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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爱3

    南山苑。

    九点多钟,薛澜窝在沙发上嗑着瓜子看电视剧。保龄球趴在旁边,脑袋搁在他腿上,时不时能得他投喂一粒瓜子仁。看得开心处,他笑,保龄球也跟着呜呜呜。

    多么和谐的一幅画面,可惜,被程文默这个不速之客给打破了。

    彼时薛澜正吸溜进嘴一个果冻,眼神还粘在电视剧上,都没留神门口的动静。只等着程文默关上门进来了,他才闻声下意识回过头去——正和程文默对视个正着。

    “?”他一愣——这谁?怎么进他家了?

    等会,他又一僵,操他妈,这不是程文默吗!真是不好意思,两个星期不见,差点没认出来。

    “澜澜。”程文默已经冲他走了过来,也不介意他把茶几造得好比垃圾场了,一弯腰,直接给他抱了个满怀。

    这一抱,他立即闻到了一股浓重的酒气。

    感情是喝醉了想起自个养的金丝雀来了。他撇撇嘴,没好气道:“松手。”

    “不。”程文默非但不松手,还偏头就来亲他。

    他哎一声往后就躲,结果好巧不巧,忘了后边不是沙发靠背是空气,这一躲,正叫程文默给他按个正着。

    “宝贝儿。”程文默眼疾手快,趁他不备直接攥了他手腕,“想你程哥没有?”

    “呵。”他反抗不得,只能冷笑,“抱歉,您哪位啊?我有点想不起来了。”

    这分明是气话,他本不该说,但一见程文默,他就控制不住自己。

    程文默也听出来是气话了,倒没不顾他感受直接强吻他,只是低下头蜻蜓点水似的亲了轻轻一下便撤开,然后看着他的眼,不说话。

    他心道看什么看,眼瞪得老大。

    程文默似乎被他逗笑了,唇弯了弯,一会儿又落下,神情是难得的正经,和他道:“对不起。”

    他:“......”

    “可别。”他转过脸去,“我受不起。”

    “对不起。”程文默又说了一遍,松开手,低头把脸埋进他颈间,紧紧地抱住了他,“我不该把你一个人留在家里这么久,对不起,澜澜,我错了。”

    家里,他听得心酸,扯起唇角:“这是你的家吗?”

    一个你想来就来不想来就可以抛之脑后的地方,是你的家吗?

    “放开。”他不等程文默答,直接伸手推开了人。

    “澜澜——”程文默拉了他的手。

    他看电视累积的好心情已经没了个干净,闻着空气中的浓重酒味,再看程文默分明不太清醒的样子,只觉得累。

    “放开。”他好冷漠。

    程文默的表情有那么点可怜的意思,舍不得放,又不敢强拉他,只好磨磨蹭蹭松了手。

    他一扭头,抬脚就要走。

    程文默起先没吭声,等他走出去两步,突然闷闷地哼了一声。

    “汪!”保龄球紧跟着叫起来。

    他没忍住,回头看了一眼,见程文默低着头,手捂着肚子,一副很难受的样子。

    看起来好像是胃又疼了,他心道活该,转过身,继续走。

    走一步,后头闷哼一声;再走一步,保龄球“汪汪”直叫。

    哼什么哼,叫什么叫,老子就不理你们!他心里憋着气,就是不停,越走越快,走到卧室门一甩锁一拧,彻底隔绝了客厅的声音。

    “疼死活该!”他踢掉拖鞋,整个朝床上一趴,拿被子捂住了耳朵。

    捂住耳朵,却捂不住心。

    他趴了十来分钟,还是忍不住坐了起来,一边在心里骂自己,一边又劝自己出于人道主义别真让程文默疼死了还是出去看看。矛盾半天,还是踩上拖鞋出了门。

    客厅电视机还亮着,程文默靠在沙发上,闭着眼,眉蹙得紧紧的。

    他走过去,隔着两步看了看,觉得脸色好像是有点白,心说算了,不跟你一般见识,救你一条狗命。

    他倒了杯热水,又找了药出来,过去踢了踢程文默小腿:“还活着吗?”

    程文默慢慢睁开眼,看了看他,可怜巴巴地喊了声:“疼。”

    “活该。”他嘟囔了声,把药和水递了过去。

    程文默却不接,嘴一张:“你喂我~”

    我喂你吃屎。他心说疼死你拉倒,把杯子和药硬塞过去,转身就要走。

    “别走。”手腕被拉住,程文默一秒前还脸色白得堪比抽纸,见他要走,登时力能拔山,拉得他硬是一个踉跄,直接往后跌在了沙发上。

    “你——”他反应过来,“你骗我?”

    他真心实意一片好心,程文默这个卑鄙小人,又跟他耍手段!

    “放手!”他抬脚就要招呼程文默下三路。

    “别生气澜澜。”程文默腿一抬,力量下沉,压得他完全动弹不得,“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你原谅我好不好,我以后,我以后什么都听你的,你让我往东我绝不——”

    “够了!”他听不下去了。

    他一个字也听不下去了:“程文默,你永远都是这样!甜言蜜语,花言巧语,都他妈是哄我!”

    “放手。”他眼圈都红了,情绪几乎走到了崩溃的临界点,“放手!”

    “澜澜——”程文默似乎没想到他会有这么大的反应,怔怔地看着他,手上力度松了松。

    他立即要挣扎起身,却很快又被按住。

    程文默哑了声:“薛澜,我是认真的。”

    认真的,你每次都是认真的!他不信,也不想信。

    “我是认真的,认真和你道歉,认真求你原谅。”程文默说到一半,微微靠近一些,近在咫尺地看他的眼,“认真和你说——薛澜,我好像爱上你了。”

    不,不是好像,说出口的这一刻,程文默这十几天的烦恼与疑惑,都有了答案——他爱上薛澜了,他肯定,他爱上薛澜了。

    “你信我这一次。”程文默像在求他,“薛澜,我没爱过别人,你给我个机会,我想好好爱你。”

    爱,多奢侈的一个字。

    他忍着不肯流眼泪,紧咬着牙,咬碎了满腔心酸与委屈。

    “澜澜。”程文默摸摸他的脸,又跟他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是我不好......”

    说着说着,呼吸慢慢贴近,一个想念已久的吻,先落在他额头,后落在他唇上。

    他没有躲,也没有像以往那样热切回应,只是紧咬着牙不张嘴,无论程文默吻得有多温柔,他都一副誓死不屈的模样。

    吻了半天,也只是在齿关外流连。程文默得不到他的答复,似乎不甘心就这样打住,又或者不信他能不动情,于是便让抚摸也加入战场,一同攻克着他这个难关。

    亲吻已经移向颈项,他偏过脸,呼吸起伏:“我不想做。”

    “......”程文默动作停住,呼吸仍然喷洒在他脸侧,没有说话。

    好一会儿过去,程文默整个压下来,收紧手臂抱住了他:“那就不做。”

    他听得到彼此的心跳声,在令人无言的沉默里,清清楚楚响着。

    说好的是交易,求个你情我愿而已,怎么上了床翻云覆雨几次,就谈上真感情了?

    他突然觉得可笑,从喉咙里挤出闷闷的一声。程文默听见,搂着他的手收得更紧。

    “程哥。”他喊了一声。

    程文默没有应,他深深呼吸,问:“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你说。”程文默的声音像是刚从酒里捞起来,坠着水,又低又沉,“程哥听你的。”

    这话,真叫人分不清是真是假。

    他笑了笑:“说好的两百万买我一年,现在一年还没到期,我当然还是程哥的人。”

    “程哥花了钱,自然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他说着,手往下一探,按向程文默腿心鼓囊囊的一团抚摸起来,“刚才是我不懂事,程哥别生气,我——”

    “够了。”程文默终于被他激起火来,一把攥了他手腕便扯开了他的手,盯着他的眼像是要一路看到他心里去。

    他仍然在笑,程文默看他许久,还是软了声:“那天没回来是我不好,你心里有气,说两句也是应该的。”

    “程哥想多了。”他微微歪头,冲程文默眨了眨眼,“我没生气。”

    程文默:“......”

    他装作看不懂那眼神,只笑着伸手勾了程文默脖子,身下贴着蹭了蹭:“程哥也别生气好不好?”

    他说着,就将唇送过去要吻程文默。程文默起先没动,呼吸紧绷,像是在忍耐什么。

    “程哥亲亲我~”他闭上眼,掌心贴着程文默的腰胡乱摸起来。

    程文默由着他撩拨了许久,几次呼吸沉重似要发火,最后却不知道为什么,一句话也没说,只抬手把他下巴重重捏住,狠狠吻住了他。

    唇舌被吮得发痛,他却没像之前那样骂程文默性急,甚至一声都没吭,反而还愈发热切地回应着。程文默原本吻得那叫一个投入,察觉到他在回应,流连在他胸前的拨弄与抚摸立刻一停。

    他疑惑地睁开眼,张开泛红的唇,喊了一声又缠上去:“程哥~”

    程文默的脸色可以说一片铁青,看起来快被他气死了,咬牙切齿盯了他几眼,手上一使力,直接把他从沙发上拉了起来。他胳膊猛地被拽直,肩膀都带得一麻,还没反应过来,便被按住肩膀向后跌坐在了沙发上。

    解皮带的声音随即传来,程文默抓住他头发,根本没给他准备的时间,直接扶着已经硬起来的阴茎抵上了他的唇。他下意识向后想躲,那带着股异味的大玩意却寸步不让地逼近,在他脸上拍打了几下后,蹭开他的唇,迫使他直接含了个彻底的。

    妈的。他眼给顶得一红,心里毫不客气问候起了程文默祖宗八辈。

    程文默看出他的不满,倒没急着动,抓着他头发的力度松了松。

    这是无声的试探与等待,他知道只要自己说不要程文默就会停,但他就是不说。

    程文默等了一会儿,见他骨头和心一样硬,脸色发沉,也不跟他客气了,带着气,顶起他喉咙来。

    莫名其妙的,两个人都钻起牛角尖。

    电视机还放着声音,却已经没有人在听在看。

    程文默本就喝了酒来的,又给他这绵里带刺的态度激了一阵,心里憋着气,不肯轻易射。他起先还受得住,说什么也不肯求饶,但喉咙被顶得实在难受,到最后他还是伸手推了推程文默,眼里的倔劲去了几分。

    程文默盯着他,没等释放便从他嘴里退了出来。他得了自由,捂着喉咙还没咳,下巴又被钳住——程文默借着劲撸了没几下,低斥了声,全射在了他脸上。

    “......”日,他下意识闭眼,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后,掐死程文默的心都有了。

    脸上感觉到处都是程文默的后代,黏糊糊恶心死人,他好生气。

    程文默已经松开他,仍握着自己轻轻撸着,垂眼看他:“生气了?”

    不生气,气出病来没人替。再说了,跟傻逼较什么劲?

    他偏不如程文默的意,还是那副表面温柔实则暗中含刺的态度,笑一笑:“程哥尽兴就好。”

    “呵。”程文默每个字都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我没尽兴。”

    “......”那您兴致可真是高,也不怕射多了精尽人亡。

    他心里骂,嘴上笑:“那程哥等我去洗洗脸,回来再继续。”

    说着他就要起来——什么都能忍,再不洗脸真要疯了。

    “不用了。”程文默没让他起,裤子一提,皮带重新系好,定定看了他一眼,“我突然没兴致了。”

    说罢,视线从他脸上一扫而过,程文默转过身,再没说一句话,拉开门重重一甩——走了。

    “汪!”一直趴在门边的保龄球吠起来,像在喊它爹。

    他转过脸看了一眼,也顾不上想东想西,先冲进浴室,彻彻底底洗干净脸后,扯下毛巾,把整张脸埋了进去。

    “汪。”保龄球在门口喊半天没回应,便追到浴室来咬他,似乎是想让他去追程文默。

    他脸埋在毛巾里,骂保龄球:“你能不能有点出息!”

    保龄球被骂得呜呜叫两声,往他脚边一趴,蔫了。

    “算了。”他低下头不看镜子里的自己,笑得发苦,“算了。”

    这样也好,毕竟长痛不如短痛。再拉扯下去,对他对程文默都没有好处。

    他眨眨眼,抬手一抹,抹去了心酸难过的痕迹。

    就这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