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 让他做选择
这一觉睡到了天黑。 秦仲爵醒来的时候小姑娘已经不见了。 他躺在床上，身上搭着一条薄被子。 屋子里淫靡的气息证明之前的欢爱并不是他的幻觉。 揉揉太阳穴，感觉身心舒适了许多。 手腕上还有两道红色的勒痕。 想起几个小时前的事，秦仲爵低低地笑了，眸子里一片温柔。 没想到玩手铐py，自己竟然是被铐住的那个。 不过，他不介意。 正要拿起手机给大哥打电话，顾炎的电话就打来了。 秦仲爵接通。 “你不在家？”顾炎上来就问，“不是让你好好在家呆着吗？护工被你打发走了？你现在在哪儿呢？” “……” 秦仲爵把这事给忘了。 小舅舅不让他出门，但是他突然病发，打算借着送李青青的借口去他办公室找找之前那种药，后来就忘了回去。 结果被顾炎发现了。 “舅，我在外边，这就回去。”秦仲爵开始穿衣服。 他不可能告诉他自己在外边和夏新玫做爱一下午。 顾炎得气死。 但是顾炎也不傻，他办公室有监控，秦仲爵明明就是去他办公室偷药去了，而且他一查，镇定剂少了两盒，肯定是这小子拿走了。 “爵，”顾炎的语气很严肃，“我不给你药是有原因的，我甚至很后悔在国外给你用药，让你产生依赖性。现在你必须靠自己的毅力戒断，明白吗？那种药你不用找，我这里根本就没有，医院也没有，你如果这次还不能好，以后就有后遗症，影响你一辈子……” 顾炎又开始苦口婆心地教导起来。 秦仲爵好脾气地应者，“知道了舅，以后不会了，我这就回去。” “……现在感觉怎么样？有哪里不舒服吗？”顾炎不放心地问。 “没有，我现在感觉……特别好。”秦仲爵说的是实话。 他现在感觉比用了药还要好，整个人是振奋的，只是不知道能持续多久。 “行，那你快回来，在家修养一周不要见人，不然被你妈发现，我可不会再帮你瞒了，该去疗养院就去疗养院。” “……” 他还打算明天去拍婚纱照呢，看来还是得偷偷出趟门。 秦仲爵洗了个澡换上提前准备的干净衣服，离开酒店房间。 看到门口有两个警卫员把守，他的眸子沉了沉。 之前小姑娘叫得那么欢，不会都被他们听去了吧？ 那场性爱，真的很激烈。 不过警卫员面无表情，看到秦仲爵只是微微鞠躬，“秦少，洛局让我们送你回家。” 秦仲爵脸色有点难看，这是把他当成黄花大闺女了？ 也罢，估计是担心自己开不了车吧。 “那个小姑娘，什么时候走的？”他还是不太放心，“有人送吗？” “有的，渠少和他的朋友过来把夏小姐接走了。” 渠白？也对，他今天就和玫玫在一起的。 她和渠白在一起，秦仲爵也比较放心。 他不担心渠白知道他们的关系，毕竟他也没打算继续下去。 今天如果不是洛军把玫玫叫来，他绝对不会和她做。 他能看出来，小姑娘心太软，稍微哄哄就会回来。 但他已经决定和青青订婚，还是不要牵扯她了。 …… 回到王朝别墅，顾炎已经在客厅等着了。 “舅，吃饭了吗？”秦仲爵面色不改地脱掉外衣，仿佛做错事的不是他。 顾炎仔细看了他身上的衣服，和监控里的不一样，明显换了一套。 男人在什么情况下换衣服，顾炎再清楚不过。 “吃过了。你今天去哪儿了？做了什么？见了什么人？”顾炎破天荒摆出了大家长的架子，正襟危坐坐在沙发上，展开了对秦仲爵的盘问。 秦仲爵早就想好了说辞，骗人，他擅长。 “我犯病了，洛大哥从监狱里找了个女人。”他说，“在酒店做了一下午，你可以去问。” 最好的谎言要掺杂一些真相，这样更容易被相信。 秦仲爵说得很合理，顾炎的确相信了。 他暂且把这件事放在一边，拿出一份食谱递给秦仲爵。 “针对你定制的食疗方案，自己做着吃，或者让护工给你做。”他说，“这周好好休息，别惹事了，你这样我心里也不好过，赶紧好起来，然后成家立业，生个孩子，过得快乐一点。” 小舅舅难得这么认真，秦仲爵笑了，掸了掸袖子，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我现在就挺快乐的。” 顾炎神色凝重，秦仲爵快不快乐，他最清楚，这外甥只是嘴硬罢了。 他继续道，“当年如果不是我，你也不会出事，爵，我会一直帮你的，有什么苦衷，就给我说……” “打住，不提了，舅，我困了，上楼睡觉去。” 秦仲爵不想提当年的事情，打着哈哈把这事翻篇了。 “等等。”顾炎叫住他。 “不管当年发生了什么，那是你的病因，最好的方案是从源头解决问题，你要不再和你舅妈聊聊当年的事……” “哎哟我这耳朵有毛病，什么也听不见了，我睡了舅，晚安。”秦仲爵摆摆手就溜了，根本不接受他的建议。 顾炎挺挫败的，作为医生，治病救人，但是遇到不让你救的病人，你能怎么办？ 他只希望秦仲爵早日想通，解开心中的结。 …… 几小时前，洛军把夏新玫带走，齐乐晨拽着渠白也提了车，跟在他的车后，一路到了酒店。 当然，他们跟踪地很没有技巧，很快就被洛军发现，二话不说，警卫员直接把他们押送到酒店另一间房间看着。 最后夏新玫办完事，过来找，他们才一起回去。 渠白依然开车，但脸色已经不那么好看了，一路上都没有说话，几次欲言又止。 齐乐晨也沉默了一路。 叫人来酒店，待了几个小时，是做什么。 齐乐晨一个16岁的小姑娘都能想到。 更别说渠白一个男人了。 渠白觉得有点混乱。 二哥，怎么会做这种事？ 他不信，他不想相信。 他想向小美眉求证，但是不知道怎么开口，于是就闭上嘴。 晚上三人住在渠白家，齐乐晨和夏新玫一个屋子，两人洗了澡，面对面侧躺在床上。 “夏夏，你之前问我的那个问题，其实指的是姓秦的，对不对？” 齐乐晨想起之前夏新玫问她一个男人会不会娶未婚妻的问题，她还傻傻地以为夏夏是说她爸爸。 “嗯，是他。”夏新玫没有否认，“他要和未婚妻结婚了，我听到他打电话。” “你们两个，是怎么在一起的？”齐乐晨问，“他强迫你了？” “没有……是我主动的，他没有拒绝而已。”夏新玫回忆两人之间的关系，一开始是她主动提出用身体交换，后来又爱上了他。 他只是顺杆儿要了她，一次又一次，包括今天。 “你这么漂亮，是个男人都不会拒绝。”齐乐晨倒是赞同这一点，“那他爱你吗？” 夏新玫摇头。 齐乐晨叹了口气，自己的闺蜜，真是遇人不淑。 但是，既然夏夏是自愿的，她也没什么资格管她，只能把秦仲爵的事给她说了，然后提醒她小心。 …… 翌日。 本来要回王朝，但被顾炎搪塞过去，李青青前一天晚上便借宿在了顾女士家。 顾女士听说秦仲爵要带着青青去拍婚纱照，心里高兴的不行，一大早就打电话让秦仲爵过来接人。 秦仲爵再次违抗顾炎的话，溜出来了。 和玫玫做了那次之后，他的状态好了很多，估摸着近期应该不会再犯，想着赶紧把这些事情解决。 大张旗鼓地带李青青去了一家高档摄影工作室，圈子里的人都用的这家。 媒体和狗仔跟着拍了很多照片，秦仲爵并不在意，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拍完婚纱照，又去挑对戒。 李青青不会挑，秦仲爵便随便点了一款现成的包了起来，价格配得上他的身份，直到戒指戴在手上，全程不超过十五分钟。 如果李青青没有被粉红泡泡冲昏头脑，就会发现秦仲爵做这一切的时候很敷衍。 像是在完成任务。 但李青青什么也没发现，一直是一脸幸福的样子。 狗仔就把她甜蜜的表情拍下来了，打算作为明天的头条配图【秦家太子爷携神秘少女高调现身，难道好事将近？】 圈子里都知道秦家太子不近女色，多年来身边连个绯闻都没有，突然带一个女人出现在公共场合，一定会爆。 他们不知道的是，这位太子以前经常带另外一个女孩子出来玩，只不过新闻都被扼杀在苗头。 没有秦家授意的八卦，没人敢发出来。 顾女士也是用这一点威胁秦仲爵的。 放弃夏新玫，否则就让她的照片曝光，让她淹死在公众的唾沫星子里。 一开始秦仲爵觉得自己大不了回头娶了玫玫，等她成年后名正言顺和她在一起，先上车后买票而已，没人会说什么。 但是病症复发之后，他意识到这个方案也许行不通。 他是律师，做事都要预先设想后果，不做没把握的事。 自己的病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好，那么他也不能保证能给玫玫一个什么样的未来。 他是喜欢她的。 喜欢的东西，他会好好珍惜维护。 玫瑰，还是长在泥土里最为芬芳。 有了合适的机会，他再采摘。 现在不行。 …… 秦仲爵和未婚妻的新闻很快火遍全网。 人们都对名人的隐私感兴趣，尤其是那些名门望族。 秦家也很快开新闻发布会，承认了秦仲爵和李青青的关系，表示订婚宴就在一周之后，欢迎媒体前来捧场。 发布会上，秦仲爵温柔地笑着，和李青青两手相握，“青青是我的未婚妻，请大家多多关照。” “这么仓促，是不是奉子成婚？”突然有记者喊了一句。 李青青脸上很烧，下意识抬头去看秦仲爵。 秦仲爵经过的大场面多了，依然笑得自在，不过他不打算满足记者的好奇心，而是看着镜头，反问了一句。 “你说呢？” 这句话再次点爆舆论，大家都认为秦仲爵这是变相承认了，开始八卦起来。 当然，以秦家在国内的地位，没人敢说不好听的，都是一片祝福的声音。 夏新玫自然也看到了新闻，说不难受是假的。 李青青也怀孕了吗？ 潜意识里，她并不相信。 但秦仲爵这么快就要和李青青公开，她想不到其他原因。 那天酒店之后，她给秦仲爵发过信息，打过电话，他都没有回。 最后甚至把她拉黑了。 这意思，就是不承认那天的事，想装作什么也没发生。 他是真的很干脆，很潇洒啊。 夏新玫觉得自己也该向他学习，重新开始了。 这期间找顾炎做过一次检查，一切正常，就等着到时候做流产了。 她让渠白帮忙把夏宅卖了，然后在司都附近买了一套一居室的小公寓，剩下的钱足够自己生活。 但一个人住，缺乏安全保障，夏新玫很快就遇到了麻烦。 这天下午，刚从补习班回到小区门口，她就被人用毛巾捂住了口鼻。 毛巾上沾着不知什么药水，没几秒，她就昏迷过去。 醒来之后，是小腹剧烈的坠痛。 她下意识去摸自己的肚子，却发现整个人被固定在床上，无法动弹。 密闭的空间内充斥着苍白的光线，刺痛夏新玫的眼睛，她什么也看不清。 小腹的疼痛加剧，她痛苦地呻吟出声。 她发现自己的声音非常沙哑。 “醒了，去看看。”有人说。 然后进入视野的是一张穿着手术服、带着口罩的男人面孔。 这面孔的眼神很冰冷，看着她，带着厌恶的情绪。 夏新玫呼吸一滞。 “他怎么会喜欢你这种蠢货。” 那人说着，将手中的呼吸面罩粗暴地扣在夏新玫的脸上。 闻着令人麻醉的气体，夏新玫再次陷入昏迷。 同一天，秦家正大办订婚宴。 秦家所有人都出席了，还有各部门的领导干部、军官，都在邀请之列。 秦老爷子发表了一席讲话，大家热烈鼓掌。 “这是秦家家宴，来的都是朋友，各位不要拘谨。” 后台休息室，秦仲爵正在盯着手机看。 自从那天起，小姑娘就没给他打过电话。 他以为她会忍不住联系他的，看来她比他想象的要决绝得多。 不过，这也是他想要的。 不联系最好。 放下手机，一抬头，就看到匆匆赶来破门而入的渠白。 “二哥，二哥！”渠白抓着他的衣服，将他拽起来，脑门儿都是汗。 “怎么了小白？”秦仲爵很少看到渠白如此失态，神情严肃起来。 “二哥，那我去外面等你，一会还要咱们两个一起出席。”李青青善解人意地滑着轮椅离开。 渠白上气不接下气地快速说着，“小美眉不见了，我刚才给她打电话，电话关机，我去她公寓找她，她根本没回家，然后我让保安调监控，发现她被人绑架了，光天化日之下！二哥，咱们快去救她！快快快！” 秦仲爵听到他的叙述，也是神色一变，立即打开手机的隐藏软件，定位夏新买的手机，嗯，她的手机在小区门口，估计是当场就被扔掉了。 他握紧拳头，估计是上次他用定位软件被发现，那些人长了个记性，这次根本不给他定位的机会。 秦仲爵的大脑飞速运转，对方考虑这么周全，又专门挑在这个时候绑架玫玫，肯定是想打他个措手不及，让他忙不过来。 又或者，让他做选择。 是家族荣誉，还是那个小姑娘。 订婚宴和救人，他只能做一个。 秦仲爵有些犹豫。 爷爷今天也在，这么大面子为他背书，现场还有媒体直播，并且有国外转播。 如果搞砸了订婚宴，丢的不仅是秦家的人，还是整个国家的人。 不巧这时，顾炎路过，听见了渠白的话。 “小白，你说小夏被绑架了？”顾炎脸色很严肃。 本来要过来给秦仲爵检查一下身体，确保一会儿订婚仪式顺利进行，没想到听到这个消息。 “是啊！小美眉那么瘦弱，他们万一伤害她呢？”渠白快要急哭了，好像被绑架的是自己女儿一样。 相比之下，秦仲爵这个曾经的养父就异常冷静。 顾炎突然想到了什么，他脸色一沉，走了两步将休息室的门关闭，只剩他们三人。 然后一字一句地对秦仲爵说，“爵，有件事我得告诉你，关于小夏的。” “舅，你说。”秦仲爵有种不好的预感，太阳穴突突地跳。 “小夏怀孕了，到今天，应该三周半了。”顾炎淡淡地道。 他没有避讳渠白，事到如今，已经没有隐瞒的必要了。 旁边的渠白一下子噤了声，震惊的目光投向秦仲爵，目光中是满满的指责。 像是在说，二哥，你个禽兽。 听到消息，秦仲爵头有点晕，“你说什么？” 顾炎继续道，“我们院的医生给我说的，夏怀仁曾经找过一个匿名的孕妇配型，给她女儿移植骨髓，那个医生猜他有让那个孕妇打胎的打算，你说，他配型的人是谁？” 秦仲爵脑子嗡的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