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得失
关于哥哥的事情洛小飞没有着急告诉爸爸，这些年爸爸虽然嘴上没提过，但是洛小飞知道他一直都挂念在心底，洛小龙（恢复原名使用）说：“六月份的时候我有时间，到时候一起回去一趟，把我的身份手续办一下，这么多年没回去，虽然没有关于家里的记忆，但是我想爸他一定是想我的吧？” 自从和洛小龙从相遇，到相认，之后又过了有半个月的时间，可以说洛小飞几乎天天都黏在他的身边，甚至连班都没怎么去上，赵起生嘴上抱怨却还是替洛小飞高兴的不行，毕竟他们认识也有不少的年头了，他没少在洛小飞喝醉的时候提起过他哥哥。 如今洛小龙即使是失忆也是混的如鱼得水，有了这样的哥哥，其实洛小飞尽在脱离那个灰色地带会更好一些，KK老板感慨万分，因为太忙，所以托经理的手给洛小飞送了十万块钱的红包，带话说有时间就回来玩玩，酒水全免，没时间就算了，以后去酒吧只能以客人的身份，而不能以员工的身份。 变向的说，洛小飞是被老板给炒鱿鱼了，但是洛小飞开心到起飞，关于KK酒吧老板的身份洛小飞知道的很少，在他手底下干活这么多年可以说一年见不上一次面，只知道这家酒吧只是他手底下的一个小产业，开来玩玩的，如果说酒吧内的管理层他算不上，但是酒吧外的客源拉拢少不得他洛小飞的一份。 但是他真的没有想到老板会给他这么多钱，揣着满满的口袋，洛小飞蹦跶蹦跶的去公司找洛小龙，赶着下班点去，两人就近找了一家龙虾馆，洛小龙剥龙虾，洛小飞吃。 “哥，回老家发展事业肯定是不可能的，但是A市什么都贵，我身上虽然有点钱但是也不够干点什么，你觉得我这十万块钱自己做的话，能做点什么？”洛小飞这段时间都在为这件事发愁，总不能坐等吃山空，必须找点事做做才行。 洛小龙抽出直接擦了擦手，依旧油渍滑腻，他倒是不介意，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说：“你自己有什么打算吗？” 洛小飞摇头。 就是因为没打算才问洛小龙的，论文凭他是一丁点都没有，有时候一些字他都不认识，论技术大概就床上功夫不错了。 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洛小飞觉得全身无力，“人活着真难啊，得谋生，不然就要饿死。我真想做一条咸鱼。” “呵呵，如果现在想不到做什么就不想要去想了，以后会知道的，你为家里付出那么多，就当放个长期假让自己好好休息休息。等到时候想好做什么了，手上钱不够也不用怕，这不是还有我吗？对了，”洛小龙从怀里拿出钱包，取出一张蓝胖子定制银行卡放在了洛小飞的面前，眯眼一笑，“哥哥对你的补偿，是零花钱，拿着。” “啊？啊……不用，我自己有钱。”虽然兄弟俩相认，但是洛小飞真的不好意思拿洛小龙的钱，就算洛小龙是他的哥哥，但是亲兄弟还明算账呢。 “别拒绝，算是我弥补你的，我身为大哥……却……算了，不提了，卡你先拿着，买点自己喜欢的东西，或者拿去研究学习一些你感兴趣的手艺，当我投资，如何？” “那……好吧。说到兴趣……哥，对了，啊！哥，我特别想学木雕啊！” “木雕？” “对啊！小时候我就爱折腾那些，有一次因为没把握好刀把胳膊划破了，咱妈就不让我碰了，我全私底下倒腾，之后我来A市打工，根本没时间钻研什么兴趣爱好，我可以拿着你给的钱找个师傅教我，可能要学很久，但是我愿意学啊！” “这样，你先别着急，我回头找人问问，行行有状元，既然你打算学，咱们就和最好的师傅学，我托人脉关系问问看。” “可是，如果是大师级别的，人家那学费……” “真正的艺术大师带徒弟可是不要钱的，要的是意境和你的领悟，看你是不是这块料。这段时间你可以买一些专业的雕刻道具，自学一下，多看一些教程，当然艺术这个东西不需要刻板，你可以随意发挥，做出一件东西来，我找到人之后带着你的作品好和对方见面洽谈。” “哥，真的……让你费心了。” “傻不傻？我是你哥，哎，其实我一想到这个世界上我还有亲人，还有爸爸，还有弟弟和妹妹，我就很开心，赚再多的钱没地方画才苍白无力，你能让我费点心，花点钱，我很高兴，因为你是我的亲人啊！” 有人相依偎的感觉真的好，洛小飞打心底开心，洛小龙用满是油渍的手在洛小飞的脑袋上蹭，洛小飞躲着一脸嫌弃的表情哈哈大笑，却不经意看到了玻璃窗外的人，那人站在马路对面，目光直射而来，洛小飞的面色一惊而沉，有多久没见了？ 一个月？ 两个月？ 依旧没怎么变，只是看他的眼神变了，不再是当初的温柔，而是寒冰的冷冽。 洛小飞面色僵硬，洛小龙有所察觉顺着目光看去，温声的问：“你朋友吗？” 洛小飞收回目光，看向洛小龙勉强的笑了笑。 “不是朋友。” “不是朋友？” “嗯，是……前男友。” “前？前男友？小飞你……” “我知道这或许不对，但是哥，我不想骗你，我是同性恋。” 洛小龙沉默许久，气氛有些尴尬，洛小飞如坐针毡，他在等待这洛小龙的斥责和质问，但是没有，洛小龙却一只手轻轻的拍了拍洛小飞的肩头，他温声温语的说：“爱情不分性别，但是我不得不承认这件事对我的冲击有些大，我问你，你爱他吗？” 你爱他吗？ 这件事，洛小飞甚至在自己的心底都没有深究过，他爱过蒋文吗？ 洛小飞摇头，“不知道，但是想到他就会心疼。” 洛小龙笑道：“那就是爱，你们为什么分手？” 洛小飞抿着唇，皱眉，“信任，哥，我知道或许有点钻牛角尖，但是他的不信任让我不想继续下去。” “在爱情里从来都没有百分之百的信任，知道为什么吗？”洛小龙垂眸，声音清浅如泉，安抚人心。 “为什么？” “因为爱啊，因为太爱对方了，所以就会猜忌对方，怕失去对方，那是一种极强的占有欲。其实说白了就是一种自相矛盾的结合体，深爱对方的同时却又恨不得抓住对方一些把柄，反反复复的试探是为了什么？是为了来确定对方也和自己一样爱着，当然这不是百分之百的，每个人的性格不同，处境不同，心境就有所不同。但是万变不离其宗，爱就占有，嫉妒。” 洛小飞开始反思，如果，如果他是蒋文，他会怎么做？ 这么一想，洛小飞发现他或许会比蒋文还极端，可能不是这样简单的冷漠离开，可能歇斯底里，可能恨不得杀了对方。 因为这是背叛。 他没有解释，故意让蒋文这样误会下去，钻牛角尖的认为蒋文不给任何一丝的信任，这种想法真的对吗？ 不，他也不完全是错的。 蒋文当时明明在场，却什么都没问就选择了默认，他起码也要问问吧？ 为什么就直接果断的认为他一定出轨了呢？ 可是，可是当时的他连衣服都没穿，给他……可能也会直接默认吧？ 一次次树立起来的想法再一次次的被自己推翻，洛小飞的心底思绪风雨云涌，洛小龙看他纠结的模样，笑着说：“何必这么挣扎？小飞，爱就是爱，大胆的去爱，对方说不爱了，你再放手也不迟。你这样抓着一个点，不仅仅是折磨他，更是在折磨自己，他或许多少有点错，但是你难道就一点错都没有吗？承认自身的错误并不难，如果为了所谓的脸面错过一个自己深爱的人，你觉得值得吗？” “哥！” “嗯？” “我要去找他！” “现在？不是，我剥的龙虾你还没吃呢！还有这么多，我也吃不完。” “打包吧！你打包给傻子吃，我现在就去找他，我要去解释清楚。” “那，那好吧。” 洛小龙一边摇头一边无奈的笑着，看着洛小飞快步离开的样子，只能在心底默默祈祷希望他顺利。 不算熟悉的小区门口，漆黑的小道，蒋文住的地方是很老的小区，没有门卫，没有物业，墙皮都掉的七七八八的了，路灯都不亮，只有不远处的几盏路灯还时不时的和抽风一样的在闪。 洛小飞吞咽唾液，依着还算清晰的记忆摸着路走，他记得是走过这条不算长的小道，左转，里头就没有路灯了，左转之后大概五十米，再左转一直走到头就是蒋文住的楼层单元，在三楼。 第二次的左转后，洛小飞压着脚步，就好像压着那颗狂跳不止的心脏一般，尽量不发出声音往里面走，突然一些细碎的声音震响了洛小飞耳膜，他脚步一沉，站在原地不动……声音就是从最里面楼层的楼梯道发出的，那声音他熟悉，熟悉到骨子里。 是蒋文说话的声音。 “闭嘴。” “呜啊！可是哥哥，我不行了，哈，嗯啊，啊啊啊……” “我让你闭嘴。” “不要，呜啊，好舒服，不是你让我叫你哥哥的吗？不是你让我说话的吗？怎么现在叫我闭嘴了？” 洛小飞双手捏拳，他不知道是保持着怎么样的情绪一步一压的踩上楼梯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一楼楼梯道的，那巨大的身影呈现黑色，是蒋文…… 当手机的灯光照向两人，洛小飞的眼睛赤红，心脏好像被狠狠的扎了一针，很惊疼。 脊背发麻，从冷到热，一道怒火的电流窜过脊骨直冲脑顶。 两人被灯光一照，蒋文的身体全身一僵，转过头看向洛小飞诧异愕然，而在蒋文怀中衣衫不整还在发抖的人让洛小飞愤怒到了极点，那人体格和他差不多大，长得清秀，让洛小飞无法接受的是，他是男人。 蒋文居然还让他叫他哥哥？！ 不对，这个称呼只有他可以叫才对！ 怒火冲脑的洛小飞把手机对准那人的脸就狠狠的砸了上前，脚步生风就冲了上前，一脚就将那人踹倒，口中怒喝，“我草你妈的，我的男人你也敢碰？！你居然还叫他哥哥？是他妈给你叫的吗？” 洛小飞疯了，骑在那人身上就一个劲的打，蒋文被吓得一时没回过神，迟钝数秒他立刻上前抱住了洛小飞，强行把他按在怀里，“小飞，你冷静，冷静点！” 洛小飞要疯了，他恨不得把那人给撕了。 “冷静，你让我怎么冷静？你操他没？你告诉我，你有没有用你的鸡巴插到他身体里？！” “没有，我没有，我只是想找个人来忘记你。我太想你了，我没有，小飞，你别生气，我错了，我错了。” 被打的人挣扎爬起来，乘着两人不注意就跑了，随后便听到那人骂了一句，“两个傻逼！既然这样早他妈说清啊！草你们妈的！” 洛小飞身体一动就要往楼下冲，蒋文反手就把洛小飞一个转身扣在怀里，低头准确无误的吻住了洛小飞的唇，夹枪带子的舌攻势凶狠的撬开了洛小飞的唇齿，横扫一片，狠狠的吸吮着他的舌，就好像恨不得将他拆吃入腹。 太多的思念化作沉默然后在时间中发酵成无法挥去的痛苦弥漫在心头，一点点的吞噬着蒋文。 他没有想到洛小飞会来。 没有想到洛小飞会宣誓主权，他太高兴。 不分开难以差距，分开后，蒋文才发现他对洛小飞的喜欢早已经不是喜欢，而是爱，是很爱的那种，爱的比方小雅还要热烈，还要认真。 被吻到差点窒息过去的洛小飞，气喘吁吁到无力的倒在蒋文的怀里，热泪盈眶，“我是来道歉的，也是来解释的，是我的错，我没出轨……” “别说了，我知道，我知道。”蒋文抱紧洛小飞，声音沙哑，这种失而复得的喜悦让他欣喜若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