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少女

    虽然聂慎童的动作急切，可一举一动依然勾人，缠在父亲的身上，处处挑逗着他的敏感点，像只小狐狸精。聂同泽抱着他，全身上下处处都在发热。他抱着儿子就想回去，可聂慎童偏偏就是不让，朝他耳朵吹气，“那个女人在为你生孩子，你就得在这上我。我也能好好记着，将来好把细节都说给那个野种听。”

    聂同泽无奈的亲他的脸，抱着他在腿上颠簸起伏。聂慎童仰着脖子舒喘，腿更用力的勾着他。晚上的医院并不安静，仔细听，好像到处哪里都有脚步声。病房门口总有人走过，不过这里是VIP的病房，平时都有专门的护士陪同，这会护士都在忙着即将生产的女人，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生出来。聂慎童快意的陷在男人的身上，想着等会那个女人生完还得回来，正好再让她最后看一眼。

    他得意极了，在聂同泽身上不停的乱动，大大方方的躺在童千雪睡过的床上，还在嫌弃，“脏死了。”

    聂同泽好笑的抱着他，俩人都是一身性事后的热汗。聂慎童毕竟年纪小，野心大的很，做完就昏昏欲睡了。聂同泽为他穿好衣服，把他抱在身上走出病房。走廊外的前台上的确有护士值守，看到俩人也只是好奇的看了一眼，聂同泽朝周边看了看，他也不知道产房在哪里，虽然同为父亲，却没有半点等待新生儿降生的喜悦。他一生最期待的就只在十九年前，他等在产房外面，在等待聂慎童出生的时候，臆想着婴儿出生后的模样，那种漫天的欢愉，今生再难相比。

    抱着人到医院楼下，聂同泽不意外的看到管家的身影。他就在大堂里，也不知道他是刚赶来，还是专门等着父子俩。老管家的脸色难得有些严峻，看着聂同泽走到面前，才沉沉开口，“先生，您知道这个孩子对老爷有多重要。”他看着聂慎童，眼神复杂，“您不该在这个时候带小少爷过来。”

    聂同泽不与他争辩，“父亲的身体熬不得夜，你应该上楼替父亲守着，也好准备随时给他报喜。”

    管家终是长叹，“房子的资料已经送到酒店前台，您可以带着少爷过去。老爷身体需要静养，还请您一定看好小少爷。”

    聂同泽但笑不语，只抱着儿子离开。

    路灯下都是昏黄色彩，不夜城中还处处留有五光十色，映照的有些迷离。聂同泽抱着人一步步的走着，儿子歪在他肩头睡的正香。他狠狠扞卫了自己的地位，自然无所畏惧。

    回到酒店的时候，前台的值班人员果然递给他一个文件夹，聂同泽接过回房，这个时候儿子隐隐约约的就有些醒了，他看到床就赖上去，抱着枕头滚来滚去。

    聂同泽看着他孩子气的模样就忍不住笑，替他换好睡衣，也脱了外套躺到他身边。这一晚过的并不漫长，天蒙蒙亮的时候管家代老爷子打了个电话给他，凌晨的时候童千雪已经平安生产，一如之前确定过的，是个男孩。

    聂同泽只是下意识的捂住身旁儿子的耳朵，随后就挂了电话。他轻轻拍着少年的背脊，确定还在梦乡之中才放心。

    过了没多久，薛如意的电话也打了过来。她的声音依然是冰冷冷的，“我刚下飞机，你在哪个酒店？”

    按老爷子的意思，再过几天，按照产妇可以出院的时间，俩人需要一起在医院出现，露个面以证明孩子的身份。虽然薛如意不说，也知道她有多不愿意掺和进这种荒唐事。不过同样，她也不能拒绝老爷子，更不想丈夫有私生子的绯闻影响她的声望。

    聂同泽报了酒店的地址，薛如意顿了顿才道：“我带了思唤过来，你可以不在意她，但是你看好童童，不要为难她。”

    “我也提醒你，童童才是你的孩子。”聂同泽同样语气不善，夫妻俩才说了两句就又剑拔弩张，火药味十足，两个人都不约而同的挂掉电话。

    聂同泽自己先起了床，洗漱之后，换了清爽的常服，才重新走到床边，抚着儿子的脸，“宝宝，起来了。”

    聂慎童睡的迷迷糊糊，就被父亲扶着坐了起来，男人的吻落在他的泪痣上，“宝宝，等会妈妈要过来了，宝宝先起床。”

    一听到薛如意要来，聂慎童猛地睁开了眼睛，刚想问，就想到昨晚发生的事，他冷冷的开口，“那个女人生了，所以轮到你们夫妻出面了？”说完，又是软绵绵的贴在男人胸口，“恭喜你，你又当爸爸了。”

    聂同泽失笑，把人抱的更紧，“只当宝宝的爸爸。”

    最后还是被父亲抱去洗手间洗漱，就懒懒的抬着手，身上的每件衣服都要父亲给他换。磨蹭了好一会，刚穿好衣服没多久，门铃就响了。

    聂慎童知道是谁，才不想去开门，反正这个套房里什么都有。他自顾的坐到沙发上，把电视打开，故意把声音放大，支棱着身子看房门打开，一个高挑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虽然冷空气还未散去，薛如意全身上下也没有一丝厚重的感觉，她披着昂贵的大衣，脖颈间系着一抹纯色的丝巾，还是那副孤傲的不食人间烟火的清冷模样。一个差不多同样打扮的女孩略有些发怯跟在她身后，对着聂同泽小声道：“爸爸好。”

    聂同泽退身让她们进来，薛如意迈着小步走到房中。看她显然是住惯了套房的样子，自己先脱了外套，找到衣柜挂好。韩思唤跟在她身后，本来人是有些瑟缩的，直到看到趴在沙发边缘上的少年，她显然很震惊，亦透着欢喜。

    有段时间没见了，当时只在天台见过的那个文弱女孩，现在看来是真的变了许多。她应该过的很好，两颊丰盈了些，脸色也红润，身上穿戴的更是直接上了几个档次，等于是复制了薛如意的风格。聂慎童的目光在她们俩之间扫了一圈，十几岁的小姑娘，正是热衷打扮的年龄，却偏偏被冠上薛如意的那套清冷，处处被压制着，跟个任人摆布的洋娃娃一样。

    聂慎童趴在沙发上，慵懒的朝她眨眼睛，“妹妹，好久不见了。”

    韩思唤的笑意都浮在脸上，她人长的清秀，这么一笑才终于有了点少女青春妙龄的模样，“哥哥。”

    薛如意的额角微跳，听聂慎童开口说话，她就有丝不易察觉的紧张。这个少年在她眼里，等于是半个小恶魔，谁也猜不到他的心思，更不知道他又有什么手段。这次私生子都出来了，出了这么有威胁的一个人，他竟然肯妥协，只怕是没那么简单。

    聂慎童瞧着薛如意防备的样子，心里一时之间也不知道是什么感觉，他只管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机上不停闪动的画面发呆。

    夫妻俩也是很久没见了，所有的话都是从老爷子那里转述，薛如意对这种事真的相当不屑，虽然从来没有正式见过那个叫童千雪的女人，却也知道她长的什么模样。她那张脸的存在，等于就昭告了聂同泽心底的龌龊，昭告了这段孽缘的滋生，包括她生下的那个孩子，是两个成年人的各怀鬼胎，更是最下流的野心的集合体。

    薛如意环顾这个套间，“这段时间就住在这里吗，要等到什么时候？”

    聂同泽以眼神制止她下面的话，看了看沙发上一站一坐的两个少年少女，“有什么话进去再说。”他不想在儿子面前谈论另一个孩子的安排，既然那个孩子的出生已经是不可挽回了，从现在开始，只能尽量的当他不存在。

    薛如意也明白他的意思，她随着聂同泽的脚步，两个大人一前一后的走进套房的里间，聂慎童按着遥控器，把声音降下了几个度，就感觉到有人慢慢靠近他，韩思唤站在他几步远处，眼神明亮的微笑，有点陌生，更多的还是期待。

    聂慎童对人竟然也有好颜色了，他拍拍自己身边的位置，“过来坐。”

    韩思唤点点头，走过去小心的坐下，却难掩心口处的跳动。她的手在膝盖上紧张的握紧，从那天的露台之后，她已经数不清，有多少次梦到这个少年了。

    “哥哥。”韩思唤带着盈盈笑意，“你和爸爸来很久了吗？”

    少女柔柔的声音叫着“爸爸”，聂慎童看她一眼，却道：“你看你每次叫‘爸爸’，他答应你了吗？”

    韩思唤一怔，半天也咀嚼不透这个回答，却看聂慎童脸上迅速的蒙上一层忧伤，“妈妈跟你说了吗，带你来纽约干什么？”

    韩思唤如实道：“是要来纽约见爷爷，妈妈自己也要处理一些私事。”

    聂慎童的身子微微歪向她，压低了声音，“我告诉你什么私事，因为爸爸有新孩子了，爷爷要把这个孩子养在妈妈的名下，所以夫妻俩要来装恩爱，做戏给媒体看。”

    这话的信息量实在太大，韩思唤压根不敢深想，她想问又不敢问。聂慎童主动替她接上话，“爸爸有私生子了，马上就要为了别人，不要我了。”

    韩思唤也是见过的，在孤儿院里，就有被送进来的私生子女，他们的身份得不到世人的认同，只能被养在最角落里。自私的大人们以为看不到，就可以当做过的恶事不存在。

    她一直以为明明有父母，却不被承认的孩子最可怜，可是聂慎童，这个出生就拥有一切的小少爷，竟也会流露出这种忧伤。

    聂慎童侧过脸，明亮的眼睛像是最无垢的钻石，镶嵌在黑色的悬崖底下，“你还有妈妈疼，我马上连爸爸都没有了。”

    韩思唤心里热滚滚的，汹涌的烫着心口，“哥哥，我和妈妈都很在意你。”

    聂慎童很勉强的笑了一下，他仔细听着房间另一边的声音，“我要去爷爷安排的地方住，你英文好吗？”

    韩思唤点头，“正常交流没有问题。”

    “是妈妈教的吗？”

    韩思唤小心的看他一眼，“在孤儿院里也有老师，后来跟妈妈去了加拿大，每天都要说英语。”

    聂慎童的表情不变，“真好，妈妈连一句单词都没有教过我。”他把自己的手机递过去，“把号码留给我，爸爸肯定顾不到我了，我不会说英语，如果你有空就来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