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传第一章
永夜下的天空是无尽的黑夜，红色的光穿过云缝透了出来。魔法光子点亮了没有白昼，没有电的世界。 “老师，为什么永夜部队的十二个最厉害的魔法师会被叫做十二极光啊？” “永夜的世界是没有太阳的存在的，而在白昼时代，能在夜晚点亮大片夜空的只有极光了。他们十二个人被视作永夜之下人类的守护者，如同黑夜中的极光一样，为人类照亮夜空，带来生存的希望。因此被称为十二极光。” “可是老师，听说现在天空的红光还有大片的土地被污染听说都是和极光有关啊？这样破坏净土也算是给我们带来希望？” “你说的那个人的确实力不输于十二极光，而且也确实是永夜部队出身，也跟极光确有关系。但是他并没有被正式列为极光，并不算是极光。那个人拥有很强大的力量，可他最后却引发了暗月之夜，企图毁灭世界。他是杀害数以亿计同胞的背叛者，是将辉晶据为己有以统治世界的疯人，是企图抹灭这个世界最后光芒的罪人。他就是我接下来要讲的，被称为暗月的罪大恶极之人……” 一 无尽之夜 永夜世纪18年 光耀大陆北陆净土 圣核区央部 圣核中央一高 被魔法光子点亮的教室随着下课铃声的响起，变得吵闹了起来。 “你今天带了什么饭呀？我今天带的是青椒炒肉哦。”午休的铃声一响，前桌的耀阳就兴奋地嚷着，从桌堂里拿出饭盒转了过来，笑嘻嘻地看着坐在他后桌的我。 耀阳人如其名，他笑起来极好看，就像阳光一样——尽管出生于永夜元年的我从未见过阳光，但我一直觉得曾经照耀这个星球的阳光必定是与他的笑容一般。 “我今天带的是蛋糕，我自己做的，巧克力蛋糕，你尝尝。”我把挂在书桌侧面挂钩上的饭盒拿了上来打开，里面整整齐齐摆放着切了块的巧克力蛋糕。 “哇，你还会做蛋糕？厉害厉害。呃……这看起来是生日蛋糕啊。你生日不是12月的？这才7月啊。”耀阳刚想用筷子夹一块尝尝，就看出了问题所在，疑惑地看着我。 我垂下目光，拿了一块蛋糕塞进嘴里：“我哥7月的生日。我给他做的。” 我家的事耀阳是知道的。永夜降临的时候，带着当时只有七岁的哥哥在湖区度假的母亲在圣石降世所造成的冲击之中受了重伤，而我父亲据说是当场死亡。但是圣石降世的时候世界一片混乱，并没有救援及时到来。最后就只剩下哥哥和在经过了一个星期之后也仍然奇迹般存活的我。 我和哥哥一直被收养在专门的福利设施里，直到上了初中的哥哥被永夜部队看中，指名征入永夜第十二空战特殊魔导部队。有了收入，哥哥才带着我离开了设施，住到了永夜部队总基地所在的圣核区。就连房子，似乎也是部队为了拉拢哥哥而送给哥哥的。虽然哥哥是我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了，但在我有清晰连贯的记忆开始，哥哥几乎就没怎么回过家，陪过我，每年几乎只有新年的时候才能见他一面，可他仍然是冷冰冰的。在他18岁以后，他倒是偶尔会回来。之所以记得这么清楚，是因为他18岁生日那天突然回了家，跟我说从现在开始他就可以多陪陪我了——但是事实证明，那也只不过是每年多陪我几天罢了，我仍然是大半年大半年的见不到他。 大概也是因为不常见面，我们的关系越来越冷淡。本来说好今天他的生日，他会回家和我一起过，可是我昨天半夜十二点多就接到他的魔法通讯，说这几天都回不来了。我明明一回家就花了好几个小时给他做了生日蛋糕，听到他这么说，我当时就气得在通讯里和他大吵了一架。挂了通讯我就把给他做的生日蛋糕全都切了块塞进了饭盒里，打算今天分给耀阳吃。剩下装不下的，我就一个人坐在桌子前一边哭一边吃了个干干净净。 耀阳顿了顿，一边观察着我的表情一边试探着劝我说：“你不会是和你哥吵架了吧？你哥在永夜，规定和工作都很多，他那么忙，偶尔没法回家也没办法不是？” 明明是特地给他做的生日蛋糕，结果到现在都没让他看一眼，就全都切碎了分给别人吃，心里难过到一想起他就想哭。眼泪已经在眼眶里打转了，我赶紧打断了耀阳的话：“别提他了行不？” “好好好，你尝尝我的午饭，青椒炒肉！这肉超贵，是智夜魔的肉，超香的，你尝尝。”耀阳一边说着一边把饭盒推到我面前。 我看了看饭盒里的青椒和黑色外皮被煎到酥脆的智夜魔肉，还是勉强笑着推了回去：“你知道我不爱吃夜魔肉的。” “哎呀，你别看那个黑皮不就好了！虽然皮色怪了点，但是真的很好吃的！你尝尝嘛！”从耀阳那语气和表情看来，大概他不是单纯想跟我客气客气，而是真的要把好东西分享给我，可我到底还是不想吃那些怪物的肉。我再次把饭盒推了回去：“不不不，真的不爱吃，谢谢谢谢。” “你就尝一口嘛……” 眼看着耀阳又要把饭盒推回来，救世主终于出现了——班长妹子抱着早上刚收上去的一大堆卷子拍到耀阳的桌子上。 “耀阳！好歹你是学习委员，早上卷子是我收的，也是我课间去取的！发卷子总得你来吧！下午第一节课老师要讲，就交给你了！” “诶？！不是吧！一会儿课前不是有课间操比赛吗？吃完饭就得去排队了，哪儿有时间发这么多卷子啊！好班长帮帮忙！明天我请你吃蔬菜魔肉堡好不好！” 我笑着看他俩吵闹，吃着蛋糕。就算我不喜欢吃夜魔肉，夜魔肉也确实是得到了比普通的肉口感味道更好的大众评价。很多人都不介意夜魔肉的黑色表皮，所以美味的夜魔肉也就理所当然的被做成了许多种美味的食物。虽说夜魔本是污染区的生物，尤其是智夜魔更是充满了攻击性，肉很难获得，不过一开始的时候，这种外表可怕的怪物的肉价格确实很低廉。价格开始上涨是以某家餐馆正式推出的夜魔肉菜得到了好评，夜魔肉，尤其是智夜魔肉才逐渐为大家所追捧。到了现在，夜魔肉制品的价格也就只有耀阳那种家庭条件才能接受得了。 夜魔肉刚流行的那会儿比现在还贵，可哥哥还是给我买夜魔肉，甚至那段时间只让我买夜魔肉吃。但是我实在觉得恶心，吃不下去，跟哥哥说了好几次，他才不强迫我吃夜魔肉了。哥哥的工资很多，家里的实际经济条件甚至比耀阳家里好，但是看起来很喜欢夜魔肉的哥哥却从来不吃夜魔肉，也叮嘱过我不许吃智夜魔的肉，要吃也只能吃普通夜魔的肉。我虽然不懂为什么，但是本身就对夜魔肉不感兴趣，也就没追问。 “呀，差点忘了。冻月，你想好考哪里了吗？周五就要交第一批报考申请了。咱们班就差你和耀阳了。耀阳一个劲地说等你填，他要和你去同一个大学，你赶快啊。”班长突然把话题转向我，还是这么个头疼的话题，更不妙的是耀阳也立即把目光放回了我身上。 我要是有想去的大学，我肯定早就填了啊，一直没填不就是很纠结吗？催我也没用啊。 “我尽快，我尽快，周五之前肯定填好。” “我猜你肯定去永夜的中央魔导军校吧？你哥不是在永夜吗？读的也是这个学校。” “怎么可能。央校是给已经有军籍人上的内部学校。就算我要去，我也只能去永夜的综合魔导军校，但是综校审核条件太严了，我这样的，肯定进不去，所以也就不想了。相比之下还是圣石教会的圣石魔导大学靠谱点。分数线没有综校高，审核条件相比之下也松的很。”虽然我笑着嘴上这么说，但是我真的很羡慕哥哥，也很想去综校。在我心里，根本考不上综校的这个事实，其实并不是这么可以轻描淡写一笔带过的。 “耀阳肯定也是能去魔法类的大学吧？真羡慕你们这些天生魔法体质强的人。我这种高浓度魔法过敏的，就只能去一些普通的学校。”班长投来了羡慕的目光。每次论及魔法，班长总是会这样小小地遗憾一番。 尽管所有人都能够使用魔法，但是有不少人都患有高浓度魔法过敏症，通常的小型魔法都还没问题，但是一旦使用了大中型魔法，甚至只是身处高浓度魔法粒子环境之中，就会产生过敏反应。症状是双眼及头部剧痛，持续处于高浓度魔法中将会导致双目失明，伤及脑神经，最严重甚至会致死。所以这类人基本就和魔导师无缘了，就更别提永夜部队这种时常需要用魔法作战的地方了。 “反正我是跟定冻月了。冻月去哪里，我也去哪里！”耀阳笑嘻嘻地说着，低头吃饭。耀阳是我生活里和我相处时间最长的人了，就算除去在学校的时间，他陪我的时间也远比哥哥多。 “冻月真的不去永夜部队吗？不是说你哥哥在永夜部队吗？你哥哥叫什么？多大了呀？” “我哥比我大7岁，今年25。他叫凉夜。”我已经习惯了回答这个问题，哥哥长得好看，又厉害，不少女孩子向我打听他，就连不认识的人，都会好奇我哥哥的事来向我询问。我也喜欢哥哥。所以这个时候我的优势就凸显出来了——我是他弟弟，任凭别人如何讨好他，我对他来说也是独一无二的亲人，生来就带的亲密关系。 “凉夜？那不是圣核一中的那个初三就被永夜部队指名带走的学长吗？”班长立即嚷了起来，“我就是一中毕业的，听说凉夜学长当时被永夜部队和圣石教会同时看上了，学长还被威胁说不做选择的话，一星期之内就让学校开除他，福利设施也会把他们请出去，让他和他弟弟从此无学可上。学长迫不得已选了永夜部队，那个学期就拿到了军籍。当时凉夜学长的事真的是火到不行呢！到现在一中的大厅的优秀毕业生录里，他还是在第一页呢。没想到你哥哥竟然是他啊。” 这样的场景我不是第一次见了，而且通常说话的人都会不自觉的加上一句：真看不出来你俩会是亲兄弟啊。虽然说者无意，但是在我这个听者听起来，却是很刺耳的——哥哥初三就被两方势力抢着要，我都高三了，还考不上综校，实在不配当他的弟弟。 “哇，真羡慕。这简直是理想中的完美人生啊。”耀阳也跟着感叹了起来，“你也去永夜吧，冻月。说不定还能和你哥哥一起工作呢！你不是挺想和他在一起的嘛！我觉得你努努力，考综校应该没问题的！” 我笑着摇摇头，考不上就是考不上，我再想也没用。 高三年级课间操比赛十五分钟后开始，请高三各班到操场指定位置集合 广播一响，班里的同学纷纷动作迅速地收拾东西离开教室。 “诶？！这么快！我饭还没吃完……不对，我卷子还没发呢！”一听到广播，耀阳瞬间就炸了，匆忙将饭盒里剩下的饭菜一口气全塞进嘴里。 “别吃啦！先把卷子发了！快点啊！来不及了！”班长也嚷了起来，抓起一打卷子开始分发。 我正幸灾乐祸地笑着看他们两个匆忙，通讯器就震动了起来。是来自永夜圣石联合会议的全区通告。短信里说有一大批智夜魔从地下入侵了圣核区，现在正在南侧街区。永夜部队和圣石教会魔导团已经出动了。不过还是要求圣核区全区平民迅速前往附近的避难所避难。 “避难通告，你们不看一下？”我提高了声音，提醒还留在教室里的同学说。 按理来讲圣核区是净土的中央区域，极为安全，是不可能有夜魔侵入的。我在圣核区生活了十年，至今都没见过真正的夜魔，就更别说智夜魔了。只是听说智夜魔异常凶残，会疯狂攻击人类，有的时候甚至连动物都不放过。更可怕的是，智夜魔不仅成群结队出现，还会使用一些稀奇古怪的武器，听说是白昼时代我们所使用的武器，不过现在由于电力失效，一部分武器已经无法制作了，那群智夜魔手里的武器多数是从污染区里找到的白昼时代的古董吧。当然了，这些武器远不如我们所使用的魔法强力，这也就是为什么我们仍然能制作大部分武器却并没有批量制作使用的原因。 “优先避难？”确认了通告的耀阳思考了片刻扭头问班长。 “应该优先避难吧。毕竟是联合会议发布的通告。” 班长的话音一落，同学们立即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甚至有人当即就冲出了教室，东西都没拿，大概是直接去避难了吧。 这也不怪大家慌张，毕竟这确实是圣核区第一次受到智夜魔的入侵。至于我，就很淡定，到底我也没见过智夜魔，不知道那东西到底有多可怕。我们都是会使用魔法的，魔法在手还会怕智夜魔？ “那就赶紧避难吧。我知道最近的避难所在哪里。冻月，别发呆了，赶紧带上东西去……” “可是学校还没给通知啊。要是被扣出勤分怎么办？”我捏着手里的通讯器问道。 “分重要还是命重要？”一个仿佛被吓坏了的同学喊了起来，他浑身颤抖。听说他的父亲原来是教会魔导团的，在一次与夜魔的战斗中被砍断了一条胳膊和一条腿，救援团把他父亲救回来的时候，胳膊和腿还有筋肉挂着，但是骨头已经在关节处彻底断了，场面据说十分血腥。 但是对于我来说，还是分数更重要些，毕竟本来我的考试成绩就不是很好，想去综校已是困难，再扣些莫名其妙的分就更是连圣石的军校都不用考了。 “还是一起去避难吧。”耀阳建议说，“这样一来肯定没法比赛了，就算学校没通知，比赛没法进行，分数也不会扣了。况且通告都下发了，学校那边应该也只是在核对，需要一段时间反应，不过最后的结果肯定也是全校避难。现在太危险了，走吧。” “可是……” 见我还在纠结，耀阳不由分说，一把抓起我们两个的书包挂在肩膀上，另一只手紧紧抓住我的手腕，使劲把我往教室外拉。我无可奈何，只得跟他一起跑。 出了被魔法光子点亮的教学楼，头顶便是永夜无尽的黑色夜空，只有微光隐约透出轮廓的云朵提醒着现在是“白天”。 外面有很多同学都在往避难所的方向跑，看这个人数，比赛大概是真的进行不下去了。也不知道永夜部队这次出动，哥哥有没有参加…… 突然一声巨大的爆炸声伴随着一大片火光在离我们不远处的人群中炸开，滚烫的强烈气流迎面冲来，我和耀阳都没有站稳，一起摔倒在地上。整个世界的声音都离我很远很远，眼前有那么一瞬间是漆黑一片的。 发生了什么？ 远远的听见有哭喊声，还有持续不断的砰砰砰的声响在耳边回响。视野很灰暗，只能看见不远处是熊熊火光。 “冻月，冻……啊！”耀阳在我耳边突然惨叫了起来。 我努力地重新凝聚濒临涣散的思维，转过头看向他。平时异常爱干净的他此时灰头土脸。他的身体明显在发抖，而他的表情也因为惊恐而扭曲成一种我从没见过的样子，就像被人胡乱涂抹的还未干的人脸油画一样。我顺着他的目光往自己身上看，借着光子路灯的光，我看见半只残破的胳膊赫然摆在我的腿上，红色的液体把我雪白的校服衬衫染红了一片。 我甚至不敢用手去扔开它，也没有力气去搞清楚现在的状况，我慌乱地全身颤抖着从地上爬了起来，那只断臂从我身上砰的一声滚落到地上。可我慌乱之中还没等站稳就一脚踩到一个圆滚滚的东西，又摔倒了。 “冻月！”耀阳赶紧爬过来，把我从地上扶起。 刚刚那是什么……脚上还残留有不规则的肉感，那个高度……不会是…… 我低头一看，一颗被炸掉了小半边的人头就在我脚边，被我刚才那么一踩，脑浆洒了满地。 太害怕的时候，其实甚至连声音都无法发出。 “快走……我们快走……” 耀阳用微弱的，还在发抖的声音这么催促着我。 走？往哪里走？哪里是安全的？ “呜嗷嗷嗷——！” 一阵奇怪的叫声传来，黑压压的一大群穿着奇怪服装，手持各式各样武器的，黑色生物嚎叫着从避难所的方向冲我们冲来。 那就是智夜魔？ “快走！” 耀阳在我之前回过神来，一把抓起我的手，拉着我逃走。 一路上都是四处逃跑的人群，身后大群的智夜魔紧追不舍，惨叫声和夜魔的嘶吼声不绝于耳，就连空气里都弥漫着血液的味道，这样的场景是我至今为止从未想象过的。 可是即便不回头看，也知道大群的智夜魔就在后面紧追不舍，身后不断传来砰砰砰的声音，不断地有人在我身后倒下。 “这样下去逃不掉的……他们的武器大概是枪吧，远程武器跑不过的。” 心里忽然静了下来，我甩开了耀阳的手，收住了已经跑到快要失去知觉的双腿，不断有人从我身边慌乱地跑过，甚至撞到我的肩膀，踩到我的脚。 “诶？……”耀阳惊讶而困惑地也停下了脚步回头看着我。 “永夜和圣石的救援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回来，但是这样无头苍蝇似的跑下去，肯定会死的。只是逃跑不是办法。这里是战场，不是我们死，就是对方死。既然逃不掉，那总要试试别的办法吧？我们的魔法会比他们的武器差吗？我们舍弃了他们使用的旧科技，不就是因为我们拥有更高等级的魔法吗？”我说着转过身，面向夜魔追来的方向。 “冻月！他们用的是枪！选修课的时候你连实体弓箭都挡不住，子弹就更挡不住了！救援马上就会来了，只要回学校……” “就算是要跑，还有一个多小时的步行路程，根本来不及！” 我的面前又倒下一个人，眼前就只剩成群的夜魔了。雨点般密集的子弹向我飞来，尽数被我的防护壁减速，但是我是挡不下这些子弹的，我的防护壁密度韧度和强度都不够，我只能拖延时间。 “耀阳你先走。” 无数的子弹在缓慢穿透我的防护壁，被破坏的部分发出淡淡的蓝色光。子弹不停地扑过来，防护壁上扩散开的蓝色波纹越来越密集。 “你一个人会死的！”耀阳说着跑了过来，挡在我面前，又撑开了一层防护壁。可是子弹仍然没有要落下的意思。 “耀阳你赶紧走……” “不能把你一个人丢在这里。咱们两个人还能撑一会儿，一个人根本就是送死。” 我知道耀阳在魔法上远比我强，选修课的时候全班只有他一个人用防护壁正面接下了箭。可是即便如此，子弹已经密集到几乎整个防护壁都变成了蓝色。 要撑不住了。 “小孩子赶紧去学校避难！” 又是一层防护壁出现在我们面前，那层防护壁直接向前将所有的子弹都推了出去，尽数碎成了破片。 “好强的防护壁……”耀阳感叹着抬头望向空中那声音的主人，“黑色制服，制服上配白色和蓝色的微光警示标识，是永夜的空战部队！” “赶紧离开这里！剩下的交给我们！” 那名士兵的出现立即吸引了智夜魔全部的火力。所有的智夜魔都将枪口对准了他，紧接着就是不绝于耳的枪声。但是他也没有丝毫的退缩，一边撑着防护壁，一边用魔法手枪不断射出蓝色魔法子弹。他的枪法很准，几乎每发都能击杀一只智夜魔。眼前成群的智夜魔正在逐渐减少。不过毕竟这次没有我们两个人的防护壁缓冲，看得出这次就没有那么轻松了，他的防护壁也全部变蓝了。 “永夜真的好厉害，一个人能和这么多智夜魔抗衡。救援来了，我们赶紧走吧，在这里也是碍手碍脚。”耀阳感慨了一番之后便拽了拽我的胳膊劝说我离开。耀阳说的没错，所以我也点了点头准备离开。可就在这时，一声奇怪的闷响，一个巨大的弹头被那名士兵的防护壁挡了下来，当场就将他的防护壁彻底炸碎。 “小心！” 士兵注意到我们还没走远，立即重筑防护壁，俯冲下来保护我们。耀阳反应极快，火光炸开的一瞬间就张开了防护壁，我们这才算没被子弹打到。我也赶紧张开防护壁帮耀阳抵挡。几乎就是同时，数枚炮弹紧接着就撞在了我们三个人的防护壁上，爆炸的火光和还未落下的子弹一齐向我们扑来。 士兵一把将我们紧紧抱住，用身体护住我们。 我们三个都会死的……… 耀阳和那个士兵注意到爆炸声已经过去，纷纷回头望向智夜魔的方向，而他们眼前的只有一片漆黑。 士兵惊奇地伸手去触碰那片黑暗，冰凉坚硬而光滑的触感从他的指尖传来。不过很快那片黑暗变消散，眼前的景象又恢复正常。 虽然不知道刚才的黑色东西是怎么生成的，但是要维持它实在是太困难了，全身的魔力都快被抽空了，甚至呼吸都变得不畅了。 “冻月你没事吧？哪里不舒服吗？” 耀阳的话让我这才意识到自己正在剧烈的喘息着，出了一身的汗，身体也在不由自主地发抖。 “又来了！” 听到了枪炮声，我用尽全身的力气大喊了一声，明知是徒劳，却还是下意识地架起了防护壁。 但是，在子弹接触我的防护壁之前，它们一头撞在了另一个防护壁上，全部被扭碎成奇怪形状的碎片，就连之前炸碎了永夜士兵防护壁的大型弹头也只是把防护壁炸出了红色的波纹。就在红色的波纹散开的一瞬间，无数密集的红色魔法光矢从我们的身后穿过防护壁，将面前的智夜魔尽数击杀。防护壁的红色波纹平复的时候，我们面前就只有大片的智夜魔尸体了。 似乎是为了确保没有侥幸逃过一劫的智夜魔，在箭雨后面，紧接着就是一个单发的魔法光矢，光矢坠地的一瞬间燃起一片大火。大火将成片的尸体吞噬，大火中传来了智夜魔可怕的惨叫声。 “师父？”就算还没看到人，那个士兵也兴奋地喊了出来，带着一脸的喜悦回头望向箭矢射来的方向——我们身后的半空中，站着一个手持一把萦绕着淡紫色光晕的水晶长弓的人。 天太黑，距离有些远，看不清他的脸，但是他衣服上的白蓝微光和脚下因为发动了飞行魔法而亮起的魔法微光至少让人可以判断出那个人是永夜的人。 那个人飞了过来，稳稳地落在了我们身边，脚下飞行魔法的蓝色微光散去。 “我说过很多次了，如果你负责侦查任务的话，不要和敌人发生战斗。敌人的信息都没收集全就一个人开战，如果刚才我没赶到，不就是送死了吗？而且还有平民在，应该优先掩护平民……脱离战斗区域。”他说着向我们这里看来，当我们两个人的目光相聚的时候，他顿了一下，我也小小吃了一惊。 士兵注意到了他的目光和片刻的迟疑，向我们这里看过来：“师父认识他们？” 不等对方说话，我就低下头抢先说：“不认识。谢谢你们救了我和我朋友，那我们先走了。” “等下会有两个分队的空战部队过来确保避难路线安全，可以在这里等等，一会儿去避难所。你要是想回学校就算了吧，那边现在是战场，现在过去不明智。”他手中的长弓化为蓝色的魔法粒子消失在夜色中，他的声音很冷，仿佛面对一个陌生人。 “那我们在这里等一下吧。这人我看着眼熟，想不起来是谁了。”耀阳见我不吭声，对他浅鞠一躬，“谢谢您救了我们，请问您的名字……” “我师父叫凉夜，是十二极光二席灵极光！我师父可厉害啦！” “……一宫！”凉夜哥立即出声叫住了他，本来就装作不认识就好了，这么一来更麻烦了。 “诶？！凉夜？！那您就是冻月的哥哥？冻月，你哥哥是十二极光？！你没跟我说过啊！我就说看着眼熟！”耀阳一脸惊讶地来回观察着就像陌生人一样的我和凉夜。 “我也今天才知道的。”我低着头不想看凉夜哥的眼睛。 “我在永夜主要负责内部事务，也很少能在电视上看见我。不知道也正常。”凉夜哥解释说。 “诶？！师父，这是您弟弟冻月？！”一宫也是分外惊讶，他没想到会这么巧碰见自己师父的弟弟。 “还是工作时间，我眼里只有平民。”凉夜哥这么一句话就结束了所有的话题。耀阳跟他不熟，加上十二极光的身份，也不敢开口追问，一宫是他的徒弟，想必很了解他的脾气，知道追问是自讨苦吃，也就闭了嘴。 “对了，师父，您什么时候来的？您看见那个黑色的东西了吗？那是什么？就连榴弹都能毫不费力地挡下来。”一宫立即转移了话题，向凉夜哥请教起问题。 “那是远未完成的空间控制类的能力。” “空间控制？”一宫向我和耀阳望来，“可我的特殊能力是控光。难道是他们的？” “牛奶带了吗？”凉夜哥瞥了我一眼，问一宫。 “带了。师父的喝完了？”一宫赶紧把手伸到后腰，摸了一下衣服上偏左侧的一个小小的水蓝色微光菱形，从展开的黑色空间里掏出了一袋黑色包装的液体，递给了凉夜哥。 “不要这个，这个味道太难闻了。巧克力的带了吗？”凉夜哥瞅了一眼，立即要求换一袋。 “诶？可是师父不是一直只喝这个嘛？师父最近换口味了？给，巧克力的。”一宫赶紧换了一袋巧克力色包装的牛奶交给了凉夜。 “不是，我不喝原味以外的。但是那味道确实不好喝，一般人接受不了吧。”凉夜哥说着转手就把那袋巧克力牛奶扔给了我，“把这个喝了。” “我不渴。” “用完天赋魔法必须喝。对你没有坏处，味道也是可以接受的。”凉夜哥说。 是营养液一类的东西？我疑惑着，不过哥哥确实从没骗我，我拧开了盖子，喝了起来。 “刚才的空间控制，是冻月的？”一宫惊讶地看着我，“那这么厉害的特殊能力，得在圣石发现之前赶紧拉进咱们……” 一宫的话说到一半就看到凉夜哥脸色不对，赶紧收了声。 巧克力味的，甜甜的，有淡淡的牛奶的香味。可是马上就要喝完的时候，我突然尝出有一丝奇怪的味道。 “好像有股奇怪的味道……”为了确认那股奇怪的味道，我皱着眉头努力地咂了咂嘴。 看着我的样子，一宫忍不住笑着说：“巧克力牛奶已经是怪味最小的了。我师父喝的原味的才是最致命的。我第一次见我师父喝原味牛奶，才两口，我师父就忍不住给吐了出来，还呛得够呛呢。” “别什么都说。”凉夜哥红着脸责备嘴快的一宫，那么丢人的事怎么能让自己弟弟知道。 不可否认的是，喝了那袋巧克力牛奶，确实舒服不少，身上力气恢复了些，头也没有那么晕了。 “师父，十队的来了。”一宫看着不远处的天空说。 果然，一队永夜空战部队的士兵赶到了我们这里。 “哟！小一也在呀！唉，我也想要这么粘人的徒弟。”那个看起来像是领队的中年男人飞了下来，笑嘻嘻地拍了拍一宫的肩膀。 “我弄出了点麻烦的事……”面对眼前这个中年男子，凉夜哥的语气明显有些畏缩，看样子应该会是让哥哥敬畏三分的人。我再仔细一看，才认出来这个人就是永夜部队的管理司总长辞言，是整个永夜部队最大的官儿。怪不得。 辞言总长闻言，往凉夜哥身后的战场望了一眼，脸色果然不太好看了：“谨慎小心是好事，可是最近的舆论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下次别用燃烧箭了。别的都不说了，万一里面有昏迷的伤员怎么办？” “是，对不……” “我觉得这个做法没问题。只是箭雨就是很有可能有漏网之鱼。如果不用燃烧箭最后清理的话，万一有没死透的智夜魔，到时候再被偷袭出现多余的死伤怎么办？何况就算有昏迷的伤员，第一波的箭雨就已经没救了。燃烧箭没有问题。而且战场不就是这样？当时那种情况，只有两个人，一个一个智夜魔击杀，是要打到什么时候？这种范围魔法是最好的……” 我的话还没说完，凉夜哥就立即回头厉声喝止我：“别说了！小孩子不懂就不要乱插嘴。” “可哥哥本来就……” “还说？！”凉夜哥的语气显然是生气了，皱着眉头，恶狠狠地瞪着我。凉夜哥很少对我发火，这还是我第一次见他这么凶，我下意识地闭上了嘴。 “你弟弟？你这么凶干嘛？”辞言笑着伸手揉了揉我的头发回头对身后的士兵说，“你们先去确保避难所附近的安全，留两个治疗查看一下还有没有活着的。我先跟凉夜副长交接一下。” “是！” 士兵们立即继续飞往避难所的方向，两个士兵留了下来去查看尸体。 “这事，一会儿我处理。你就不用管了。你是救人心急，但是你这一急，带来多大的麻烦，陪葬多少人，你自己也清楚。下不为例。” “是。谢谢总长。”凉夜哥低下头，回应着。 “你弟弟，我记得是叫冻月吧？”辞言总长把目光放在了我的身上。 “是。他还是个在学校读书的孩子，总长别跟他计较。” “对你弟弟别这么凶，你都说了，他还是个在读书的孩子。道理得讲明白了，他才会懂。”总长微笑着说，“冻月，你听着。第一，凉夜的燃烧箭虽然控制了效果，可是已经把尸体都烧焦了，事后清理现场根本分不清谁是谁，尸体怎么认领？就算花费了大量的人力物力时间金钱，用魔力质地检测测定身份，来认领的家属又要怎么接受这样被烧焦了的尸体？第二，地上倒着这么多人，里面万一有受伤昏厥的伤员怎么办？这就是在杀人。如果有人问起来，你要怎么解释这尸体上的伤痕？做伤口魔法残留检测？被查出来是我们永夜的管理司副长，还是十二极光之一做的？再被别有用心的人加油添醋，怎么收场？第三，最重要的是，他完全可以不用范围魔法，几十秒就能解决的场面，自己慌了，用了范围魔法，就是他的失误。在战场上冲锋陷阵了十年了，这种失误实属不应该。” 虽然是总长在和我说话，但是总长的话还是让在一旁听着的凉夜哥深深地低下头，那样愧疚的他，我也是第一次见。不知道为什么，看见那样的他，我就气不打一处来。哥哥明明是那么厉害的魔导师，那么优秀的人，为什么要被别人训斥成这样？ “那么多的智夜魔，还有那么多的武器，带着我们，怎么可能几十秒……” 我的话被总长毫不犹豫地打断了，他注视着我，提高了声音质问道：“你见过他的实力？你怎么知道他做不到？他是极光，他是永夜管理司的副长，是我最得意的徒弟。他十五岁进了永夜，上了战场，十七岁进了永夜的央校，十八岁就能带领一支飞行分队，二十岁当上了空战部队的部队长，二十二岁位列十二极光第二席，收了徒，二十四岁成为管理司副长，你觉得他做不到？他是你亲哥哥，足够让你引以为豪的，非常优秀的哥哥。” 总长的话彻底激怒了我，一直憋在心里的话不经大脑脱口而出。 “那你又怎么知道我没有因为有这么厉害的哥哥而骄傲？话又说回来，我对他的事一无所知，难道不是拜你们永夜所赐？我成月成月看不到他，连通讯也不能主动发给他，只能等他给我发。我上次见到他都已经是新年的时候了，七个月了！说好的今天他的生日，他会回家和我一起过的，结果到最后就一句这几天有事回不来了！这十年，他在家里的天数不超过两个月，我都快连他长什么样都忘了！把我和我哥分开的不就是你们吗？现在随便跳出来个人就指责我作为他弟弟丝毫不了解他。你们把他绑在你们那里，当然你们个个比我这个亲弟弟还要了解他！” 我的话让空气安静了下来，耀阳凑过来拽了拽我的衣服，小声说：“你语气太冲了，不太好吧。现在是永夜和圣石联合执政，永夜管理司又是永夜的最高权力机关，决策机关，你面前的可是管理司总长啊。不要命了？” “总长，我弟弟……我昨天刚跟他吵了一架，刚才又遇见对他们来说很可怕的事，他情绪不太稳定，您别怪他。”凉夜哥用身体挡住了我，把我护在身后。 “你哥哥，现在对于永夜，甚至对于净土来说，都是非常重要的人。所以不论是净土全域，还是永夜，都不会同意把他退还给你。永夜的规定，和他在永夜所承担的职责任务摆在这里，成年人的世界就是这样。”总长的语气非常平缓，丝毫没有生气的意思，不仅如此，他接下来说的一番话，甚至给了我一个机会。 “对于你来说，只有两个选择，要么接受这种无法经常相见的生活，要么，你也加入永夜，进你哥哥管理的第十二空战魔导部队。” “可我考不上永夜的魔法军校……就算是普通的士兵学校，我也……”提到分数，我低下了头。和永夜相关的所有的学校我几乎都考不上，以我的分数和条件，能进的只有圣石教团。因为圣石教团主要负责的是净土的内部日常事务，所以要求并没有负责净土内外安全和全部对污染区事务的永夜部队那么严格。而在实际的决策权上，也是永夜几乎拥有全部的决定权。无论是考虑到薪资待遇，权势地位，还是未来发展，在普通民众间，也是永夜的岗位更有人气，竞争也就最为激烈。 “成绩很差？圣石考不上？”总长迟疑了一下，追问道。 “圣石的话，没问题。可是哥哥在你们那里……” “有不用考试也能进来的方法。”总长说，“一种是以直系亲属身份加入永夜，这种的会被直接配给亲属所在部队，作为编外人员，承担一些永夜安排的杂务，会有足够吃饱饭的薪资，不过没有批准是不能与外界联系，不能离开部队，不能报考任何军校，也不接受退役申请。因为永夜的特殊性质，这也算是对永夜部队成员的补偿。另一种是你哥哥这种的指招。有特别能力，或者特别出色的魔法天赋的人，永夜会直接下达指定征兵，带有半强制性质的，也是同样，不接受退役申请的，不过是有一定的人身自由的，而且会直接安排进央校学习。还有一种，算是走后门吧，由管理司下达入队邀请，安排在指定岗位，没有人身自由，想要去央校学习，也要达到一定要求，再经过考核才行。你没听你哥哥提起过？” 一听总长的话，凉夜哥一下子急了：“总长！我弟弟学习成绩不行，适应不了永夜的环境。他也不会飞行魔法，进不了空战部队。飞行魔法也不是学一学就能会的东西，全靠天分的魔法不会就是不会。再说他也没什么特殊的才能，要是有一丁点的话，圣石早就抢走了不是吗？” “那可以给我入队邀请吗？我想进哥哥的部队，而且要作为普通的魔导师进他的部队，不是编外人员。” “冻月！你别胡说！你还是个孩子，好好读你的书，普通的大学随便你考，实在想当魔导师，圣石不是也行吗……” “不和哥哥在一起就是不行！明明有办法让我和你在一起，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就这么不喜欢我？” “不是，我只是……” “好了好了，别吵了。”总长赶紧出声打断了我们的争吵，“我回去和司里讨论一下，这周五给你回复。凉夜你也别太死脑筋了。他在你部队里也未必全是坏事。像今天这种情况，他如果在你部队里，反而要比现在安全不是？让他远离危险确实是一种保护，但是在危险中保护好他，不也是保护吗？而且就在你的眼前，他所遇到的一切的事，你都是有能力干预的，是你看得见，能够改变的。不论是人还是物，我觉得还是握在手里的感觉更安心。既然那么珍惜的人，就放在身边好好保护吧。” “可是总长……” “行了行了，闲聊够多的了，你赶紧去学校那边，你们部队不是负责设施安全的吗？学校那边都打成一锅粥了，你还在这里撕扯这事儿。赶紧过去吧。对了，记住千万别再用范围魔法了。这是城区。”总长硬生生把凉夜哥的话堵了回去。凉夜这才想起来自己还是在任务中，赶紧应了一声就带着一宫飞走了。 “啧，临走也不知道跟自己弟弟打个招呼。怪不得会吵架。”总长看着凉夜哥离开的方向咋了一下舌，然后回头看向我，“你们先去避难所吧。路上应该是安全的，我的人都走过一遍了。如果有危险，就直接发求救信号，附近全都是我们的人，很快就能到。还有，凉夜用了范围魔法的事不要说出去，对任何人都没有任何好处。” “嗯。谢谢总长。” “不要用对长辈和上级用‘嗯’，有些失礼。这是在成年人和永夜部队的世界里基础。既然你这么想早些走进来，那就得自己多注意。凉夜那时候因为我没带过那么小的孩子，没经验，这些都没教他，让他凭白吃了不少苦头。我可不想你也那样。” “知道了。谢谢总长。” 在这天之前，我从没想过有一天我会见到永夜总长本人，也不会想到自己的哥哥真的是十二极光的二席，也从没想到自己原本平淡的人生会就此天翻地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