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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拥的姿势维持了很久,久到纪言靠着陈沨明肩膀眯了一会儿,才被一声询问叫醒。 “洗澡了吗?”陈沨明松开抱紧的双臂,扶着纪言的肩,眼神晦暗不明地看他。 药里大概是有安眠的成分在,纪言有点迷糊,抬手想揉眼睛,偏偏又抬了受伤的左臂,刚一牵动就疼得倒抽气。自己没办法揉,他往前倾身,脸凑到陈沨明身侧,抵着衣服蹭了蹭。果然抱着的时候感觉到的柔软质地是真实存在的。 “你在做什么?”陈沨明不明所以地问。 纪言蹭完,定在那里不再动作,陈沨明等不到他有反应,仅剩的一点耐心消失殆尽,捏着他的右肩晃,“再不醒要被吃掉了。” 人在他手里打了个颤。 纪言缓缓抬头看向说话的人,盯着他的眼睛不作声,几秒后,鼻音很重地说,“我还是伤员。” “伤员怎么了?你洗过澡了。”陈沨明下结论。 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他闻到纪言身上淡淡的洗发水味,和家里他用的是同一款。买日用时不知道出于何种想法,陈沨明想让纪言的味道和他一样。 “是洗过澡。”他们靠得很近,对方说话的气息吹到纪言脸上,痒痒的。他不适应地轻微挣动,补了句,“范叔和护士帮我洗的。” 陈沨明的指尖在纪言肩膀上一按,像是犹豫又像是对他的话不解,仍然将人放开,收回胳膊与他拉开距离。 但这个挣动的小动作还是不经意惹恼陈沨明,他伸手抓住几缕纪言额前的碎发,眼里浑浊更甚,说,“以后不许他们帮你洗澡。” 尚未意识到即将来临的危机,纪言好笑道,“你还真信。”又问他,“那我够不到的地方怎么办,不洗了?” 陈沨明短促地笑了下,说,“我帮你。” “那我洗澡的时候你不在呢?”药效肯定还在,不然他为什么会说胡话,纪言懊恼自己问的这是什么破问题。 “我在的时候,你才可以洗。”陈沨明表情严肃,很认真地想了下才回他。 倒是让纪言愣住了,他不得不说出内心真实想法,“陈沨明,你这样挺变态的。容易让人误会你有什么奇怪的癖好。” “我的癖好,你清楚就好。”陈沨明说。 脑袋里那种昏沉的感觉逐渐回笼,纪言闭上眼睛缓神,反复品着陈沨明今晚有些异常的行为,倏然意识到他话里可能隐含的意思。纪言想起陈沨明曾带给他的身体上的疼痛,他还受伤未愈,精力有限,像之前那样激烈,身体势必吃不消。如果必然发生,他想速战速决,否则可能做到一半,他就会晕过去。经过一番自我斗争,纪言想了想措词,语气有些僵硬地说,“你,你想做什么就快点做,我现在缺条胳膊,你还有机会。” 陈沨明本打算一进病房就做他想做的事情,看到纪言还打着绷带的左肩,把火烧的心思压了压,问他洗澡了吗。结果拖到现在真正想做的事反倒没有进展。他一边反思自己的行动力,一边晾了纪言一会儿,而后下定决心般重新往纪言那边挪过去,手伸进被子里,碰到纪言穿着病号服的腿,“你怎么还穿着裤子?” 纪言语塞,“我还得脱好裤子等你?” “倒也不必。”陈沨明说。 纪言心里骂了句脏话,靠到枕头上,等陈沨明动作。他不能明确判断陈沨明会做到什么地步,希望别太痛。他还是怕疼的,只是不愿意讲出来。 隔着被子瞎摸实在碍事,陈沨明掀开被子,拉起纪言的裤腰往下扯。纪言穿的内裤是他给病房添置日用品时顺手买的,这种对方穿着他亲自挑选的贴身衣物的感觉,莫名让人兴奋。陈沨明暗下去的目光亮起来一点,手掌覆上去,隔着浅灰色的布料,顺着大致凸显出来的形状揉。 或许是因为睡觉途中被叫醒,纪言的身体比平时更敏感,大脑反应却好似迟钝的慢半拍。鼓囊的一团在手里硬挺起来,纪言的呼吸仍旧没什么变化。 陈沨明的手从内裤边缘探进去,他的手常年偏凉,纪言被冰的抖了下。他虚握住茎身,为了得到纪言更明显的反馈,加重了摩擦在顶端的力度。纪言的敏感点,除了这里,还有喉结。于是他靠近,呼吸尽数洒在纪言脖颈,温热的暖流不同于手上的微凉触感,手里愈发炙热的性器突跳的同时,陈沨明侧头含住了纪言难耐滑动的喉结。 他用舌尖不断挑逗小巧的突起,湿滑的舌头抵上最脆弱的那处,双唇轻轻含住吸吮。手里动作也不停,略有章法的来回套弄,拨弄敏感的神经。纪言如他所想,不多时便发出令陈沨明满意的闷哼声,挺了挺腰半是回避半是邀请的往他手里送。 还不够,陈沨明想。 他的欲望才燃起来不到十分之一,远远不够。 陈沨明上了床,一脚踢开碍事的被子,狭小的单人病床咯吱响。他脱掉裤子急躁的往纪言腿间蹭,身体压下去,胳膊撑在身体两侧稍远的地方,隔开纪言受伤的左臂。 身下支撑物不住的晃动,纪言分神询问,“床小,两个人会掉下去。你要干什么?” 陈沨明抬头,对上纪言的唇。他盯着那双翁动的嘴唇,床头灯照在纪言头顶,得以看清唇上沾有的水光。他喉咙一紧,无意识回答道,“你好漂亮,要干你。”出口的声音被情欲烧哑了,无端带着蛊惑人心的韵味。 跑到嘴边的话咽下去,直白低沉的声音钻入纪言耳里,烫得他两颊染红,不知该如何回应。 陈沨明敛下目光,眼睛从嘴上错开,偏头咬住纪言的耳垂。他还是喜欢咬,实打实的占有让人踏实。不过,他没再那么狠心的咬出血,仅是放在齿间厮磨。要顾着纪言的伤,身下动作的幅度不能太大,陈沨明放缓自己的呼吸,强撑着残存的意志力,完全勃起的硬物挤进腿间,也只是缓慢抽插。 纪言被他出乎意料的温柔搞得不知所措,伸手推了推身上的人,犹犹豫豫地说,“我是胳膊受伤,其他地方没有。” 低头闷干的人不理他,保持单一机械的动作不出声,过了许久才从低低的喘息中意味不明地说了句,“没工具。” 纪言噗嗤笑出声。 “你笑什么。”陈沨明不满,快而狠地操他的腿。 大腿内侧的软肉被磨得发红,纪言全然无感。他在想陈沨明哪里考虑过工具的问题,以往他在下的时候,向来痛感先于快感淹没全身,甚至没想过这人还会考虑这些事情。以为他想做,便做了,自己不管配不配合到头来都落得一个结果。 “没什么,你今天很奇怪。”纪言看着他,拈起几根发丝在指尖揉捏。“从你说我们谈恋爱开始就变得越来越奇怪。” “你不愿意和我谈恋爱?”陈沨明停下操弄的动作,意外的带着几分认真柔声问他。 纪言思考问题的空档,陈沨明俯身亲了一下他的眼角。 他再次被蛊惑了。 “我没有拒绝过你。”纪言说,他单手勾住陈沨明的脖子和他胸膛贴在一起。“从前没有,今后或许也不会。” 源于陈沨明的所有苦痛,在他对自己示好时,在听到有关他过去那些不幸时,都会被不讲理的爱意悉数抹去。 纪言看过一篇文章,里面写——有血缘的人若是从未曾谋面,反而会对对方产生更深的依恋。从见到陈沨明的第一眼,他就出了差错,再怎么走也绕不出去,放弃抵抗还是随遇而安。 他真的想累了。 伸手就能抱到的人,不是纪言只有陈沨明,而是陈沨明只有纪言。 没亲耳听过陈沨明说喜欢,说爱,好像也不重要了。他累了还可以回家,那里有饭香,有父亲等他。陈沨明只有一个人,那就陪他一起,能走多久会发生什么先不去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