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泪也是武器
余默吞了一口口水，抬起手，悄悄地把车懿轩扒在一起的手分开，好让自己能逃过。他把那双手往车懿轩那里摆，好让自己有温暖的被窝可睡。 转头看车懿轩，确认他没醒。 光已经很刺眼了，照在车懿轩的脸上，头发凌乱的没有遮住眼睛，露出眼睛的脸俊逸非凡，帅的戳心。余默承认他嫉妒这张十分有雄性魅力的脸。哪像他自己，跟个小白脸似的。 盯了一会，脸主人幽幽的睁开了眼，眼睛在太阳底下是浅色发金的，配着那也被光照的浅色睫毛，白的发光的皮肤，整个人像是天神一样俊美。 余默愣了几秒，完全是被男色迷惑住了。呆呆地和车懿轩对视。 车懿轩勾起嘴角，满足的说：“早，余默。” 余默后知后觉盯了车懿轩大半天，脸登一下就红到脖子根，赶忙爬起来。又因为急促的动作而滑了一下，栽在车懿轩的身上。 红的滴血的他下了床，一头栽进了卫生间。 啊啊啊！！要死要死要死！！ 偷偷靠近，又被发现偷窥，自己会被当成是变态吧！余默欲哭无泪的刷牙。 他才发现车懿轩没牙刷，余默含着牙刷进屋，不敢和车懿轩对视，从柜子里拿出备用牙刷。和自己这个是同款的，一个蓝一个绿。他的是蓝色的，递给车懿轩是绿色的，余默眼神飘忽不定不敢和车懿轩对视。 他回到卫生间，车懿轩也进来了，卫生间不大，车懿轩在他后面，高大的把他挡了个严严实实。初中刚升高一，也就十五十六岁，余默顶到天一米七最多了，在车懿轩面前根本不够看。小的可怜。 车懿轩扒拉扒拉翘起来的头发，脸上还有点巴掌印留下了的青紫，整个人散发着慵懒随性，又颓废的感觉。 余默只觉得这小天地里真窒息，刷牙刷的飞快。果然吐出来的沫子全是血。 “怎么都是血，刷的别那么凶，伤牙龈，老的时候会牙齿掉光。”车懿轩难得说这么多话。 余默红着脸，别扭的说：“废话真多，知道了。” 但是他那非常容易出卖主人的脸皮却轻易的举了白旗，被车懿轩从镜子里盯着，就红到脖子根，余默赶紧洗完脸，逃命一样的逃出卫生间。 要命！怎么老在小跟班面前出洋相，他真的不想这样，可是今天的自己羞耻的奇怪。根本不敢抬头。 肯定是因为自己的秘密被发现了，虽然说他一个男孩子，多长了两个东西，就多长了吧，他不在乎。但是他心底还是在意的，在意别人的看法，更在意小跟班的看法。小跟班这么崇拜他，他不想把自己高大威猛的形象搞崩塌，只能这样，中气不足又硬要摆做不好惹的模样。心里却又心虚的不行。 他隔这胡思乱想，殊不知不远处卫生间里的车懿轩依旧是斜着眼睛看着他的背影，看着他的纠结与心虚。心底暗暗的窃喜。 车懿轩不知道自己斜着眼睛的时候很吓人，但是他一兴奋就会瞪大眼睛，露出非常多的眼白，那些眼白里掺着红血丝，在侧着眼睛看人的时候，其他的五官却是一动不动，甚至连眉毛都不会动一下。宛如浮世绘里吃人的恶鬼。 “余默，在想什么呢？”车懿轩突然出现在了余默的后面，离得很近。余默啊的一声，吓得跳了起来。 “你这个家伙怎么走路都没声音啊！！吓死我了！” 车懿轩委屈的瘪了瘪嘴，小声的道歉。“对不起。” 余默见到车懿轩如此难过，也不好发作了，是自己太凶了，总是吼车懿轩。“没事没事。” 车懿轩的眼睛从地上幽幽的转到余默白净的脸上：“余默。” “嗯？” “是不是介意我发现你秘密这件事情。” 余默惊了“没有没有，怎么会！” “那你怎么态度变得好奇怪，之前都不这样，像是很排斥我一样，我知道了又如何，我们还是好朋友，我一点都不会介意你的事情。你也别疏远我好吗？” 说着说着声音就变小了，又委屈害怕起来了。搞得余默笨手笨脚的开始安慰解释“哎呀哎呀怎么会啊。” “不是就好……”他暗哑着嗓子，一滴眼泪顺着眼角滑到了下巴，像是真的伤了心。 余默心软，哪能看别人流眼泪，手足无措的，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我只有你了，余默。我只有你了。”又啪啦啪啦的掉了几滴眼泪。“我妈改嫁了，我爸天天赌博酗酒，他打我，追债的人也打我。我好害怕，不要丢下我。” 余默急得就要来帮他擦眼泪，笨手笨脚的在脸上乱抹，还按到了青紫的伤痛处，惹得车懿轩的脸都疼得抽了一下。 “哎呀呀对不起对不起。疼不疼。”他又本能的去轻揉那淤青。 “余默。” “嗯？怎么了？” “我被追债的人讨债的时候，我能不能，上你家来？” “我爸找到我了，我无处可去了，这个房子我租了半年，生活费全花在上面了，还有两千块钱只能留吃饭了，我不能再租一个了。我该怎么办，余默，我好害怕” 余默心软的不行。 “没事没事，不还有我吗，大哥照顾小跟班那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吗！谁打你我就帮你打回来！” “可是放高利贷的人好狠，我不想你因为我惹上高利贷的人那些人要钱不要命。我真怕你有个万一，我这辈子都不会好过。” “那你就偷偷的躲到我家，行吗？” “嗯，余默，你真好。”说完，又落了几滴滚烫的眼泪，滴在余默手上，砸的他心里也直抽痛。 余默不知道，他的一切都正正好好的落在车懿轩的预料之中车懿轩几乎把他整个人已经了解的透透的了。 “饿了么？” “你饿了？”“我们去吃饭吧。” 收拾了两下，他们出门去吃了顿午饭，就按照约定去了书店。 余默不会多仔细琢磨车懿轩的话，如果讨债的人真的深究，怎么可能不会不知道车懿轩只有一个朋友，那就是余默，不会不知道余默的家就在对面。 但是余默不会怀疑，他也不知道车懿轩晚上会借着出门买水的理由把他自己家的灯打开，再在第二天找机会关掉。 车懿轩好像认识余默很久了一样，他清楚的知道余默的软肋，余默的心软，全部了如指掌。但是这些只会让余默感觉他们俩很合拍，一见如故。怎么会想到是车懿轩一手造成的呢。 他正在一步步陷入到温柔的网里，织网的人心思缜密，又耐心安静。把网的颜色织成了余默最爱的颜色。余默只能在这构造的网里沉沦无法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