,被他分成了五个组。 按照陌凉的介绍来说看,A组是安置那些月光岛自己从小养大孩子的地方,放到B组的人则是通过各种渠道新弄上岛来的新人奴隶,而这两边的人无论年龄大小,一旦在训练中达到了一定的标准就会被挪到C组去,到了C组规定的标准就会被继续转到D组,以此类推,如果最後他们当中没有人会被孤月选中带到身边来亲自打磨的话,基本上能走到最後,达到E组要求标准,就会被带上拍卖展台。 孤月今天到B组去,是因为东区又来了一批新奴隶。他需要去了解一下,然後做个分配。 其实杨冽知道这时候去找孤月是不明智的。 不管是时机还是地点,都不适合谈话。而且,按照孤月的性格,他绝对不会喜欢自己的奴隶在他做其他工作的时候忽然闯入,打断他。 但是此时此刻,他也管不了这么多了! 自从他那天求了孤月之後,三天时间,他的主人再没有提起过这个问题,他因为不知道孟竹希的处境而越来越焦虑,终於在昨晚辗转难眠中决定今天一早见到他的调教师的时候,不惜一切代价也要问个清楚。 可是他没想到今天早饭的时候竟然没见到孤月…… 人其实就是这样,当一件事压抑太久而终于决定去做、可是却因为一些事情的阻挡没有做成的时候,这时候的焦躁心烦往往比在决定做之前更加让人难以忍受。 这几天,他一点儿孟竹希的消息都得不到,甚至不知道对方到底是不是还活着…… 孤月的态度一直不明朗,他无法从狡诈的调教师身上得到任何有用的资讯。 或许……那男人就是故意这样吊着自己,等着自己找上门吧…… 按照陌凉所说的方向找到B组的时候,向来做事干净俐落的杨冽站在外面,还是忍不住犹豫了一下,片刻之後,微微摇头苦笑,紧紧地抿了下淡色薄唇,举步走了进去…… 然而,让他没想到的是,他进入到B组其中一间格外宽敞的建筑时,所看见的一切,却把这个向来冷漠镇定的男人活生生震得怔在了门外! 宽敞而晦暗的大厅里,最前面有一个高出地面大概十公分的大平台上,只在正中间放了一张单人沙发,孤月此时就懒洋洋地窝在沙发里,而在他手边正跪着一个年龄不大的奴隶,此刻紧紧地绷着身子,竟然止不住地发抖…… 台阶下面,那些通过各种自愿或非自愿的方式弄到这里来的十几名新奴隶全都赤身裸体地跪了一片…… 杨冽能感觉出来他们当中有人如同他当初一样愤恨不甘,但是却都隐忍压抑着气息,瑟缩着不敢抬头。 ——也不怪他们不敢,就算是杨冽这样的定力,乍一看见平台右侧那鲜血淋漓的一幕时,也猛然倒吸口冷气,脑皮发麻,怔忡半晌反应不过来…… 那边儿一个看起来二十上下的青年被反绑在侧面的水泥柱子上,撕心裂肺的惨叫,满嘴的鲜血直流,看上去触目惊心…… 他差不多是正对着杨冽的角度,所以杨冽清清楚楚的看见他大张着的嘴里牙齿已经几乎全都没有了——他旁边的调教师不知道用了什麽方法,他竟然无法闭嘴,就这麽大大地张着嘴满眼无助和恐惧地看着调教师手里的特质钳子再度伸进他的嘴里,紧接着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绝望惨叫响起,而调教师这时已经把他嘴里的最後一个牙生生拔掉,垃圾一样地随便扔在了地上!…… 他没法合嘴,嘴里的血顺着嘴角淌下来,划过下颌落在胸膛上,接着再滴到水泥地里,他前胸大腿到处都沾着骇人血迹,鲜血从嘴里落到地上,同地上那挂着血丝的牙齿摞在一起,画面令人胆寒。 杨冽进门的时候,正好看见孤月正漫不经心地轻轻抚摸着他脚下那个不停发抖的孩子柔顺的黑发,微微眯起的眼睛显得慵懒而悠闲,轻描淡写的,带着几分将人心玩弄在股掌之间的轻慢懒散,“别怕,对於奴隶来说,嘴也是服务主人的性器官,唇舌就能伺候得主人舒服,牙齿是个无用的东西——既然他那无用的东西还能用来咬人,那留着就更没什麽意思了。而且,反正只是牙齿而已,若是以後的主人想要,再把他带到医疗区去镶上假的就是了。放心,绝对跟他现在这幅没有任何差别。” 上首主位上,这个掌管着东区所有事物的主人轻缓的声音有着莫名的强大压迫力,逼得人不敢抬头…… 那半大孩子在孤月的抚摸中抖得更厉害,孤月的话音刚落,他的眼泪一下子就滚了出来,可是却死死咬着下唇,不敢哭出声…… 孤月对这孩子的表现倒是还算满意,所以轻佻地用食指勾起这孩子的下颚,让那张带着青涩的漂亮脸庞抬起来看着自己,然後慢慢的继续说道:“别怕。乖乖的话,保证你们不会少身上的任何一个零件。当然,如果有人愿意亲身尝试一下这里的手段的话,我也没有意见。” 杨冽知道此刻的孤月大概是故意在这群新人面前用这麽残酷的手段处置奴隶的,杀鸡儆猴,往往会为以後省去很多麻烦。 可是让杨冽震惊到难以置信的是,孤月竟然会用这麽血腥的手段! 连他看着都觉得脊背发寒,手心里全是粘腻冷汗。可是沙发上高高在上坐着发号施令的调教师,竟然是这种云淡风轻丝毫不以为意的态度! 就好像真的如他所说,“不过是奴隶用不到的牙齿而已”…… 就好像那滴滴答答流到地上的鲜红血液,只不过是奴隶因为无法合拢嘴巴而留下来滴到地上的口水而已…… 杨冽脑子里不自觉的开始回忆起自己跟孤月相处时候的点滴,他发现在他的印象里,孤月虽然为人严酷而喜怒无常,手段又严厉凶狠,但是却绝对不是残暴嗜杀的人。 对他做的那些事情,无论是所谓的调教还是惩罚,似乎从来没有真正的见过血。 杨冽心里因此而莫名地有了一点猝不及防的悸动…… 他忽然想起来,刚来到孤月身边的时候,调教师残忍踩踏他灌满浣肠液的肚子的时候,对他说的那句话—— “我原本可以很粗暴的对待你。温柔的对待你,是一种特权。” 杨冽默然。 他原本以为孤月对他的手段都是残忍而粗暴的,可是跟现在比起来,却简直是仁慈太多了…… 他原本也没把调教师的这句话当做一回事儿,只以为是他的主人当时兴致来了随口一说。可是谁知道,孤月当初警告他的那句话,竟然……是真的! 就在杨冽怔住的时候,孤月仿佛才注意到他似的,从地上那半大孩子脸上挪过来的目光深不见底,恍然间像是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孤月也是这样,眉眼轻佻笑得漫不经心,幽深的瞳孔隐隐泛着森然的冰冷,幽深幽深的,像是要把人的灵魂都吸进去…… 看见在门口僵立不动的杨冽,孤月慢慢的挑挑眉,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坐着,偏着头,缓缓勾起玩味儿的笑意,但是那种笑未达眼底,至少杨冽看得出来,他的调教师是因为他的忽然到来生气了…… 这种场面明显不适合给孟竹希求情,而且杨冽也不愿意待在这飘散着淡淡血腥气、气氛严肃诡异异常的屋子里,偏偏这种时候再转走回去也已经是不合规矩……回过神来的杨冽微微顿了顿,接着恭恭敬敬地对孤月九十度行礼,然后轻手轻脚的退出去,伸手重新戴上了门。 ——然后略一犹豫,在外面的门口屈膝端端正正地跪了下来。 这种地方比不得孤月那全封闭式的铺着厚厚地毯的调教室,水泥的地面儿跪下去膝盖就被硌得生疼,而且人来人往,看他这由东区首席亲自带的奴隶竟然跪在这里,经过时都忍不住多瞧几眼。 感受到陌生人的眼神,杨冽觉得被他们看过来的目光就跟鞭子似的,一下下抽在身上,让他感觉到包裹在统一长袍衬衫下面的皮肤热辣辣的疼。 跟他所熟悉的孤月那轻描淡写中带着品评味道的目光完全不同,那样充满各种情绪的眼神,有如芒刺在背一般,让人极不自在。 跪的久了,膝盖也跟针扎似的,尖锐的疼。 直到他觉得无法忍受,简直就要到达他极限的时候,眼前的门被人从里面打开,他的主人踩着漆黑长靴神祗一般走出来,站在他面前,半晌,稍稍弯腰,捏住他的下颚抬起,那样笃定的目光,像是早就料到杨冽会这样等他似的,“——我想你一定不知道,我讨厌我的奴隶在没得到命令的前提下跑出来,像你现在这样招摇过市。” 杨冽顺从的垂着眼,挺拔的身体已经因为长时间的跪立而微微颤抖。他知道自己犯了孤月的忌讳,于是安静的应声,从声音里听不出有什么痛楚或者不安,一如既往的干净利落,“我很抱歉,主人。惹您不高兴的话,请惩罚我。” 孤月这人对打上自己标签儿的人都有一种类似于拥有者对玩具的独占欲和保护欲,典型就是那种“我可以把人打死但是你不能生出一个坏心思”的护短性格,无论多生气,也是不愿意在人前处置自己的奴隶的。只是他此时还带着刚刚处理那种场面时还没有褪去的戾气,听杨冽这么一说,就眯起漂亮的细长眸子轻轻笑了起来,“不为难你,你不是愿意这样跪着让人看么?那就成全你,让你这样被别人看个够。” 他说着,松开杨冽的下颚,转而不轻不重的拍了拍杨冽被太阳晒得微微发烫的脸,拍打皮肉的声音在寂静的户外听起来格外响亮而耻辱,“——可自己留心着,别让自己见了血。我刚才在里面看够了,你再让我看见,我会很不高兴的。” 他说着,直起身来,刚才拍杨冽侧脸的手好整以暇地在杨冽耳边打了个清脆的响指—— 本来还在琢磨孤月说的“别让自己见血”到底是指什么的杨冽听见这声脆响,硬生生的轻颤了一下。 这响指原本其实是孤月在他那栋房子里常用的一个命令,很简单,只是跪爬着跟上他的脚步而已。 但是在这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做这种事,显然要比少有人进入的房间困难得多。 杨冽这才明白,孤月说的是让他不许因为跟地面的摩擦而伤了膝盖上的皮肤。 可是膝盖的皮肤已经因为这长时间一丝不苟的跪立而伤到了,接下来走那么长一段路,如果想要避免伤及皮肤的话,就必须用两只手和腰部来分担更多的体重。 势必会影响跪爬的姿势变得很奇怪,这样会引来更多的关注目光…… 杨冽嘴唇抿得紧紧的,眉头都拧成了川字。 其实在户外跪爬的事情他也不是没做过,刚刚跟孤月接触的那段时间,孤月几乎隔三差五就用一条链子锁着他,把他拉出来…… 可是被链子锁着,那时候明显就是被迫的。但是现在却什么也没有,他必须自动自主的跟上主人的脚步——迫不得已和自愿而为,其中的差别和里面说蕴含的更深的意思简直不言而喻。 就像那时候,他被拉着跪爬游街他会心里想孤月是个变态,可是现在,他在完全不被束缚的情况下跪爬在孤月身后,他会在心里骂自己下贱。 就像他跟杨东霆来到这个岛上的第一天,路上遇到的那个跟在调教师后面亦步亦趋爬行的奴隶一样…… 可是不管怎么样,他的主人有了命令,他就得执行。 于是咬紧牙关,硬着头皮俯下身,一边注意不要让膝盖受伤更严重,一边用尽力气忽略周围打量探究的目光,追上他的主人。 回到孤月的住处,上了楼梯跟随孤月来到调教室的时候,杨冽已经气喘吁吁,身上单薄长衬衫都潮了大半。 孤月给自己倒了小半杯红酒,坐在沙发上神态静谧优雅地轻呷几口,耐心的等待着跪在他脚边的奴隶逐渐恢复了一些体力,才玩味儿的转动着酒杯,才用优哉游哉的声音意有所指的轻漫问道:“你去那儿等我,是为了他吧?” 杨冽又调整了下自己的跪姿,深吸口气,低沉的声音开口回答沙发上懒洋洋坐着的调教师,“主人,求您想办法救救他。他会做这样的事情,也是顾念着从前和我的同窗之情,才会一时冲动。” 其实说后面这些都没有什么意义。他如果真的不想救,无论什么理由,都是没有意义的。 可是这一次,这反复无常的妖娆男人竟然像是被他勾起了兴趣似的,挑挑眉,漂亮的眸子似乎染上了杯中红酒的色泽,带着浅浅的妖异的红,居高临下地打量着他的奴隶,“他来这里做推拿老师已经不是一两年的事儿了,如果你们真的有值得他‘一时冲动’的‘同窗之前’,他在这里做推拿老师的事情,你怎么会不知道?” 言下之意,如果你们同学之间关系好,你早就应该知道他的行踪,他的职业,可是那天初见,你们分明都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彼此。 孤月这人天生直觉敏锐,杨冽这么普通的一句话,竟然被他揪住了问题所在,直接就这么赤裸裸的挑了出来。 杨冽没想到孤月会有此一问。但是长久时间强硬的潜移默化已经让他越来越不习惯于对孤月说谎,微微顿了一下,低声承认了,“是。我们高中毕业之后就断了联系,主人。” “那个时候断了联系,现在见面却仍旧愿意为你冒这种险——冽这个同窗的情谊,倒是深厚。” 孤月的语气让杨冽分辨不出到底是赞叹还是嘲讽,可是曾经跟孟竹希之间的那些事情,他实在是不愿意再提起。因此,也只能顶着压力硬着头皮轻轻弯下身子,保持着跪在地上弓着身体的谦卑姿势,低低的哀求他的主人,“主人……” 孤月看看杨冽的样子,挑挑眉玩味儿地笑了笑,倒是没有再继续深究那个问题,只是把玩着手里的酒杯,清越的声音,带着特有的悠然慵懒,他说得很慢,可是一字一句却掷地有声:“人总是要为自己的‘一时冲动’付出代价的。如果你一定要救他,也可以。但是——你也要为此付出代价。” 即使隔着一层薄薄布料,孤月也能敏锐的察觉到,杨冽脊背的肌肉线条因为自己的这句话而有瞬间就紧绷。 孤月看着他的反应,知道他此刻明明紧张害怕,但是却仍旧倔强而坚持的点点头,“是,主人。” 这答案在孤月的意料之中。 他放下酒杯,站起身来从调教室角落里工具架旁边的直径十厘米的圆形长竹筒中抽出了一根只有小拇指尖粗细的藤条,拿在手里随手甩了一下——那藤条长期浸泡在水里,极柔极韧,这么凌空一挥,上面挂着的水珠轻巧掉落的同时因为划破空气而带起的可怕破风声令人毛骨悚然。 而试了一下,觉得手感还不错的孤月随意拎着这根可怕的凶器走到杨冽身后,藤条柔韧的顶端还带着从水中泡出来了凉凉的湿意,探进杨冽衣襟下面,沿着脊椎蛇一般的缓慢而轻佻的攀上去,他看着他的奴隶紧张得紧绷着身体控制着自己一动不动的样子,用藤条把杨冽身上宽松的长袍推上去,如同挑逗一般轻轻敲打着男人裸露在外的裸背皮肤,磁性的好听声音,带着一种让人心痒的蛊惑—— “记着,你说停,我立刻就会停下来,但是这件事情就以后就不要再提了。但是只要你能忍得住……”孤月微微顿了顿,好整以暇地偏着头想了个数字,然后微笑着吐出那个让人心惊的数字,“——三百下。我就帮你这个忙。” 三百下藤条,几乎是一个不可能完整承受下来的数字。 但是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杨冽明白,这是孤月肯留给他的、唯一的机会。 他现在说不或者中间叫停,为了帮他而身陷囹圄的孟竹希,就真的可能会被处置。 ——所以他没的选择。只能硬着头皮,低头说是。 大概也是考虑到了三百这个数字的确超出了杨冽的极限,孤月让他趴到了调教室角落里的一张窄窄的长条皮凳上,没有束缚他的手脚,只是随口警告了他一句,“抓紧了,掉下来的话,重新开始。” 孤月其实很少允许杨冽这样躺在椅子上接受鞭打。他喜欢直接而有力度的方式,或站或跪,就这么凭借自己的意志挨着挺着,不躲不闪。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找个东西给他借力。 但是这个数字,孤月自己心里清楚,杨冽是绝对接不下来的。因为这本来就是一个相当严苛的交换条件,所以就选了一种相对而言并不如何严苛的施予方式。 杨冽脱了衣服趴好,他手长腿长,直挺挺躺在长凳上的时候,越发显得匀称身型修长好看。 孤月手里的藤条还有湿意,仿佛故意研磨长凳上男人心里防线似的,在杨冽臀腿之间轻轻摩擦了两下,满意地看到男人因此而紧绷起身体,而后微微抬起藤条,轻轻的落下去…… 一下一下,不像是打人,倒像是在挑逗。 最起码,起初的时候,一直是这样的。 杨冽猜不透孤月的心思,原本紧张得不行,后来慢慢适应了这样极快却不疼不痒的频率和力道,肌肉绷紧到极限,就不受控制的放松下来…… 但是在他放松下来之后,就敏锐的感觉到,那一直不断击打自己的藤条被挥下的力道似乎在逐渐加重…… 孤月浸淫此道这么多年,玩儿鞭子藤条的本事是没有人会质疑的。他真的不想让你感觉到突兀的时候,那藤条一分一分循序渐进加重的力道,简直会让你怀疑在这之前身体说感受到的不同程度的疼痛是错觉一样…… 也不会专门在一个地方叠加着打,而是那种很匀称的,一下挨着一下,细细密密的排列上去…… 就好像原本就如此,原本就是这个力度,原本打的就是那里。 可是你就是逐渐的无法承受。 十几分钟后,在孤月不紧不慢逐渐加重的力道中,杨冽的冷汗流下来,蜇到伤痕里,在原本的痛苦难熬中又叠加出细细碎碎的疼…… 抽疼中他忍不住的抬起小腿本能的想要阻挡,但是腿一动身子就猛的一摇晃,险些要摔到地上去…… 他立刻就不敢再动了。双手死死扣着长凳,连呼吸都是一抽一抽的。 孤月却在这个时候停了手。 藤条已经染上了杨冽身体的温度,此刻坚硬的顶端轻轻滑过已经绯红一片的臀部,让杨冽闭上了眼睛。 以往的经验告诉他,一般孤月会忽然停下来做这样的事情,就一定又有了新的想法。 杨冽因此而深吸口气,然后屏住呼吸。 果然,下一刻,就听到头顶上方悠然的声音无关痛痒的响起,漫不经心的问他,“——现在打了多少了?” 打了多少,杨冽不是没在这上面吃过亏,但是就算他记得曾经的教训,在这种落鞭又急又狠的情况下,也是根本不可能记住的。 孤月这问题一出口他就觉得一阵从心底翻涌上来的寒意直窜到头顶,他控制不住的打了个颤,认命地趴在凳子上,沮丧而泄气地闷声道:“……抱歉,主人。” 杨冽知道孤月是绝对不可能数着抽了他多少藤条的。但是他不敢说谎,真较起真儿来,调教室里的监控器录像不是闹着玩儿的。 唯一的办法,只能是咬牙老实认栽。 可是杨冽自己心里清楚,孤月这种打法儿,即使是重来一次,他一样不可能记清楚数字。 他的道歉让孤月笑起来,漂亮的狭长眸子眼角微微上挑,有说不出的挑逗味道。男人的声音也是很轻柔的,完全不像是在进行一项严厉而残忍的惩罚时该有的语气,“还记得规矩么?” 杨冽全身的肌肉都不自觉的绷紧,越发觉得臀部皮肉又疼又麻,火辣辣的让人难以忍受…… 他的冷汗从短而坚硬的发丝间渗出,滑下来,落进眼睛里,蜇得眼睛生疼。可是他连揉都不敢揉,只顾着双手死死抠住长凳,唯恐孤月的藤条在他不经意松懈下来的瞬间落下来。 好半晌,才硬着头皮,从牙缝里挤出了一个“是”字。 三百下藤条,原本就已经是一个非常极限的数字了。再重新打一遍,杨冽觉得自己就算死在这根看起来人畜无害的纤细藤条上,也不是不可能的。 何况,这还是在没有任何意外状况发生的基础上。 其实如果理智一点儿来看待这件事情,如果是平时的杨冽,是绝对不会答应孤月的这个赌约的。 因为一切都掌控在这个狡诈的调教师手上。说白了,如果孤月想救孟竹希,这三百下藤条从数量到力度则都是可圈可点的。他主人了解他的底线在哪里,那么一定会把这些控制在他可以接受的范围内。相反,如果孤月想让孟竹希死,不用打足三百下,凭男人这东区首席调教师的手段,几下就可以让他崩溃。 而现在,孤月这样为难他,他甚至无法从中得知他的主人真实的想法到底是怎样的。 但不管如何,他都很被动。但让他感到绝望的是……他也别无选择。 这是他唯一可能救出孟竹希的机会。不管结果如何,起码他尽了自己最大的努力,以后回想起来,他或许仍旧会自责,但是却不会后悔。 孤月手中的藤条在他已经红肿起来的臀缝上轻轻划过,银色发丝垂落,渲染得男人精致侧脸如画般的好看,“这一次,你数得清么?” 杨冽知道这是孤月在给他反悔的机会,但是他还是抿了抿唇,拒绝了。他难得有这种不看形势任性倔强的时候,现在会这样,显然是打定主意为了孟竹希非要跟孤月磕下去不可了,“我不知道,但是我会坚持。” 他为了另一个男人的执拗让孤月不悦地皱皱眉,没什么感情的哼笑,尾音轻佻上扬,显得悠然而漫不经心,“值得?” 杨冽扣着凳子的手更紧了一些……他闭上眼睛,深吸口气,声音听起来闷闷的,“起码不会后悔。” 孤月闻言挑眉轻笑,“很好。”下一秒,藤条夹带着可怕的破风声再次砸下来,这一次,是丝毫没有留手的力道…… 孤月真下重手的时候,杨冽根本不可能在他手上坚持多久。勉强保持着意识不让自己从椅子上贴下来或者逃走已经是非常困难的事情了,这次又被抽了多少下,自然无心也无力去记住…… 他只是浑身上下的觉得疼痛难忍,连太阳穴都跟着突突的跳着的疼……臀部的皮肉仿佛被人割下来了似的,让人几欲崩溃。 他不知道,身后臀腿上的被抽得已经非常可怕了。孤月准头控制得非常好,被柔韧藤条抽碎了的血肉全都包裹在最上面那层薄薄的皮肤里,那层薄皮被肿起的血肉撑得油亮,身后比他主动求欢的那晚更骇人。 到了后来,杨冽的失控的痛吼声已经压抑不住,那样低沉压抑的忍痛声音回荡在安静的调教室里,兀然让人心惊…… 杨冽不知道自己最后到底挨了多少,他只觉得自己已经到了极限马上就要撑不住的时候,身后的鞭子忽然停下来。可他连回头儿看一眼孤月的力气都没有,眼皮越来越沉重,仿佛身体和意识在逐渐分离似的。 这个时候,一声藤条被扔在地上的轻微闷响却吓得他本能地一激灵,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微微的转头,正对上他的调教师看过来的目光——锐利而冰冷。 看他看过来,嘲弄地挑起一边的嘴角冷笑,干净利落的转身,举步离开了调教室…… ——孤月离开的时候没有给杨冽留下任何话。挨了这么多折腾的杨冽根本无法从中判断,这场赌他到底算不算赢。他也不知道,孟竹希,孤月到底会不会救…… 就好像一切都只是给了孤月一个折腾他的理由和借口。擅长戏弄人心的调教师玩儿够了,他依然还是忐忑不安的担心好友的状况,其实事件本身,从始至终,并没有改变什么…… 他挨了打,输了赌,一连两天过去,孟竹希的事,在他所能接触到的各种信息里,仍然没有任何进展。他的大部分时间还是跟孤月在一起,在那间酒红色的奢靡调教室里接受种种超出他想象范围的调教训练,以及应付他的调教师偶尔兴起时出于恶趣味而做出的种种挑逗刁难。 那个赌约,给他留下的,好像就只有此刻身后臀腿上仍旧红肿一片的狰狞鞭痕所带来的疼痛…… ——连睡觉也不敢平躺着。偶尔睡得熟了,无意识的翻身,压到伤处都会被猛的疼醒。 就算是白天的时候,在孤月面前或者接受训练的时候他是没什么机会坐着的,但是要维持严厉的调教师所要求的标准跪姿,要尽可能地按照要求把每一个动作都地做到最好,臀腿间的肌肉紧绷的时候带来的疼痛仍旧足以让杨冽这样坚韧又隐忍的男人落下冷汗…… 对于杨冽来说,他从跟在孤月身边儿之后各种各样的鞭子是没少挨的。但是真的打的这么狠的,上次求欢是第一次,这是第二次…… 他的主人故意不把表皮抽破,破碎的血肉全包裹在那层薄薄的表皮下面,这样的鞭伤不会感染或者妨碍其他动作,但是却比真正破皮流血的伤痕更不容易好,当初被鞭打时的痛疼会一分也不消退的持续很久。 杨冽知道孤月这是跟他动了气。大概是因为他想尽办法要救孟竹希的缘故…… 主人对奴隶都有一种旁人不可理解的独占欲,杨冽想,不管孤月是不是在乎他,但是对于自己的奴隶对旁人太上心这种事,一定是不可容忍的。所以,孟竹希……孤月大概是不会去救的…… 其实他早该想到的,孤月这样的男人,表面看上去美的不可方物,可是那喜怒无常的性格做起事情来,却一向都是雷霆的手段的。 如果不是孟竹希的事情真的触及到了他自己,让他昏了头,杨冽无论如何也不会去做这样冒险而结果不确定的事情。 但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这么想着,正跪在孤月身边陪他的主人看电视的杨冽忍不住无声的叹气,微微低头,额前细碎的刘海掩住了蹙起的眉宇间复杂的情绪…… 偏偏这小动作被孤月感觉到了。 修长食指轻佻地挑起他的下颚,他顺从地抬眼看着他的主人,不着痕迹地藏起情绪,样子平淡而驯服。 孤月穿着一身素净随意的家居服,一头如瀑般的银色长发散着披在脑后,柔和灯光下,一张带着笑意的脸看起来越发邪美,那双妖孽的眸子看着杨冽的时候目光是很懒怠而漫不经心的,就像一只漂亮的豹子在看自己爪下的猎物一般,“在想什么?” 杨冽苦笑,“在想,身后的伤还要这样疼多久才能好。” 孤月挑挑眉,“你自己乖乖的按时上药,也不至于疼多久。” 杨冽垂了下眼睛,很快又重新抬起来按照沙发上男人的要求直视着他的调教师,他抿紧的嘴角因为孤月的话显得有些压抑,仿佛在极力的忍耐着什么一样,“……没有您的允许,我不敢。” “不敢?”孤月不置可否地忽然问他:“后悔了么?” 杨冽静静地抬眼看他,摇摇头,轻声反问:“您能给我后悔的机会么?” 孤月挑挑眉,没有回答。放开杨冽的下颚,直起身懒洋洋地重新窝回沙发上,他微凉的脚趾轻佻沿着腰腹划过杨冽结实的胸膛,在感觉到脚下皮肤因此而紧绷的时候轻轻踩在男人胸前的小巧凸起上,忽轻忽重毫无顾忌地放肆揉捻…… 其实是一个很屈辱的动作。 让一个男人的脚趾玩弄自己胸前的敏感,这件事情本身,就带着巨大的羞耻感。 可是在那微凉的温度和轻佻动作的肆虐下,杨冽悲哀地发现,自己的身体竟然有了反应…… 被玩弄的那边乳珠越发的挺硬,甚至就连没有得到任何触碰的另一边,也逐渐因此而有了变化…… 被强烈的羞耻心噬咬的同时,一丝丝电流一样的快感,正从那被蹂躏的地方升起,逐渐侵蚀大脑…… 杨冽的脸上阵红阵白,眉头不受控制地紧紧皱了起来,淡色的唇瓣隐忍地紧抿着,但是最终,却没有躲开,反而更加挺直了身体,微微前倾了胸膛,配合这孤月的动作,更方便他主人的玩弄羞辱…… 这种动作完全是在大脑一片空白时做出的下意识反应,等杨冽反应过来,脸颊上那最后一丝血色终于也被完全抽离了…… 不管他承不承认,但是身体已经确确实实的在孤月的种种手段之下沦落,从被迫服从忍耐到主动遵从的配合,再到现在这样,不需要命令,就本能地主动迎合的……下贱。 杨冽闭上眼,他咬破了自己的舌尖,一丝血腥味让他无法忍耐地拧着眉毛吞了吞口水。 但是他这样的动作显然取悦了孤月,妖孽的银发男人隔了好半晌,直到脚趾被杨冽的胸膛温热,才放过他,轻漫的开口继续刚才是话题。慢吞吞的语速,漫不经心的语气,懒洋洋的样子,如同闲话家常一般的态度,却轻描淡写地扔给了杨冽好大一颗炸弹—— “后天,岛上的拍卖会就结束了。你的那个老同学,会跟着送会员们离岛的船只一起离开。他被月光岛永久的驱逐了——这次的事情,他能保住一条命,是你的功劳。” 杨冽就仿佛被人从身后狠狠抽了一鞭子似的,原本紧绷僵硬的身体猛的一震!他不敢置信地猛然抬头紧紧地盯着孤月,好半晌,才乍然反应过来什么似的,缓缓收敛了目光,低下头,慢慢弯腰俯身,仿佛一直以来紧绷在喉咙口的那口气终于松开了似的,他的声音深沉中透露着隐忍的疲惫,一字一句的对孤月说道:“……谢谢您,主人。” 他的语气很平静。但是被刘海掩去的目光,却在阴影中透露出一种镇定而紧张的,复杂难解的情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