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交融
当我提着一个包装袋走进病房的时候，我妈正穿着一条白色高定蕾丝裙，对着萧烈牟笑得神采奕奕。 “你这还是几年前的款式，而且都掉色了，怎么不扔呢？” “当时你不是说好看吗？” 手里一紧，把包装袋扔进了垃圾桶。 看到我进来，满是关切的眼神，“身体好点没？” “一点小感冒而已，没事。” “本来要去看你的，他们都不让。想着有小承照顾你，我觉得是个让你们俩增进感情的机会，所以也就很放心地交给他了。” 一脸复杂地看着她，“...…” 她又问：“小承没来吗？” “…...” “也是，他工作挺辛苦的，需要多休息。” 中午的时候，我妈让我给萧承打电话，说是怕他忙得忘了吃饭，所以叫过来一起吃。 我说手机没话费了，打不了。 后来是萧烈牟打的电话，两人还没聊上几句，感觉萧烈牟脸色变了变，快步出了房门。 结果最后只有我和我妈两个人吃饭。 我妈说，萧承抢走了他爸很欣赏的一个重要岗位的技术性人才，意思就是向他爸示/威警告，看样子两父子已经杠上了。 我扒完了最后一口饭，发现她还在看着我，心里一抽，“不可能，我劝不了任何人。别以为萧承对我好，他什么样我最清楚。” 她好奇地问，“照你这意思就是，甚至比他爸还懂他？” 我愣了愣，突然不知该怎么回答她。 驴子打来电话说，晚上想在我家应付一晚上。 不用猜，肯定他又惹到了他爸。 我家一直是他的避难场所。 他原本是想把窗户玻璃打碎，打开栓子爬进去。 我告诉他，可以钻烟囱口。然后强调了一句，只可以钻烟囱口。 萧承进来的时候看了我一眼，然后才问，“他在哪？” 这应该是萧承给萧烈牟下得最后通碟。他亲自来谈判，如果双方各让一步，对两家公司都有好处，而两人关系也不会僵到不可挽回的地步。 萧烈牟跟我妈说起过，明天早上就会回来。 萧承转身要走，脚步顿了顿，又回头看我，“出来。” 我妈还很宽慰地拍拍我的肩，“没事，小承又不吃人。” 我出去的时候，他正收起电话。 他似乎很赶时间，看了看表，突然从身后提出一包东西，正是被我仍进垃圾桶的包装袋，那条廉价的白色裙子露出卑微一角。 “不要了？”他表情淡淡的，很明显看出些许倦怠。 我刚想抢过来，他一折身，那个包装袋被他提出了医院。 直到萧承消失在电梯口，我才从愣神的状态中反应过来，他拿那条裙子干什么？ 正打算回病房，看见那个小护士向我走过来。 她有意无意向我妈打听过萧承的事。 “刚才清洁工在垃圾桶旁边捡到一个袋子，看到里面的裙子是新的，以为怕是别人不小心放在地上搞忘拿走，所以就送到护士站了。我看过你之前提着这个袋子，刚准备还给你的时候，正好看见萧...承来了，所以就让他顺手拿给你。” 晚上我留在了医院，萧烈牟不在，她一个人我不太放心。 第二天早早起床给我妈端了一盆洗脸水，冲好牛奶就下去买早餐。 等我上去的时候萧烈牟已经回来了，旁边还多了两个人。 眼熟的小孩对我笑得天真而热络，“小白兔！” 这个称呼让我瞬间沉脸。 我妈嗔惦道：“怎么不叫人？听你林伯说你们之前就认识了。” “我们才见过一次面，一时想不起来也很正常。” 我把早餐放到床头柜上，我妈说，“小糖，再跑一趟吧。” “不用了，我带了点。”萧承突然从门口冒出来，看着小孩微笑着，“五五。” 小孩眼睛一亮，马上冲过去抱住他亲了一口，“萧哥哥！” 纸袋伸到我面前，脸上面无表情，“早餐，摆桌子上。” 像使唤保姆一样的语气，让我全身不自在，也不管有其他人在场，硬声说：“你自己没手？” “小糖。”我妈叫唤了一声，然后叹了口气，“还是我来吧。” 中午大家一起出去吃了饭，因为有外人在，两父子难得没有争执，努力维持着表面的平和。 之后小孩缠着要去逛街，一边拉着萧承的手另一边拉着我的。 萧承很耐心地揉了揉小孩的头发说，“好，五五想去哪就去哪。” 我对这小孩并不讨厌，甚至还有点喜欢。只是要跟萧承一起去我就很抗拒了。 结果我妈说，“你去吧，顺便帮我买点特产。” 五五一直拉着我俩的手，三个人并排走着，我僵硬地被牵着，身子半边都是麻的。 中途小孩突然说想喝水，然后一只皮夹扔进我的怀里，“去买。” 一人买了一瓶，帮小孩拧开盖子，自己的也两口灌下一大半。 萧承不知怎的撞到了我，然后他的瓶子滚到地上，水全都撒了出来。 平静地看了看我，然后趁机抢过我的喝了一口。 重新塞给我时，若有所思地看了看瓶子，低头对小孩说，“五五，给你变个魔术好不好？” 小孩兴奋地点头，“好。” 萧承让他抱住自己的腰，脸埋进了衣服里。突然一只手拉过我，压住我的身体，握住我拿瓶子的手，瓶口抵在了我的唇边，“喝掉。” 这里是个拐角，人工雕刻的大石头恰好遮住来往的人群，只是一旦有人往这边走过来，暧昧的姿势绝对会看得一清二楚。 我正挣扎着，他一口咬在我敏感的脖颈，手隔着裤裆，捏住了我的器官。 动作很轻佻，却很有技巧性地撩拨到我的软肋，强撑的理智和敏感的身体做着激烈的对抗，其他的已经心无余力。 双眼慵懒地对视，舌头沿着瓶口转圈舔碾，时不时就扫刮到我的嘴唇，越痒越酥麻。 他再次亲了我一下，就移开了头。 自始自终才几秒的时间，我却觉得仿佛过了半个世纪。 喷在脸上的呼吸变得浓厚，眸子暗了暗，“喝掉，不然...” 手已经开始在套弄我的器官，眼看快要到半硬的姿态，而身高只齐腰的小孩随时会没有耐心地睁开眼睛。 没有多余思考的时间，最终还是喝下嘴边的水，他又突然把舌头伸进去搅了搅才退出来，捏住我的鼻子让我不能呼吸，直到全部吞下去，他才放开我。兴哉哉地抱起小孩，看着我因为缺氧而憋得满脸通红的模样，笑着说，“五五，我的魔术就是小白兔变成了小红兔。” 我以为有小孩在，这个变态不会太过火。不过看样子，我必须跟他们分开走。 他们去游乐场，我一个人去了超市。买我妈交代的东西就跑到网吧玩游戏。 我至少得等他们一块回去，不然我妈又要多心，要是随便敷衍她，她还得去问萧承，我可没把握他会说些什么不该说的话。 玩了很久也没有收到要回医院的信息和电话。肚子早就饿了，看了看时间已经七点半，给我妈打了个电话，她疑惑地问，“小承不是说你们打算在外面吃吗？” 我回应道，“嗯，就是想问问你们吃了没有。” 游乐园找到他们的时候，萧承坐在旋转木马旁边的椅子上，五五歪在他的怀里睡得正香。唯一的那抹余晖落在他们身上，让我觉得他们仿佛只是两个温馨的路人。 如果只是生命中擦肩而过的路人... 我瞪了他一眼，“还不走，留在这里过夜么？” “等你。”他注视着五五的溺宠目光还未来得及褪去，就不小心映到了我的眼睛里，“你的手机号码换了是不是？” 眼皮跳了跳，表情还是冷冷的，“不然等着被骚扰？” “怎么能说是骚扰？”怕把五五吵醒，压得很低的声音听起来意外的温柔，并不像往日那种刻意的伪装，“我们的相处方式不是一贯如此？” “你我不同路，干嘛要相处？扯在一起大家都不好受。” “会么？”回味一般的样子，“不是你一直扯着我，让我出不来的么？” 五五这时醒了。 脆生生地说着，“我要吃东西。” 随便在旁边找了一家餐馆，萧承吃不惯外面的东西，没怎么动筷子。五五倒是兴致勃勃，特别之后又点了一碗面条，我们两人直接分着吃完了。 五五睡过一觉之后，又有了精神，说是还要玩摩天轮。 我哄着他，要不下次再玩？ 萧承望着高高的摩天轮，也不知在想什么。 五五一直拉着他非要玩，他才低头笑了一下，“嗯，走吧。” “我不去。” 萧承转过来看着我问，“你小时候有没有坐过摩天轮？” “不感兴趣。”是没坐过，更不明白这玩意哪里值得玩。 异常磁性的声音，“你真的不想去？”眼睛扫望着远处，“你可以坐在上面看到整座城市的夜景。” 我只喜欢自由自在，就好像某个向往的地方只要用手一指就能立马没有顾虑地飞过去。 语气带着魅惑的湿气，“你会觉得很自由，甚至只要指着那个地方你就能获得满足，就好像自己去过了一样。” 我希望脑子里不再有任何争吵，思想可以完全放空，肆意妄为，只做自己喜欢的事。 温柔的笑意，就真的像是我妈抚摸着我头发的触感，“你会觉得一眼过境都在脚下，思想也会突然松懈下来。突然感觉好像可以肆意妄为地做很多事，更不要说做自己喜欢的。” 那只是妄想而已，如果小时候能有个…… “你也可以当成是一次单纯的尝试，体验从未接触过的东西，或许你会觉得小时候不代表现在，另一种生活方式可能更适合你。” 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好像是从我心里讲出来的一般，胸口骤然而起的闷痛让我更加不耐烦，“这他妈不过一个摩天轮，有必要讲得那么远？” 眸光轻拂我的脸，平和而淡然地凝视，“我一直这么对我自己说。”唇角轻挑，“你会不会也这么想过？” 他如此安静地站在月色霓彩下，脸上的神色如明明灭灭的光影，一会像个吞噬窥探着我内心的魔鬼，一会又像在我心里投进了一个火热厚实的屏障，让我觉得仿佛只要蜷在里面就可以随心所欲，毫无顾忌。 如此异常的信任和依赖，完全陌生的感觉，可怕而厌恶！ 充斥在大脑的声音仿佛是心底的，又仿佛是他的，交融纠缠盘枝错乱，极力摆脱着，反而被那抹清冷的声音趁机侵袭，执拗的滋扰更加凌厉猖狂。 思绪混乱之中，我是不知不觉坐上了摩天轮，好像是他拉着我，又好像是我自己走进去的。 总之等我回过神时，里面只有我和萧承。一时更加反感，皱着眉，“小孩呢？” “他又想玩别的了，我打了电话让司机过去看着他。” “那我们两个还有必要上来？” 他没有回答，而是转头看向慢慢升起的摩天轮。 自顾自说着，“你觉得外面的夜景是不是挺美？” “你觉得我们现在站得高么？” “你觉得是不是已经有种可以肆意妄为的冲动？” 他再次转过头对我凉凉一笑，“所以，我想抱你了。” 阴谋！之前的话全他妈都是套路！目的只有一个，就是想把我骗上来！ 笑容里带着斑驳星光，“我之前的话是真的。”升在半空的箱子动了动，他一步迈过来，把我牢牢禁锢在怀里，“自由自在，用手一指就能到达…” 后面突然一紧，裤缝被戳到穴口处。 我一起身，他的唇立马罩了过来，重重吸了一口。 膝盖压住了我的双腿，变得红润的唇瓣轻轻掀起，“突然思想会松懈下来，只想做自己喜欢的事…” 按住我的肩膀，那张脸慢慢靠过来，伸出舌头在我的下巴舔了舔，好像尝到了乐趣，又舔上我的脖子，到处留下粘腻。 “这将是一次新的尝试，你会有不同的体验。不要说小时候，在这之前也没有在摩天轮上做过吧？” 眸子里的光渐渐放大，变得冷凝锐利，弯了弯眉眼又仿佛只是一种错觉。 “所以，要抱你也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