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被迫同行
准确来说，星都没有固定地点。等到所待地方可利用能源用得差不多时，就会去往下一个提前找好的地方，这个间隔很久。每到一个地方都不会全部用尽能源，留下部分，以备将来某天找不到了，还可以再回来，到时候，这个地方已经恢复到人类来之前的样子了。中心城市的数目一直控制在科学计算的数目以内，人口也保持在稳定水平，人口分布情况呈零星状，所以没有人会注意跟自己隔了那么远距离的邻居回来了。 现在是晚上，白疠来到自己原来的住处，庆幸有关部门还没有下手。戴好手套，来到地下室，那里有完整的医疗设备，他熟练地进行体检，结果很快就出来了，数据显示“错误”。白疠又试了几次，依旧是这结果，现在已彻底地信了自己不是人类。 他把检查记录，仪器使用记录和出入记录全部清除，来到楼上，站在房间门口，一点一点地扶着墙，手指轻敲着墙壁。敲到一处时，他停下动作。指尖在上面按照记忆，敲打着一处。尔后，一块木板移开，露出了后面的东西——一张薄薄的磁盘。 这间屋子里有用的就是这一张磁盘，剩下的随便那些人搞去。白疠将屋内恢复原状。出去时，他还有所怀疑地查看了数据库，发现自己真的“死”了。 白疠离开，这里又恢复了平静。一会儿后，有一批人来到这里。他们到处搜寻，尽量不制造混乱，只带走可疑物件。负责人在做收尾时，对着一面墙，露出疑惑，然后抽出一把激光剑，向那面墙砍了几下，看到原本应放置某物的一道缝隙。当他出去时，发现外面有两个人正站在那里，等着他。他觉察到其中一个人是宇晻，另一个人的身后伸出了多个触手，他带过来的人都倒在了地上。 “你们······”他感觉情况可能对自己和整个团体不利。 “说。”宇晻说道。 “说了能保证我们的安全吗？” “能。”宇晻回答道。 “不知道。只负责接活拿钱。” “说。” “到这里收集可疑物品。” 说完，宇晻和墨魌两人转身就走了，他们没有拿到有用的消息。负责人上去查看自己带过来的人有没有出事，发现他们只是吓着了，神志不清，嘟囔着模糊不清的词语和令人不解的声音。负责人立即发送消息说不干了，收集到的物品寄了过去。本来他们还害怕被灭口，几天下来并没有发生什么事。 白疠去哪儿了？对于宇晻和墨魌，这根本就不是问题。 在一颗小星球，那上面坐着一个人，正是白疠，他在检查磁盘内容是否出现损坏。 还好，没缺的。他收起装置，躺下，看着浩瀚的宇宙，脑内认真梳理着信息，这个时候他可没有气要撒，之前被墨魌那波救命操作气得忘了事，还被那一家三口的操作冲击了人类常识。 抛开那些不是人类的东西，单就这个磁盘而言，我······我他妈到底在搞什么？白疠向后倒去：人都已经“死”了，数据库里是灰色头像，容貌和声音都变了，即使被人找上门那也是翻看我档案的事，可能除了这个磁盘，我能有什么事情是需要别人问本人？我可以毁了它，或随便往哪儿一丢，不管引发了什么，或是交给那三。 “哦！那很好啊！” 白疠被这意料之外的声音吓了一跳，视野里出现了墨魌和宇晻的脸。墨魌满脸的笑容，宇晻满脸的寒冰，两人形成鲜明的对比。 “谢谢。”宇晻有礼貌地收下了磁盘，当着白疠的面线上传递给情报部门。 “还有其他事吗？“墨魌问道。 “问他。”宇晻指向白疠。 “这个我来！”墨魌举起了他身后的三根触手。 在空中晃着，十分诡异的触手让白疠感觉情况不妙。动物的本能反应告诉他赶快跑，然而他刚准备跑，人已经动不了了。等醒来时，他又一次看到墨魌在他身上舔、咬、吃，宇晻在一旁和几个部门的人对话，他听不清宇晻说的什么，只听见宇晻最后说了一句： “打天下，不坐天下。别扯到我们军部，那是你们几个的事。” 如果白疠早点醒来的话，会听到宇晻和另一个人的简短对话，那个人关闭通讯前说了一句：“上将，我要操你。” 血竟然没有流一地，之前也是。那么······白疠不敢想墨魌现在伏在那里是什么样子，但想到了也许墨魌穿的衣服是自身的一部分。 那衣服下面是······ “想看吗？”墨魌抬头问道，身体没有起来的意思。 “不想。”白疠很诚实地回答。 此时，宇晻来了一句：“以后会看到的。”停顿了一会儿，“祝你们百年好合。我有事，先走了。” 一瞬间，宇晻消失了。 容我冷静冷静。白疠回到车上，想把挂在他背后的“人”扯下，结果适得其反。在他碰到墨魌的时候，那些触手主动伸过来，缠住他的手，亲昵地蹭。墨魌的舌头在他后颈，像小猫一样舔着，白疠还以为他要咬自己。 不会因为宇上将那一句，这家伙就······这分明是对食物的爱，不是对我这个人。 “人我也喜欢。内心戏比和人类沟通时好玩多了。”他又伸出几个触手缠住白疠的腿。 “我没法开车了。” “你还能去哪儿？”墨魌说道，语气和之前明显不一样，白疠恍惚间还以为有另一个人在场。那声音还在继续说着。 “人类的世界你是回不去了。平白无故地多出一个人，还是下了百分百死亡通知，最后出现在那颗没了的星球上的人，以你对人类的认识，你完全能猜到他们会干什么。你的父母不用说了，根据我刚才看到的内容，他们可不会接纳你。这些年和你还有一丁点联系，是因为你获得的东西。嘴里说着孩子快乐就好，实际上是在骗人。你应该还记得那些年他们为什么乐意给你注意防护，因为有个团队在研究这些病毒是如何达到平衡，这让他们没必要考虑费用，还可以多少知道一点事情。不过直至你成年后他们也没找出来，于是放弃了。呵！我该说你运气好吗？如果提前了好几年，你不早被扔了？嗯？他们请了一个女仆照顾你，只是自欺欺人，骗自己说我还是有良心的。那个女仆，你知道吗？她原本打算照顾你直至你死了再离开，结果喝了一杯被污染的自来水，成了我的食物。就这点可不会触动你，我知道。” “你刚才。” “啊，我看了你的记忆，所有的，孑家的工作需要，不过没我要的，你磁盘里的也不是，但对于中高层绝对有影响。你私下里喜欢收集那些见不得光的东西存着吗？呵呵！癖好不错。知不知道刚才被找上了？哥哥和我还以为会得到一点原本想要的消息。” 白疠没有说话，他在等墨魌接下来会说什么。 “哼。在等我接着往下说？没问题。我们一家三口要找的人或一群人，大概是污染那颗星球的源头。说起来你们人类该感谢我，因为我把那颗星球吃得只剩一个空壳后彻底毁了，不然蔓延到人类多的地方，他们都会死。别认为我会好心地帮人类，只是还在幼年期，总是感到饥饿和渴望，吃得多而已，等到了成年期就不会了。哥哥他只是找个事情做做，打发时间而已。哥夫只是跟在哥哥后面玩玩。现在我要处理的问题只有一个——食物总找不到，或是不足。” 墨魌放开了白疠，下方的触手变成人类腿部的外形，语气依然没变：“你想去哪儿？你能去哪儿？” “你是完全抓住我是人类这件事实了。” “爸爸，哥哥，哥夫和我，某些方面来讲也是人类，只是比你们强而已。” “在我眼里不是。” “怎么不是！”墨魌这回突然转变了语气，好似一个小孩，“爸爸还能理睬我们，哥哥一直用的是人类壳子，哥夫就是从人类渐渐变的，我大多时候也是人形。哪里不是！” 白疠有点习惯墨魌这突变的语气了。 启动车子时，白疠问墨魌现在去哪里，墨魌说他也不知道，还小小地抱怨宇晻和鲁飔没有使用能力的意思。 “没有一点线索吗？” “我正在用孑家的消息网和人脉搜。” “孑家？” “目前人类世界最大的消息网和人脉网，我是家主兼唯一成员。” “没有其他人？前任也一样？” “孑家人数绝不会超过二。人数为二时是在培养下一代，为一时就是现在这样。每一任都不在乎孑家的存亡，碰上能继承的人才培养，碰不上就拉到。没了孑家这个消息网和人脉网，人类还会再迅速组建另一个，没什么好唏嘘和挽留。” “每一任都和你一样吗？我是指不是人。而且都只有一个人，怎么管理？” “我倒是第一个不是人。孑家人的记忆载体是时间和空间。只要一提起某个时间，或是某个空间，就能完整地叙述这个时间或地点发生了什么提问者想知道的事情，能一直叙述到现在，我是能一直叙述到人类消亡。” 两人安静了一会儿，墨魌继续等相关消息，白疠漫无目的地在宇宙中开车。忽然，墨魌猛地扑到白疠背上，白疠脚下一踩，两人差点撞上一颗小行星。 “找到了。第一实验室。之前他们不是想挖你墙角没挖成吗？” “我都已经‘死’了。消息是怎么来的？” “那里面的人说的。” “怎么进去？” “光明正大地进去。不然还偷偷摸摸地进去？我们又不是贼。” “你有相关许可证件？” “没有。”墨魌理直气壮。 那谈什么正大光明地进去！ “负责人是哥哥的铁粉，所以没问题。我决定拿哥哥的多个高清蓝光影像资源给他，里面还有哥哥全裸的资源。” 这是贿赂！ 与此同时，第一实验室的负责人劳伦斯今天心情格外的好。事事顺心，实验进展有序，未出现意外或是数据问题，新来的也很给力，就是一个实验室需要一些时间维护，其他都还好，他不知道今天还有更“开心”的事。 听到消息说墨魌来了，想见他，旁边还有一个人。劳伦斯觉得很奇怪，他和墨魌之间没什么联系，只知道他是宇上将的弟弟，鲁飔的二儿子，最便宜的死亡医生。 找我有什么事？他边走边想。在会客室里见到人时，墨魌没等劳伦斯说话，一下子给他戴上VR眼镜。几秒后，劳伦斯拿出手帕，假装擦鼻涕，取下眼镜。 “咳！有事？”劳伦斯强行让自己冷静。他们肯定有事找我，不然怎么拿这种东西，这种东西······他又擦了擦鼻子。 “只是想来第一实验室看看。” “我们第一实验室惹了什么吗？” “惹了我爸，我哥和我。” 咚！劳伦斯给墨魌和白疠行了一个大礼。 我这一阵子有干什么危害人类世界的事吗？没有！手底下呢？也没有！怎么一下惹了鲁飔和宇上将！虽然鲁飔早离开了，人都联系不上，只有门尐偶尔能联系上，但若真惹了他······宇上将那边还好，人挺好说话，只是不知道这次的程度······墨魌是宇上将的弟弟，而宇上将是个弟控······ “你要不要再看一会儿冷静一下。”墨魌给劳伦斯又戴上VR眼镜。这回劳伦斯没有流鼻血，相反，冷静了不少。白疠看在眼里，认为要资源是为了防止这种事。待这位负责人恢复镇定后，他把墨魌和白疠领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劳伦斯坐到椅子上，腿是没什么力气了。 两人站在对面，墨魌手里把玩着自己的发尾：“给个权限。” 劳伦斯把自己的通行证给了墨魌：“我先说一下，我没有干任何对不起人类的事！” “知道知道。”墨魌拿过权限，“你又不能做到盯着每个人，谢啦。” “你们要保证事情牵扯不到我们。” “能牵扯个什么？我只是来找东西而已。” 两人走后，劳伦斯慢慢反应过来一件事：我是不是没有向墨魌要那副VR眼镜？ 往外面走时，白疠注意到墨魌拖在地上的发尾有点奇怪，不像真正的头发。于是，他捡起发尾，在那一瞬间，他看到多根“发丝”陷入在地面里，而地面上没有任何肉眼可见的划痕。他立即松开了手。墨魌没有在意白疠刚才的行为 ，继续在前面走着。白疠愣在那里片刻后跟了上去，低声说道—— “你是要吃了整个第一实验室吗？”