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白小屁孩渐渐放开了
墨魌幼年期结束，彻底步入成年期，他完全可以把白疠给丢了。被丢了的话，白疠倒不会说什么，这明摆着在知道自己对于墨魌是什么的时候就能猜到的走向。 被丢了后我该去哪里？结合我现在的情况，即使到死不吃饭也没问题，只要大脑没死，还能活个一百多年。出行方面—— 他意识到了一个问题：我不会太空漫步！ 紧接着，他想到了其他事：给车充能还要在人类活动范围内，充能还要付点小钱，车子出故障，自己解决不了，需要修，又要付钱。钱的去留，数据库里还会留有记录······当年真不应该图省事，没留点现金在手上。我这是要找个没人的地方孤独终老吗！到有几个可以去的星球。 在去希姆菲尔德广场的路上，白疠已经在脑袋里盘算好了往后自己该怎么过，他决定找个没人的地方孤独终老，完全没有考虑墨魌会把他留下这个可能。墨魌在休息区等他的时候，可是把他脑内盘算的过程和结果听了个遍。结束时，墨魌拿了一小袋柠檬薄荷烟草塞进嘴里嚼，手里玩着发尾，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嘀嘀！宇晻发来一条短信息。 给你的账户转了一点钱。那人到死都不会走。 墨魌打开自己的账户，里面显示着现存金额，先入眼的是额度单位：MB。宇晻平日里压根就用不着“钱”这个东西，他只要脑袋一想，就能拿到自己想要的东西。鲁飔把职位一丢，顺便把自己的钱两两分半，划进了宇晻和墨魌的账户，而墨魌想买什么东西时，宇晻总会从自己账户里划钱给他。每次，墨魌都会把所有商店的柠檬薄荷烟全包了。 一个路人从旁经过，不经意地扫了一眼墨魌账户上显示的金额，瞬间腿软，直接跪在地上，感觉人生受到不小的冲击，被其他人打几下脸才醒过来，那会儿墨魌又拿出柠檬薄荷烟嚼着，显示界面早收起来了。 白疠来到休息区，那里最突兀的就是墨魌一身与周围人不相称的衣服。他人正翘着腿，靠在椅子上，手臂交叉压在头下，一手抓着发尾随意晃着，眼睛闭着，脸上一派惬意。白疠走到他身边时，感到身上的“衣服”往墨魌那里靠。虽然在公众场合看到全裸的人很正常，大家没觉得有何不妥，但——你怎么解释衣服突然全涌向一个人身上这件事！ 只一会儿，白疠就感觉不到“衣服”想要脱离他了，墨魌也起来，发尾拖在地上，无视有人没注意踩了发尾几脚，说：“去哪家？”白疠刚想说去三楼一家自己经常去买衬衫和裤子的店，被墨魌打住了。 “我先说一下，钱随便花，不用还，实在想还就让我咬你几口。所以······”他搓了搓小手，还有藏在衣服下的触手，“别去三楼，去四楼，那里有家店，老板专门搞纯手工定制衣服和鞋子，就是时间久一点。” 这是什么狗屁逻辑！ 他牵住白疠的手，两人一起去四楼那家店。白疠本以为自己会抗拒墨魌的触碰，以前若不是必要的肢体触碰，他根本不给人碰他的机会，如果碰了，他会忍住想要告对方性骚扰的冲动，无论是谁，生理上的父母也不行。 半路上路过甜食店，白疠下意识地看了过去。好吧，他承认，甜食能让他心情好一点，所以以前会多注意都无新品，可他周围的人并不知道他爱吃甜食，但现在有人知道了。 “我们量好尺寸再去买。”墨魌说道。 “好。”白疠很快回答道。 两人进店，原本靠着窗户昏昏欲睡的老板加马雷利突然来了精神。快步走来，两手搁在墨魌的肩上，从上往下，隔着衣服把人摸了个遍，嘴里说着：“我好久没见过这种材质的衣服了。” 如果这人知道材质是什么，会怀疑人生吧。 加马雷利拿起衣服下摆，摘下眼镜，凑到眼前，在手里搓了搓，没看到墨魌把那三根细触手往后面退，最后说道：“这材质是很久以前才有的，现在已经没了。分解重组装置吗？那这也太。” 放下衣摆，看向墨魌，并没有被对方的红色竖瞳吓到，这是正常现象。现在的技术完全可以改变你对自身不满的部位，还没有任何副作用。 “运气好而已。”墨魌笑着说道，把白疠往人前一推，“给他做件衣服。” “有什么要求？”加马雷利这个时候收起了之前的激动。 “和我这身配套的。”没等白疠回答，墨魌就替他回答了。 加马雷利发出哦的一声，表示明白，示意白疠到旁边的房间里量尺寸。白疠刚想说自己不是想做一套和墨魌那身配套的衣服，也不想来这里，人被墨魌迅速推了进去。关上门的一瞬，白疠身上的“衣服”消失了，周围的仪器开始给白疠量尺寸。去甜食店的路上，白疠问墨魌为什么说做和他那身配套的衣服，墨魌没回答他这个问题，但做了别的。 两人在一个角落里，墨魌手臂环住白疠的脖子，抬起头，右腿向后弯曲，蹭着白疠的腿，脸上在笑，收不起来的三根细触手在他的衣服下面晃得很开心，他在一点一点地拉近两人间的距离。白疠可从没被人这样对待过，他几乎是本能反应地手放在墨魌的腰上，墨魌顺势贴近，情况处于要亲不亲的局面。 “你到底想干什么？”白疠感到自己呼吸正在加快，但脑内不断提醒自己要冷静，要冷静。 “想吻你。”墨魌如实答道。 “才认识几天就到这种地步。”白疠表示不信。 “你是不是忘了？别拿人类那套来猜，不然全都猜错了。”墨魌的一只手放在白疠的后颈处，在那里抚摸。 “我不认为你们会‘爱’。”他离开点距离，手放下，“人类间的‘爱’是有条件的。纯粹的即使存在，没几个在一起，这只存在于文学作品和影视作品。” “那我告诉你——你中奖了。”他在白疠耳边说道。 嘭！ 墨魌猛地把白疠按在旁边的柱子上，自己紧紧贴上去，吻上那没有血色的唇。白疠一开始还怕他当场咬了，但发现真的是亲吻后，紧握的手松开了。他没有立刻抱住墨魌，可有这趋势。他看到墨魌是完全闭着眼睛，享受着和他亲吻，至于他自己，快了。分开时，墨魌看着白疠缓缓睁开眼，这人还紧紧地抱着他呢。 买甜食时，全是墨魌在挑，白疠在一旁拿着。来到休息区，这会儿只有一两个人在这里，周围也没什么人，可是这个时间点，不应该是高峰期吗？白疠没有注意到人群的不对。 远方的宇晻不久前打完一个响指，想着应该能帮到点。精神联系一下墨魌，祝他能成功，墨魌表示放心吧。 “哥哥，放心吧。我搞得定！你和哥夫好好玩就行了！” 他们坐的地方离“人类”有点距离。墨魌拿着一杯冰镇柠檬薄荷茶放在白疠的额头上，这个懵了的人才醒了，接过墨魌递过来的柠檬薄荷茶。 “理由是什么？我是你幼年期的食物？你成年后不就不需要我了？到时候，我对于你就是个可有可无的东西。”白疠看着手中的柠檬薄荷茶说道。 “关那个什么事？还有，谁说我成年后就会冷落你？”墨魌嚼着烟草说道。他刚才再次洗劫了所有的柠檬薄荷烟。 “饥饿时找不到食物，暂时拿我垫肚子。”白疠喝了一口。他还是有点不信，被人类世界给搞怕了。 “你完全可以把你剩下的生命投到‘和我过日子’这个选择上。” 选择决定命运，知识是辅助。 白疠的大脑运转都没运转就得出这是可行的选择。 “我补充一下，随你信不信。”墨魌处理掉被嚼烂的烟草，跨坐到白疠大腿上，和他面对面，手指在白疠的心口处打着圈，两人间的距离把控得很好，白疠能闻到墨魌身上柠檬薄荷的气味。 “我才六岁。”墨魌他再次故意声明自己这个没用的年龄，“喜欢谁，甚至于爱谁，是很直接的。没有一丝拖泥带水，不带任何杂质，只有单纯的喜欢和爱。” 白疠几次想开口说什么，但都没什么词说出来，他心脏跳得有点快。 “我对你目前只是不讨厌，喜欢的话······”白疠看着墨魌的脸，这次可看仔细了。墨魌笑着看到白疠十分不好意思地转过脸，不看他。 他把人的脸转过来，自己贴近：“来上我呀。嗯？” “你，才，六岁。”白疠觉得两人太近了，声音有一点抖，忽略了墨魌实际比自己大很多岁。 “我不是说过，那是人类的算法。换一个算法，我比你年纪都大，你可占便宜了。” 他动了几下屁股，白疠立即感觉到了有什么不对——自己现在穿的衣服可是墨魌身体的一部分！他又看了看周围，不知什么时候，一个人都没有了，只有他们两个人。 “你干的？” “哥哥干的。” “弟控。”对于宇晻，白疠听得最多的就是弟控。 “的确是个弟控，不过我可不会提过分的要求，也没让哥哥这样做，大都是自己解决，哥哥帮忙打个辅助。我一开始只是想把你转化成一次性食物，没想到你体内病毒多的连陨石都不想靠近你，而且还很好吃，复原速度对于人类来说有点快，你以前没发现吗？” 真没发现。以前注重防护，基本没怎么破皮，扎针时都会迅速处理，所以没人知道白疠自我复原的速度比人类快。 “我那会儿注意到的时候你可是过几秒就要彻底死了。” “你当时不是觉得这是个很好的储备粮吗？” 三根细触手中的两个缠在白疠的大腿上，还有一个从他的衣领处伸进去，墨魌膝盖以下的地方若隐若现出触手形态。这让白疠总感觉墨魌马上就要咬他一口，像是野兽在按住猎物，防止它逃了。 “那是让你吃了我的一部分之后发现的。如果没让你吃，或是没注意到你的复原速度。我早就一口吞了你。”墨魌说道，“我趴在你身上等你醒来时，感觉——” 他分开点距离，接着说：“我想挂在你身上。” “挂在食物身上。”白疠说道。 “不是！”墨魌快速地摇了摇头，语调是小孩子，“是想粘着你！不是想吃你！” 白疠感觉怎么像是自己在欺负人？分明他才是被欺负的那个！ 哎——他不是人类他不是人类他不是人类。在脑袋里反复强调这句话后，白疠才直视着墨魌的眼睛：“我这是没得选才和你在一起的吗？” “不是！”果断否定，还上下动了动。在白疠身上的触手颤抖了几下。 慌了？白疠低下眼，墨魌低下头看他脸上的反应，屁股动了动，像是想让下方那东西有反应。安静几秒后，他问道：“你在读。” “没有！”墨魌没有读他的想法。 “我。” “你想离开，随时都可以！我不强求！” “这和你之前说的有点不一样。” “那是你理解的问题。我又不是暗指你只能和我在一起。”墨魌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感觉白疠有点傻。 “储备粮是什么意思？” “就是我哪天暂时没食物吃了，咬几口缓缓，不是要一直带在身边。随你去哪儿，反正我都能找到。”让哥哥帮忙。 那我还不如不走。白疠想：留下来也没坏处。 “你考虑得怎样？”墨魌问道。不过，他可没有提到其他方面，防止白疠不会留下来。比如你有什么要求，我帮你。他的确会帮，什么要求都会帮。但墨魌没提，并不代表着此时此刻的白疠没想到。 “我提几个要求。”白疠说了。这下他是终于冷静下来，认真思考了，就和以前思考改进配方时一样。 他看到触手已经出现了，墨魌此刻处于下半身是触手形态，上半身还是人形，触手在抖，眼睛里是不情愿的意思。白疠拿起一根触手，两手把玩，几根手指放进吸盘里，费力点力气才拔出，并发出啵的一声。白疠好像玩上瘾了，又玩了几下，到彻底拔不出来时才打住，看到墨魌一副被欺负的委屈样子，心情有点愉快。 “不能提吗？”他笑着问眼前这个小屁孩。 墨魌从他身上下来，团在一边，抱着自己的触手，埋在触手堆里，露出红色竖瞳眼睛，气呼呼地看着白疠，那家伙还在撸他的触手，边撸边笑着看他。 “你欺负人。”墨魌现在委屈得就像个孩子。 “看了我的记忆，你应该知道我冷静下来是什么样。” “太快了。” “这算慢的了。以前最快是一瞬间。谁让这次遇到的事情不同，之前我还气炸了。”白疠拿着刚才撸的触手，拍了一下墨魌的脑袋，“小屁孩。” 不、忍、了······“呜哇——哥——哥——他欺负我——呜哇——” 墨魌坐在地上大哭，触手竟然收起来了！白疠立刻反应过来他们回到了原来的空间。墨魌的哭声引来了一大帮吃瓜群众，还有，他哥——宇晻，手上正拿着一把三棱刺，冷冰冰地盯着白疠。周围的人说白疠怎么惹了墨魌？他不知道宇上将是弟控吗？找死啊！ 妈的！我当然知道！可没想到这种情况下他会叫哥！说好的自己解决，哥哥打辅助呢！ 嘭！ 宇晻一脚把白疠踹到对面的柱子上，柱子出现了裂痕。他刚准备起来，发现自己被那把三棱刺钉在了柱子上，接着又是几把。抬眼看去，入眼的是宇晻把他踢到了一旁，血流了一地，看得周围人心理有点不适。有人在宇晻动手前拨打了医院的电话，这会儿正好到了。医护人员们正准备给白疠包扎和治疗时，周围的一切都静止了。 只一瞬，人群恢复到之前的样子，宇晻、墨魌和白疠不见了，血迹和医院的人也不见了，所有让人起疑的因素全不见了，人群也不记得刚才发生的事。 另一个空间，白疠正被宇晻一脚踩在头上，脸陷入地面，身上插了好几个三棱刺，神情十分痛苦。刚准备起来，又被宇晻一脚踩下，往地里又陷入了一个深度，他干脆就不起来了。至于宇晻，他正抱着缩小版的墨魌哄着，墨魌趴在他肩头哭，小触手胡乱拍着。 白疠想，到现在自己难得压墨魌一回，结果却被他哥打！他感觉自己往后日子难过了。 哭声渐渐小了下去，最后小声抽泣。墨魌抱着自己的小触手，气呼呼地看向被宇晻踩在地里的白疠。他跳下去，小触手在宇晻的军靴上拍了拍，宇晻移开军靴，并把身上的血迹清除，恢复成原来的白色军服，收起了那些三棱刺。 “让你欺负我让你欺负我让你欺负我！”小触手不停地拍白疠，发出啪啪啪的声音。 触手拍完后，接着就是吃饭，吃的当然是白疠。可墨魌刚准备咬下去，他突然变回原来的大小，然后出现一只手抓住了他的兜帽，把他带走了，紧接着，宇晻和白疠也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