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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算去嫖男妓的某人

    完完全全能够明白程藤说的人到底是谁,李露伸出手臂,轻轻拍了下他的胳膊。

    “是……也不是。”

    她这样说道。

    程藤有些不可思议的睁大了眼睛,半响被气笑了,“你确定要在这时候跟我打官腔?”

    拜托,这可是倾述啊,得关系好到什么程度,又多么机缘巧合的碰到机会,才会如此真挚的谈心。

    这种话是不能随便说的。

    程藤就是对他的兄弟们也没吐过一个字。

    事实上他说出口就有点后悔了,如果李露藏着点暗心,光是那段愤慨之言就能毁掉程藤所有的继承可能。

    毕竟程藤与程父关系不好,而另一方面,家长制在团圆国还是根深蒂固的,在一定程度上,孩子仍被视为父母的所有物,他那段“不孝”言论若是被人知道,一顶不敬长辈的帽子扣下来,原本喜欢支持他的人也会认为程藤不孝顺、不够“恭敬”。

    ——哪怕他厌恨的是根本就不值得恭敬的人。

    “我的意思其实很简单。”李露慢条斯理道。

    “你要是恨那些情妇就罢了,哪怕去她们家中将她们赶走,你的父亲、还有其他人,也不会真的说你什么,但是你想的既然是他……”

    李露反手指了指心窝,脸上流出一抹笑。

    “你最好还是藏在心里。”

    别让任何人知道,尤其是我。李露在心里补充道。

    她这样说,程藤自然也只是以为她这只是让程藤保密的意思,脸上便重新流露出轻松的微笑。

    这话不应该说,但程藤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这张清秀的面孔、温和的微笑,天生就给人无限的信任感和亲和力一般。

    ……哪怕她的主人太过表里不一。

    “对了,你和江月怀……”

    “怎么?”李露有些疑问。

    “……你们不会真在一起了吧,之前接吻了,现在还牵手。”程藤讪讪道。

    “你看见了?”李露有些惊讶。

    “没。”

    “但我每次回头看你,有一只手始终在下面,江月怀也是,总不可能在桌子下面打架吧。”

    “所以我猜的,看样子果然没错。”他故作成熟的摸了摸并不存在的下巴胡子。

    “你猜的没错,不过……”李露拉长了一声,“我们没在一起。”

    “没在一起?”程藤惊讶的反问到,刚想问她,发现已经到办公室门口,李露打开了门,“哎哎,慢点走,等我一下。”

    等做完100个蹲起已经是5分钟后的事情,上课铃声也已经响起,无法再去详细的问,程藤只好把自己的满腹疑问埋在心里。

    只是……倒也不是完全不明白李露的意思。

    毕竟他家中那些长辈一大堆的情人,简直堪比后宫争奇斗艳,自己父亲换情妇的速度比换衣服的速度还快,昨天见到的是这个人,明天就换成另一个了。

    所以,在那样的条件下长大的程藤……说一点不懂才是假的。

    但是,她应该不会这样做吧。

    程藤有点不愿意用恶意去揣度她,感觉李露不是那么糟糕的人。

    然后他的想法就被打破了。

    不,可能李露就是这么糟糕的人,比他想的还要糟糕一百倍。

    等到晚上时他的想法就都变了。

    ***

    李露很不舒服。

    十分。

    非常。

    脸上是不正常的淡淡潮红,别人以为她这只是强烈的运动所造成的,程藤甚至想扶一把李露,被她客气的拒绝了。

    如果程藤真的成功摸到李露的手,就会发现她的手远比平日烫数倍。

    原因也很简单。

    她的性瘾犯了。

    这是来自前世的毛病,被不知节制、随心所欲的性事硬生生惯出来的,李露以为已经消失了……结果,居然还存在着。

    李露下课后洗了一把脸,看着镜中的自己,点点水珠从少女洁净的面孔上滴落,有些模糊在了睫毛中。

    她很难受。

    不光光是因为性瘾,更是因为从来想要的都能快速实现,李露甚至已经忘记了忍耐的滋味。

    从这方面来看,她应该比程藤更不知道什么是克制,她也不那么想去克制。

    可是李露已经不是李路了。

    她不会那么简单的实现自己的愿望。

    或许?

    下课后,李露拽着沈慕飞快的跑回家中,然后翻箱倒柜的乱找一通,掏出了自己所有的零花钱。

    不多,不少。

    一百六十六元。

    李露拽着这堆钱发愁。

    不说她那群简直要上天的同学们, 但说一个普通高中生 ,这已经算很多了。

    可实话实说 ,对她想干的事来说,这钱又太少了些。

    她现在也不是没有别的钱,她的父母李阳正和宋怡在很认真的为她攒钱,家庭中每月都有一部分被用来存储到她名下的一张银行卡中,用来做教育和买房资金。

    这辈子她是女孩,父母更加爱溺 ,自然更是如此。

    上辈子李露开始创业的资金也来源于此。

    所以李露当然知道那张银行卡所放的位置与密码,可正是因为,李露反而更不能因为这种事去动这张银行卡里的钱。

    李露叹了口气 ,胡乱的把校服外套一扔 ,瘫倒在床上 。

    沈慕看着她叹了一口气,也跟着躺倒在床上。

    李露特别无奈,翻过身去看沈慕的脸。

    少年的面孔清澈干净,如同冰雪般秀澈,眼睛柔顺的跟随着她的动作转动,看起来高冷的少年此时却有着小动物一般的懵懂,这让李露实在有些不好意思说接下来的话。

    不过,不好意思也好,好意思也好,这话看起来还真得说。

    “沈慕,能借我点钱吗?”李露纠结了半天还是说出了口,有一说一,这句话可真是让人难过。

    “你要多少?”沈慕睫毛一眨一眨,好奇的问道。

    “你有多少?”李露反问回去。

    “等我回去看看。”沈慕从床上起来。

    因为他们是邻居,两个孩子的房间也是挨在一起的,都有一个阳台,但是真的非常小,只能容纳两个人,三个人都显得太挤了,不过,也正是如此,他们可以随意出入彼此的房间。

    但也有一些危险,因为是在二楼,等沈慕翻到他房间的小阳台上后,他伸出一只手,李露毫不犹豫的握住,跟着沈慕一翻也跟着进去了。

    他的房间里也有蛮多东西的。

    不过 ,大多数不是沈慕的。

    而是李露买的书,李露买的合金零件,李露的朋友送给她的礼物……一大堆李露的东西。

    总之,如果沈慕的房间显得东西过多,李露要必须为此付上百分之九十九的责任。

    因为宋怡实在是个看似温和却严厉的人,她工作忙,时常不在家中,便是有时李露将家里弄的乱乱的,她也只是自己亲自上手去做,只是她平日忙成这样,李露害怕挨批评,就把好多东西都放在了沈慕这里。

    实际上宋怡根本就没对她说过半句重话,一次都没有,但她就是莫名觉得宋怡生气要比李阳正生气可怕无数倍,所以,直觉的避开可能会让她不悦的点。

    除了美人。

    这个,是李露的天性。

    沈慕从枕头下拿出了一百多块,有零有整 ,一把放在李露手心里 ,“这就是我全部的钱了。”

    他们两人的家长手都挺松的,给钱一向大方,虽然不像李露一样把钱花在各种乱七八糟的地方,但沈慕也有自己的爱好 ,比如他特别喜欢买废弃的电子 产品 ,买回来后再自己组装 ,成功不 成功没关系 ,主要是觉得这样有意思  。

    李露瞅瞅手心上的钱 ,虽然还是很少 ,但聊胜于无 ,于是她一把抱住沈慕的腰 ,(其实是想挽住他的脖子 ,但李露够不到 ,也就不勉强自己了)。

    “ 谢了兄弟 ,我先出去一趟。 ”她笑着说。

    “这么晚了你去做什么啊?”沈慕道 ,正打算脱掉身上的校服短袖 ,换上睡衣睡裤, 手都伸进柜子里了。

    “哦 ,我打算去嫖男妓。”李露随意道。

    哦 ,嫖男妓啊。

    沈慕也随意点了点头 。

    然后……

    嫖男妓啊。

    嫖男妓啊!

    ???

    ……

    宋怡的老师是位德高望重的教授, 曾经,宋怡把他们两个孩子带过去拜见老人家,两个孩子都尽量表现的温和乖巧 ,老爷子对他俩也十分亲和 ,完全体现了隔代亲的含义。

    但是 ,对两个孩子的评价却截然不同 。

    对沈慕,只说这孩子心是好的 ,但对人态度冷淡, 恐怕会很容易引来嫉妒排挤。

    对李露则说了四个字 ,“离经叛道。”

    是的 ,离经叛道。

    这就是眼下浮在沈慕心中的话。

    他寻找睡衣的手停止了下来 ,手放在衣柜里的隔板上 ,头扭过去看李露, 内心是无比的崩溃 。

    尽管沈慕一直知道 ,自己这个青梅总会若无其事的说出惊天动地的话,也会做出许多别人想都不敢想的事 ,行动力更是快的超乎想象。

    但此刻沈慕内心还是无奈到了极致。

    “别去  !阿姨会打死你 ,然后我妈妈再立刻把我打死的!”

    “你疯了吗 ?”

    “冷静点 ,朋友。 ”

    沈慕脑海浮现出一句又一句 ,又纷纷在没开口前尽数落尽了肚子里 ,他太了解李露了 ,就算他现在劝完她 ,但只要李露想做的事 ,一定会千方百计的达成——不管用什么匪夷所思的方法。

    最后他终于确定了自己要说什么,应该说什么。

    “我和你一起去。”他无奈道,心说怎样也能盯一盯李露。

    当然……还有一个隐晦的未能说出口的原因,也促使着沈慕做出这个决定,这并不困难。

    “诶?”这回是李露想要拒绝了。

    但是。

    “那就一起去吧。”李露迅速答应了。

    不然沈慕一告状,宋怡和李阳正一定会将她屁股都揍出个花来的,虽然沈慕百分之九十九不会出卖她。

    沈慕露出了一个微笑。

    “那你先换上常服吧。”李露说着看了看自己身上的校服短袖和裤子,“我也去换一身衣服。”

    曾经,李露的衣服都是宋怡下班时特意走到坐落着诸多大使馆街上的裁缝店给她选定的,因为这时比起去商场买,手工的衣服反而会更便宜些。

    当然,也只有最近几年了。

    过不了多久,随着经济的发展和店铺主人家知名度的扩大,随便一件长裤的定制价格很快就会从一般人家咬咬牙用半个月的工资买得起的情况迅速变成几千,几万,甚至逐渐演变十几万,李露重生前,这家衣服的最高价就已经轻松突破几十万了。

    想想也真够玄幻的。

    十多年的时间,一家坐落在使馆街内不起眼的小店渐渐变得全球知名,价格更是飞速的猛增。而李露也从一个普普通通的中学生变得越来越锋芒毕露,大权在握。

    现在一切又回到原点。

    李露笑了笑,点了点衣柜,她是男孩时衣柜里的衣服一般都是质感绝佳的黑白,放在二十年后都谈的上有自己风格的那种。

    而现在,一大堆颜色各异的衣服摆在了衣柜里,虽然还都颜色优雅,裁剪精良,没有一件是高饱和度的,但比起曾经简直翻了两倍的衣服数量,也让李露面对这些裙子和各色的长裤外套微微犯了难。

    如果李露再大一点,宋怡一定会给她买许许多多李露更加熟悉也更喜欢的衬衫。但李露现在还是一个高中生,衬衫对她显得有些太过的成熟。

    所以她拿起一件纯白色的短袖套上,下身是同色的直裤 ,头发用一条蓝色氤氲着冰川图案的发带绑起(李阳正出国访问时用津贴给女儿带回的礼物),梳成一个马尾辫。

    看起来特别的……美好。

    年轻少女脸上自然而然的干净和纯粹,眉目流转间浅淡轻薄的笑意,仿佛这个女孩从未遭受过风雨的侵袭,满是天真的懵懂。

    只有仔细而持久的观察才能察觉出瞳孔中的锐利和冷酷,又被看似天真清澈的笑容给遮住了。

    李露挺满意现在的,尤其是沈慕回来时,目不转睛的看着她几秒,直到脸上出现淡淡的薄红时才撇开。

    心说自己这张脸,还是很可以的。

    虽然性转后不是倾国倾城的大美人,不过平心而论,上辈子李露虽然很受女人们的喜爱,倒也谈不上是绝顶的大帅哥,只是普通的好看而已,这辈子性转过来,还比之前更好看了些……虽然,还是普通的好看。

    ***

    墨色。

    一个无法判断究竟是做什么的名字。

    但,也是京城目前最大的销金窟。

    目前工资普遍在一千以下徘徊的人们是不会想到,这时候,就已经有人能在这里一夜间豪掷千万了。

    而这并不是单独的个例。

    李露肯定不是要带沈慕来这里消费,她现在确实付不起这个钱。

    但,逛逛旁边也挺好。

    她手掌揣进兜里,头微微抬起。

    华灯初上,点点灯光就像是星辰,将这面天空点亮。

    她在看那些光。

    俗话说,“大隐隐于市”。但不同于旁人想的,这等豪奢之地一定在不入流的小巷里,装修成十分隐蔽破旧的样子,等待一位又一位刻意隐藏身份的达官贵人进入。

    恰恰相反,只周围的其他地方,也称得上是繁华,甚至有些刺目的喧嚣。

    最起码在沈慕看来如此。

    他微微皱着眉观察着周围的一切,这地方离家并算不上多远,李露和沈慕也并不是没来过这里,但那都是白天的事情,只觉得周围富丽堂皇太过,却没想到夜间如此颓唐的奢华。

    就像是步入了另一个世界。

    此时一个穿着吊带裙,将半个波涛汹涌的胸部露出的女人走了过来,身体软软的要挤进李露和沈慕中间。

    当然,她的重点是沈慕。

    “不,谢谢。”沈慕冷若冰霜,快速的说到,长腿一下子迈出一个大幅度,由本来在李露的右边变换到她的左边。

    女人有些幽怨的看着他,“来嘛,我可以不收你钱。”她贪恋着打量这具青春美好的肉体,反而令沈慕紧紧抓住李露的衣摆。

    他是拒绝的。

    而且表现的十分强烈。

    李露笑了笑,随意伸出手拦住这女人,“您还是找别人吧。他呢,不合适。”

    至于怎么不合适,当然也不必向这女人解释。

    女人不情不愿的看着她,“来这种地方还带女朋友,就很合适了吗?”

    李露微微一笑,却没有任何回答的意思。

    女人只好走开了。

    “为什么突然想来这里?”沈慕的声音微微有些沙哑,扫过一群又一群只是看似无意的零碎站在这条街上的男女们。

    “因为我性瘾犯了。”李露答道。

    大概是从这词的字面理解了意思,沈慕只问,“之前怎么没有?”

    他们同进同出,所有事情彼此都一清二楚,如果真的出了什么事,李露是决计瞒不过的。

    李露很清楚这一点,所以李露也没有想方设法的编理由,仅仅沉默不语。

    这就已经是回复了。

    “那为什么是这种地方?”沈慕又问,一眼扫过去,尽管也有几个相貌出众的男性女性,但这种地方出来的能是什么人。

    “因为我很急,我只想找一个人解决一下生理问题,只要他干净、相貌姣好就够了,我对他们的内心毫无兴趣。”

    “所以,这是最快解决问题的地方。”找到一个干净的人,然后做爱,然后扔掉他。

    就是这么简单。

    李露甚至不需要和她做的人有思想,无论对方浅薄还是傲慢,好看洁净就够了。

    她不在乎其他。

    沈慕不做声了一下,只是连眼眸中的光都黯淡了下去。

    李露以为,解释完就过去了。

    “那么”,沈慕慢慢的说道,声音低沉但吐字清晰绝不容错认,“这就是那天你上了我的理由吗?”

    ???

    这句话像是惊雷一样重重的砸在李露头上,把她打的头晕目眩、云里雾里。

    “对不起,我可能没听清,你能再说一遍吗?”怀抱着一定是自己听错的想法,李露震惊的问道。

    尽管她每个字都听的清清楚楚,绝对不可能误听误认。

    沈慕说的话……明明就是。

    “我是说”,沈慕再一次慢慢道,“这就是……”

    李露紧张的望着他,连呼吸都好像要停止了。

    可是。

    “你们怎么在这里啊?”

    一个男声突然响起,人还未到李露的身边,她就已经闻到了淡淡的烟味。

    是清凉的薄荷味。

    而对方是,程藤。

    一贯神采飞扬的脸上带着不解与纳闷。

    程藤本来是在包厢里和那些狐朋狗友与讨厌的人在一起,结果,实在不愿意听别人虚伪的祝福,那就像在其下隐藏着无数的刀子, 不知道哪一把会致命的向喉咙割去。

    所以他在一片赞和声中,突然的站了起来, 头也不回的走了。

    然后,点燃了一支烟。

    他在慢慢的想东西。

    想什么呢?

    想妈妈…想自己,想父亲,想父亲的私生子,想公司,想金钱……

    程藤想了这么多人 、这么多事,看起来庸俗又功利,充满了无病呻吟般的苦恼。可他究竟在想什么,想要什么,连自己也不知道。

    只是烦恼却也不像烟上升起的薄薄白雾能很快被夏季灼热的风吹散到各地。

    反而笼罩在心头,压得人闷闷的。

    然后他看见了李露。

    当然,还有沈慕。

    在他眼中,李露和沈慕旁边分散着一大堆站街的流莺和暗娼,而两个人站在人群中间,无数人从他们身边穿过 ,而两人神色诡异的看着彼此。

    这可真够奇怪的。

    程藤想,并毫不犹豫的插进来解决了这奇怪的氛围。

    理所当然的,随着沈慕要说的话被突然打断,他闭上了嘴,又恢复到刚才冷漠的拒人千里之外的样子。

    可即使这样 ,还是一个漂亮的男孩, 一个漂亮的如同结成繁美冰花的雪一样的男孩。

    如果李露真的想要碰他,她想,她多么希望在她有这个想法时,就能得到沈慕如此冷漠又干脆的拒绝啊!

    这话看起来是有点不识好歹了些,毕竟无论是外貌还是其他方面,沈慕都绝对远远超过她将有可能买到或嫖到的一个人。

    不过,李露虽然在私生活上很有问题,对于工作却有自己的一番看法。

    就以秘书为例,李露一向认为,除非是决心和对方结婚 ,否则 ,最好连微弱的情意都不要生出。毕竟和下属在一起和普通谈恋爱又是不同的 ,她能知道你想对公众隐瞒的一切秘密 ,也会比上级更了解其本人。

    如果只单单是公司的矛盾 ,怎么都属于公事 ,不至于闹得太难看。但 ,一涉及到私人情意 ,再和公司利益牵扯到一起……

    沈慕当然不是李露的秘书 ,但他却比秘书重要无数倍!

    所以李露才这么坚决并从打心底里反对这件事。

    她可真没想到,她从来不和工作伙伴谈恋爱、搞暧昧的准则竟然会在这时突然被打断。

    这太出乎意料了!

    李露情愿风流多情 、遭人嫉妒谩骂,也不愿意做一个会被认为潜规则下属的人。

    尽管,在别人眼里公司老板喜爱美色 ,仗着自己钱财权力勾搭下属是顺其自然的一件事 ,但在李露眼里,这种就应该是两条平行线——永远不相交的那种。

    她有些难受。

    “回神了, 回神了!”程藤走过去后挥着手在李露眼前晃了晃。

    “问你话怎么不回我啊。”程藤嗓音中带着些懒懒的抱怨。

    却也自然而然的忽视了李露身边的另一个人。

    “刚才在想事情 ,不好意思了。”李露客气的答到。

    其实 ,她现在需要的是一块安静的场地,来问清楚沈慕究竟是怎么回事 ,但既然遇见程藤 ,少不得也得寒暄几句 ,客气的表达一下关心。

    “你怎么在这里啊?”李露含糊的反问道 ,也不指望对方来个正经回答。

    “我过生日了。”程藤回答道, 脸上的笑容却也在说这句话的时候随之消失了。

    李露自然也看的出来。

    心说,这儿又是什么事。

    反正,也不安生。

    如果不是现在年少稚嫩的程藤,而是以后那个用一张风流多情的脸,掩盖住内心所有想法的老油条 ,李露将会从程藤脸上看不到任何信息。可是现在这张总是得瑟的让人想狠狠的揍一拳的脸上, 却有着更加沉重的无奈 ,与愤怒。

    出身豪贵,天之骄子般的程藤,又有什么值得烦恼的呢?

    当然这首先要把他的成绩排除在外。

    不然他可真要每天都痛哭流涕了。

    在快速闪过一个小小的恶意想法后,李露开口问他 ,“是程安瑾或程爱让你不愉快了吗?”

    程安瑾是程藤的父亲。

    程爱就是程藤那个私生子弟弟了。

    李露最先想到的就是他们俩。

    程藤微微睁大了眼睛, “你怎么会知道他们两个人的名字?”

    “我就是知道。”李露并不打算解释原因。

    因为只要解释了一句,就会有十句百句,千百句在那等着。像这样告诉别人知道了,却让别人不知道为何知道。

    嗯……也很好。

    不过李露虽然和程藤在说话 ,手却轻轻拍向沈慕的肩膀,用肢体行动告诉沈慕并没有忘记他。李露不想让他以为,自己是故意在借着和程藤说话而忽视他。

    她从来都不会做这种事,因为这是十分不恰当并不礼貌的, 李露认为就算打心底里不尊重一个人在撕破脸前也要表现出有礼的态度……这样能减少很多麻烦。

    ……所以曾经也有人说她是伪君子。〒_〒

    虽然也没错就是了。

    沈慕顺着她的动作露出微微的笑容。

    “嗨,你好。”顺着李露的动作看去, 程藤这才像真正看见沈慕一样,和他打了一声招呼。不过,沈慕也只是回以同样冷淡的点头示意而已。

    只能说半斤对八两。

    都在维持着表面上的客气。

    内心,想什么呢?那就没人知道了。

    程藤目光转过沈慕, 看他并没有走的意思,又安安静静的,斟酌了一下开口道。

    “今天是我的生日,你知道, 这种通常会在家里邀请很多人。事实上,与其说是为孩子祝福, 不如说这是一个扩展人脉和交际的场所。”

    李露点了点头。

    “然后他”,程藤快速补充了一下他是谁 ,“我是指我爸 ”,程藤露出不悦的神色 ,“就带那小杂种四处和人介绍。”

    小杂种都出来了,看来程藤确实气得不轻。

    “然后你就出来了?”这是显而易见的事实,毕竟程藤现在已经在墨色旁边了。

    但。

    “你这可是在不战而逃啊。”李露明确的指出这一点。

    就算作出了极愤怒的发言,却也和要做的事情背道而驰了,难道这就是正确的吗?

    “是的, 我这样做了。”程藤苦笑了两声, “出来后我就意识到这行为的错误了。”这也是他感到不快的原因。

    “但我现在很不方便回去。”他补充道。

    这其实不是一个问题。

    李露觉得 ,应该鼓励一下他。

    “你父亲敢在你的生日宴会上带来他的私生子, 并为他四处介绍, 扩展人脉 ,他羞愧了吗?”李露平静的问他。

    程藤摇摇头。

    “你这个私生子弟弟敢借着你的名头, 你的生日宴会上宣扬自己。即使失败 ,把你气的离开家,别人也只会讨论不像话的你, 他羞愧了吗?”

    程藤又摇摇头,他脸色有些变了。

    “那个情妇摆弄着你父亲 ,看似没出现,可却支使着他将你和你母亲的脸面踩在地上,让自己的儿子在前面冲锋,自己坐收利益 ,她羞愧了吗?”

    “没有。”

    “没有。”

    “都没有。”

    程藤一一回答道。

    “那你为什么要因为别人在你的生日上搞事,自己被气出来而不好意思回家呢?”李露问他。

    想欺负他的人都到门口了,程藤还这样不慌不忙,自己一个人生闷气呢。

    她真不知道该怎么评价。

    明明挺年轻的小伙子,怎么就没有那样一往无前 ,誓要征服一切的锐利与锋芒呢?

    不过李露当然没有批评的意思 ,你不可能要求一个人既面对自己未婚妻被抢走的事情淡然处之 ,又要求他对试图打压他的父亲激烈反抗。

    在更多人的眼里,无疑,李露做的事情比程安瑾和程爱过分多了。

    他们那还算是内部的矛盾,和李露,就是外在的矛盾了。

    李露的意思是,一个人的风格应该是一贯相承的,除非是遭遇了难以想象的巨大变化,不然变的不可能那么快。

    程藤本质上其实比李露淡泊名利多了,因为名利那是他与生俱来所拥有的,哪怕他沦为失败者后也已经拥有大量的金钱和很高的社会地位,说起来没准儿后来程爱都没有他潇洒,因为他挣得钱的每一部分都会化作程藤极限跳伞时使用的私人飞机或是被人们被邀请登上的豪华潜艇。

    而李露,当她的父母去世后 ,她就从一个前途无量,被人交口称赞的孩子变得女朋友家都看不起了。

    但李露翻过身来之后 ,人们的目光又自然从程藤这些人身上转回到了李露身上。

    最起码,她得到的每一份称赞都要真心实意的多。

    现在,李露也是在真心实意的给出自己的建议。

    她想看一看, 程藤是否真的会去反抗。

    又, 是否能成功。

    还有,真的只有她一个人重生了吗?

    李露一向知道上天是厚爱她的,但你也不能完全指望着虚无缥缈的天意 ,不是吗?

    如果程藤做出巨大的改变,熟知她的人自然也会把目光看向程藤。这样,不管是敌对还是友善,她都有机会斡旋。

    听起来有些阴险 ,但,愿者上钩嘛。

    李露从不勉强任何人 。

    大概 ,

    或许?

    程藤听到她的话,不管往没往心里去,倒也做出了立刻要走的姿态。

    李露又拦住他。

    “你是和朋友们一起来的?”

    程藤诧异的看她一眼 ,一本正经道 “他们不是朋友。”

    “是 ,我现在知道了 。”李露点点头 ,“但不管怎样,和他们告个别 ,告诉他们你要走了 。”

    “你不会想他们扔在这里直接走掉吧。 ”这应该是疑问的语气 ,李露却还用的是肯定句。

    毕竟程藤的动作十分明显 ,他就要直接走,丝毫没有要回去的意思。

    程藤挑挑眉,“当然。”

    这种事就别当然了啊!

    “去和他们说一声, 哪怕只有一句话。”李露强调道。

    “好吧。”程藤现在看起来就像是被老师抓住不得不罚站一样 ,倒也乖乖顺从了。

    “对了 ,离这儿远点 ,这不是什么好地方。”他提醒到,含糊的一笔带过。

    “知道了,再见。 ”李露干脆的说拜拜。

    如果是刚才的李露,一点会要求从程藤带他们进去,但现在,真的什么心情都没有了。

    李露觉得自己那点性欲都被吓得一点不剩。

    “对了,李露。”程藤走两步后突然背过身喊她的名字, “那女人不会把我妈妈的脸面踩在地上, 她只会踩我的。”

    “因为。”

    “她已经去世十多年了。”

    李露看不见他脸上的表情 ,只听到男孩子正处于变声期的声音,听起来那么遥远,又距离如此之近。

    “我知道了……很抱歉谈起她。 ”

    “没关系”,程藤转过头对她一笑, 在月光的照耀下有种烟花破碎时惊心动魄般的美丽 ,“如果她在世,应该会很喜欢你这样的孩子吧。”

    “和我完全不一样。”

    程藤渐渐走远了。

    李露又将面对刚才下意识要躲避的事情。

    沈慕和她,脸对着脸 ,脚尖对着脚尖。

    李露竟也有些不知道说什么 。

    还好她借和程藤对话的机会已经理清了大半思路。

    “沈慕,我刚才说的话可能会让你产生一些误会,但绝对没有把你和男妓相比的意思。不管是在个人的情感还是其他方面,你都无疑的比他们重要多了。”

    “不, 在我看来, 他们根本就不能和你相比。”

    “事实上可能你不相信 ,但我的的确确不记得我…碰过你这回事了。”

    “……我很抱歉。”

    李露尽量诚恳的说到。

    毕竟沈慕同时担当着她的同学,她的竹马,她的邻居,可以信任的朋友和可靠能干的下属……于一身,睡完人家不能不当一回事儿啊。

    可是李露是真的不知道这件事 ,她不知道原来的露露是怎样的,只是通过周围的环境和露露偶尔写的可怜的少到可怜的日记以及最重要的自己的记忆来推测。

    他们本质上是一个人,相同的父母和只有微弱差别的环境,李露应对起来也很得心应手。

    除了这种想都不会想的事。

    这时,李露的瞳孔突然微微睁大。

    因为一个软软的东西靠在了唇上 ,笨拙的舔弄,描绘着她的唇形。

    是沈慕的唇瓣,他像鼓起很大的勇气一样,连眼睛都闭上了,只有长而细密的睫毛不安的扇动着。

    李露的内心是很卧槽的。

    但,又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兴奋。

    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

    她并不是同性恋者,不然前世完全可以玩很多的男人,以当时的地位,也没有什么必要隐瞒的。

    但她和很多女人在一起的原因很简单,她喜欢女人。

    非常。

    十分。

    而今生,她要嫖男妓是因为她现在是女性,诚如李露所想,她不是同性恋者,那女性找男性不是很正常吗。

    但,当时的冷漠和现在的微微心动碰在一起,再加上这张从未改变的脸蛋,对李露而言这简直是巨大的挑战。

    这和发现老婆性转之后调戏他完全不一样啊!

    所以她一直没有回应。

    直到这张冰雪塑造的面孔失望的退回,脸上微微露出愤慨时。

    “你把我当什么?”沈慕这样问道。

    我的同学,我的竹马,我的邻居,可以信任的朋友和可靠能干的下属……

    李露默默重复到,但这是不能说的话。

    不管什么事只要一牵扯男女情爱都会变得复杂又简单起来。

    她向前一步,拉住因愤怒想要离开的沈慕的手臂,踮起脚尖,双手顺着沈慕弯腰时低下的肩膀揽在他的脖子上,也闭上眼睛,微微探进他的口腔 ,感觉到被用力拥进一个温暖的怀抱中 ,带着清淡的沐浴露香味。

    而程藤,再一次从墨色出来时,看着那两人拥抱在一起的身影,他想起了医务室里的那个吻。

    又冷笑了两声,不知道是在嘲讽谁,点燃一支烟头也不回的走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