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我坐在和哥哥家里的豪华皮质沙发感觉差上一万倍的单人布艺沙发里，尴尬而局促地捏着自己的手指。略有些吵闹的，听不懂在唱什么歌词的歌和暗红色的灯光充斥着这间狭小的屋子。屋里对我来说并不好闻的浓重的香味让我更加坐不住了。 第一次来这种地方，第一次走进这种店里，我羞得脸上滚烫滚烫的。 女人靠在大门边发了个通讯，然后就叫我坐在这里等一会儿，告诉我那个男人马上就到。 快点来，快点来吧，这里太尴尬了，我待不下去了。 尽管知道自己会被一个陌生男人以性奴的身份带走，可眼前的尴尬感还是让我不停地在心里祈求男人能快点到，快点把我从这个各种意义上都很尴尬的地方接走。 这暗月，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凶神恶煞啊。蔫蔫巴巴的，还会脸红，真是难以想象这样青涩的小男孩会是造成净土数亿人死亡的通缉犯。他到底是怎么和杀人不眨眼的净土最大恶人这个身份联系到一起的啊？ 女人看了冻月一脸僵硬的表情，这么在心里想着，抽了一口烟说道：“他说他要先验验货，你也不用这么紧张，带不带你走，到底还得人家金主说了算。” “验货？” 显然，这并不是通常意义上的检验货物状况的意思。 我不是很明白这个词在这种语境下的确切含义，抬起头疑惑地看着女人。 “长相，声音，身高，身材，肤色，身体干净程度，性格，和多少人睡过——富贵家的老爷，爱好特别，挑剔得也多。” 我不该问的。 女人详细的解释让从没接触过这些的我深深地低下了头。可是越是想无视，女人刚刚说到的那些东西却越在我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好尴尬，好羞耻。 还是割自己肉吃吧。 “他”突然出现，靠在沙发边用一种仿佛早就看破一切的惆怅语气说道。 显然是“他”一早就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 “……这就是你之前的食物来源？”我不禁出声向他问到。 嗯。 “你干嘛呢？和谁说话呢？”听到我说话声的女人立刻向我投来了诧异的目光。 “这有个人啊。我跟他说话呢。” 不明白女人为何会问这个答案显而易见的问题的我茫然地指了指沙发边靠着的“他”。 女人瞥了一眼我指着的空无一人的地方皱起了眉头：“哪有什么人？你别是精神有问题吧？你要是精神有问题就赶紧说，人家肯定不会要的。” “我没问题啊！你真看不见？” 我怕“他”又突然悄悄溜走，赶紧又看了一眼“他”，确认“他”此时此刻的确就在他身边之后，反问女人。 然而，我异常肯定的语气似乎只是让她的表情变得更纠结了。 她看不见的。我这是思念联结的。我是上个世界里唯一一个被保留的对象，只有本体能看得见，听得见。有别人在场的时候你别回话，听着就行了，想跟我说话，心里想就可以，我能感知到。再被人当成精神病就更麻烦了。 好吧…… 我闻言也只好老老实实坐好，当个哑巴听“他”说。 你可要想好了，这是卖身，是去做性奴，不是和个男的交往，滚个床单的程度。你会后悔的。 我仔细想了想，觉得“他”一定是话出有因，毕竟他是已经在上一个世界里把这些都经历过一遍的人了，他这个问法，是不是就意味着他其实心里就是后悔的？ 我好奇地在心里问道：那你后悔了？ “他”笑了笑：也谈不上后悔吧。毕竟以那个时候的我来说，如果没有他，我真的就饿死了。可是如果还有别的路，还能重来一次的话，我绝对不会再去给他当性奴了。 他对你很不好？ 呵，性奴而已，能好到哪里去。不过最让我不想再经历一次的也不只是给他当性奴的这个过程。还有别的。总之太痛苦了，你好好考虑。 这时，店外扫过车灯的白光，一辆黑色的私家车稳稳地停在了店门口。而“他”就像是不想再看见这一切似的，立刻逃走消失得无影无踪。 女人迅速掐掉了指间快要抽完的烟，扔进了垃圾桶里。 大概这车里坐着的就是女人口中的“金主”吧。金主是个什么样的人？财大气粗，肥头大耳，油腻大叔？还是那种青春恋爱里常有的年少轻狂，言行不羁，打扮时髦的年轻小伙儿？或者是那种不苟言笑，对人颐指气使，走到哪里都排场赛明星的霸道总裁？ “他来了。” 来的人果然是金主。 原本还在胡乱揣测金主形象的我，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紧张地从椅子上窜了起来，跟着女人走了出去，有些胆怯地躲在其实要比我矮上一头的她身后。 后座的车门开了。一个穿着一身一看就价格不菲的西装的三十多岁男人下了车，向我们这里走来。 不是年轻小哥，也不是肥头大耳的油腻大叔，可要说是霸道总裁，也总感觉缺了点什么——比如缺了好多保镖贴身护卫和佣人秘书帮他开车门的出行架势。 “货呢？” 男人一开口便是简洁的开门见山，声音磁性好听，而且发音标准，吐字清晰，一张口就给人一种是受过良好教育的感觉，是我喜欢的类型。 大概是我畏畏缩缩，不敢抬头，也不吭声的样子让他没觉得我就是他要验的“货”，男人甚至没往我这里看一眼。 男人将近一米九的身高比我这和辉晶融合后的新身体还要高上一截儿，而且腰板笔直，好看得很。只是他的表情很冷淡，语气也冷冰冰的，浑身散发的那种强势气场也让我多少有些害怕，不敢多看看他的长相。 “这个。”女人侧了侧身子，让男人注意到她身后的我。 男人终于在女人的提示下，往我这里看了一眼。但也只是一眼，他转身就走。 完了……他没看上我…… 我立刻就像霜打的茄子一样蔫了，泄气地耷拉下了肩膀。 女人却看起来比我还要急切地出声叫住了他：“长相不满意？” “一般，能看。可他是通缉犯。你这货里带着定时炸弹，我不想接。”男人倒是毫不遮掩地直接给了回答，不过他到底还是果断地拉开车门要回去了。 啊！不是因为我长得太丑？！那还有救！ 我的食物！别跑！ 眼看着到手的食物要跑掉，我也顾不上那么多了，赶紧冲了上去一把拉住即将关闭的车门。 “只要我不出门，不会有事的！我什么都可以做！我会很听话！你会喜欢我的！” 男人的动作太过果断，以至于我的手被车门狠狠夹了一下，我痛得赶紧抽回了手。被夹伤的指尖变紫充血，疼得不行。 但是我被夹的这一下换来了车的没有立即启动。男人犹豫了一会儿，降下了车窗。 “夹到手了？疼吗？” 他的语气完全不像是关心，而是一种老师对犯了错的学生的责问。他如黑夜一般漆黑深邃的眸子明亮清澈，让人只是和他对视一眼就会被吸引得无法再移开目光。好美的眼睛。 “……疼。” 习惯了实话实说的我并没有多想他这问题背后的含义，有些委屈地回答道。 听到了我的回答，男人没回应我一个字，也没再多看我一眼，毫不犹豫地升起车窗。 我答错了？ “不疼！一点都不疼！”我慌张地改口补救说。 好在这次我似乎是终于回答对了，男人推开车门，下了车。 “跟我来，验货。” 男人关上车门，带着我进了屋。 来了，女人说的“验货”。 “验货”是个什么样的过程啊……会不会又变态又痛又可怕？ 我思考着这些让我既好奇，又害怕的问题，忐忑地跟着他走进了店里面的隔间。 里面的隔间没有窗子，看起来有些闷，天花板上亮着白色的魔法光子灯，本就不大的房间里，一张雪白的大床占据了百分之九十的空间。 男人大概是嫌脏，全程都用魔法开门关门，根本不用带着皮手套的手触碰。好讲究也好干净的一个人啊。这样的人也会来这种地方？ “衣服脱了。” 在我还在胡思乱想的时候，他简洁地下了命令。虽然很羞耻，可我也知道自己是在干什么，既然决定要做了，扭扭捏捏既没有意义，也得不到任何好处。 我按照他的指令迅速脱光了衣服。 我脱得一丝不挂，男人却西装革履，穿戴得整整齐齐，即便是同性，这个场景也莫名让我感觉很是羞耻。男人用一种像是仔细挑选商品的目光盯着我的身体上下打量了一番，说：“叫声主人听听。” 这都是些什么奇怪的验货方式啊？ 我紧张地盯着他身后雪白的墙壁说了一声：“主人……” 我的声音很小，还有些发抖。我的余光看到他皱了皱眉头。 还不等我反思自己到底做了什么让他不悦的事，他的下一个命令就来了。 “转过去。” 我听话地转过身，给他看后背——我以为他是要看后背的。但是显然，他并不是想看我根本没什么看点的后背，因为他紧接着就下了下一个指令—— “趴下。把屁股翘起来。” 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但是我也没觉得会有什么危险。我迷迷糊糊的，只是听着他的命令，按他的要求做，就像在永夜部队的时候条件反射一般地服从长官的命令不要问为什么一样。 我听到他摘了手套，又稀里哗啦地弄什么东西，然后，覆盖着塑料的手就扒开了我的臀瓣。紧接着，猝不及防一根手指就插了进来。 太过突然的动作吓得我噌地一下跳了起来，挣脱开了他。 我刚想回身问他突然间干什么，就看到了他黑着个脸在瞪着我，仿佛在说：认清你的身份。 他那非常不高兴的表情立刻就让我把我的问题憋了回去。 “对……对不起……太突然了……有点害怕……” 我低下头，结结巴巴地向他道歉。 他会不会直接生气不要我了啊？我的食物啊！要检查哪里，倒是告诉我一声，让我有个心理准备啊！我又不是故意的，谁突然被碰了那里肯定都会吓一跳的吧！ 他似乎对我的忍耐快到了极限，不耐烦地扯掉手上的塑料手套扔进了垃圾桶，从次元背包里拿出一张湿巾一脸嫌弃地擦着手，就连手腕，指缝和指甲都没放过。分明他戴了手套的，而且也就只有手指接触了我，真不知道该说他是爱干净还是有洁癖。 “以前做过性奴？或者类似的？” “……没有……第一次……”我战战兢兢地观察着他的表情回答着，生怕我的回答会让这个难伺候的金主哪里又不满意了。但是果不其然，他的脸色更加不好看了。 “那被男的睡过吗？” “……嗯。”我尴尬地点了点头。 脸色更差了！我怎么觉得我不管说什么做什么，全都会让他越来越生气啊！我俩不会是天生不合吧！ “几个？” “一个……” 听到我的这个回答，他的表情虽然还是很难看，不过似乎并没有继续变难看的趋势。我总算是小小地松了一口气。 “男女，攻受都算上，和多少人睡过？” “就一个……” “穿上衣服。” 太好了，可以穿衣服了。太尴尬了。 先不论他的验货结果如何，可以穿衣服这件事首先就让我感到了高兴。我光速穿好了破破烂烂的衣服，这次就感觉安全多了，也没有刚才那么尴尬了。 已经戴好皮手套的他递过来一个中性笔粗细，顶端带着试纸卡的塑料笔。我从没见过，也不知道是做什么的。 “把血滴在上面。” 不知道这又是什么程序，不过既然验货程序还在继续，那我应该就是还有希望吧？ 我忐忑地用魔法把手指背割了个口子，把血滴在试纸上。 “我的基本要求是24小时，366天服从我的一切命令，住在我的家里，你的情况特殊，还要加上不许以任何形式和外界接触，包括不能外出。服务内容也很简单，我要你身体的全部使用权利。我可以给你做出的保证是，保证你的人身安全，不会给你留下残疾，不会损坏你的任何身体机能，不会让你感染奇怪的病，会提供给你睡觉的地方，三餐，基本的生活用品，衣物，医疗保障，尽可能不会让除我以外的人触碰你，以及定金和每个月固定的零花钱。我们纯凭自愿，三个月起步，如果三个月内你要主动解除主奴关系，我就要收回全部的定金。如果我不想要你了，我随时都会给你下逐客令。如果是因为你的错，导致主奴关系破裂，定金我也会收回。定金100万。零花钱你开价。”他似乎是早就想好了这些条条框框，一口气说完低头确认了一眼试纸笔，然后扔进了垃圾桶。 看样子那个验血也没什么问题。 100万！好多钱！我以前在永夜工作，一个月工资4000光尘，我就已经觉得很宽裕了！他这出手真是阔绰。果然是有钱人家！ 所以这就算是谈成了？ 好激动！我有吃的了！还有可以睡觉的地方！受伤了还能得到治疗！ “那个……我可以不要定金和每个月的零花钱吗？”我努力地压抑着内心的狂喜，尽量用平静的声音试探着问。毕竟是个完全猜不到心里在想什么的金主大爷，我可得小心说话。 “那你要什么？”他大概是以为我不满足于他提出的条件，不甚开心地皱着眉头反问道。 “零花钱可以兑换成可以长期保存的食物吗？比如饼干……矿泉水……香肠之类的。” “可以。”我的回答让他舒展了眉头，爽快地答应了下来。 太好了。钱对于我这样的通缉犯来说没有任何用，还是食物和水来得实在。 “至于定金……”我犹豫了一下说，“我有的时候可能需要出去……因为我有事情要做。去哪里，什么时候去，都不能告诉你，不过一定会在24小时之内回来。而且我有瞬移魔法，不会暴露我在你家住的信息。所以……我想用定金换外出权利。” “倒不是不可以，只是你如果违约了怎么办？你用什么赔我？”他问。 我思考了一下，说：“我是通缉犯，如果向永夜举报我的话，有奖金的吧？……我可以在指定的地方等永夜的人，只要交手了，应该就算是有效线索，你就能拿到钱。你看这样行吗？” “不行。你说跑就跑，根本没有保障。我倒是有个别的提案。”男人一口否定了我的提议，说。 “那你说。” “我要你的一块肉。” “肉？” 我一脸迷茫地看着他，我怎么也没想到他会要这个，他要我的肉干嘛？ “永夜说你有无限再生能力，所以我要你的一块肉。” “……多大？”我有些害怕地看着他，别的不说，这要是剜掉我一大块肉，我肯定会疼得要死吧？ “这些。”男人伸出拇指，屈了一下指节给我看。 还……还行吧，不算太大。 “好吧……” 虽然我还是有些不情愿，但是本来也没什么谈判筹码的我只好点了点头。 “那跟我走吧。”他刚要转身出去，就想起了什么，回头叮嘱了我一句，“但凡有第三个人在场，记住要叫我先生。” “是。”这不是什么难事，我点了点头作为回应。 可他却皱了皱眉。我不是答应他了吗？我没搞明白他为什么皱眉头，茫然无措地看着他。 “加称呼。”见我实在是不懂哪里有问题，他耐着性子提醒道。 啊，是这么回事啊？ “好的，先生。” 有吃的了！不用挨饿了！ 一想到香喷喷，热乎乎的食物，我就忍不住笑了起来，口水都快流出来了。这么有钱的人家，每天吃的肯定也都是山珍海味，大鱼大肉吧！好馋！想吃！ 我兴奋地带着满脸的笑容跟在他身后走了出去。这还是我从永夜逃出来以后第二次这么开心。 在隔间门口徘徊等待的女人见我俩出来了，立刻换上谄媚的笑脸迎了上来。 “怎么样？看中了吗？” “成色不怎么样，又是个炸弹。”男人的表情有些嫌弃，女人的脸色也跟着难看了起来，瞪了我一眼。 “二十万，一分都不能再多了。”男人简洁地说，语气里不带丝毫商量的余地。 二十万？敢情你们这贩卖人口呢？还当着被卖掉的人的面讨论价格？ “再加五万吧！他年纪小，那么嫩……” “又不是第一次了，年纪小有什么用。我又没有恋童癖，何况他这身体年龄，看起来怎么也有二十多了。二十万不行的话我就不提这货了。我更愿意用二百万买个成色更好的。”男人似乎是咬死了价格，多一分都不会给的架势，完全一股商人气息。 不是，别别别啊！我的食物啊！我都要饿死了啊！你差五万吗！二十万还不够吗！ 我急得快要跳起来，使劲地给女人递眼色，眼睛又瞪又转的，用力过猛，甚至都觉得有些疼痛。 分明已经谈好了的！要是不行的话，我白送这金主行不！我今天跟定他了！ “……二十万就二十万吧……” 女人大概也看出来了我那狗皮膏药似的粘着他，今天一定要跟他走的架势，她再坚持下去，可能就要人财两空了，于是最终还是不甘心地应了下来。 男人非常爽快地拿出了支票本，写了一张撕下来给了她，也不多废话，带着我就往外走。 松了一口气的我现在开始细品男人刚才的话了。 我成色差？就值二十万？ 虽然验货的时候他的脸色确实一直是铁青铁青的，全程带着一脸的嫌弃，可都那么嫌弃我了，还要我干嘛？你嫌弃我，我还不乐意呢！ 出了门，我赶紧叫住了要上车的他。 “先生！” 他回头看着我。 “可不可以别坐车回去？我那个……怕被魔力监测装置探测到……” 他想了想，应该是觉得有道理，跟司机吩咐了几句，就对我说：“走回去吧。” 司机把车开走了，在我的提议下，我直接带他用了天赋魔法传送到了他家的大门口。没有什么会比我的天赋魔法直接传送更安全快捷的了。 一开始我还担心他家附近会不会也有什么永夜的监控设备，但是到了才知道根本不可能有。 那是一大片的私人山水树林，直接延伸到巨大的泳池别墅外的柏油路似乎是私人使用的道路。远处连接外界的路口处肉眼可见就有防御屏障。除了阻断装置，这里的各种扰乱器应该也都一应俱全——因为我在这里根本就用不出来任何大杀伤力的技能魔法，天赋魔法也被限制得空间断层都张不开，也就只有瞬移和微弱的魔力可以勉强使用。 虽然这种生活方式很难受，不过也真是安全！有钱人的生活真好！ 太棒了，我喜欢这样有安全感的地方！ 别墅最外圈是被修剪得精致有型的园艺院墙，金属大门的样式精致得远远看上去就知道一定价格不菲。大门口站着四名身着西装的保镖，还有一个年过40的中年男人一身管家打扮站在大门口迎接。 男人带我走了过去，管家直接无视了我，向他鞠躬。 “先生，您吩咐的都已经准备好了。” “好。景叔，你先带他去洗个澡换身衣服——太脏了。”男人说道。 “好的。这位客人，请随我来。”被叫做景叔的管家侧过身，微微欠身向别墅的方向伸出手。我赶紧进去在景叔的带领下沿着宽敞的主干路走向别墅。 灯光喷泉，一眼望不到头的园艺绿化，明亮的泳池，整个别墅区域甚至可以称得上是灯火通明。别墅一共五层，华丽的外墙装饰，气派的大门，宽敞的阳台，明亮的落地窗，从外面看着就能想象到里面的奢华。 好有钱！跟他回来真好！想想以后能过上舒适的日子，真棒！ 别墅大门口也有好几个保镖站着，看起来超可怕。不过好在有景叔，我很顺利地就跟着进去了。 进了别墅里，又有六个佣人站在门口等着。这就是有钱人的生活吗？家里这么多佣人保镖，一个月得花多少钱啊？ “先生马上到，还是老样子准备好。你们两个跟我来，帮这位客人换洗。” “是。” 黑白色调全实木装修的超大别墅一走进去，我整个人都有点飘忽忽的，连空气都带着淡淡的香薰的香甜，室内温度也刚好是最舒适的感觉。相比之下凉夜哥的双层公寓简直算不上豪宅了。 我被带到了三楼的一间黑色内装的浴室。我一开始还以为是那种普通的浴缸浴室，结果进去一看，竟然是室内泳池式的那种浴缸，墙上虽然没有窗子，但墙上却有一个被做成了落地窗样式的巨大全息屏，上面是群星闪烁的星空和波浪不断的大海，海浪拍打在沙滩上的声音清晰地回荡在整个浴室里。第一次见这么厉害的浴室，我兴奋得真想立刻跳进去试试。不过这是别人家，我还是老老实实的。 景叔给我讲了一通怎么使用这个看起来充满了高科技的浴室，我很努力地全部记住。他嘱咐了两个佣人之后，告诉我洗完了澡换上门口消毒柜里的睡袍就去二楼主客厅等先生。 景叔嘱咐完就离开了，现在我该洗澡了吧？ 我回头看了看那两个还杵在那里的佣人。他们……不是要看着我洗澡吧？ “那个……您二位？” “我们帮您更衣洗澡。” 不！真不用！我自己可以！我可不要别人看着我洗澡！ “我自己就可以！谢谢你们，能麻烦你们出去等吗？” “好的。您有需要可以随时按下室内的通讯按钮叫我们进来。”佣人们倒是没有强行要留下，恭敬地说完便退了出去。 我还以为他们会坚持留下，再跟我僵持好一会儿呢。还好他们直接出去了。 我松了口气，放着音乐，伴着海浪声开始享受已经快有一个月都没体验过的洗澡的幸福了。 把自己洗得干干净净，香喷喷的，我穿上拖鞋，看了看被我弄得乱七八糟的浴室——连个拖把都没有吗？ 我四下看了一圈，按了一下门口墙上的带着白色光圈的黑色按钮。 “请问一下有没有拖把什么的？我洗完了，想收拾一下浴室。” “您出来就可以了，我们会收拾的。” 通讯器那边的佣人回复到。 真好！洗完澡都不用收拾东西！ 我迅速穿上浅灰色的睡袍——可是为什么没有内裤啊……真难受。 解锁了浴室的门，大门自己就打开了。我一出去，门又自己关上了。真是高级，连个浴室门都是自动的。 景叔不在，我便自己下了楼。 二楼客厅……在哪里？迷路啊喂，你这别墅也太大了！要不要考虑搞个什么平面图之类的挂在走廊里？ “你在做什么？” 男人的声音突然在我身后非常近的地方响了起来，我吓了一跳，赶紧往前跳了两步转过身。 “先生！” 一直一脸严肃的男人脸上突然出现了似乎有些亲切友好的笑容。 “你是兔子吗？一跳一跳的。而且我有那么可怕吗？从一见面开始，你就一惊一乍的。” 他的笑容温暖好看，语气也温柔至极，根本就和“可怕”这个词搭不上边，加上他那成熟男人特有的英俊的脸，反倒是让人心生好感。 不好意思直视他的我红着脸低下头：“不是……就是……就是我最近被通缉……有点怕人……” 回了家的男人全然没有了之前在红灯区的时候那样不易近人的感觉，笑着点了点头，对我表示理解。 “景叔没告诉你洗完澡去客厅？” “别墅太大了……我迷路了……”我小声解释着。我这么没见过世面，在别墅里都会迷路，会不会被他嘲笑啊？ “今天太晚了，明早我叫景叔带你熟悉一下。跟我来。”男人并没有像我想象中的那样嘲笑我，而是很体贴地说着，带我上楼。 诶？不是说去二楼客厅的吗？ “先生？不是去二楼客厅吗？” “本来是想让你去客厅等我，谁知道你迷路这么久。直接去房间。” 我安静地跟着他。他个子好高啊，又瘦，穿着紧身的西装格外显身材。我还以为这样的富人家的男主人大多数都是又矮又胖又丑的油腻大叔呢。 上了五楼，他带着我进了一个白色双开门的大房间。明亮宽敞的足有一百平方米以上的超大房间，头顶好大一片玻璃天窗，可以看到外面纯黑的天空。 可是，房间里的东西却让人看着脸红——皮鞭，吊环，各种我见都没见过的，名字都叫不出来的SM用品。这房间是用来做什么的，简直可以称得上是一目了然。我一时间甚至不敢踏进房间半步。 刚才还在乐呵着有大房子可以住了，这就一巴掌给我打回现实——我只是个被有钱人家的大爷买回来的性奴。 “你是第一次，也是第一天，而且刚来，我只是来带你看看，不会今天就对你用。”男人注意到了我紧张的神情，用非常温柔的声音安抚道。 还好还好，我还以为我这就要被吊在吊环上挨鞭子了。 松了一口气的我点了点头。 “以后，我让你去房间，就是来这里。在这里，除了我和你，不会有其他人进来，不会被其他人看见，这里也是隔音的，没有任何留音和录像的东西，你放心。但是我也要求你在这里不许穿任何衣物，并且每晚晚饭后要把自己的身体洗干净，包括身体里面。” “是。”我点了点头。 “还有，在家里，如果没有外人，要叫我主人。” 可是这个称呼真的太羞耻了，我花了好久，憋得满脸通红才小声叫了出来：“是，主人。” “在我使用你身体的时候，不要发出任何除了说话以外的声音，我不想听到，记住了吗？” 他一项一项给我立着规矩。 “是，记住了，主人。”我应到。 “还有你的站姿，你不是当兵的吗？就这个站姿？” 我赶紧挺胸抬头站好，看着他。 “走，先带你去吃饭。” 吃饭！太棒了！ 一听要去吃饭了，我口水都要下来了。可算进入正题了！我跟他回来不就是为了饭饭的吗！ 主人在前面走着，我紧紧跟在他身后。他走得又稳又慢，我真是要急死了。 花了快有一个世纪的时间，我们总算来到了餐厅，华丽的大理石餐桌上摆着远远看着就很精致的一桌饭菜。等在门口的景叔见主人来了，恭敬地鞠躬：“先生，饭菜准备好了。” “嗯。叫所有人都下去吧。以后除了厨房和一楼的休息室，大门口，室内其他地方都不要留人。需要你们的时候我会叫你们。” “是。” 屋里的佣人都退出去之后，主人还是没有要进去的意思，而是站在门口回头看了我一眼。 “去更衣室，换身衣服。” 我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他。我穿着浴袍好像确实不太适合直接进餐厅吃饭。 “更衣室在哪里？” “你是这么对主人说话的？” 主人的眉毛立刻挑了起来，感觉马上就要生气打人了，我吓得赶紧低下头重新组织语言：“请问主人，更衣室在哪里？” 主人没说话，带着我穿过大厅，来到了一个房间里。自动门，穿衣镜，皮质长凳，衣柜，鞋柜。不知该从何开始的我有点茫然，望向主人。 他大概也看出了我的不知所措，命令到：“衣服脱掉。” 我也不敢废话，手脚麻利地脱掉了浴袍。主人伸手过来两只手轻轻掐了掐我的腰，比了比我的胸口，看了看我俩的身高差，转身打开了衣柜，给我拿了一件灰色的三角内裤和一件深蓝色的牛仔裤。 “穿上。” 我迅速接过衣物，穿了上去。 刚刚好。 这么厉害的吗？我还以为可能会不合身呢。就比量几下，拿的衣服全都合身？服装设计师？还是说……阅人无数？ “主人，上衣……”我看着关上了柜门，并没有要给我找上衣意思的主人试探着问。 “一个男的，不穿也可以——也只是照顾你年纪小，也是第一次做奴隶，家里佣人又多。不然连内裤也不会给你。以后在家里，没有我的命令，最多只能穿这些，明白吗？” “是，主人。”我满脸通红地回答道。好吧，起码有个裤子穿，我绝对不要光着身子在这么大的别墅里来回走。 “……差点忘了。”主人这么说了一句望向我，“是你自己来，还是我帮你？” “……什么？” “肉。”他简洁地回答道。 “啊……请您来吧。我怕疼。”我说着把左臂伸给他，闭上眼。 他也丝毫不客气地用魔法在我的胳膊上削了一下。我疼得龇牙咧嘴，赶紧收回了胳膊，睁眼看着自己被削了一块肉的可怜的胳膊。 好在不是什么严重的伤，辉晶的再生功能迅速帮我止血，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愈合恢复。直到疤痕都没有留下，伤口消失得一干二净，整个过程只用了三五分钟。虽然痛感还是残留着的，不过看不见血淋淋的伤口还是减少了不少的精神压力。 所以他到底要我的肉干什么啊？ 我抬起头，主人正巧递过来一张湿巾，我又看了看自己还残留着血迹的胳膊，立刻接了过来擦干净了血。 “主人，我的肉呢？”并没有看到我那块被他割下来的肉的我好奇地向他追问肉的下落。 “吃了。” “啊？吃了？”我以为我听错了，诧异地看着他。 他没理会我，径直回了餐厅。 我赶紧追上去继续问：“真的吃了？您喜欢吃人肉？我……我就算能再生，可我也很疼的，每天都削一块，我受不了……” “我不喜欢吃人。你的肉有特殊效果，吃一次就行了。” 啊？特殊效果？什么特殊效果？我怎么不知道？ 我刚想开口问他，似乎是已经预料到我会继续追问的他就把我的话堵住了：“不要总是提问。你没有提问的权利。你在我这里，只有外出的权利。剩下的一切权利，都只能是由我施舍给你的。这是我们约定好的。希望你遵守游戏规则。不遵守规则的坏孩子，我随时都可以把他请出去。” “是，主人。”我赶紧闭上了嘴，我还没吃饭呢，饿得要死，我可不要被请出去。 “用餐礼仪我只说一次，记不住的话我就只有用鞭子让你记住了。所以如果你不是受虐狂，你最好一次性记牢。”主人坐在了正座上说，“我没有动，你也不许开始用餐。用餐的时候，没有我的许可不许说话，不许发出奇怪的声音，不许发出大的咀嚼的声音，餐具也禁止发出大的碰撞的声音，轻拿轻放，面类要卷起来吃，不许发出太大的吸面条声。夹菜夹饭要用小碟接着，如果有不小心掉落的饭菜，不许捡起来，就扔在那里，回头有人会收拾。不许剩菜剩饭。吃完了要告诉我，如果我没吃完，你也不许离开，必须等我吃完。” “是。” 能记得住，可就是感觉这么一来吃饭好麻烦…… “好了，可以用餐了。” 他拿起筷子准备吃了。我扫了一圈，却没看到我的饭菜。饥肠辘辘的我急了，赶紧趁他没开始吃，问他：“主人，我的饭菜呢？” “右侧。” 右侧？ 我纳闷地从他身后绕了过去，这才看到摆在他右侧地上的一个都没有膝盖高的长方形桌子，上面摆着摆盘讲究的精致菜肴。 “主人，这太矮了吧？怎么吃？” “跪着。” 他简洁的回答却让我羞愤得满脸通红。 以后都要我这么跪在他脚边吃饭？ 似乎是看出了我的不情愿，主人补充了一句。 “或者，你也可以选择不吃。” 已经饿了大半个月都没吃上一顿饱饭的我看着小桌上精致的饭菜，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走了过去，在小桌前跪了下来。 这样的时日还长，我不能跟自己过不去，我得活着，无论用什么办法，我都必须活下去。 “跪姿太难看，后背挺直，吃饭的时候可以坐在腿上，平时要跪直。腿，分开一些，两膝分开到和两肩一条线。” “是。” 按照他的要求，我调整着自己的姿势。还好穿的牛仔裤，不然蹭来蹭去的，膝盖肯定疼死。就连个跪姿都有这么多规矩，麻烦的事后面肯定还多着。我不免在心里叹了口气。 “还算乖，要是能长得再好看点，不是通缉犯就完美了。吃吧。”他说着还伸手摸了摸我的头发，仿佛像在摸自家养的小狗一样。我忍耐着，低头拿起碗筷开始吃饭。 也许是照顾我很长时间没吃饭了，这顿饭又清淡，又柔软，都是粥和汤一类的东西。虽然我的内心是渴望肉肉和海鲜的，不过实在是太饿了，有正经的热乎饭菜已经不错了，我也顾不上挑剔了，三下五除二就把饭菜吃了个一干二净。也许是吃得太急，也许是太久不吃东西突然吃了一顿，有点撑到了，反正就有些胃疼。 我仰头看了看还在细嚼慢咽的主人，试探着说了一句：“主人，我吃完了。” “嗯。” 他只是冷淡地应了一声就没了别的表示，我只好无趣地跪在桌前盯着空空的精致的餐具思考人生。 给富贵人家的男主人当这种毫无尊严的奴隶以维持生活，如果被凉夜哥，醉恕哥还有师父知道了，一定会以我为耻，唾弃我，不想再和我扯上任何瓜葛了吧？ 只是一年都不到，我却觉得自己的人生已经变得连我自己都认不出来了。 去年七月份我还在学校备战高考，发愁报考的事，结果转眼就被邀请进了永夜的空战部队。像做梦一样穿上了永夜的军装，和那些从军校和士官学校毕业的优秀的人一起工作，认识了十二极光，和我们部队的初晓副司令说过话，当了致极光辞言的徒弟，看着哥哥当了总长，和成了副长的醉恕哥结婚。 然后……我得知了哥哥因为被迫参加人体实验而得了辉液排斥综合征，只剩几年的噩耗，一切就都变了。我粉碎了辉晶，害死了几亿人，亲手杀的人也不计其数。我和哥哥决裂，一个人叛逃出永夜，成了全净土的敌人，永夜重金悬赏的通缉犯。甚至明知最后一定会死，还和辉晶融合了，舍弃了人类的身体，变成了人形辉晶。现在，走投无路的我又卖身给了不认识的，甚至到现在也连名字和工作都不知道的男人当奴隶。 这是我的人生吗？ 19，这个年纪不是应该坐在教室里听大学老师讲课吗？而我……而我…… “去房间。” 主人用纸巾擦了擦嘴，拿热毛巾擦了手，起身。 “是，主人。” 我从冰冷坚硬的大理石地面上站了起来，酸疼的膝盖让我非常想踢踢腿，活动一下，可我又怕乱动惹他不快，最终只好放弃了，跟着他上楼。 “你的愈合能力，能控制一下吗？愈合得太快了。”走在前面的主人突然想起来了，停下脚步回头看着我说道。 “应该可以。我的背包里有可以抑制再生能力的东西。只是……我不会开背包。主人，还有我身上带的一个小熊，地图，还有魔导器……” “我叫人清理消毒之后放在你的卧室里了。都在抽屉里，你回去就可以看到。”主人说着在走到房间门口的时候按下了白色光圈的黑色按钮说，“景叔，给我送个新的次元背包。在五楼房间门口。” “是，先生。” 我们在门口等了一会儿，很快，景叔就拿着一块橡皮大小的黑色物体上来了。 “先生，您要的背包。” “嗯。” 景叔把背包交给主人就离开了。主人转手就把背包递给了我：“想要什么可以跟我说，但是要是被我发现你手脚不干净，我就断了你的手脚，再把你扔出去。” 好可怕…… 我赶紧点了点头，麻利地双手接过背包，注入了魔力。 终于能开背包了！快乐！果然有次元背包才能活！ 我兴奋地从背包里取出装拘束金属的盒子，从里面拿了一块。 “就是这个？” “是的。”我点点头，“只要接触皮肤就可以了。不过感觉应该得多弄点吧。” 主人又按了一下通讯键：“景叔，去工作间把上次做项圈剩下的那块牛皮和线拿过来。” “好的，先生。” 很快，景叔又把一条牛皮和一卷棕色的线拿了上来。 有佣人真好呀，都不用跑腿了。这五层楼上上下下的，要是自己跑可得累死了。 “金属给我。” 主人向我伸出手，摊开了手掌。 我将一条拘束金属递给了他。主人拿在手心里，用了天赋魔法，切割了一条细细的牛皮，然后控制拘束金属在他的手里迅速变形，变成一小块一小块的，嵌进牛皮内侧。棕色的线在他的控制下，分别迅速穿过牛皮上下两侧，整齐好看的两条线装饰了整条牛皮。 “再给我一块金属。” 我赶紧又递给他一条拘束金属。 拘束金属在他手心里快速变换着形状，最后变成卡扣，被他装在了牛皮上。 “把剩下的送回去吧。” 主人把用剩的料递给景叔，景叔再次离开了。 “戴上试试。” 我小心翼翼地接过那个几分钟内就被他做成了皮手环的装饰品，戴在了左腕上。灯光下，窄窄的黑色牛皮，精致的银黑色卡扣衬得我的皮肤极白。很漂亮的手环，甚至比店里买的还精致好看。卡扣设计更是贴心，不止可以适应手腕粗细，还可以借此调节牛皮内侧嵌入的拘束金属和我皮肤的接触面积，进而调整对再生能力的抑制效果。 “好好看！这个卡扣做得也不错！主人好厉害啊！还会做手环！谢谢主人！”我感叹着，迅速把东西都收好，很稀罕地再次摸了摸黑色的皮手环。 “喜欢就好。” 主人大概是对我的感叹很是受用，说着这话的时候，脸上出现了些许的笑容。他笑起来好温柔，好好看，总是让我忍不住多看他一眼。 注意到了我略有些长时间对他的注视，主人也并没有生气，而是摸了摸我的头发，又对我笑了一下。 “好看吗？” 呜！看着看着就出神了……好丢人！搞得我像花痴一样！ 我红着脸收回了其实还想再停留在他脸上一会儿的目光。 主人也没再追究，伸手推开了那个我看着就害怕的房间的大门——我怀疑这是整个别墅里唯一手动内门。 “进来。在这里，没有我的命令，你只能跪着，不许站起来，还有，要保持全身赤裸。今天是特例，允许你穿着裤子走进来。平时换下来的衣服和拖鞋都放在门口的柜子里。” “是，主人。” 我走进去踩在了门口那块深灰色的门垫上，脱下了拖鞋，放进了旁边的鞋柜里。 光着脚踩在绒毯上的感觉很陌生，也有些难受，还是穿鞋舒服。不过既然是主人的要求，也没办法。 主人也换了鞋，锁上了大门。 偌大的调教室里就只有我和主人两个人了。就连他的呼吸声，我都能听得见。尽管他说过今天并不会对我使用那些看起来就超可怕的东西，可我还是有些发抖——就算今天不用，迟早也要用的吧？肯定超痛的。呜！想想就害怕！他看起来那么干净，教养那么好的人为什么会喜欢这种东西啊？虐待别人，看别人受苦，他很开心？ 他一言不发地径直走向一扇自动门，我这才发觉原来调教室的最里面还有个隔间。我赶紧跟了上去，和他一起进了隔间。 隔间虽然不及调教室那么大，但是也非常宽敞，甚至还配备了浴室卫生间。透过落地窗能看到远处的树林边际，从五楼向外张望的景色很是开阔。不过这个房间挨着调教室，又摆了一张大床，我分分钟就明白了这里是做什么的。 “你到底不是以前就做过奴隶的，年纪又小，所以我破例给你一个机会，让你好好想想。你是真的要做我的奴隶，还是说，你当时只是饿得头脑不清晰，一时冲动才跟我回来的。调教室你也看到了，都是要慢慢用在你身上的。如果是后者，或者你觉得接受不了，你现在就可以走，都还来得及，我也不会向永夜举报你。”没有了刚才的温柔可亲，主人站在床边换上了最初在红灯区和他相遇时严肃而认真的表情看着我说，“如果是前者，那我们从今晚就开始。” 我确信当时我的表情一定非常难看僵硬。 我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一步一旦踏出去了，就再也回不去了。就像我决定粉碎辉晶的那一刻，就像我决定融合辉晶的那一刻一样。 成为别人的所有物，成为别人眼里毫无尊严的奴隶，每日过着令人不齿的性奴生活。 我真的准备好了吗？我真的想明白了吗？我真的能承受得住那些折磨和屈辱吗？已经吃饱了一顿饭，我现在离开也完全不亏。以后的事也可以以后再说。出卖自己的身体，给男人当奴隶什么的……如果真的好好想想，我果然还是…… 我啊，最喜欢小月了。哥哥会永远保护我最爱的小月。 不。我得活下去。我得有食物和水。我得有可以休息的地方。我得粉碎所有的辉晶。我得救哥哥。 我也是，最爱哥哥了。为了哥哥，我什么都可以做。 我攥紧了拳头，低下头。 “我是您的奴隶，主人。” 主人沉默了好一会儿，似乎是在给我时间反悔。我很感谢他向我再次确认意愿的温柔善良，也很感谢他给了我时间斟酌反悔。他会是个很好的主人，会是的。 在长达一分钟的沉默过后，他开口了—— “今天晚上，我要你学会的事很简单。就是记住你的身体是我的所有物，记住你是我的奴隶，记住我进入你身体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