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奴隶。 对于现在的我来说，这就是他给我的最甜蜜的情话。 这样的称呼让我和他紧紧地联系在一起，肯定了我和他的关系。而他这样的呼唤代表着他对我的需要，意味着我在他的生活里的确占据一席之地。 被他纯黑的眸子注视，被他用温柔至极的语气唤作奴隶的时候，我时常会感觉整个人都快被融化了。 我爱他，爱这个男人。 “你就试试嘛！就这个配色！还有这字！他看了绝对当场就萎了！”二爷一脸比我还兴奋的笑容拿着通讯器使劲往我身上蹭。 说好的拜托二爷有时间的话教教我基本的礼仪，结果不知怎的就突然变成了二爷为我推荐各种增加情趣的小物件——比如他现在正在拼命给我推荐的条纹印字三角情趣内裤。这个情趣内裤只能包裹住前面，整个屁股都露在外面，直接就可以被按在床上上就不说了，它这魔鬼一般的图案和配色设计我真的不得不吐槽一下。整个内裤都是双色条纹配色的，本来这也没什么太不妥的，只是这个配色的组合可以称得上是丧心病狂了。大红配大绿，屎黄色配屎绿色，墨蓝配绛紫，橙色配墨绿，暗红配浅蓝。不仅如此，这内裤上还写满了一句话：欲上爷者必被爷上。 “不不不，二爷，真不是我拒绝您的好意，这我穿都穿不出去，就更别说穿给主人看了。”我赶紧摇头推开他。 “诶呀，你别这么快就拒绝嘛！你说你们俩是有挺多花样玩的，可天天在一起，怎么也需要点新鲜刺激的吧？你想想，你要是穿上这内裤，我哥把你裤子一扒，哇，那肯定就是一个大惊喜！”二爷说着又一次把通讯器怼到我脸上强迫我看，“你看这配色，多扎眼，还有这字！保准我哥一看就萎了。只要他一萎，你不就可以把我哥推倒，上他了吗？你不也是男人？他身材那么好，脸也好看，声音也好听，你就一次都没想过上他？” 我脑补了一下主人被我推倒在床上，被我压在身下上的场景，鼻血都快流出来了。想听主人的娇喘声！想看主人的表情！想被主人抱着，在我身下被我上到高潮！ 不好，是心动的感觉。 我咽了咽口水，看了一眼屏幕上那实在是让人没有勇气穿的情趣内裤，问二爷：“您确定吗？就这个配色和字，先不说事情会不会顺利进行，我第一个就怕我会被他打。这东西真的看着太欠打了。” 二爷笑着说：“不会的不会的。毕竟是情趣用品，我哥又不傻，能为了这种东西就跟你生气嘛。至于你把他上了，事后他会不会报复你，那我就不知道了。但是先别管事后会不会被报复，你先爽了再说。” 二爷说得有道理耶。 就算事后要被主人毒打一顿，我也到底是爽过了。呜！好馋！ “那我试试吧！”我兴奋地点了点头。 “那你要哪个颜色？我给你买。”二爷兴奋地把通讯器递给我。 我认真地思考了一下，想了想主人一般给我穿的都是浅色的冷色系纯色内裤，那应该是主人比较喜欢那种干干净净的感觉吧？也就是说……我搞个脏兮兮暗暗的颜色会比较让他容易“萎”掉？我又看了看那几个颜色搭配，总不能让我自己也萎掉吧？ “墨蓝绛紫那个吧。”我说道。 “好嘞！”二爷一听，立刻兴奋地开始订购，“记得把你俩的过程讲给我听啊！” “好的，谢谢二爷——不过您知道我的尺码吗？不用先量量？” “不用量。M码你就能穿。” 我惊讶地问：“您怎么知道我能穿？我自己都不知道我穿什么码。” “两手一握就知道了啊。”二爷笑着说。 两手一握……我又想起一开始二爷上我的时候两手抓着我的腰……肯定就是这么来的吧！还有主人也是，两手一握就知道我穿什么码的裤子。我被主人玩了这么久了，全身上下都被他玩了个遍，我的三围，身高，肩宽，鞋号他都估计得出来吧！这群“阅人无数”的大变态。 “少谦。” 二爷刚订购完，主人就来客厅了。 “主人。” 我立刻起身，面向他跪了下来。他点了点头。 “怎么了，哥？”二爷也赶紧站了起来问道。 “少谦你过来一下，我有事。” 主人的表情有点认真，看起来是正事。二爷赶紧就跟着主人离开了。 我起身重新坐回沙发上，用手掸了掸裤腿。别弄脏了裤子，就这么个牛仔裤听景叔说还要一千多块呢。还说是店里买的，并不是定做的。主人有条定做的牛仔裤都已经上几十万了。啊，虽然我也知道奴隶不配穿定做的衣服，但是我也想试试那几十万块的定做牛仔裤穿上是什么感觉！不不不，不对，我得满足于现在我拥有的！一千多块的牛仔裤！我以前可是只穿三十几块钱的牛仔裤啊！ “爸妈过几天回来，说是要看看弟妹的情况，安排一下。我怕爸妈来我家里突击检查，你看那几天你能不能把温凉和你那几个女奴一起安排在你别墅里？”谏少卿问到。 爸妈回家倒是并不意外，谏少谦也知道夫人一怀孕，就算爸妈环游净土肯定也会回家一趟看看情况关心一下。他也想到了温凉的问题。毕竟爸妈都很宠哥哥，即便是有自己的住处，肯定也会来哥哥这里住个一天两天的。 早就想到这个问题的谏少谦赶紧就拒绝了：“不太行吧。爸妈回来一趟最少不得一星期？哥夫再怎么是个奴隶，到底也是个男人，和我那些个女奴放在一起，尤其里面还有两个调教程度特别高的，万一……对吧。我也挺为难的。再说哥夫在我那里肯定不像你这里安全，万一被女奴看见脸了，很麻烦的。” 谏少卿思考了一下，觉得也是有道理。 “要不哥，他不是会瞬移吗？爸妈要是来你这里检查，你就让他瞬移去酒吧，在你房间待着呗。回头爸妈走了，你再给酒吧发个通讯叫他回来就是了。”谏少谦建议说。 “我也是想过。但酒吧那里不是太安全。而且温凉那性格，我让他老老实实待着，他肯定不听，待久了无聊，肯定要跑到吧里玩的。不过你那里要是不方便，那我也只能让他去酒吧待着了。”谏少卿犹豫了一下说，“爸妈回来这事别让温凉知道。我怕他多想。不是不想把他介绍给家里人，是他现在的情况，实在不适合见爸妈。你也别跟爸妈提温凉的事，上次我出事被温凉救了，咱俩统一口径就说是永夜的兵把我救下来的。” “好，我知道。”谏少谦点了点头。 “还有弟妹那边你安抚好。可别跟爸妈告状说你总往我这里跑，到时候我还要挨骂。” “这个你就放心吧，不就第一次没经验让你帮我背锅了嘛，至于吗，每次都要唠叨我。”谏少谦叹了口气，抱怨道。 “我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行不？”谏少卿瞪了他一眼说，“还有云织集团董事长儿子云兮下周的订婚宴取消了，刚通讯过来通知的。” 谏少谦惊讶地看着谏少卿：“不是吧？云兮订婚对象不是他们那个行业内也挺有名的家族千金吗？这说退就退，不得罪人？” “详细情况不清楚，外传是两家业务上出了纠纷，导致云家掉了一份订单，据说都准备投产了，订单突然撤销转给另一家对手公司了，考虑到肥水流了外人田，好像损失还不小。而且对手公司的材料供货源还是云兮订婚对象他家。”谏少卿说，“再就没别的事了。你别忘了准备明天的董事会，我这还等你们的结果好跟人家联络呢。” “好的。”谏少谦点了点头然后冲他神秘一笑，“对了，哥，我给你准备了个天大的惊喜。” “什么惊喜？”谏少卿疑惑地看着弟弟。 谏少谦嘿嘿一笑，一脸神秘地告诉他：“保密！” 我正坐在沙发上仔细研究我这贵得要死的裤子到底是哪里值那么多钱，二爷和主人就回来了。 我赶紧从沙发上站起来，跪下：“主人，二爷。” “嗯。”主人点了点头，“画我刚才修好了，过来看看吧。” “好的，谢谢主人！”我兴奋地赶紧站了起来跟着主人去了画室——自从知道了我这些衣服都贵得很，我就不敢再穿着裤子满地爬了。就算主人不心疼，我也还心疼呢。 进了画室我一看，那何止是修，整个画的画面都变精致了，主人甚至已经把画裱好了。 “看看，还喜欢吗？”主人拿起工作台上摆着的画，捧起来笑着看着我。 黑夜和辉晶，火焰的背景，一半是满身伤口的男人垂目看着手心里的白色光球，另一半是外露的破碎骨骼包裹着的暗红色的恶魔，眼睛散发着晶蓝色的光，手里拿着一把白色微光的染血刺剑。 “好看！喜欢！主人好厉害啊！” 我兴奋地点点头，这画比我想象中的更好看。想问主人要这幅画，可我知道按照主人的一贯作风，这裱的框，这画布，这颜料加起来肯定是个我想不到的巨额数字。何况是主人这么多天的心血，他肯定也不会舍得送我吧。 “这是我们一起画的。别只说我厉害，你也有份。”主人笑着说，“这画，如果你愿意的话，我打算把它挂到你的房间。” “好啊好啊！谢谢主人！”我拼命地点头，这样也好，就等于是送我了。我和主人一起画的画，一起画的我自己，如果能挂在我自己的房间里，当然是最好不过了。 主人笑着放下了画，拉起我的手：“我还给你准备了你自己的房间。” “我自己的房间？”我惊讶地看着他，之前那个有绒毯的房间不就是我的房间吗？ “嗯，跟我来。”主人就这么拉着我的手带我上楼。 四楼，主人房间的隔壁。 “这个位置可以吗？”主人温柔地笑着为我打开了房门。 和主人房间大小相仿，虽然没有卫浴，要用对面的公用卫浴，但是四楼是主人的专用楼层，也只有主人一个人用，所以也就和内带卫浴差不多。 屋里空空的，墙壁雪白。 “喜欢的话你可以自己设计，家具可以直接订购。以后在家里，你就有属于自己的空间了。是在这里看书休息，还是在这里听歌发呆都可以。就在我们的卧室旁边。” 我看着主人温暖的笑容，一时有些不敢相信。主人在他的家里专门腾出一间房给我住？而且还是四楼他的房间隔壁？甚至可以我自己设计装修。分明就连二爷也只能住楼下的客房楼层。主人是真的在家里给我留了一席之地？ “可以吗，主人？我只是个奴隶，在楼下给我留个客房……” “客房是给客人住的。你是我的奴隶，可你也是这里的主人。这房间早该给你准备了。你只管说喜不喜欢。”主人的语气坚定得让我都开始觉得理所应当了。 在主人隔壁的房间，我当然喜欢。能住在四层，更是我的荣幸。 “喜欢！我喜欢在主人隔壁！”我赶紧点头，生怕他突然反悔。我立刻就想起了让教的那些，连忙抱住了他，笑着给他一个拥抱和吻。 主人果然很高兴的样子，抱住了黏在他身上的我，在我耳边轻声说：“你也是这里的主人，把这里当成你自己的家。你在我面前是奴隶，但是在其他人面前，你是我谏少卿喜欢的人，要抬起头，拿出你的气势。” 我在他怀里用力地点了点头。没有什么比被主人认可，被主人给予这样的身份地位更让人开心的了。 可我……还是感觉自己笑不出来。我现在脸上的笑一定特别假。并不是不开心，得到了主人这般的用心和重视，我当然开心。可我总觉得这些我曾经梦寐以求的东西，真的已经对于我来说无法触动我了。我不知道到底是之前晶体化的过程太漫长拖沓让我的感情到现在还在流失，还是我已经成了很彻底的性奴了。主人现在给予我的这些对于我来说还不如抚摸我的身体，给我拥抱和亲吻，再和我做一次带给我的快乐更多，让我更兴奋。 “主人……” 我紧紧抱住他，趴在他怀里啜泣起来。 我感觉得到自己有问题，我撑不下去了，真的撑不下去了。 主人，拉我一把，快拉我一把。 我为什么不会兴奋得一把抱住他，把他按在墙上猛亲一顿？为什么不会高兴得大嚷大叫？为什么不会激动得满脸笑容，对他说爱你？ 拉我一把…… 我不要沉入冰冷孤独黑暗的海底。我不要一个人坠入黑暗。你不是我的救赎吗？求求你，不要松开我的手，求求你，救救我，拉我一把。我就只有你了，主人。 “温凉？你怎么了？”主人紧张地轻轻推开我，焦急地询问道。他的语气，他的表情，无一不流露着紧张和焦急。 “主人……” 我是他的奴隶，我的义务是带给他快乐。我不能让他因为我而增添烦恼，不能让他因为我而有一秒钟的不快乐。我得被他需要，得被他宠爱。我不能被他抛弃。 “我没事……就是太激动了。谢谢主人对我这么好。”我努力地收住了眼泪，挤出笑容对他说。 他是非常优秀的主人，我不知道我这样能不能骗过他。 主人默默地看了我片刻，看着我的眼睛说：“温凉，我爱你。烟城餐具的事，我向你道歉，是我做得不好，没有照顾你的感受。还有那天晚上半夜我去酒吧的事，也对不起。我当时心情不好，没顾及到做了一半就走掉会伤害你。一直都没跟你正式道歉，今天就算补上了。我保证今后不会这……” “主人。” 我赶紧叫住了他。 他向我道歉了。 根本不必向我道歉的。我只是个奴隶，怎么可以让主人道歉。动了主人心爱人的遗物是我的错，本来就该被罚。床上不能伺候好主人，扫了主人的兴，甚至破坏了主人的心情，也本来就是我的错，主人走之前还帮我做了晚饭，甚至告诉了我他去哪里，已经是非常宠我了。我还有什么不满。 “主人，都是奴隶的不好，是奴隶让您不开心的。您没有计较这些，还是这么宠奴隶，奴隶已经很感激了。” 主人抱着我，亲了一下我的头发。 “我会好好对你的。” “谢谢主人。”我趴在他温暖的怀里，像只宠物一样，讨好般地蹭了蹭他。主人身上的味道好香，闻起来好安心。 午饭的时候我才发觉主人是真的很用心在哄我了。 尽管我之前拒绝过了，但是他还是又一次让人把我的餐具放到了餐桌上。而这次，我的餐具不是以前那种普通的白色简约的瓷器了，而是换了一整套芝士样子的可爱陶瓷餐具。 “给你新换的餐具，喜欢吗？” 主人微笑着问我。 “喜欢！谢谢主人！” 明知道他是因为之前的事才买了这套餐具给我的，但是那套餐具的样子实在可爱，我也不想计较那么多了。金黄的芝士，超好看。感觉比那套西瓜的好看多了！ “哥你可真疼哥夫啊。就一套餐具，还要花钱定制。你不是从来不给奴隶定制的东西吗？”二爷感叹道，“还特地去找DE的定制工坊——哥夫，你知道DE吗？专门做各种餐具器皿的一个牌子，就是那种要是摆在超市里，吃灰五六年都未必有人买的贵得要死的牌子。你这一套定制餐具，乱七八糟算下来，好几十万呢。你用的时候可千万小心点，别给磕了碰了。” 定制的？！ 我惊讶地看着主人。 奴隶就是奴隶，可以用好牌子的东西，但是绝对不配用定制品。这是主人的规矩。 “没事，正常用就行。万一碎了的话，从DE那里补一份就行，不麻烦，补制也不贵，一件均价也就一万上下。”主人微笑着说道。 就算这套芝士餐具再好看，我再喜欢，我也并不敢收。倒不是因为价钱，而是因为这是定制品。不该奴隶使用的东西不要使用，不和奴隶身份相符合的东西也不要拥有，这是守则的要求，是让教给我的，也是主人一直以来的规则。 “主人，非常感谢您的好意。可定制品的话……”我顿了顿，毕竟主人已经给我定制了，已经拿出来用了，钱都付完了，我这样当面拒收的话，主人应该也会很难办。我思考了一下，继续说：“我还是第一次有自己的定制品。能不能允许奴隶不使用它，把它收藏起来？” 然而气氛还是僵了好一阵。 “让人尽其才，而物也能尽其用才是珍惜和尊重。”主人看着我说，“我也尊重你的选择。厨房里有其他餐具，厨师还没走，可以让他帮你重新装盘。” 主人说得很委婉了，我要是还顶着枪口上，我才是真的不乖。 我低头，向他鞠躬。 “谢谢主人。” 我挪开了椅子，在主人身边坐下来吃饭。 这是第一次坐下来吃饭。坐在正座的主人先动了筷，坐在我对面的二爷才动了筷，他们两个都开始吃了，我才低头拿起自己的餐具吃饭。 不比我一个人偷偷在下面吃，只要不弄出太大声音，主人也不会理我。桌上吃饭肯定要跟他们一样，不要说话，细嚼慢咽，最小的动作幅度，最优雅的一举一动——吃饭好累啊！ 我一边吃，一边偷偷观察他们俩。之所以说是偷偷，是因为吃饭的时候一个劲地看别人也很不礼貌，可我还就是想看他们两个，尤其是主人。优雅，稳重，好看，一看就是出身教养良好的大户人家。我又想了想自己平时那个狼吞虎咽的难看吃相……呜，真的不能比。这怎么可能让主人喜欢我啊！主人凭什么喜欢我啊！ 大概是我的神态动作实在僵硬，一向不喜欢餐桌上说话的主人放下了碗筷，趁着我夹菜的空档叫了我一声：“温凉。” “是，主人。”我赶紧吞掉了嘴里的食物，放下了碗筷，看着他。 “这里是你的家。而且家里饭菜都是每人一份单独的。佣人也会等到你用餐结束离开餐厅之后才收拾。你不用那么急，也不用那么紧张。在自己家里吃饭放松点。” 言外之意就是没人跟你抢，也没人催你，别一口接一口根本不匀空地吃那么急。可我没有急，我就只是单纯习惯了这个速度，下意识地…… 主人都看不下去了……好丢人…… 我红着脸低下头小声道歉：“对不起，主人。” “胃会不舒服的，放松。”主人的声音依旧温柔，我一时也搞不清楚主人有没有在因为我难看的吃相给他丢脸而生气烦躁。 “谢谢主人提醒。” 主人重新继续吃饭，我才赶紧低头继续吃。 慢一点，慢，一，点，慢……一……点……慢—— 我正在努力地控制自己，做着慢动作，坐在对面的二爷就捂着嘴偷笑了起来。 肯定是在笑我！ 我尴尬得满脸通红。 “少谦。餐桌礼仪。”大约是主人也觉得他太过分了，皱了皱眉提醒道。 二爷赶紧严肃了下来：“对不起，哥，哥夫。” 尽管在主人的提醒下，二爷很严肃地道了歉，可我也完全没心情继续吃下去了。我感觉我的存在本身就是在给主人丢脸。我不想让主人因为我而脸上无光，也不想让主人看着这样的我，对我产生更多的厌恶。 “主人，我吃好了。”我放下了餐具，微微垂下目光，向他报告着。 主人看了看我的碗和盘子里还剩了大半的饭菜，皱着眉头看了一眼二爷。二爷赶紧缩了缩脖子，低头吃饭。 “嗯。” 听到了主人的应声，我才起身离席，将椅子小心地收回去，回到主人身侧跪了下来，陪主人继续吃饭。 还是这样好，有安全感，而且很放松。 二爷不是说主人是那种很尊重奴隶，会非常认真地考虑奴隶要求和反馈，允许商量的那种主人吗？一会主人用餐结束，跟他商量商量以后我还是跪着吃饭吧。 午饭结束，主人要去办公，我巴巴地跟着他，打算给他当脚垫，可我刚一跪下来，主人就递给我一本书。 “工具虽然方便，但是没有了工具，掌握工具的原理就很重要了。有手有脚有魔力，不能把自己饿死街头。” 我接过书看了一眼。 。 啊……我不会的次元背包的魔法…… 主人连这个都挂在心上了。 “累的话可以靠在我腿上，或者去沙发那里坐着看。”主人说着温柔地摸了摸我的头发。 “谢谢主人！奴隶想挨着您！”我笑着赶紧就捧着书靠在了他的腿上，没有什么比挨着主人更让我感到安心的了。 主人笑着开始办公，我则靠在他腿上翻开他给我的书看。 我看了好久，中途好几次差点睡着。不过好歹挨到了晚饭时间，主人收拾桌子准备去吃饭了。我赶紧看了一眼页码，把书放到主人的桌子上，准备跟主人商量我的饭桌问题。我刚酝酿好措辞情绪，主人那边就来了个通讯。 主人看了一眼就接了起来，并没有赶我走。我也赶紧识趣地停下一切动作，跪好微低下头。 “晚好。……方便，您说。……” 看来对方是个很直接的人，主人只应了两句话，接下来的语气就变得有些抗拒和为难了。 “我这边这段时间家里不太方便。而且您也知道，汲是住在我这里的。这也和我的原则有些冲突。……我知道，谢谢您信任我，可……那好吧，只一个月，一个月过后请您务必领走他。汲是我的婚戒奴，我必须照顾他的感受。” 我听得出主人在做出最后决定的时候是非常为难而且是下了很大决心的。对方好像也说了很多，主人沉默着听了好几分钟。 虽然我不该听的，但对话中两次提到了我，我尽可能地转移注意力想不去听也终究还是从主人的回话里听出了大致的信息——有个人要来家里待一个月，而且这个人很可能会让我感觉不舒服。 果然。 主人切断了通讯之后脸色也不是很好看。 “温凉，有个事我要跟你说一下。” 主人说着把手心翻转到上面，稍稍抬了抬手。 我立刻服从他的命令站了起来，安静地看着他，等着他告诉我我可以知道的信息。 主人思考了好久，最后像是鼓足了勇气一样，对我说：“生意上有个合作商的总裁刚才给我发通讯，他也是圈子里的人，他收了个白纸，而且还是圈子外的，不太好调教，所以想送来让我帮忙调教一个月。那个合作商算是我们比较重要的一个供应商，因为这事产生不愉快也不太好，我就擅自答应了。我知道在我们主奴关系存续期间我不该再收留其他奴隶在家里，尤其是我们还在交往，就更不应该调教其他人，是我对不起你。做了让你反感的事，我真的非常抱歉。我保证一个月一满一定会把他送回去，我也绝对不会和他发生肉体关系。你想要我怎么补偿你都可以，只要你别生气。” 看着主人尴尬地红着脸，一脸歉意地跟我解释着，我倒是比自己想象中更平静地接受了这一切——无所谓了，反正也不可能有人超越烟城在他心里的地位，我有什么可担心的。而且就算主人真的和那个奴隶上了床也没关系，我只是个奴隶，没资格限制他。与其在这里跟主人争论一个既定事项，让他烦恼，还不如干脆利落地答应下来让他舒心。 “好的，主人。我知道了，谢谢主人提前告知。有什么需要我注意的吗？” 主人用复杂的表情看了我好一会儿才说：“记得戴面具。不要做任何可能会导致你身份暴露的事。我不会让他来四楼，不喜欢他的话，你可以躲着他，但是不要和他发生肢体冲突。再就是，有任何事，任何想法，一定要第一时间和我说，不要一个人藏着憋着。要信任我，好吗？” “好的，我记住了，主人放心，我会和他好好相处，不给您添乱的。”我点了点头保证到。 “一会儿晚饭过后他就会过来，前期我可能会用你给他做示范，好让他慢慢接受，可以吗？” “可以的。我的身体是主人的，一切遵从您的意愿。”我点了点头。虽然我不算是个好奴隶，可相比一个什么都不会的白纸，我觉得大概也不至于太给主人丢脸。而且主人也很注意保护我，应该也不会在他面前上我，只是被旁观调教的话，我能接受。 啊，我能接受。想想刚认识主人的时候，哪怕快被饿死了，还会为在主人面前脱光衣服而感觉羞耻，现在就算没有被强迫，在第三个人面前赤裸着身体被主人调教也完全不觉得有什么了。 主人思考了一下，补充说：“除了调教时间，他在场的话，你不用保持奴隶姿态。你是这里的主人，拿出主人的姿态。” “好的，主人。那是应该叫您先生吗？”我向他确认着。 “叫我名字也可以。” “好的。”我淡定地回答道。 我分明很顺从很配合，可不知道怎的，我似乎惹他不高兴了。 “奴隶。” 他的表情，语气和他对我的称呼让我迅速在他脚边跪了下来。 “主人。” “如果我使用了他，你有意见吗？” “没有，主人。” “……如果我收了他做奴隶，你有意见吗？” “没有，主人。” “即便是我为了维持一对一，解除和你的主奴关系，你也没意见？” 他的这句话让我迟疑了片刻，但是这刚刚冒头的伤心难过迅速就被我自己扼杀掉了。我是奴隶。是他的奴隶。 “没有，主人。我是您的奴隶，一切遵从您的意愿。” 我清楚地看到了他的手颤抖了一下，然后紧紧攥成了拳头。 “我的手法真烂。调教坏了烟城的身体，调教死了你的心。两个我最爱的人，都被我毁了。作为主方，没有人比我更失败了。”他声音颤抖着说完就要从我身边离开，我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 “少卿，如果这些真的可以给你快乐，让你舒心的话，无论我有多痛苦，无论我有多难过，我都会全部忍下来。我们不是平等的，我的义务就是给你快乐，取悦你，我愿意承受和让步。但这是出于我爱你，不是出于一个没有自我意志，无条件服从的机器。所以，不要给我轻易下判断。我很顽强，在我还没有完全晶体化之前，我绝对不会彻底失去自我。就算没有那只手，我也会挣扎着，反抗这一切。” “信任，诚实，敞开，托付，毫无保留。这几样，你做到了吗？是谁对你说了什么，还是谁对你做了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我的错让你的身体对我锁死了，可是谁让你把心对我锁死了？少谦，让，还是你自己？”他没有挣脱开我的手，也没有退回来，原地停下了脚步声音颤抖着问。 我思考着他提出的问题，是二爷的话？是让的严厉而冷酷的调教？都有，但又好像都不是。这一切都只是推力。真正出了问题的，是我自己。 因为我太不配他了。 “即便我现在不是通缉犯，我也根本配不上你。你那么优秀，可我有什么？我想要你的爱，可不就得做出额外的牺牲吗？”我苦笑一声说道，“可我是人，我也有自己的感情。看到你和别的奴隶谈笑风生，看到你借了其他的奴隶，看到你因为我的问题半夜去酒吧一夜不回来，看到你因为烟城打我，罚我，生我的气，看到你把别的奴隶收留在家里调教，我也会难过，也会伤心，也会心寒。我不是不能承受，你是主人，我是奴隶，你给我的一切我都应该接受，我也愿意接受。可你现在要我发自内心地笑着接受，要我把伤痕累累的心扒给你看，我做不到。你的这个命令，太过分了。” “我没要你一定接受，你是我喜欢的人，这种事我们可以商量，我们是平……” “平等的？”我回过头笑着看他。他一时间被我噎得说不出话来。 不要平等的爱情，不存在平等的身份和地位。 这还是他多次亲口强调的，也是我最终认可答应下来的。 这算是我第一次故意和他顶嘴，故意怼他，甚至不对他用敬语。尽管我嘴上那么指责他，讽刺他，但是我知道，我可以不用敬语这样怼他，已经是他给予我的实实在在的平等了。 我松开了他，转过身，面向他，垂下目光微低头。 “谢谢主人刚才给予我的平等。顶撞了您，非常抱歉。请主人惩罚。” 主人并没有对此予以回应，而是轻轻摸了摸我的头发：“我们自己的事，别人说了不算。我觉得你配得上，你就是配得上。我是你的主人，我掌控你的一切，你需要得到的是我的认可，不是其他人的。我说过，不要去看其他人，你的眼里只能有我，你是为我而存在的。我不只要你的身体，你的尊严和人格，你的心我也要。明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