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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远衡出去之后林予长舒了一口气,周围还弥漫着些许Alpha的信息素,搅扰得他心绪不宁。他闭上眼睛挨了好一会儿才稍微攒了点力气。 摸出口袋里常备的抑制剂,他几乎有些迫不及待地给自己打了一针。郑远衡那些话在他耳边缭绕不去,林予心烦意乱,将打空了的药剂狠狠率到了一边! 过了好一会儿林予才走出洗漱间,令他意外的是,郑远衡并不在附近。他揉了揉隐隐作痛的肚子,再次走进酒吧里去找他。穿过曲折的走廊时林予就觉得哪里不对,太安静了,甚至,走廊里都回荡着林予的脚步声。现在是后半夜一点,应该仍是逍遥买醉的时刻,这样安静太不正常了。 林予按捺下心中的疑虑,小心地推开酒吧后门,而眼前的景象却让他倏然睁大了眼睛。原本热闹的地方空无一人,空气中有一股难闻的腥气,是血!林予来不及震惊,迅速抽出常备的白手套戴上,开始在昏暗的酒吧里寻找气味的源头。这酒吧刚刚还灯红酒绿,转瞬间却混乱不堪,林予不知道自己状态不行的那段时间究竟发生了什么,此时这里桌椅东倒西歪,玻璃碎片洒了一地,而暗红的痕迹也擦得到处都是。 一场小规模的打斗,林予大略拿手电照了一圈,得出这个结论。不过酒吧斗殴也算常事,至于这样空无一人吗?他有种直觉——这一次大概又要功亏一篑。 忽然,他听见细微的喘息声,便忙朝声音走过去,他在卡座的夹角处看见一个歪倒着的人影。 “郑远衡?”林予脸色白了一下,连忙上前查看,郑远衡紧闭着眼睛,身下有一滩血迹。林予来到他身边,一眼看到被血洇湿的背心。是枪伤!怎么会这样?突如其来的变故打乱了林予的思路,他不敢随便乱动郑远衡,连忙要叫辆救护车来。然而他刚拿出手机,却被人拉住了衣角。 “……林予……”或许是因为失血过多,郑远衡的声音虚弱至极。林予忙按住他:“别乱动,感觉怎么样?发生什么事了?” “……对……对不起,酒吧老板……可能是接到了什么风声……要逃走,但是……咳咳咳……”他一句话说得快要断气,林予有心叫他省点力气,却在听到跟案子有关之后便提起了心。心中的不安越发放大,像个被吹到极致的气球,而郑远衡断断续续的话则变作针尖,缓慢靠近,终于嘭地一下将气球戳爆了。 “但是……又来了一伙人……他们开枪……呃……我没能……没能保住……”不等说完郑远衡就眼皮一翻昏了过去。“郑远衡!”坏消息如当头棒喝,一个接一个地朝林予招呼过来,刚刚的药剂还有点残留的症状,林予头疼得厉害,他心惊胆战地伸手探到郑远衡鼻子底下,半天才终于摸出一点呼吸。林予微微松懈,颓然地跌坐在地,他一只手按着凑热闹翻搅的肚子,一只手支着隐隐作痛的额头。 好不容易查到的线索现在又断了,每一条出路都被封死,每一条道路都是死胡同,林予觉得灰暗得很,邪门得很。现在郑远衡又成了这个样子,别的不说,希望他不要有事吧。 救护车跟警车来得很快,文珺和小张他们第一个冲进来,酒吧被灯光照亮,照出了林予二人此时的狼狈。 “头儿,你们怎么样?郑队他……” 林予见到来人想起身,身形却一晃。文珺惊叫一声想冲过来,却被林予一个手势制止了。他扶住墙面站定,疲惫道:“120先救他,你们封锁现场,调查附近监控,查查有没有遗漏的线索。” “是!” 医疗队与刑警队都具有极高的专业素养,立即令行禁止地忙碌起来。郑远衡很快被抬上救护车。 “队长,现场发现两枚子弹。” “二道口右转弯路段发现可疑车辆,车牌号被故意遮挡。已通知临近城市和交通局。” “队长,我们在二楼的储藏室里发现了酒吧老板的尸体……” 林予听着一件件汇报,不由得掐了掐眉心。等一切都初步忙完,天色已经微微泛白。文珺汇报完关于追捕可疑车辆的工作后,有些担忧地问道:“头儿,你脸色不太好,要不要也去医院看看?” 林予微一抬手:“我没事,你带着他们回去吧,歇一歇,后续的事等天亮再说。” “可是……” “快去。”林予可能真的很累了,就连赶人的话都只是轻轻一句,几乎看不见嘴唇的开合。文珺抿抿嘴,点了点头,领着大家收工了。 等人都走了,大街上只剩凉飕飕的风。偶尔有早起的几只鸟,停在电线杆上叽叽啾啾的鸣叫。 或许,当人遭受打击的时候就会胡思乱想,灰心丧气趁虚而入,逼你想起一切糟糕的事情。辛辛苦苦查了几年的案子,每每一发现关键线索就会出差错,然后,近一段时间的努力全部付之东流。林予不抓出真相不能罢休,不严惩罪犯不能甘心,可是……他低头看了看自己仍旧显得平整的肚子,暗自思忖道:我还有几次机会呢? 夜风将他刚出的一身冷汗都吹干了,他不自觉打了个哆嗦,右手却像不听话似的摸进衣兜,拿出了手机。 林予打开电话本,被风吹得发僵的手指犹豫片刻,指腹轻轻摩挲过一个名字。画面跳转,近一个月,他终于再次拨出了这个电话。他曾想过再不联系,至少再不主动,他曾想过放她自由,屏蔽她的一切彻底忘记她。可是强撑到今天他才发现,自己做不到。他被注射了小曼珠时脑子里一片迷蒙,却忽然想到她,他被郑远衡压在墙上告白时又慌乱又恐惧,却满脑子都是她,就连现在,空无一人的大街上,他更加更加地想念她。那感情汹涌如潮水,轻易击碎了他一直以来的自欺欺人,催逼着他打一个电话。他对她的喜欢不是没断过,是根本没少过。 电话滴了一声,随即响起他早已预料到的那句话:“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 她会不会……偶尔用回这个手机号,开机看看呢?但凡在林予心绪没有现在这样乱的时候,他都会嘲笑冒出这个想法的自己有多心存侥幸天真幼稚,可现在,他仿佛一头扎进了死胡同,抱着这个渺茫的期待开始编辑短信。 不知是不是夜晚太冷冻僵了手指的原因,短短几个字他写了好久,然后,林予对着已发送几个字发了好久的呆,就像傻呵呵地等着回复似的。过了一会儿,电线杆上的小鸟好像在吵架,叽里咕噜一阵对掐,把林予沉迷的思绪给叫了回来,他看了眼黑屏的手机,自我安慰地弯了弯嘴角。林予用力搓了一把脸,朝家的方向走去。 他那小心翼翼的几个字,穿过纵横交错的通讯网络、穿过横跨大半个中国的信号站,最终却被阻隔淹没在纷杂的信息洪流里。没有人接收,再充满情意的电信号也只是一堆无意义的乱码,谁也不会知道那份反复犹豫的心情:回来吧,我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