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被打断腿了
易深——易深—— 谁在叫他。 有什么声音在撕扯着他的理智。 是裴桉的声音,不对,不是他。 是另外一个人的,女孩的声音。 眼前忽然闪过一道模糊的身影。 哪怕只有一瞬,哪怕只有一声。 易深也看清了女孩的模样,听清了女孩的声音。 唇角微勾的弧度,她在叫他:易深小朋友—— “嘭” “嘭” “嘭” ……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的脸上淌满了泪水。瘫软在地上,看着易深不断抬手落下的动作,沉闷响亮的骨头断裂声,被重物不断猛砸的左腿已经麻木,猛烈的疼痛感早已蔓延至四肢百骸。 我的嗓子已经哑了,因为疼痛而发出的惨烈尖叫声在刚刚他的哄骗声中逐渐散去。 只剩下毫无意义的嘶哑声。 ——易深,我有小朋友了…… ——没事,不会打到他的…… 易深说这句话的时候居然在笑——他为什么可以笑出来。现在又为什么满脸魔怔似的,一下一下地用铁棍砸我的左腿——我不敢垂眼查看,光靠想象跟身体都能感知到的痛苦——断了吧,是断了吧,还是别的什么? 好疼、好疼、好疼…… 要死了、要死了、要死了…… “易深……”我气若游丝地叫了一声他的名字,他还是没有反应,仿佛陷入了某种魔怔似的困境中——神情很奇怪,表情肃穆得像在做什么正经事一样。 我垂眸只看到了一片的血肉模糊,我想往回缩,肌肉拉扯着发疼,一点力气都没有,双手颤抖着要抚摸腹部,易深却一下比一下砸得更凶,沉闷的,安静得一言不发。 等到我连叫他名字的力气都没有了,易深才回过神来,扔掉了带血的铁棍,手背鼓起的青筋随着呼吸的频率逐渐消散开。我哭得快忘记呼吸了,只觉得疼,哪儿都疼。 具体说某个部位,是腿——是全身上下。每个地方,每个被触碰的地方都在疼,我颤抖得不像话——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又笑了——带有汗水余韵的掌心抹着我的眼泪,他笑得那样虔诚,眼里装满了神情痴愣的我。 他说:“裴桉,你跑不掉的。” “你得救我——没有你……我会死掉的。” “不疼了……不疼了……” 他莫名其妙地说了几句,又抚摸我的腹部。我努力忽略掉膝盖部分的模糊,试图动一下,疼得侵入骨髓。眼泪都快流干了,我无意识地“啊啊”叫出声。 不仅是肉体上的疼,还有心脏—— 其余的内脏,都在腐朽,都在糜烂。 衣物早被因疼痛而冒出的冷汗浸湿,腹部的那一片衣物被他掀开,他小心翼翼地吻着那块地方,仿佛瘾君子似的,一只腿卡在我的两腿之间,他的膝盖染上了我的血。 他弓着身浑然不觉地吻着我的腹部——他是疯了吗? 还是我疯了? “我很讨厌小朋友。” 易深吻着我的皮肉,吻着我的汗水,吻着我的战栗,试图将我的疼痛一并吻去,又抬头吻上我的双乳,我的脖颈,我的唇,汲取我所剩无几的呼吸。 他的脸庞近在咫尺,呼吸交错间,我能闻到他的信息素味道,身体又是一阵的激灵——他似乎是想用这股信息素安抚我。 “可是只要一想到,如果是裴桉生的。” “我大概会很喜欢。” “不要再离开我了。” 易深轻声细语地说着,好像在与我说悄悄话。可此时此刻的我被痛苦占据大脑,他说了什么我都不想去理解,不想去思考。 我只记得,我跟他求饶,求他别打断我的腿。 我不会再跑了。我会很听话的。都是我的错。 ——易深没有听,他只是自顾自地继续用信息素压制我,用暴力实行自己眼中的“让我无法离开”的办法。 他打断了我的左腿。 甚至用“喜欢孩子”这种话来束缚我。 好恶心。 …… 从没有这么恶心过。 从没有这么疼痛过。 ……我要怎么走出去? 我要怎么才能回去? …… 我可以死吗? …… 他吻了好久才放过我,我大口大口地呼吸着。 眼泪也跟着所剩无几了,只觉得干涩得发疼,胸口也被饱满的情绪充斥着。 我看着他的眼,看着他满脸期待地等待我的回应。 我想到了无数的往事,想到了以前他是如何看待我的。 ——低贱、自卑、不识好歹的beta。 “易深……”我使劲全身力气推开他,红着眼近乎咬牙切齿地说着,“我到底欠你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