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醉酒告白
“糖糖，听说你跟沈白分了？” 好几年没听过这么肉麻的称呼了，唐司遇抖了一下，又看一眼手机屏幕。 二哥。 这下他想起来了。 二哥叫沈思择，当年和他一个宿舍的。 唐司遇打小儿聪明，大学上的早，和他同届的都要比他年长三四岁。 宿舍里其他三个男孩都十八九岁了，就他十六。吵是吵不起来的，三人都拿他当小孩子宠。 老大韩烨、老二沈思择、老三江致雨。 唐司遇一直管三个人喊哥。 想当年还在校的时候，几个人不说形影不离，但是关系好是有目共睹的。 然而毕业之后，就渐渐断了联系。 早些时候，三个哥哥还会不时约他出去聚聚，后来他因为沈白拒绝过几次，几人就很少再联系他了。 韩烨和江致雨合伙开了一个游戏公司，沈思择也出国了，听说混得不错。 细细一想，他们也有三年没怎么联系了。 也就是逢年过节发个红包说句话，大家都挺忙的。 唐司遇有些恍惚。 什么时候开始，他居然因为沈白而没了自己的圈子了呢？ “糖糖？” 唐司遇回神，笑骂道：“都毕业这么多年了，二哥你还这么喊，怪恶心的哈！” 听出他心情不坏，沈思择那边放心下来，两人闲侃半天。 等快挂电话的时候，沈思择突然说：“明天咱俩聚聚，怎么样？” 唐司遇惊讶：“二哥你回国了？” 沈思择坐在机场大厅，抬头看眼显示屏，撒谎不带脸红：“嗯呐，前两天就回来了，这不是快过节了嘛！” “过节？什么节？我怎么没印象？”唐司遇点开日历翻了半天。 “咳，咳嗯，”沈思择轻咳两声，低声说：“......愚人节。” 噗。 唐司遇一下子笑喷了。 “笑什么！”沈思择显然挺不好意思的，埋着头脸都憋红了。 像他这种单身多年的直男，向来是不过“愚人节”“情人节”“圣诞节”这些节日的。 他们宿舍里四个人，一溜的单身狗，就没一个能记得这些小节日的。 也亏得沈思择还能找出一个借口。 唐司遇笑了笑，明白他的用意。 “那就这么说好了，地方你定。” “OK。” “对了，大哥他们来吗？” 沈思择捏紧机票，眼神暗了暗。 “老大和老三最近没空！”语气莫名有点生硬。 唐司遇也没追问，哦了一声。 广播响起，沈思择忙捂住话筒，“那咱们明天见。” “明天见。”说完这句话，唐司遇就拿开手机，习惯等着对面挂断。 屏幕上秒数不停增加，直到过了一分钟对面也没挂断。 “二哥？” “嗯？怎么了？”沈思择似乎是在收东西，他的气息不稳，有点喘。 “谢谢你。” 唐司遇挂断。 洗完澡后，趁着还有时间，唐司遇点开系统页面。 当时交易得迫切，他也没怎么关注过系统开出的筹码。 光秃秃的面板上，左上角挂着两行字。 最上面一行—— 【积分：700】 他对沈白七年的感情，就值700积分，平均下来一年100。当爱情能够数据化之后，其实也就那么回事。 唐司遇又点开下面“兑换商城”一栏。 面板上弹出各色图片。 吃的用的全都有。 金银珠宝翡翠什么的，1积分可以兑换一大箱。 唐司遇：“......”是在下还太年轻了，输了输了。 翻了两个小时，唐司遇才知道自己对沈白的感情还挺值钱的。 700积分，兑换成钞票能有7亿，也就是说1积分100万。 唐司遇当时就惊呆了，脑子里冒出两个想法。 第一个想法是，老子这七年也不算亏。 第二个想法是，系统是有多缺爱啊？！ 唐司遇美滋滋计算着，最后挑了三样东西。 其中价格最高的是来自未来修仙世界的可成长型须弥空间纽，价值500积分。 这颗空间纽融合了科技与修仙之精华，可以随意变换形态，还能存储任何生物，并使物品保持当前状态永恒不变。 升级之后还有机会改变空间里的时间流速。 须弥空间纽除去用精神操控，还可以绑定光脑及任何电子产品，操作简单。 唐司遇估计，这空间纽在未来应该挺普遍的，设计的功能方便易操作，连他这个修仙小白都能一目了然。 取出空间纽，按照说明书绑定后，唐司遇将空间纽切换成隐形模式，放置在耳后。 他决定了，有时间得好好研究研究这玩意儿。 升不升级无所谓，反正他也不懂。关键是有了这东西，从此吃喝住行是再也不用担心了！ 有什么好吃的就往里装，拿出来的时候还是最佳状态，多好！ 吃货的毕生梦想不过如此了。 其他两个东西，分别是150积分的技能辅导系统和50积分的。 技能辅导系统顾名思义就是辅助学习技能的插件，导入你想学的技能书，系统会在适当的时候替你选出最佳解决方案。 至于，介绍就几个字，基础功法。看介绍就知道，烂大街的货。 唐司遇没什么大野心，修仙什么的，这活儿他干不来。不过把功法送给家里人，让他们强身健体还是可行的。 积分花完后，面板就消失了。 “系统？” 没反应。 “系统，还在吗？”还是没反应。 面板也找不到痕迹。 唐司遇挑挑眉，这是银货两讫了？ 他可太喜欢了！ 绑定技能辅导系统后，唐司遇趴在床上，美滋滋睡着了。 这一整天的经历，他可真是太喜欢了！ 先是有个系统找上门，说他是什么渣贱文里的贱受。将来渣攻会出轨、冷暴力、家暴，还让别人强X轮X他，他依然无怨无悔地奉献。 最后虐身虐心，渣攻终于悔恨，他们HE了。 可是HE后的他并不幸福，听说被渣攻挖了一颗肾，一路以来各种虐身虐心，最后成功英年早逝。 系统问他要不要交换对渣攻的情感。 听完系统的描述，唐司遇当时脑瓜子就嗡嗡的，怎么也想不到世上还能有这么贱的人。 换作是他，对象敢出轨，他能让他少条腿。对象敢家暴......这条不算！唐司遇从小跟着他爷爷训练，对方能打的到他，算他输。 基于攻受认知的错误，系统说的话吧，唐司遇压根儿没信。 再说了，沈白会出轨？ 当时的唐司遇听了就没当回事，他俩感情好着呢！ 谁知道跟着系统的指引，最后打脸了。 不过，这种感觉并不坏。 没了一个渣，他得到了未来可能一辈子都得不到的好处。 伤心？不存在的？ ...... 唐司遇一觉睡到第二天下午，收拾收拾，来到一间清吧。沈思择一早就等着了。 “糖糖，来来来，坐！”沈思择脸上通红，眼神朦胧。 “二哥你这是喝了多少？” “没、没喝多少。”沈思择把他带到座位上，按住，眼睛定定看他，眼神复杂。 唐司遇有点懵。 “二哥，你是不是不开心了？” 沈思择眯着眼，摇摇头，笑开了，“不、不、开心，我开心！” 他醉得不轻，脚下打飘，下一秒倒在他身旁。 “二哥咱们回家吧，你喝多了！” 沈思择不是很会喝酒，他这人，沾一口酒就上脸，基本上一杯倒。 他醉了之后，特像小孩子，固执又可爱。 唐司遇扶他，沈思择不肯，抱着他的腰，吃吃笑：“我开心，可、可开心了！” 开心还喝这么多？都快不认得人了！ 唐司遇哄着这个醉鬼，那醉鬼却一下子坐起来，拿起酒杯怼到他面前，“开心，喝！” 唐司遇接过，抿一口，然后继续哄着。 “喝、喝......” “好好好，喝，喝。” 唐司遇喝完杯子里的酒，立刻把桌上的酒全藏起来。 看二哥这架势，不把他们俩都喝趴下怕是不会甘心了。 醉鬼迷迷糊糊扒着桌子，摸不到酒瓶，就抱着他笑。 起初是大声哈哈笑着，笑着笑着声音弱下去。沈思择抱着他的腰，肩膀一颤一颤，带着细微缀泣。 唐司遇拍他背的手顿住。 “糖糖啊......” “嗯？” “二哥今天开心，”沈思择抬头看他，很认真的点点头，重复道：“真的真的很开心！” 可他脸上分明带着眼泪。 到底发生了什么...... 唐司遇欲言又止，“二哥......” “糖糖啊......” 唐司遇没回话，只是紧紧盯着二哥含着眼泪的眸子，不知道为什么，他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你能，跟姓沈的王八蛋分了，二哥，是真的，真的替你开心。”沈思择慢吞吞说着。 说着沈白对他的各种不好，从大学时期，一直说到他们毕业。 当年他和沈白谈恋爱的时候，宿舍里几个人其实都不怎么赞同。 同性什么的不重要，只要他喜欢，几个人就都不在乎。 可他们都觉得，沈白不是个值得托付的人。 沈白是孤儿，自卑又敏感，唐司遇和他在一起之后，两人总是会吵架，因为钱。 沈白总是觉得他花钱大手大脚，一件衣服要好几千，出去吃一顿饭也要上千。 唐司遇给他买的第一个生日礼物，是一块表，十来万。 沈白当时的脸色就很不好看，这块表，足够他四年的学杂费，甚至还有余。 生日那天，沈白甩手就走，两人不欢而散。 那时，唐司遇挺委屈的。 辛辛苦苦为心上人挑了礼物，对方不接受不说，还跟他吵。 十来万而已，不过是他两个月的零花钱而已。当年的唐司遇非常不能理解沈白在气什么。 宿舍里其他三个人却看得明明白白。 最年长的大哥韩烨和老幺说，沈白是节俭惯了，一时不能接受。 几人都知道这是屁话。八成是唐司遇的大手大脚，成功刺激到沈白那颗敏感而脆弱的心脏罢了。 姓沈的指不定还觉得老幺是在拿钱侮辱他呢！ 他们三个细细同老幺分析了两人的差距，希望他能谨慎处理这段感情。 可当年的唐司遇是个恋爱脑啊！ 听完那段话后，从此再也不买贵的东西，就连吃饭都跟着对方吃最普便宜的。 俩人也和好了。 可几人一直都替他委屈。 “姓沈的他就不是一个东西！” 说着说着，沈思择替他难过到哭了。 唐司遇摸摸他脑袋，附和道：“对，不是个东西！” 没有了以往的感情，纯粹以路人视角去回忆那段过往，唐司遇再一次确认，他当年果然是瞎了。 沈思择跟着点头，他沉默半晌，忽然坐起来。 “糖糖......” 见他严肃着脸，唐司遇也跟着严肃起来。 “嗯？” 沈思择却没再说话，抬手勾住他的肩，扑过去。 唐司遇猝不及防被压了个严实，下一秒，唇上温热。 他睁大了眼。 沈思择稍微退开一步，红着一双眼睛呢喃道：“......跟二哥好吧，二哥会对你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