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慧笔学 - 言情小说 - 唯她(gb)在线阅读 - 第十三章 明天再收拾你

第十三章 明天再收拾你

    愿安屋子的后面有一片荒土,他忍不住,又对这片土地开垦起来。

    他独来独往惯了,一个人静悄悄地在后面翻土,他并不太懂农事,各种种子都放了些,就想着随便什么能活都行。

    小郎风风火火跑他屋里找他,见不到他,就知道他又在这儿。“我的哥呀!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这儿种地,教主回来了!你看你这灰头土脸的,怎么弄啊?”

    愿安不解地看着他,他扶额:“我算是知道你怎么混成这个样子了,教主回来了,你说要做什么?”

    “做什么?”他问。

    “当然是争宠啊!”他掰起手指,“你看,林居行不用多说,教主最喜欢他了,他什么都不做都行。最重要的是,那只花孔雀现在已经在沐浴更衣,搔首弄姿了!”

    他又催促着:“你快些吧,教主说不定一会儿就来了。”自个儿一溜烟又跑走了。

    愿安看了看自己衣服上沾染的泥土,还是回屋换了昨天被雨打湿又风干的衣服。他衣服不多,就这么两套轮着换,上次从西堂穿回来那套……实在太露了。

    小郎跑来跑去不知忙些什么,看到他打扮,“你怎么穿成这样,黑不啦叽的,一点不好看。”

    “没有多余的衣服。”

    “啧,你主动点找教主要啊!教主日理万机大忙人一个,你不提她自然想不到,你得自己主动争取知道吗?撒个娇,说点好听的,还不容易吗?”

    到了下午,归棠果然来了。四人都出来行礼,愿安一如既往地跪下,小郎惊了下,犹犹豫豫不知该不该跟着跪。归棠笑,“你不用跪。你是我的男宠,他是侍奴,不一样。”愿安低着头,看不清表情,直到归棠叫他起身,他才缓缓站起。

    气氛一时凝滞。小郎打破僵局,“教主,你可算回来了,我都盼你好久了。为了你回来,我特地做了一桌洗尘宴,你一定要赏脸,到我屋里坐坐。”

    华寻一屁股挤开他,“教主,我最近新学了一支舞,一直等着跳给你看呢。”

    归棠露出笑意,她喜欢这种感觉,被人围绕、关注、讨好、取悦,这样就不至于感到孤独。尽管,她知道,他们目的不纯,为钱?为权?他们依附于她,以她为生,但又怎样?买来的真心不是真心吗?没有比利益更可靠的了。

    她讨厌崖妒,那个女人看着她的眼神,总是阴冷的。她至今记得,崖妒逼她亲手杀死自己养的一只猫时,那双清透的眼睛逐渐变灰,温热的血沾满她的手,让人恶心。但当她站在巅峰后,掌握生杀大权时,没有任人宰割的无力感,她又理解了崖妒。

    林居安一向不争不抢,归棠主动问他,“居安呢?可有为我准备什么?”

    居安笑笑,“比不得他们两位,只不过最近又新读了些书,知道了一些民间趣事,可以说给教主听听。”

    她扫过一眼愿安,见他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心底不满,但没表现出来。“既如此,你们谁我都不忍心辜负,不如这样吧,我先去居安那里听听故事,晚上大家一同尝尝小郎的手艺,赏一赏华寻的舞蹈,如何?”

    小郎点头,“这样好,这样好。”华寻脸色一僵,点头道是。

    众人散去,归棠叫住愿安,“你跟过来,伺候本座。”愿安跟过去,她半靠在贵妃椅上,居安送上一盏温度刚好的清茶,又替她捏肩,边聊着书上的趣闻,好不熨帖。愿安站在一旁,只觉自己多余,不知做些什么,便直愣愣地跪在一角。

    没多久,华寻走来。“教主,今日有风,天气爽朗,不如我们去放风筝吧。”

    归棠正听故事听得有些无聊,坐起身来,“如此甚好,走,我们出去放风筝。”

    林居安扶着她,“好是好,只是我们好像没有风筝啊。”

    “没有没关系,我们有做风筝的那些东西,自己动手做更有趣。教主,我们来比赛,看看谁做的风筝飞得高。”华寻怕教主反悔,努力游说。

    归棠点头,“好!”

    来到院子里,华寻着人将竹篾、宣纸等东西取来,几人兴致勃勃地便开始了。听到动静,小郎从厨房冲出来,“怎么了?怎么了?大家在做什么?”

    归棠抬起头,“噗嗤”笑出声来,小朗一脸懵,伸手擦头上的汗,“怎么了?”归棠笑得更开心,捂着肚子,林居安和华寻也跟着笑起来。小郎脸上沾了灰,两只眼睛下面也一团黑,看着就逗趣。

    只有愿安没笑,他手里拿着竹篾,目不转睛地盯着归棠。他很久很久没见过她这么纯粹的笑容了,那么开心,那么灿烂。明明没有阳光,却让人感到一阵炫目。

    小郎听说他们要做风筝,也加入进来,只说一会儿再做饭。华寻第一个做好风筝,他做的蝴蝶状,为了好看,又用颜料将风筝涂抹得五颜六色,浓烈鲜艳。林居安做得一盏灯的模样,又用墨在底端画了两条活灵活现的鱼。小郎好巧不巧也做了蝴蝶,只不过颜料涂得不匀,看不出画了什么,遭到华寻毫不留情的耻笑。

    愿安做得极度简单,四四方方的菱形,白白净净的。归棠做成了鸟的形状,她犯懒,也没有涂色。愿安为这微小的相通之处,感到隐秘的雀跃。

    风筝放起来,小郎和华寻两人一边争地盘,一边拽着线。林居安放起风筝,归棠看了看,赞道,“你的最好看。”他笑着道谢,“教主的更好看,简朴又逼真。”

    愿安离他们远些,漫不经心扯着线,风筝越飞越高,直到他的风筝是最高的。归棠的风筝微低了些。愿安偷偷看了眼,悄无声息地卷起手中的线,一点点拉低。她嘴角不经意地扬起,小郎格外捧场,“教主,你的风筝是最高的。”

    她挑眉,“本座的风筝,自是第一。”自信又张扬,发丝飞舞,眼神明亮。愿安慌了一瞬,慌忙抬头盯着空中的风筝。好险,他差点就要蛊毒发作了。

    大家玩累了,准备将风筝收起。林居行叫了一声,“呀!我的风筝被卡住了。”他的风筝断了线,落在了树杈上。愿安捡起残余的竹篾,朝着风筝扔去,刚好打在风筝的骨架上,将它打落。

    大家安静一瞬,小郎咂舌:“愿安,你真厉害。”愿安收回手,去捡风筝。归棠看着他,总觉得刚才的动作格外熟悉,好似在哪儿见过。她想,难道是从前的记忆吗?那些她缺失的空白。过去的愿安是这样勾引她的吗?那过去的她被勾引到了,也不算冤。

    晚饭做好了,小郎一道一道给归棠介绍,又哄得归棠乐不可支。她率先尝了一口,赞不绝口。华寻不甘示弱,托林居安伴奏,自己跳起舞来。

    他赤足站在地上,腰肢柔软,媚眼如丝,明明只是在跳舞,又好像是诱人在床上缠绵。归棠看得高兴,愿安食不知味。

    一顿饭吃得畅快,桌上已是杯盘狼藉。时间尚早,归棠贪恋这一瞬的热闹,不肯散去。林居安拿来棋盘,建议大家下棋。华寻道:“咱们这么多人,不如摇骰子吧,比大小。”

    小郎难得同意了他的提议,毕竟他不大会下棋。华寻找来骰子,一人一盅,又道:“输的人就自罚一杯。”

    愿安抿紧嘴接过,一阵“咣咣咣”摇骰子的声音。大家揭开,愿安沉默,他看向众人,干巴巴开口:“我运气不大好。”然后举起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

    不知过了多少轮,华寻不耐挥手:“不玩了不玩了,十次有八次都是愿安输,没意思。”愿安面无表情地,呆滞地举着酒壶往嘴里灌。小郎拉着他,“走了走了,别喝了。”

    愿安乖巧地被他拉着走,出了门,他忽然甩开小郎,走到正准备离开的归棠身边,拉起了她的手。归棠斜看他一眼,“怎么?”

    小郎咽了咽口水,“教主,你别生气,愿安他喝醉了。”归棠摆手,“你们先走,我倒要看看他耍什么酒疯。”

    大家退去。归棠甩开他,他楞楞地看着自己空掉的手,又抬头看她,倒是不再伸手牵,只是直勾勾盯着她,眼睛和夜空一样黑,盛着破碎的星光。

    归棠竟觉得自己被这样盯得不自在,扭头就走。愿安一步步跟在她身后。直到归棠进了屋,他也跟着进。归棠坐下,他跟着坐下。

    归棠气笑了,“我倒要看看你跟到什么时候?”她取下头顶的饰品,散下一头长发,脱了外衫,愿安眼神闪动,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归棠躺下,他竟跟着躺了上去。

    归棠咬牙,“滚下去。”他却忽然俯身压在她身上,归棠伸手推,却被他就势抓住压下。归棠不动了,倒想看看他要做些什么。

    他用鼻子在她脖子间蹭来蹭去,像一只小狗。二人身上还带着酒味,晚间喝的是桃花朝露,味道清甜,他醉后,身上的味道也不难闻。他声音低沉,唤她:“教主。”

    无人应答,他又唤,“教主。”伸出舌头舔了舔她的耳垂,归棠耳垂敏感,冷不防发出一声嘤咛。他身下硬起,又沿着耳垂向下,继续在脖子间厮磨。

    “愿安!”归棠吼他,发出来的声音却像是娇嗔。

    归棠下一秒愣住,他张开嘴轻轻咬住她脖子上一块嫩肉,还又磨又吸。在他混沌的大脑里,只有一个想法,让她不要再看别的男人,留下属于自己的标记。等到归棠要推开他时,他自己软绵绵地往一旁滑下,竟就这么睡着了!

    归棠坐起来,捂着脖子,还从来没人敢在她身上留下痕迹!这个人喝醉了简直胆大包天。“属狗的吗你是!”归棠想一脚把他踢下去,她不习惯有人在旁边,身旁有另一个人的呼吸,会让她感到不安。但不知为何,看到愿安睡着的样子,她缩回脚,恶狠狠地说道:“明天再收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