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我的狗
他们离开医院的时候,已经下起了小雨。 车行在市中心路上,由于红灯走走停停。韩川单手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垂在身侧。 垂下的那只手腕上戴着一块黑色的腕表,衬得腕骨更加凌厉而分明。干净的指节呈现出一个恰到好处的弧度,随着车载音乐的节奏一下一下叩击着车椅。 但他的目光始终没往这边瞥来,哪怕一眼。 巍澜坐在副驾驶的位置,双手紧握在暗处,难耐地喘息着。 韩川并没允许他解开束缚在阴茎上的绳子。 前端的欲望被残忍地束缚,禁止放纵,却又因为那人的每一个动作,每一声言语而再次颤栗起来。 走走停停的惯性带来身体与布料之间的摩擦,折磨得他几乎崩溃。内裤已经被液体浸湿,他尽力抬起臀部,用大腿与座椅接触的地方支撑起自己的身体,避免弄脏干净的车座。 认识韩川的人都知道,他有洁癖。自己的东西不喜欢任何人碰,更别提任由别人肮脏的体液弄脏在车椅上。 但这个半坐不坐的姿势越久越累,巍澜的腿不住地颤着。 可即使他再注意,也终究换不来身边那人的一点关注。 他终究是太自信了,低估了五年的时间对一个人的影响能有多大。 刚刚在医院,他说出那句“我想你了”的时候,韩川似乎是愣了一下。 他的视线轻轻地落在地面上,诊室的地板干净得一尘不染,和它的主人一样严谨、完美,追求苛刻与极致。 巍澜极尽全力想从那眼神中看出什么破绽来,却并未能如愿。因为韩川下一刻就轻笑起来,精致的下颌线条依旧紧绷着,略薄的唇线吝啬地给出一个不甚明显的弧度。 让人觉得刚刚的犹豫只是错觉,哪怕只有一瞬。 “巍澜。”他轻声说着。 巍澜浑身一抖。 “我给过你很多机会。”韩川轻叹了一口气,向前走了一步。 巍澜在此刻抬头,他在对方一如既往清澈而凌厉的眸子中,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卑微,下贱。并由于被对方抓住软肋而手足无措。像一条在鱼缸里欢腾的鱼,旋转跳跃却只为取悦偶尔路过的主人。 “我……” “当初是你要分手的。” “对不起……求你……别说了。”巍澜紧闭眼睛,疯狂摇着头,似乎如此就可以摆脱那一段梦魇般的记忆,以及那不得不做出的违心抉择。 “你总该长大了,巍澜。”韩川忽视巍澜异常的表现,继续说道,“现在的你,在我这没有任何优先权。你想我,但我并不想你。” 一句话将巍澜抛至情绪的冰点,像是在他心上重重摔上一鞭。 韩川以前是那么疼他,即使只比他大几岁,却有着与同龄人不同的成熟与稳重。不论是巍澜胡闹、耍小脾气、甚至是提分手的时候,韩川从没对他喊过一句,冷落过一次。 他以为这次也一样,只要他服一次软,只要他愿意回头,对方依旧会像曾经无数次那样,站在原地给他一个安抚性的拥抱与亲吻。 “川哥……”巍澜完全没意识到自己的声音有多抖,也没觉得自己问出的问题有多蠢,脑子一片空白。 “你……一点也不喜欢我了吗。”声音到最后已经微弱得几乎听不清,他敢问出来,却并不敢听到答案。 这已经很明显了。 韩川似是觉得这个问题很好笑,他并没有回答,只是伸出一只手捏住了巍澜的下颌。 意料之中,手心一片冰凉液体的触感。 “是啊……一点也不喜欢了。”他也轻声回复道。 泪水顺着巍澜漂亮的脸蛋流下来,滑过韩川的手指,最后在手腕弯折的转角滴在地上。 韩川只觉得那冷盐水蜇人得很。 他说:“我现在不需要爱人,身边只是少了一条狗。” “如果你确定想要我们之间是这样的关系,证明给我看。” * 车子行驶到韩川家门口时,已经接近半夜十一点。 雨势越来越大,在车窗上形成了一片水帘,又瞬间被划板擦干净。 “下车。”韩川的命令一如既往地干脆利落。韩川从车后座拿出一把黑伞,在雨幕中撑开。 那伞的尺寸偏大,不像是一个人用的。 那他是备给谁的呢? 巍澜说不出自己现在是什么感受,像是蚂蚁爬过心脉,再将它一点点腐蚀。 他现在已经找不出任何的借口,去窥探有关韩川的任何事情。 他现在只是一条狗。 巍澜堪称小心翼翼地打开车门,迈出车门的一瞬间刺骨的雨水系数砸在他身上,巨大的温差让他瞬身颤抖。 韩川在他前几步的位置走着,他只是刻意保持着两人之间的距离,默默跟了上去。 只是走了几步,韩川就停了下来。 巍澜脚步僵在原地,不知道自己又哪里做错了。 “你是傻的吗?”韩川语气中有着些许怒意。 “我……怎么了。”巍澜小声开着口,并不大的声音瞬间就被磅礴的雨势淹没,只剩下一个带着胆怯的口型。 韩川深吸一口气,向他走了过来。 雨水打在睫毛上,巍澜不得不眯起了眼睛。同时揪起来的的是心脏。 直觉告诉他这次韩川并不会像以前那么好说话,轻易放过自己。一切都没有了曾经的参考依据,变成了未知量。 这是一场自愿献身的赌局。 什么也没发生,只是雨势戛然而止。 韩川将雨伞靠了过去,遮住了夜色中的漫天寒意。 * 巍澜已经五年没有来过韩川家里了,这里几乎没什么变化。 纯色调的家具装饰,低调而奢华的整体布局。 巍澜在玄关处挪了挪步子,没走进去,任由身上的雨水一滴一滴落在地毯上。 “把衣服脱光再进来。”韩川说道。 室内明亮的光线照得巍澜有些晕眩,他用颤抖的手指再次解开身上衣服所有的纽扣,一件件地剥落在地上,最后露出那还被绳子紧紧捆着,可怜却又淫荡的阴茎。 他抬腿要走进去,却被韩川打断。 “狗要怎么进来?”语气冰冷而不留情面。 巍澜身子一抖,难以置信地抬头看向韩川。 “跪着爬进来,这些还需要我教你吗?”韩川现在显得很有耐心,一句句指导着,“膝盖着地,屁股撅高,爬进来,快点。” 巍澜几乎是强迫着自己双膝跪在地面上,即使铺着一层厚厚的地毯,还是硌得膝盖生疼。他浑身都在由于屈辱与羞耻而剧烈颤抖着。 他没想到韩川真会这样不留情面地对他。 此刻在韩川面前,他没有任何的尊严与人格可言,他跪伏在地上,谄媚一般地向着沙发爬过去,圆润的臀瓣随着腰肢的发力微微摆动起来。 他趴跪在地面上的角度,只能看见韩川黑色的干净皮鞋。 他跪行的姿势堪称慌乱与笨拙,还带着几分不情愿的委屈执拗。 但韩川并没有继续在这件事上为难下去,他将一只手伸进巍澜潮湿的头发中,就着这个姿势强迫人把头抬起来面对自己。 巍澜的整个身体都由于寒冷与羞耻泛上了一层薄粉,眼尾的红更是格外惹人怜惜。 “我说过,想做我的狗,你要先证明自己。”韩川说着。 “……我知道。”巍澜咬着唇。 这个姿势,韩川揪着的头发,可以清晰感受到对方身体每一丝细小的变化。比如现在巍澜明明怕得浑身都在发抖,却还是强撑出一副无所畏惧的样子,看上去可怜又惹人心疼。 “你要……打我吗。”巍澜见韩川不说话,便试探性地开口问道。只是话还没说完,就猝不及防地发出一声痛呼。 韩川用力揪住他的头发,强迫他的头上扬到最大限度,说出的话却令人心寒。 “小狗要称呼我为主人,懂吗。” 巍澜自暴自弃地紧闭上眼睛,说着自己从没敢想过的,下流至极的话来。每一个音节,语调都由于痛苦而显得崩溃。 “主人想要……小狗,怎么样证明自己。” 韩川在他绝望的目光中起身,将一根粗麻绳系在房间一端的钩子上。 “站过来。” 彩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