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传-第二十四章
临出门前，我跟凉夜哥说了一声今晚不回来睡了，果不其然就又跟他吵了一架。吵架的结果就是如果我今天敢出去找灼光，从此以后就再也别回家，别叫他哥哥。当然，我没理他，还是按照原计划出去了。 带着一肚子的气，我和灼光汇合了。 “怎么了？跟你哥吵架了？”一见面，灼光就问。 “嗯。不管他了。这几天脾气大得很，天天跟我吵架。”我笑了笑说，“我带了笔记本，今天帮我看看我的年终总结？” “没问题，包在我身上！”灼光笑着拉起我的手说。 和灼光一起坐上了地铁，我俩紧挨在一起，两手紧扣。好安心，好幸福的感觉。 两个人在一起真的太好了，不会感觉那么孤独了。 “昨天我师父来家里了。”我说，“送了我生日礼物。一只小熊，超可爱。说实话我一直挺怕我师父的。他上课的时候可严厉了——嘛，虽然没我哥吓人。不过那天在家里啊，师父可温柔了！我要是有爸爸，应该就是他那样的吧？” “致极光对你哥非常好，你哥跟我说过他小时候的衣服被褥都是致极光给他洗的。致极光把他当亲儿子看，肯定也会把你当自己的孩子看。”灼光笑着挤了挤我，“不过呀，你现在是我的了，我来爱你。” “嘿嘿。我也爱你。”我笑着用脑袋蹭了蹭他的脑袋，“我师父还说呀，下次的换届赛，我就可以去报名试试啦！太开心了！想想三年后我就有资格站在赛场上了，我就兴奋到不行！三年赶快过去啊！” “时间慢点不好吗？”灼光笑着说，“好多美好的时光都会变成过去，到时候你就后悔啦！” “可是未来也会有美好的事发生呀！你想嘛，要是时间不往前流动，那我们能在一起吗？和你在一起真的很开心。第一次有除了哥哥以外的人对我这么好。我以前就可羡慕学校里那些情侣了。我也想有人在教室门口等我放学，给我拿好吃的，送我礼物，约出去玩，一起拍照，买一对儿的东西。”我回忆着以前在学校里的时光，“现在我有你啦！我通讯器的壁纸都是我们的合影！” “哎？我看看，是哪张照片？” “就这张！”我赶紧拿出通讯器解锁，把壁纸给他看，那是我们在摩天轮上拍的照片。第一次坐摩天轮，是灼光带我去的。在摩天轮最高点，灼光吻了我。他说，在摩天轮最高点接吻的情侣会一辈子幸福快乐。 “这张呀！我喜欢咱们在灯光喷泉拍的那张。那张照片我还给我一个军校同学发了呢。他也说好看。” 诶？他的同学都知道我们的事了吗？ 我的脸上一阵滚烫。 “你跟其他人说我们在一起了？” “那当然。我的好友基本都知道我和你在一起了。我喜欢你，肯定就要把你的存在告诉我周围的人呀，让他们知道我已经有主了，别惦记。对不？” “嗯嗯嗯！”我拼命点头，灼光真是太好啦！ 那天我俩一起去看了电影，抓了娃娃，一起玩了街机，买了戒指，在外面吃过了饭，他带我回了家。 虽然我不是很清楚他每个月的工资，但是能自己攒钱买下来一百多平米的房子，还全部实木装修，绝对是很会理财的。 “你好厉害啊！自己装修的？”我在他的家里四处参观着，装修很精致，而且家里一尘不染，根本不像是一星期都没打扫的样子。 “嗯。设计自己的家也是一种乐趣。”他把我们两人的东西放好帮我把笔记本拿到了茶几上，“先帮你把报告写了吧，然后再羞羞。” “嗯！谢谢！”我笑着赶紧回到客厅。已经在沙发上坐下的灼光笑着晃了晃手里我最爱吃的那款苏打夹心饼干：“你是不是特爱吃这个？我们一边吃一边写呀？我想着牛奶应该很配饼干，就顺手给你热了一杯牛奶。” 上次在办公区他还不肯吃呢。这次能一起吃真的太好了！ 和喜欢的人在一起讨论工作上的事，还可以笑着吃着饼干，喝牛奶，生活真的不能更美好了。 我本以为这样的日子可以一直持续下去，我的一辈子都会享受着这样的美好。可是，我错了。 和灼光做完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他去洗澡，我就在床上无聊地翻滚着。 好无聊啊，好想要一个亲亲抱抱啊！ 我正翻滚着，一眼就扫到了灼光放在枕边的通讯器。他说他跟朋友说过我的事了。跟他朋友的话，肯定会说很多不会跟我说的话吧？他在其他人面前是怎么评价我的？是不是也是像醉恕哥疯狂吹凉夜哥那样？或者说说今后和我的打算？ “光，我能看看你的通讯器吗？”我喊了一声问。 “可以啊，你看呗。密码734767。”浴室里他回了一声。 “好滴！”得到了许可，我兴奋地翻过身，拿起他的通讯器，但是转瞬我就忘了他的密码，不得已又喊了一声：“密码多少来着？没记住。” “734767。小笨蛋。” “嘿嘿。”我笑着输入了密码，翻看他的聊天记录。 虽然有那么一瞬间我想去看他和凉夜哥的聊天记录，但是我没有。我信他，也信凉夜哥。 翻了好长时间，我终于翻到了他说的那个发了照片的好友。按照我的习惯，我没有细看最新的对话，而是一口气把聊天记录上翻到最开始。 你个人空间晒了好多照片，还是和一个男的。你的新男友？你之前不是喜欢灵极光吗？ 他是灵极光的弟弟。 怪不得。从他弟弟下手，可以啊你。 比不得凉夜。凉夜又刻苦，又有天赋。高情商高智商。不过他倒是也比一般人聪明些，最近各方面进步都挺快的。 你这是领导点评？ 本来我也对他不感兴趣。他身上一点闪光点都没有，吊儿郎当，浑水摸鱼的样子我也不是很喜欢。一开始收留他也完全是看在凉夜的面子上。 可你不是跟他交往了吗？其实还是挺可爱的吧？睡过了吗？有最新出炉的照片吗？给我瞅瞅你俩的新进展。 [图片]睡过了。就那么回事吧。不过我们之间也不会有什么结果的。什么时候玩腻了就分手了。 睡过了还分手？你就不怕灵极光背后阴你？ 只要能留在他的视野里，就算他讨厌我也行。 你可真是痴情啊！ 聊天到此为止，但是即便还有，我也看不下去了。我全身都在发抖，眼泪也不由自主地掉了下来。 灼光从来没有爱过我，一刻都没有。 “我的通讯器好看吗？我不会绿你的，你就放心吧。”灼光穿上了睡袍，从浴室里走了出来笑着说。 “不喜欢我为什么还要和我在一起？”握着他的通讯器，我的声音在发抖。 “啊？” “你和你的朋友说你对我并不感兴趣，说我身上没有一点让你喜欢的。你告诉我，为什么不喜欢我还要和我在一起，还要和我交往，还要和我上床？”我控制着自己的语气，让自己不要吼出来，避免破坏我在他心中的乖巧形象。我知道，他喜欢温顺乖巧万事听话的人。 灼光顿了顿，几步过来，一把从我手中抢下通讯器看了一眼。 “那都是什么时候的聊天记录了。我一开始是没多喜欢你，但是我现在很喜欢你，只要我是喜欢你的不就行了？” 他没想到我会去看他和他朋友的聊天，他以为我和女生一样会去看他和那些隐形情敌的聊天记录。他害怕让我看到这些。 我从床上坐了起来，哭着问他：“不一样！我是因为你说你喜欢我，我才会和你在一起的！既然你不喜欢我，你为什么要和我在一起！” 不对，根本就不对。我一开始根本就没有要和他谈恋爱的意思，是他说他喜欢我，我才想要和他谈恋爱的。我对他有好感，他也喜欢我，我想要的是这种互相喜欢的爱情！ 灼光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上了床抱住我，把我压倒在床上，亲吻我的脖子。 “好了好了，别哭了啊。我现在是爱你的，我很爱你。” 他这么说着把手伸进了我的衣服里，抚摸着我的身体，强吻我。 不，我不要。所有的一切都是建立在互相喜欢的基础上，现在告诉我从一开始这一切就都不存在，那我还怎么面对现在，还怎么认为和他上床是一件愉快幸福的事？这么久以来，我对他的喜欢，对他的撒娇卖萌粘人在完全不爱我的他的眼里看来恐怕只有下贱和恶心。我，我对他的感情又算是什么？ 我拼命地挣扎着，哭着：“你别碰我！” 他立刻放开了我，从我身上离开，坐到了床边，低着头一言不发。 我也坐了起来，看着他的后背，哭着，和他一起保持着沉默。 “我问你一个问题，你想和你喜欢的人在一起，还是想和喜欢你的人在一起？” 灼光突然说出口的问题让我无法理解，不过我还是给了他回答：“我想和既喜欢我，我也喜欢的人在一起。” 我的话音刚落，灼光就冷笑了一声：“世上哪里来的那么多十全十美？我想和喜欢我的人在一起，明白了吗？我喜欢的是你爱我。” 所以？所以你就骗我说你喜欢我？所以就骗我，让我喜欢上你？ “日久生情你懂吗？我现在已经爱上你了。这对你来说还不够吗？你要我怎么说才肯相信？” 我紧紧地抓着床单，看着他。我还是喜欢他，很喜欢他，那么多的第一次，都是他给我的，我想和给了我这么多第一次的人一起过一辈子，想和他一直在一起。那些珍贵的回忆，那些美好的时光，让我怎么忘记？他也是整个永夜，除了醉恕哥，凉夜哥和师父以外，至今为止唯一一个愿意接受我的人，我很珍惜他，非常珍惜他。我迁就他的生活习惯，听他的话。他说喜欢魔法精湛的人，虽然还是懒散而慢吞吞的，但我也开始额外多学魔法了。他说他觉得会做精致的小点心的人很有吸引力，我就去学做曲奇，学做月饼，学做面包蛋糕。一切都是为了能和他一直在一起。 我认输了，我无法让自己离开他。 “对不起……”我凑了过去，从他背后轻轻抱住了他。 只要他现在爱我，只要他是爱我的就好。只要我还爱他，他就会一直喜欢这样爱他的我。只要能和他在一起，一切都无关紧要。 “算了算了，这事以后别再提了。我们关灯睡觉吧。”灼光说着关了灯，进了被窝。我也安安静静地钻进了被窝，搂着他，靠在他肩膀上。 “你会和我结婚吗？” 黑暗中，我问道。 “现在还不行，以后会结婚的。” “为什么现在还不行？” “你还太小了啊，净土规定22岁才能结婚。” “那还有四年。” “嗯。” 结婚的话，是不是就会像凉夜哥和醉恕哥那样幸福了？ “结婚之后工资卡怎么办？”我看着他的侧脸问，倒不是对钱感兴趣，只是醉恕哥把工资卡交给凉夜哥的理由真的让我很羡慕，我也想要一样的爱。 “工资卡？结婚之后再说吧。”他敷衍道。 我想了想说：“之前我过生日，都没收到你的礼物，以后过生日能不能送我一点礼物？什么都好，不在乎多少钱。我想留个纪念。” “……知道了。” “还有我哥，以后再遇见他，别跟他那么亲近好不？我看着很难受的。” “嗯。” “我听说年初有选拔考试，很好的升职机会，你别忘了去报名考一下。永夜的军人嘛，要以极光为目标……” “我做得有这么不好吗？”灼光突然打断了我的话说，“我觉得我已经很努力了，已经做得够好的了。结果还是在你眼里一文不值。” 诶？我不是这个意思啊。我只是有些想要的，有些不喜欢的，说一下而已啊。 “不是，我没这么说，我知道你为我做了很多了，我真的很感谢你。只是有的时候我会觉得有些难受，所以说一下而已，也没有别的意思。”我赶紧解释说。 “我累了。”灼光突然说出了一句让我很慌张的话。我紧张地抬起头看着他。 “你是真的爱我吗？”他质问道。 “当然了……” “那你为什么在这里挑刺？为什么要给我这种压力？和你在一起真的太累了。” 他的话……是要分手？ “我觉得我已经把能给你的都给你了，可你还不满足。我真的很累很累。你要是真的爱我，为什么不改变你自己？我说没说过我喜欢有实力的人？抛开感情基础不说，我喜欢魔法上有实力的人。你为什么不努力？为什么不学习？为什么不训练？” 诶？…… 我一时间被说蒙了。 我没有学习吗？我没有训练吗？虽然偷懒磨蹭，可我确实在做了啊？这东西是能十天半个月就见效的吗？何况我嘴上不说是为了维护你的尊严，你以为我真的就对魔法水平没有要求的吗？我也喜欢魔法厉害的人，试问又有谁不喜欢呢？你在要求我的时候，你自己又如何？ “还说什么你对我没有任何要求，那也不过是因为我长得够好看，工资不算低，魔法也不差吧？我要是长得丑，没什么钱，魔法又不行的话，你还会爱我？你太虚伪了。” 我……虚伪？ “我们分手吧，我承受不了了。” 一向温柔的他说出了冰冷带刺的话。 分手？…… 灼光一连串的话让我除了哭就什么都不会了。 “以后除了公务，不要再联系了。” “光，我哪里做得不好我改好不好？以后我什么都不要求你了，我是真的喜欢你，想和你一辈子在一起的啊！你对我那么好……” “我对你的那些好，已经是我的极限了，现在，我累了。” “不要……我不要离开你。求求你了……我还想着下次有时间带你去吃一家我很喜欢的西餐厅，顶层靠窗的单间能看到圣核区很美的夜景。我昨天还选好了一套做曲奇和巧克力的模具，明天买下来就可以给你做好吃的小零食……” “别说了。你说这些我听着难受。” “那我们就一直在一起，不要分手，好不好？”我抱着他的胳膊哀求着。 “可我真的继续不下去了。你不要再说了，长痛不如短痛，把我忘了吧，时间可以治愈一切。” “我忘不掉！你给了我那么多的第一次，我怎么可能轻易忘掉！第一次有人说喜欢我！第一次有人带我出去约会！第一次有人带我出去玩，带我看电影，买可乐爆米花，带我去玩街机，带我去坐摩天轮，给我买戒指，给我带零食，给我做三明治，送我上下班……” “不要再说了。我非常后悔认识你，和你交往。我们分手吧。” 他果断而坚决地重复着那句话，不留任何继续的余地。 他要离开我了。不管我做什么，说什么都不会留下来了。我们的一切，他都不愿意想起。 “好，我知道了。”我收住了眼泪，笑了笑，然后安静地下床，穿上衣服，收好自己的东西，离开他的家。而他，连句路上小心或者你去哪里都没有。 他其实从一开始就真的没有喜欢过我吧，即便是现在也是。可即便是不喜欢，也可以嘴上无数次地说着喜欢，可以搂在怀里睡。太恶心了，男人真是太恶心了。 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深夜十一点多了，我一开门就看到黏在一起拿着笔记本一边讨论一边敲字的凉夜哥和醉恕哥。 明明他们是那么幸福，那么相爱…… 我攥紧了手里用来导航的通讯器，默默地换着鞋。 “小月？你怎么回来了？不是说今天不回来了吗？”醉恕哥听到了我的动静，惊讶地探头望向我。 我没有说话，不是不想理他，是我实在说不出来话，只要一开口，我一定会哭。 “这么晚了，他没送你回来？”凉夜哥大概是还在生气，继续盯着屏幕没有看我，冷冰冰地问了一句。 这件事他迟早会知道的。赶紧告诉他，不要让他以后再来问我，揭我伤疤，就今天一天让我疼吧。 “我们分手了。”说完最后一个字，我果然没忍住，一下子哭了出来。 凉夜哥抬起头看着我，醉恕哥也惊讶地望向我。 “他分的？”醉恕哥问。 “嗯。”我哭着点点头，走过去坐在了沙发的角落里，拿出笔记本和通讯器，看着里面我们的照片。 不可能了，他不会回来了，他不会再属于我了。 我的手颤抖着将所有的照片选中，删除粉碎，看着那些照片一张一张消失，我的眼泪完全无法停下。 快点消失，快点消失，我再也不要看到这些照片了。 凉夜哥一句安慰的话都没有，把腿上的笔记本放到了茶几上，拿着通讯器回了他的房间。醉恕哥坐了过来，轻轻搂住我：“别想他了。世上好男人那么多，他算个什么？咱们小月这么好，他那种人渣还不配呢。以后听我和你哥的话，我俩都是你的亲人，也都是过来人，看人很准，也都会为你考虑，我俩要是都觉得不行的，那肯定是不太行的，你听话就对了，乖。别哭了，为了他不值得。” “我那么喜欢他……那么想和他在一起……” “可是没人说只要你喜欢，只要你付出，就一定会被喜欢，会得到回报啊。所以你就得睁大眼睛看清楚了，这个人到底是不是真的爱你，真的也在为你付出。你还太小，太单纯，别人稍稍对你好一点，你就对人家全心全意。可是男人很聪明，那点好是可以装出来的。他要是真的爱你，就绝对会尽自己所能不让你感觉到一丁点委屈。这是装不出来的，懂吗？”醉恕哥揉了揉我的头发说。我点了点头，靠在他怀里。 “而且我觉得现在分了挺好的。就算你们最后结婚了，你觉得他那样的人，那么不爱你，结了婚会对你好吗？会让你觉得幸福吗？根本不可能。所以你也别太难过了。我知道你喜欢他，但是这种人也不值得你喜欢啊。你看看醉恕哥不好吗？虽然醉恕哥是你哥的人，不过看你这么难受，我就特别把自己借你几天，让你感受一下你醉恕哥的温暖和治愈的力量。你是要亲亲呀，还是要抱抱呀，或者只有我们两个人的约会呀，都可以。为期一星期，任你使用。”醉恕哥的语气轻快起来，他真的是很卖力地在安慰我了。 “那先要个亲亲吧。”我擦了擦眼泪，把脸凑了过去。醉恕哥笑着真的亲了一下我的脸，并且还附带了一个抱抱。 可是醉恕哥再好，那也不是我的。而是我的灼光已经离开我了。 眼泪又开始滚落。 不能哭，不要再哭了。 我赶紧侧过身，靠在沙发上用胳膊挡着眼睛。 “哇，你这怎么哭得更厉害了？难道是我的治愈之力失效了？这可是我非常重要的能力啊！你别吓我！要是这能力没了，你哥肯定明天就不爱我了！你快笑笑，证明一下我的能力还在啊！要不你再看看我！我再来一次！也许是刚才我的治愈能力波长不对，没传达到你那里！再给我一次机会吧！求求你了！”醉恕哥夸张地嚷着，抱住我的身体晃了晃。 就算是很难受，可我还是被他逗笑了。醉恕哥好可爱。 “我不管了！你快好起来！再不好起来，为了维护我和你哥的爱情，我就要采取非常手段了！物理治愈！”醉恕哥大喊一声突然伸手挠我侧腹，我又痒又难受，笑着一下子就跳了起来：“哥！你别整我！很痒啊！你别整我！别整我！” 可醉恕哥还是不放过我，笑着把我按在沙发上一阵挠，我笑着一边做着无谓的闪躲，一边求饶，眼泪都出来了。 “不可能！你不证明我神奇的治愈之力还在，我绝不会放过你！看我物理治愈！物理治愈！物理治愈！” “醉恕。”手里拿着通讯器的凉夜哥拉开房门打断了我俩的打闹，“你之前跟我说有个咱俩的粉丝，人很稳重，魔法基础又好，也很听话，是空战部队的，叫什么来着？” “你说庚枢谋？”醉恕哥停下了制裁我的双手，抬头问。 “对，就是他。他在他们部队是什么职位？” “好像就是普通的兵，怎么了？” “你觉得他能不能当分队长？”凉夜哥追问。 “应该没问题吧。他跟你一届毕业的，也算是有几年的经验了。而且听说他是他们分队里最出色的，只不过是他们部队的队长都是有十几年作战经验的老军官了，才没给他们这些新人晋升分队长的机会。” “行，我知道了。”凉夜哥说完又把门关上了。 “庚枢谋不是次序赛的时候给你送爆米花的那个？”我问。 “对呀。”醉恕哥笑着说，“告诉你个小秘密，不要跟其他人说哦。在永夜呀，权力就是一切，不过只有权力还不行。要想让手里的权力效果最大化，就得动脑筋想办法。像庚枢谋那种我和你哥的粉丝，是最容易操控的。他会听话，会维护我和你哥的利益，甚至可能会产生对我和你哥的个人忠诚。这样的人平时就要多留心留心。等以后有需要，或者有好位置空缺的时候，在实际情况允许的情况下优先挑这样的人提拔培养，先不说最后会不会将这种人变为心腹，这样的人存在本身就会为我们带来实际利益。你看，他本来就对我和你哥有好感，现在我和你哥有个分队长的位置空缺，永夜全军战斗人员七千多万，唯独想到了他，提拔了他，给了他晋升，他必然会感激我们。今后如果我和你哥想知道他所在的部队的实际情况，就完全可以通过他不费吹灰之力了解到。如果他的周围有对我和你哥不利的人，作为我们提拔起来的人，肯定也会帮我和你哥留意的。所谓势力，就是这么一点点培养起来的。当然这只是最简单，最基础的方法。还有很多复杂困难，但是效果更好的方法，等你当了极光，我全都教你。到时候你也培养属于你自己的势力，我们一起保护你哥。” “嗯！”我用力地点点头，我要成为和醉恕哥一样强大的人，要成为可以保护哥哥的人。 “乖。那以后你可要在魔法上多努力了。想要保护你哥哥，首先你得能保护自己才行吧，对不？” “嗯！我知道了！” 醉恕哥笑着揉了揉我的头发，把我从沙发上拉了起来：“一会儿啊，我要发个通讯。我发通讯都是上隔音层的，除了你哥我都不让听，今天破例给你听听，我开外放，你好好听着。不过记住，你从我这里听到的所有东西，不管是我和你哥说的话还是我俩的私人通讯内容，你都绝对不能外传。位高者是随性，可也必须要谨慎。说不定哪句话就会让我和你哥万劫不复，明白吗？” “好。”我拼命点头，我想学学醉恕哥，想听听他是怎么办事的。 不一会儿，凉夜哥拿着通讯器出来了。 “搞定了？”醉恕哥问。 “嗯，我跟人事总务司说过了，也跟九队打过招呼了，白染那边我也通知了。”凉夜哥说着坐在了沙发上，拿起茶几上的巧克力威化饼，撕开包装，“你要不？” “要。”醉恕哥说着张开嘴，凉夜哥喂了他一口，然后自己吃剩下的，看起来超恩爱。 “小月要吃自己拿，电视柜左数第一个抽屉里。”凉夜哥说的时候语气并没有早上吵架的时候那样的生气，也没有刚刚我回来的时候和我说话的冷漠，而是非常温柔。 “嗯。”我应了一声起身去电视柜那里拿零食，“你俩要点什么吗？” “帮我拿一罐黄瓜味的薯片，再拿一盒桂花糕。”醉恕哥说。 “给我拿一袋威化饼，还有藤椒香肠。”凉夜哥也跟着要了零食。 “你不是说晚上不吃零食吗？”醉恕哥笑着问他。 “心情不好，我要吃东西舒缓舒缓。” “还是零食好吃吧！”醉恕哥笑着说。 我抱着零食放到了茶几上。巧克力夹心曲奇，芥末花生，甜牛奶，我也要幸福一下。 “你不发通讯吗？”凉夜哥说着又撕开了一个威化饼。 醉恕哥笑：“你猜有多少人在等我通讯？” “别想了，没有。本来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何况已经这么晚了，我又没说理由。” “我跟你打赌，你发通讯过去的那几个肯定都在等我通讯。”醉恕哥笑着拿了一块桂花糕塞进了嘴里，“你别小看了你的影响力，也别小看了和我结婚之后衍生出来的影响力。庚枢谋的通讯是你发还是我发？” “你来发吧。他跟你说过话，你给他发好些。何况以后他就在我部队里了，我和他培养关系的时间和机会多得很。” “行，那我发。”醉恕哥说着架起了隔音层，拿起通讯器点了几下。 醉恕哥是外放的，长长的等待音响着。 通讯接通了。我赶紧停下了正在嚼芥末花生的嘴。 副长？这么晚了您怎么给属下发通讯？ 通讯器那边，庚枢谋掩饰不住的惊讶。 是不是打扰你睡觉了？不好意思了。我这边就是有个好消息急着想告诉你，才这么晚还给你发通讯。打扰你休息了，真不好意思。 您这是哪里的话。副长亲自给属下发通讯，属下受宠若惊。您说的好消息是？ 是这么回事。凉夜总长的十二空战部队有个分队长的位置空出来了，凉夜总长刚才还在那儿想让谁当这个分队长好。你也知道，十二空战部队直属极光，都是非常优秀的兵，想要取舍确实挺难的。我看他在那儿上火，就突然想起次序赛的时候你送了我一桶爆米花。我记得你说你是我和凉夜总长的粉丝来着。我就跟总长开玩笑说既然自己家的兵很纠结不知道选谁好，那不如直接要别的部队的兵，我说我觉得你就挺好的。既然是我和凉夜总长的粉丝，肯定会对他忠诚，而且也会愿意来他的部队。凉夜总长听了也觉得有道理嘛，又打听了你的具体情况，听说你实力也确实不错，也是有几年的实战经验了。凉夜总长也觉得你要是能过来当分队长挺好的。凉夜总长这不是头一次通过我才认识的你嘛，就让我来问问你，看看你的意愿，想不想来他的队里当分队长。虽说他挺想要你的，不过这种工作调动的事，他觉得也得尊重本人的意愿。所以你看看你愿不愿意。不愿意的话就算了，我让他再选别人，你要是愿意的话，我们就跟人事总务司说一下，把你调过来，你们部队那边也由我们来说，你不用担心尴尬。 诶？凉夜哥不是说已经跟他们通过气了吗？想必已经决定了吧？怎么跟庚枢谋说是先问他意愿的？而且我回来的时候凉夜哥不是在抱着笔记本做东西吗？然后就去发通讯了，也没见他们在商量分队长人选的问题啊？ 我听得一愣一愣的，恨不得立即去问醉恕哥我这一肚子的疑问，生怕过一会儿我会忘掉一两个成堆的疑问。 属下当然愿意！能到总长的部队工作真的是我梦寐以求的好事。可是……属下现在只是个准尉，是个一般的士兵，突然升迁不太好吧？ 这可是很好的机会，在永夜要是想跨编制调动可没那么简单。总长的部队你也懂，跟总长接触的机会多，我和总长的部队又在一个基地，跟我的接触也会多。只要你表现得足够优秀，很容易就会被我和总长看到的，前途会很好。现在过来当了分队长，二月份的选拔考试你再好好考着，说不定就能上中队长了。选拔考试不能越级考，先有个职位再往上考不是挺好的？而且你看，总长想要你，你拒绝他了，他的面子也挂不住不是？ 不不不，属下不是那个意思。属下真的非常想去总长那里。属下的意思是属下最近没立任何功，也没什么特殊表现，就这么突然升调，会不会让总长不好办？或者让有的人说闲话？ 呵，我知道你这是好意，不过这你就不用担心了。只是调个人过来而已，轻而易举。再说，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这只是普通的调动而已，完全符合永夜的流程和规定，又有谁，又有什么闲话可说呢？ 对不起！属下失言了！ 没事没事，我知道你本意是好的，是在为总长考虑。不过啊，有的时候好机会到你头上了，你要是有这个意思，就赶紧抓住，不要想那么多。比起说这些担忧的话，给愿意在你身上试一试的人一种你是在拒绝他好意的错觉，带给他不安，还不如想办法如何才能回报给你这个机会的人。 是，属下明白了。谢谢您，谢谢凉夜总长。属下一定不会忘记您和总长的提拔。 嗯。那以后我和总长就期待着了。人事总务司明早就会通知你吧。记得提前收拾好东西。 是，谢谢副长。 那晚安吧。 副长晚安。 通讯挂断了，我连忙问：“哥，不是已经跟人事说了吗？怎么跟他说是先问他意愿的？” “谁不喜欢被尊重？尤其是被上司尊重，那肯定是更开心的了。就算这是既定事项，只要他还不知道这事，也一定要这么说。他心里很明白，只要我们一句话，别说调个人过来，就是开除一个人都可以。我们还特地问他的意见，必然是对他的尊重，对他的重视。白送的好感度，为什么不要呢？这事也就是走个过场，就算他不同意，我也有办法让他答应下来。不过那就是两回事了。”醉恕哥给我解释完扭头对凉夜哥说，“他说的那些话，你也听到了吧？他这个人，现在我也不好评价，得你自己多花心思观察观察。要是够聪明够忠心，可以放在身边当参谋智囊，要是不那么忠心，或者办事笨，就放外围就可以了。以后有什么好事也不用太想着他，把好事留给你的心腹或者想要收买的人。” “嗯，我知道了。”凉夜哥点点头。 “你跟九队和人事怎么说的？”醉恕哥问。 “也没多说别的，我跟九队部队长说想跟他换个人，他倒是同意了，不过我听那个语气，应该是不太情愿。人事那边倒是很痛快，还说会尽快把相关手续办好。”凉夜哥说。 “你的语气和措辞呢？强硬吗？” “没，就是平时聊天商量的语气。不过我有点气，可能语气会有点急。” “行。”醉恕哥又拨出了一个通讯，我猜是给九队部队长的。凭我对醉恕哥的了解，但凡让凉夜哥受气的，哪怕只是一个表情，醉恕哥要是知道了，绝对没完。 这次很快，通讯就接通了。 副长晚好。 我可觉得今晚不怎么好啊。本来挺好的一个周末，你觉得我看着总长唉声叹气愁眉苦脸的，我能过得舒服吗？ ……总长怎么了吗？ 他说他刚才给你打了个电话，不过听你的语气，觉得你好像不高兴了。他愁眉苦脸的，一个劲地问我是不是冒犯到你了，要怎么办才好。我就好奇了，你是什么语气，说了什么话，能让一个总长，一个首席极光这样？ 下官没有…… 没有？那是总长脑内幻想你不乐意了？ 不是，下官不是这个意思…… 我不管你是什么意思，有一点我希望你清楚。凉夜是总长，是首席，是极光，他找你商量事，是对你的尊重，不是怕你，不是不能越过你，不是要听命于你。他担心你会生他气，是因为他想和你维持良好的关系，不是说要看你脸色，更不是他好欺负。一次两次，他善良宽厚，也许不计较，但是要是没完没了，得寸进尺，你以为他会一直忍你？他一个极光，一个总长，他怕谁？再有脾气，再有想法，也别太过分了。尊重你的长官，弄清你的立场，让长官愁眉苦脸的事，有这一次就够了。如果再有，别怪我没提醒过你。做得太过火了，凉夜总长也不是那么好欺负的人，真的触怒了他，你也别以为他会心慈手软。明白了的话，该怎么做，你心里应该一清二楚。 ……是，下官知道了。谢谢副长提醒。让副长烦心了，非常抱歉。 跟我道歉就不必了。你跟我道歉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凉夜总长那闷闷不乐的样子，我看着又难受又心疼。 对不起，下官这就跟总长道歉。 行，我等着总长恢复精神。 那下官先挂断了。副长晚安。 晚安。 厉害……真的厉害了。醉恕哥和刚才跟庚枢谋通讯相比，这完全是两个人。 “你这样好吗？”凉夜哥有些不安地问，“他那个人吃软不吃硬的，你这么跟他顶，他心里说不定更抵触了。” “我就是知道他吃软不吃硬才这么说的。这种人是只要哄着来就行了，但是哄归哄，这也太过分了，敢给你脸色看？不教训一下，以后只会越来越过分。但是教训这事我来了，你就别跟他来硬的了，他道歉你就好好跟他说就行了。但是不管怎么说，你要传达给他一件事，你不是怕他。”醉恕哥说。 “可你这么一来，你不会树敌吗？”凉夜哥面露担忧之色。 “没事，你不用担心我。明天我约他出来吃个饭就是了，我跟他示好一下。毕竟是吃软不吃硬的人，我再说点好话，给他点甜头，我能拿下他。”醉恕哥刚说完，凉夜哥的通讯器就响了起来。 凉夜哥刚要接，醉恕哥就拦住了他；“外放，我要听他的态度。” “嗯。”凉夜哥点点头，接了通讯，切换成外放。 怎么了，有事吗？ ……总长，那个……对不起。我听副长说您误会我刚才跟您通讯的时候是生气了。下官不是生气。下官就是已经睡着了突然被吵醒，有点火气大，脑子也不清楚，可能说话语气有点冲。但下官真的不是故意的，不是说针对您的，您千万别放在心上。下官对您说话语气不好，下官知道错了，不会再有下次了。 那就好那就好。我还以为你是不愿意把庚枢谋调给我。我还在想要是不这么唐突地跟你要他就好了，这要是因为一个兵，伤了我们之间的和气就不好了。都是一个部队的，谁想因为这种小事撕破脸呢。 下官不是不愿意把他调给您，下官真的只是有点起床气，冒犯了您，非常对不起。 没事没事，误会解释清楚了就好。还好我也觉得你不像是那么不通情理的人，只是自责了一阵。这要是没跟你打过交道的人，肯定会多想些什么。人也就怕多想，一想多了就会做些让人害怕的事，所以以后我们还是及时沟通，免得又产生误会。误会多了，我也难免不多想。 是，是，下官知道了，谢谢总长原谅。 还有啊，我自己的事我其实是很不愿意让醉恕替我操心的。不管是什么，再有让他跟着烦心的事，我会在他做出反应前，用我自己的方式结束这件事。我不想让我的温柔体贴反过来伤害到在意我的人。有一句话好像是说明机巧而不用，我觉得这句话挺适合我的。不过不用，不代表不会用，也不代表今后也绝对不会用，你说对吧？ 是。下官今后一定谨言慎行。 那就先这样吧，晚安。 总长晚安。 看着凉夜哥挂断了通讯，醉恕哥笑：“他今晚上还能睡着了吗？被二长轮番威胁。” “我觉得你说得也没错。”凉夜哥说，“是不能一味让着。” “对。”醉恕哥说，“恩威并施才能镇住人。不过他那个人就是脾气惹人讨厌了点，人还是不错的，也很有实力，可以依靠，而且性格比较直，什么话一般都可以直接跟他说，不用绕弯子，嘴也比较严，还是挺好的。人事那边态度好的话，我就不大半夜骚扰人家了，你队里的事我也不好插手，白染那边我也就不通讯了。还有别的需要我的吗？” 凉夜哥摇摇头，带着疑似撒娇的语气笑着说：“没了。谢谢你。你帮我这么多，还教了我很多，我一直被你保护被你照顾也挺不好意思的。有没有什么我能为你做的？” “还真的有。”醉恕哥说，“三月份的管理司重选，你手里的二长推荐名额还有几个？” “就一个了。另外五个我已经确定人选了。” “那你给我一个名额吧，我这边许诺的名额太多了，差一个。” “行。要给谁？” “给审计司司长一个。” “他？也是你的人？” “嗯。不过我会跟他说是我问你要的名额，所以虽然是用你的名字推荐的，他也未必会因此特别感谢你。你也别介意，就当送我了。” “没事，你用得上你就拿去用。” “嗯，那我就不客气了。” 他们俩真是恩爱啊。 “对了，那九队那边用我知会一下，让他们好好关照关照吗？”醉恕哥问。 凉夜哥迟疑了一会儿，然后点了点头：“别闹出人命就行。” 我看醉恕哥好像想说什么，结果欲言又止好几次，到最后还是没说出来，最终埋头编辑短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