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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婚礼

    聂慎童吐到牙齿都发了酸,几乎头晕眼花,还以为胃里已经吐干净了。可是一想到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以前也喝过类似的汤,顿时又是一股翻江倒海的恶心,他几乎瘫软在洗手间没办法出来。为什么,他想不明白,为什么世界能恶心成这样!

    聂之鹤跟在他后面,在他吐完之后递上热水给他漱口。聂慎童这时候也无力去恶心他了,只能接过水赶紧漱口。他只觉得手足酸软的无力,跪着站也站不起来,聂之鹤从后面扶着他,把他抱起来,看他一脸的屈辱和苍白,一下子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管家把所有的饭菜都收下去了,聂慎童才肯重新回到卧室,他已经不想跟聂之鹤说话了,一句都不想。

    重新把人抱回床上,聂之鹤从后面抱着他,把他拢在怀里,细抚他的手指,“童童,我只是担心你的身体。平常让你出去多走动,你也不肯,成天闷闷不乐,这样怎么好的起来。”

    聂慎童扭过脸去不想说话,反正现在这样,活着跟死了也没什么区别。

    聂之鹤啄吻他耳后,“童童,别闹脾气。”他叹息一声,带着意犹未尽的满足,“难得才能见一次面,不要总想着跟我生气。”

    他们一年的确见不了几次,可平时都还感觉聂之鹤根本无处不在,别说每次见面,都足以让聂慎童心惊胆战。他嫌恶的闭上眼睛,感觉到密集的吻落在他耳后,他是真不明白,放着有那么漂亮的未婚妻不陪,时不时的来纠缠他,到底图什么?

    想到刚才吃下的紫河车,聂慎童还是想吐。他根本不记得餐桌上什么时候出现过这道汤了,他到底吃了多久?稀奇古怪的补药那么多,为什么给他吃这种东西?

    他不记得是从哪里听来的说法了,聂慎童打从心里觉得可笑,“你是怕我老了?”聂慎童躲避他的吻,语调生冷,“你都害怕我老了,你就会失去兴趣了,你还在我面前装什么痴情?”

    聂之鹤的呼吸果然停顿了一下,可又忍不住把他抱的更紧,“你不会老的。”他肯定道:“你会陪着我,不会变老。”

    听他说话都觉得可笑,“你看你,你自己都不敢接受,还要逼着自己相信,就只能让我吃这些东西。”聂慎童的思绪又飘到很久之前,“爸爸走的时候也老了,他的皱纹就很深。可他那样我也爱他,我还是爱他。”

    “童童。”聂之鹤的声音粗重,已经含着警告之意。

    “你这么怕我变老,不就是怕你自己。”聂慎童这回转过身了,目光里全是讽刺,“可你不行,你还要装着多放不下我,把自己塑造的多深沉。你敢说你要是看我变得又老又丑,你还下得了手强奸我?”

    聂之鹤的目光闪烁,显然是受到了影响,聂慎童还在笑他,“你不过就是恨我,现在我也变成这样了,最多也活不了几年,你该满意了。”

    聂之鹤忽地按住他的后脑,凑上去就去亲他。泄愤一般的亲着,啃咬他的嘴唇。他这样粗暴,聂慎童也不过皱了下眉,只睁着眼,任他把自己为所欲为。

    很快又被他压到身下,俩人都气喘吁吁,眉宇间尽是复杂神色。“童童,”聂之鹤禁不住开口,“满意的应该是你,你看我摆脱不了你,我已经很努力不让自己看到你了,你还在影响我。”他又是恨,一把按住聂慎童的脖子,就想用力又不能用力,“我有未婚妻,有母亲,有妹妹,我得到了所有人的认可。只有你,你还在骂我是个野种。”

    这么多年,他的心也不能动摇过半分。满心满眼就只装着那个死去的男人,回想男人的一言一行,聂之鹤低声的开口,“要是我也跟他一样,宠着你,让着你呢……”

    他的声音太轻,即便离的那么近也不是很听得清楚。聂慎童刚正视于他,马上又被亲住,聂之鹤完全覆在他身上,又是跟以前一样,发情一样的掠夺。

    以前无论如何都会挣扎一下,现在也觉得没必要了,反正都是一样的结果。挣扎的动作越多,维持的时间反而越长,还不如就这样,反正一年就那么几次,做完就算了。

    聂慎童还会让自己放松身体,让聂之鹤进入的更顺畅些。他强忍着恶心去看在自己身上忘情的男人,随着他挥汗如雨,还会抬着腰配合他,间或几句呻吟,激的聂之鹤更加兴奋,加快了动作,还能结束的更快些。

    不是没看出他的配合,也足以让聂之鹤忘情,只知道沉溺在他的身体里。从小时候就开始了,他对性爱的所有认知,所有渴望,都是来聂慎童,就像一个魔咒一样,他对性的极致快感,也只能从聂慎童身上获得。

    快意的低吼出来,聂之鹤也耗尽了力气,趴在聂慎童身上喘息。他还意犹未尽的抚摸掌下的皮肤,含吮他布满汗水的身体。即便俩人已经这样亲密,可从头到尾,真正纵情的也只有他,从那几声喘息之后,聂慎童就无力的躺着,看也不想多看一眼。从开始到结束,从来只有敷衍。一样的性爱,明明以前跟那个男人在一起,他能魅的像个真正的妖……跟聂慎童唯一一次极端的享受,只有他们的第一次,带着那个男人的身份。

    压下心底的不快,聂之鹤只把这些归于对那个男人的嫉妒。时至今日,他根本没有必要跟死人争长短。

    今晚留下来过夜,谢婉莹打了个电话过来,叮嘱了几句,还是很期待的,告诉他别忘了到日子要一起去试婚纱,还要讨论婚礼的细节……聂之鹤心里忽地一沉,应付不过来,竟有些不耐烦的挂了电话。

    跟谢婉莹的感情已经相当稳定,离订婚也过了四年,俩人现在相处已经宛如老夫老妻,再不结婚,也实在说不过去。曾经他那么期待的婚姻,现在竟又有些踌躇了。他一直都期待和这样的好女人结婚,不该如此的。

    为了聂慎童,真的不值得。

    睡觉之前他搂着聂慎童,“童童,我的婚期已经定好了。”

    聂慎童嗤笑一声,“跟你结婚,真是倒了霉。”

    聂之鹤也浑不在意,低头吻一吻他的脖子,“我知道你在想什么,那你就好好等着,等我对你没兴趣的那天。”

    聂慎童还是挺期待的,结婚,生孩子,还要管理公司,足够聂之鹤焦头烂额的,更别提来找他了。小时候看聂同泽,总是那么晚才能回家,他只能靠着撒泼耍赖才能把爸爸留下来。可聂之鹤,看他的模样就知道他以后肯定会对他的孩子很凶,一定就跟爷爷一样,延续他教孩子的风格,只会严格要求。忙着培养下一代还来不及,还顾得上他吗?

    聂慎童忽然觉得可笑,他算什么,见不得人的情妇?

    隔天一早聂之鹤看他吃完了早饭才离开,看他远去的背影,聂慎童才终于觉得松快下来,来过一次,下一次就要隔一段时间了。果然这之后就没了聂之鹤的消息,他也从来不会去打听。初夏的风刚有些热意,他就从娱乐新闻上看到了聂之鹤结婚的消息。一个是聂家,一个是谢家,就跟他们的上一辈一样,同样是豪门巨贾,同样是门当户对,郎才女貌。只可惜,一代比一代不堪。

    婚礼那天特意有人往聂宅送了喜糖,所有人都分了一份,韩思唤要专心创作,只能送了份礼物过来,聂慎童这次想找个人说话也不行了。他竟然鬼使神差的上网去看那些他们的婚礼照,聂之鹤穿着西装,一身肃正,真像爸爸年轻的时候。

    婚礼上一个聂家人都没有,这也足够让人诟病,两兄弟不合的事实更甚,童千雪就算来了,也觉得自己那么的不伦不类。何况谢家二老,看她的目光都带着轻蔑,笃定了她的不入流。即便认了亲,她在所有人眼里还是那么的上不得台面。

    筹备了那么久,婚礼还是足够让人欣喜又甜蜜,蜜月地点也定好了,第二天一早就要去赶飞机。谢婉莹收拾着俩人的行李,转头看到聂之鹤在阳台打电话。她拉开玻璃门,听聂之鹤握着手机一句句的说话,他侧着脸,看他的眉头始终紧蹙,电话里突然就吼了一句,连她都能听到了,“滚,滚远一点!”

    听声音是熟悉的,谢婉莹叹了口气,还是聂慎童。

    她心里着实有点异样,走过去抱住聂之鹤,有些赌气的撒娇,“可不可以一天没有他,我们已经结婚了,你应该想着我们的家,哥哥自然会有别人照顾的。”

    聂之鹤随口应了句,结婚的礼服都还没脱下,又去打电话给别墅管家。告诉他自己出门的日期,要他细心照顾好家里,有什么情况都要及时告诉跟他汇报。

    打完了电话才去看谢婉莹,俩人新婚燕尔,就是他期待了那么久的一切。他眼中闪烁不明的,和妻子相拥在一起,可那份沉淀了很久的喜悦却始终落不到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