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自责
我醒来的时候，外面飘洒着雨点，空气中还带着泥土的芬芳。我看着衣衫完整的自己，如果不是身上留存的痕迹，那还真像是一场梦，我缩到床角，蜷缩的抱着自己的双膝，脑内全是昨晚自己下贱的模样，还有渴求的快感，眼泪从眼睛滑落，原来自己真的那么的脏。 忽然，我觉得有些不对劲，房子里除了我的哭声外，安安静静的没有丝毫的声响。 ‘哥哥’这俩字就像电流般穿过我的大脑，我翻下床，在屋内寻找起来，可屋子里空荡荡的只有我一个人，我哭的更加厉害，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当时只觉得自己是一个被丢弃的塑料袋，使用过后就没有了价值。 我趴在哥哥的床上，将整个身子缩到被窝里，漆黑中，让我完全失控了，我除了哭，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我其实是讨厌黑暗的，因为那里太肮脏污秽，但我不正是这样污浊的人吗？我除了会惹是生非，会带来祸事还会干什么？我不就是一个废物垃圾吗？ “肖？” 好像听到了哥哥的声音？ 我感受到被子被人扯动，我本能性的缩紧被子，我害怕，我害怕打开被子看见的不是哥哥，或者说看见的不是从前的哥哥。 不过最后被子还是被掀开了，我没有和往常一样去靠近哥哥，而是往里缩了缩，我哭的完全无法说话，只是惊恐的看着他，然后缩起了脑袋。 我被强行拖了出来，被他抱到怀里，我当然是不乐意的，开始挣扎，但又不想伤到哥哥，所以挣扎的程度很小，只是扭动自己的身体，想像一只泥鳅从他手里溜走。 “放开我。”我抽噎的说着，虽然眼神中还带着惊恐，但说话语气硬气了几分，如果不是带着哭泣和抽泣的颤音的话。 哥哥看着我，眼神很复杂，最终他无奈叹口气道：“肖，你恨我对吗？” “放我下去。”我挣扎的要下去，一只脚已经脱离他的掌控，贴近地面，我往后推他，将他推倒在床上，自己则掰开他的手，掉落在地上，为了远离他，我往外滚了两圈，“你不许动。” 哥哥出现在面前我还是很高兴的，但我还是记仇的，昨晚的事，我总是要讨回来的，不过我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拉开距离后只知道哭，我哭了很久很久，原来还有些亮的天空完成暗淡下来，屋子了也是漆黑一片，只能隐隐的看见东西的轮廓，我的肚子发出抗议，才发现自己已经一天没有进食，而且我也累了哭不动了，就用已经哑掉的声音说：“饿了。” 哥哥没有动作，应是在考虑，我是不是在对他说，我喊了一句，自我认为的喊而已，事实上我的嗓子已经哑的快要发不出声音了，“陆尘，我饿了。” 这次他动了，他起身打开灯，然后向厨房走去，我蜷在地上闭着眼，很累很困，也很饿，如果不是躺在地上，那恐怕我已经睡着了。 我听见从地面传来的脚步声越来越大，翻身坐起，“吃的。” “一天没吃东西了，还是吃点好消化的。”一碗白粥放到我的面前，我不满的看着他，但由于很饿，还是接过粥喝了下去，粥的温度刚刚好，不烫也不会太凉，我一口气喝完，随手将碗放到地上。 其实那天在哭过一场后，我就已经不生气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面对哥哥我就是气不起来，但我还是很委屈。 “我回去睡觉了。”我头也不回的说着，手却被哥哥拉住，我想甩开的，因为我虽然无法对他生气，但可没有原谅他那种行为。 “肖。” “放开！” 我甩不掉他的手，便开始用手掰，他一拽将我拽到他怀里，我不满的踩他的脚，但光脚踩在皮鞋上，他疼不疼我不知道，反正我的脚挺疼的。 “陆尘，我叫你放开！不然我就…”话说到一半我愣住了，我这是在说什么啊，真是的，和小时候一样，遇事就找哥哥，被哥哥欺负就找爸爸或妈妈，但现在我能找谁呢？ 我泄气了，人也软了下来，心里就像堵了个疙瘩，难受极了：“我求你放开好不好？我累了。” “肖，我爱你。” “他也说过这样的话。”我不经大脑的回了一句。 他当时是为什么说这句话来着，啊，想起来了，是在床上，我哭着喊：“我才不是你的奴隶，也不是你的玩具！”随后他接道：“你是，因为我喜欢你，所以我有资格支配你的一切。” 这次轮到哥哥愣住了，但我没心情去管他，抽离出手，回到房间，又哭了起来。我想，我今天恐怕是把我后半辈子的泪都流光了。 我对爱的定义是他给予给我的，那种被支配被控制的感觉很不好，仿佛我没有思维，一举一动都得得到他的许可，稍有错误，便会满身伤痕这种“爱”，让我害怕也让我厌恶。 “肖，我给你上药好不好？” “不要！你一定很讨厌我对不对？是不是也想像他一样对我？如果是那还管我做什么，让我死了不好吗？” 哥哥的眼中充满了自责，他爬上床，凑到我的面前：“肖，你误会了爱的含义，爱是指一个人对另一个发自内心的尊重与爱护，爱是一种感觉，就像你爱父亲爱母亲那样，你会不由自主的去信任依赖他，会在受伤的时候，渴望得到他的帮助和保护，会将他当成最重要的人，超越自己本身，也会对他有占有欲，希望他的一切都属于自己。” “爱很复杂，它并不如我说的那么狭隘，它更加的广阔，但它最明显的表达便是关怀与爱护，爱有时候会很自私，但不论如何，它的前提是尊重。” “那你昨晚尊重我了吗？”我抬眸和他对视，他沉默了一会，然后道：“抱歉，肖，我不知道这种事，你怎么才能原谅我，现在唯一能想到的，就是让你做回来，怎么样？” 他说的很认真也很诚恳。 我实在想象不出哥哥脱光衣服，然后和我一样放浪下贱的样子，我觉得这一点也不符合哥哥的形象，反正我的身体本来就脏了，多脏一点又怎样呢？ “睡觉。”说着我就要翻身盖被子，但却被拦住，“先上药。” “不要！” 我的反抗并没有用，我被哥哥扒下裤子按在床上，混杂药物的手指探入我的穴道，我的脸憋的涨红，整个脑袋埋在枕头里，好在，上药的速度很快，他拿水冲洗了下手，然后抓住我的手腕，给我那密密麻麻的伤口消毒。 “好了，睡吧。”我抓住他的手，脸上还带着些红晕，说道：“喂，一起。” 他没有拒绝，我靠在他怀里，感受着哥哥身上的温度与气味，很快就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