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长锋有愧 /彩蛋:双性,帝王攻X太傅受,奸哭双性冰山太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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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藏风为那些死去的人收尸下葬,毕竟几年相处,他又不是真的铁石心肠,而顾九泽也将整个小镇葬于山岭,原本热闹繁华的城镇处,只剩一座荒岭,像是一座孤坟,而宋藏风怪异的是竟没有一只怨鬼出现。 顾九泽见他沉思,便露出些许苦相:“小师叔祖可是想那些怨鬼之事,您且收了善心吧,那是人间界根基所在。” 她携宋藏风到一处山崖,正好可以窥见一处厮杀战场,人间界分属两国,大赵外便是大梁,两国互为仇敌,年年皆有战事,战场上兵将数万,厮杀震天,几乎每一息都有数人死去,却没有消散轮回,而是成了厉鬼后还彼此搏杀。 “此地是一处天生困阴阵……也是某个大阵的阵脚。”顾九泽语气漫不经心:“若是葬身此地,魂魄自会永不超生,日日重演身死之景。来保其怨气不散,来供养真正的天阶阵法…” “小师叔祖你毁了一处,却要九泽费尽心思补上数十处,就当是体谅九泽辛苦嘛。” 宋藏风却只觉后背发寒,他虽厌人心恶毒,但是也未想过将无数人的性命魂魄,轻飘飘当做可有可无棋子。那些兵卒们还幻想着归乡,但是那些他们不知道的掌控者却把他们的血肉魂魄都安排明了。希翼注定只是幻相,现实是那些朦胧的怨鬼狰狞着面容还在与敌人撕咬一团。 “你可是觉得我过于残忍?若是大阵破损…死的便不是这数十万人。”顾九泽眼中晶莹流转,无妄之曈似乎能窥破因果:“整个人间界数亿万人,皆会因此消亡。如果小师叔祖你未度化那些怨鬼,今日这些人也不会死。” “难道必须牺牲他人,才能救己么?”宋藏风悲哀质问,他识海内还徘徊那些冤魂的执念,因而也不觉后悔,更是想起严雪明的算计。 “若我怜悯数十万怨鬼,那便让更多人的人殉葬么?其实若能救得人间界,就是以我为祭,那又如何!”顾九泽语气强硬,不再是伪装的甜美,她此时神色肃穆庄严:“我可以交付掌天钥予他人,去仙宗当我的内门嫡传弟子,而不是以凡人之躯,活不过区区百年,还会生老病死,百年后小师叔祖风采依然,而我却成墓中枯骨。” “但本尊已是人间界一界之主,我眼中所窥的,是整个人间,若有这些人有怨,若天道有罚,本尊看是天命赏我救世功德,还是罚我飞灰湮灭。”顾九泽软媚的脸上皆是凌然傲气,风华绝艳。 “天道本是无情。大道亦是无情。” 这些宋藏风皆都明白,但是他仍是心间大恸,不,不该是这般,他突然想起他曾度化的一个鬼物,对他泣泪劝道:“天乱了…” 宋藏风想逆乱的是天命,他要改了他和严雪明的命数,从修真界挣扎到人间,但是他却阴差阳错霍乱的是人间界的法则。他突然质问道:“你明明可以阻我。” 他仿佛觉得身上厚厚的功德金光都粘着浓郁血气,他以为度化怨鬼得到的功德是果,未想过却是因。 顾九泽却微变色道:“是有人为小师叔祖你遮掩,那人阵法一道超凡入圣,也不知他为何来到人间,我察觉阵法动摇时,已无力挽回了。” “……没想过会是他化身而来,化神期的分身,若是折损此地,也当能影响本尊一二吧。”宋长锋慢悠悠的逛着坊市,见街边玩弄傀儡戏的小摊颇为有趣,还驻足停步,最后多花不少金银买下那只老虎,套在自己手上,饶有兴致的摆弄。 他如同一个凡人,没有任何修为波动般,而一侧有几个如鹤立鸡群般俊美的少年从他身侧擦肩而过,宋长锋却听得他们传音窃窃:“京都内有妖族出没,那些丢失孩童的地方也有一处留有妖气,我已向宗门上报。你我若能多查些蛛丝马迹,便能回到宗门内受得赏赐。” “那我们要寻之人…” “宗门内已下令无需再找,只是若见到,还是要助其一臂之力。”那位气势最足的领头之人目光巡视身侧师弟们,“你我再辛苦一二,便能离开这无灵之地,再稍辛苦些吧,我这还有百颗中品灵石,还能维持聚灵阵所需…” 宋长锋的眼神落在京都内最高的那处祭台之上,看似高不可攀,巍峨如山的祭台,可若是用修士之力也不过数日可成,但凡人修建却花费千万银两,往来数十年,不知多少人因此而亡,积累无数血肉怨气,竟成了至圣之所。 他慢慢走在街头,眼前一切都太过熟悉,就像他已经走过千百次,依稀记得有一次来时,他是身披银甲凯旋而归的将军,四周都是为他欢呼庆贺的百姓,入到宫廷,那个风华绝代的女帝,凌然尊贵,举止间带着难以言喻的威严,又不失女子柔态,眉眼总带几许忧郁,对他说要立他为君后。 大婚婚期已定,整个京都成内皆挂喜庆大红,可谓普天同庆。但是他也是那时回忆起,他根本不是大赵出身的流民,也不是参军入伍后一路搏杀战功赫赫的大将军,而是紫陌仙宗一心大道的修真者。 大道茫茫和红颜知己,他宋长锋怎会因而停步大道争锋,况且他也一直在怀疑,受封大将军时的权倾天下,也并无喜悦,只觉其实也不过如此,便是他心中原有更高所求。 那个女人在告别时的哭泣,哀愁,他是略有微动,但只是愧疚,他心中仍是唯有大道,执念也是为踏上真正的仙途。但是女帝的决然是他从未想过,她竟想以人间界倾天之力,来彻底毁了他的修行,好让他留在人间。 那是场彼此皆以为对方背叛的搏杀,他侥幸回到修真界,而顾九泽陨落之前,还抓着他的衣袖,对他一字一字道:“是你负我。”姿态绝烈又绝艳。 他道心动摇有损,但回仙宗后又面对的是师尊的不堪放浪…宋长锋愈发爱回忆旧事了,旧地重游,旧事再提,其实那个女子也每一世也皆有不同,长逢当年见到她的羞涩单纯。是被洗了记忆后彻底抛下人间界的重担。他那一世也寄望于她能有个好的结局。却往往不尽人愿。 这一世世的轮回,却无从改变命运,到底是殊途同归,严雪明这一世没有沦落魔界,却是流于人间,没有主动堕落沦为娼妓一流,但还是身不由己添上无数帐中客。 他干脆他们世世纠缠当成一个个故事,宿命般的纠缠,重复的轮回,宋长锋心中所求的,是他愈发急促的想要将故事提起结尾。 宋长逢把自己的记忆挑挑减减,他让人傀背着严雪明,而自己却也趴在严雪明肩头。这具人傀还是那位剑客,他只觉好用,再遇见此人也冷淡着面容把两个铜板丢到严雪明脸上,就要奸辱时,他便直接束缚。 严雪明银丝纯粹,干净,仿佛纤尘不染,他银发下的面容因昏迷而面无表情,眉毛和睫毛也如冰似雪,干净且纯粹,宋长锋一双血曈盯着他的脸,这张熟悉到陌生的脸,让他恨之欲狂,反倒愈发平静。 而又归京都的宋藏风独坐静思,手中白玉在手中灵气下逐渐出现模糊轮廓,慢慢成型的是个俊美非凡的男人,他神情高傲冷漠,衣袍随风翩翩,腰间一柄精致长剑,连剑上花纹都镂刻的一般相似。 远远走来的男人有着一张和顾九泽一模一样的脸,唯一不同的是他的眼睛比起顾九泽的杏眼更为凌厉,而且脸型也稍带棱角,一身威严的帝王龙袍,身边竟没有一位侍从。 他冲背对于他的宋藏风行了半礼,才沉声道:“小辈顾九原,小妹顽劣,特此赔罪而来。” 虽然仙凡两隔,但人间帝王仍受天道庇佑,气运所钟,修真者亦不可随意打杀折辱。但宋藏风置若罔闻。依旧细细雕琢那美人衣摆。便越显灵活生动,像真有风轻牵他袍边一般。 顾九原仍恭敬侍立,并无半分不敬,但他过于瘦弱,且面目苍白,像大病未愈,有时突兀闷咳几声,才寻出袖中绸帕,擦去唇角血色。 宋藏风被这一丝血气所惊,才回神冷道:“坐吧。” 这处小亭修在半山,但能俯瞰整个宫阙半个帝都,此时日暮西垂,薄雾幽幽,天色愈是昏沉,但顾九原看宋藏风手中把玩着那个玉雕,爱惜的用指腹摩挲着美人面容。眼神也游离似陷沉思。 “我与九泽本是双生子,而且是十世兄妹…我和她,本就是为此间而生。” 宋藏风停了动作,抬头看向此人,目光多了些许认真。 “我和她每一世醒来,都逢天下大乱,王朝倾覆,天灾连连,维持无灵之地的法阵也都残损破败。但是我们虽有前世记忆,却仍是肉体凡身,只靠些阵法之力,收复河山,再与仙宗共补凡世红尘。” “凡世红尘便是这人间界阵法之名,她拥无妄之曈,阵法一途,九泽她自胜我许多。但她所言,弄丢仙长您爱妾一时,并非她之本意,我也愿择选国中百位美人,来平息仙长之怒。” “此阵是和人所布,又与仙宗何干?”宋藏风摩挲着手中玉雕,那温玉散发暖意。让他心静稍许。 “正是紫陌仙宗掌门,衡则仙尊所布,五千年前,寒成剑尊一剑斩破魔族大阵。剑动九天,甚至亲身杀至魔界,一战之后,紫陌仙宗便设下凡世红尘,将宗内所有弟子的凡人家眷迁入此方净土,亦有他处凡人亦随迁入。可此阵自成有灵,演化法则,其中凡人受尽七苦,而修士却不得干涉其中。我与九泽,也不过区区两位守界之人。” 他面上似乎弥漫上一丝悲凉,又跪在宋藏风身前,不顾帝王之尊求道:“但我天命将尽,这当是我最后一次轮回转生,当我今世命尽,便会魂飞魄散。只求仙长你将九泽也带离人间。” “她师尊乃合体期大能,为何要将她托付于我。”宋藏风语气冷硬,不为所动。“你是如何惹了天罚,我观你气色凝塞,应是命不久矣。” “我会让她忘了这凡间一切。至于天罚…”顾九原身形微颤,流露出无尽苍凉:“人间界的阵法一为庇佑,二为囚笼……我和九泽,才是真正被封印的凶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